朱由樺在城頭,周圍一群大頭兵護著,借朱由菘幾個膽子他也根本不敢來,那邊慶祝的如此熱鬧,難道就這樣看著那小子表演?


    那也不行。


    怎麽辦呢?


    欸,有了,用父王的名義把他叫過來,然後宣布《皇明祖訓》做借口,把他給扣住,這樣守戰之功便全都是本世子的了。


    想到這裏,朱由菘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本世子還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這樣一來,自己站著理兒不說,功勞也都到手,順便還能把這個心腹之患給除了。


    “稟王爺,南陽王來了。”一名侍衛走進門來。


    朱常洵正襟危坐在上首,朱由菘照例站在他身旁,還特意整理了下衣衫,好讓自己更有威嚴一些。


    怎麽說自己都是個堂堂的世子,沒理由搞不過區區一個庶出啊!


    朱由菘正給自己打氣,就忽然聽見一陣鐵甲葉子相交的錚然聲響傳來,一名戴著頭盔的佩劍男人穩步登上王府皇恩殿,揖身道:


    “朱由樺見過父王,世子大哥。”


    皇族等級森嚴,王府皇恩殿更是禮法嚴明之處,朱由樺隻彎身不拜見,這已經是僭越的大不敬之舉。


    朱常洵脖子豎起,猛地一拍椅子把手,慍怒道:“你就這麽和自己的父王說話嗎?”


    “闖軍圍城,城內百姓及王府安危大於一切!”朱由樺毫不退縮,直視道:“父王,請恕我無禮!”


    “算了算了。”朱常洵也覺得這話沒錯。


    見老爹心軟下去,朱由菘心裏一聲mmp,商量這麽久了還是靠不住,遂決定親自出馬,向前一步道:


    “南陽王,本世子聽說昨夜你夜襲闖營,將穿賊的婆娘擄了回來,滋味如何?”


    “跛足農婦罷了,見慣名妓風采的世子哥哥也想要試試?”好像聽不出話中的譏諷之意一般,朱由樺露出一副“哦~原來你是這樣的世子”的猥瑣表情。


    “咳咳...”感受到父王和兩側官紳的眼神關照,朱由菘尷尬地咳兩聲,避過頭去。


    這臭弟弟忒tm不要臉了,這種浪蕩事兒在如此正大的場合中竟也說得出口?


    “朱由樺!”忽然,朱由菘心道不能被他給繞進去,便大喝一聲為自己壯氣:“你可知你已違反了太祖定下的皇明祖訓,還不束手就擒!?”


    “若你能將兵權交還河南總兵王紹禹,或許本世子可以考慮向父王求情,將你廢為庶民,從輕發落!”


    說完,周圍官紳們連連點頭稱是,參政王胤昌更是跪下喊了起來:“世子殿下英明啊!皇明祖訓早有定規,皇族一律不許掌兵!”


    “南陽王不僅私自帶兵,更連皇上都不放在眼內,應仿效唐王之例,奏請皇上下部議!”


    “說得好!”朱由樺同樣是大喊一聲,逼近幾步,瞪著王胤昌道:“參政王老爺說的真好,有理有據,但你可能忘了,這天下終歸是我家天下!”


    “當今皇上,那是我皇兄,我們家的事兒,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做臣子的指手畫腳了?”


    一番淩厲之言,竟將王胤昌駁斥的啞口無言。


    人家雖然是個庶子,但畢竟也姓朱,說是他家天下,這有問題嗎?


    沒毛病啊!


    “父王,我十歲封王至今日也快有十五年了,每年累積在王府的俸祿,是不是該算一算發還給我了?”


    朱常洵一聽,頓時虎軀一震,本王還尋思這兒子是不是傻了,明知不討好還敢回來,感情是跟自己討債來了。


    讓本王想想,郡王每年的俸祿是多少來著?


    這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真不少!


    依照《大明會典》規定:郡王者,歲支米六千石,鈔二千八百貫,錦一十匹,紵絲五十匹,羅二十五匹,絹及冬夏布各一百匹,綿五百兩,鹽五十引,茶三百斤,馬匹草料月支十匹。


    這還是定祿,其它林林總總的全算上,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一次性全拿出去,似乎有些肉痛啊!


    既然肉痛,幹脆就不給了,他還敢謀殺親爹不成?


    “那個...王兒啊,最近連年大旱,王府子粒田收成不景氣,根本沒有什麽收入,可養活全府的耗費卻是甚巨,這個...父王實在是拿不出來。”


    朱由樺滿頭黑線,整個王府,到處擺的,牆上掛的,還有吃的穿的用的,哪個不是價值連城,隨便弄出來點折成現銀不就夠了。


    住在金碧輝煌的王宮裏,嘴裏喊著沒錢,你這是跟老子哭窮還是炫富呢?


    “現在父王知道河南連年大旱,田地顆粒無收了?”朱由樺微微一笑,將手握在劍柄上,“這樣吧,父王沒錢,他們總該有錢吧?”


    “兒臣替您考慮,這錢莫不如就讓他們替您還了?”


    說著,朱由樺將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看到了周圍正等著懲處他的官紳身上。


    霎時間,一眾官紳皆是滿臉驚恐,有幾個甚至當場昏厥。


    不是已經搶過一次了,聽說王朝山家裏連床榻都給搬走換錢了,這還得了?趕緊回家收拾收拾跑路吧!


    “對了,uu看書 .uuknhuco王朝山那廝這回怎麽沒來。”


    朱由樺一臉納悶,難不成那老小子被自己搶了兩回學聰明了,再也不叫著喊著要弄自己了。


    “南陽王您上次去了以後,王老爺家仆全跑光了,連宅子也賣了,眼下正在察院街做小買賣度日......”王胤昌哆哆嗦嗦的提醒道。


    “這那可是有點慘啊,怎麽混到這步田地的?”朱由樺失笑,“看來本王還是要抽空去關照一下他的生意。”


    聞言,王胤昌白了他一眼。


    這特麽不是明知故問麽,還不是你把人家搶個精光,如今就連仆人都養不起了。


    人家好好一個河南府巨富,活生生讓你搶成這樣。


    “王爺,欠下的錢,總歸還是要還的,這個要我們來幫,有點說不過去吧...”一眾官紳抱著朱常洵大腿苦苦哀求。


    “那個,本世子說兩句——”朱由菘見他們實在可憐,當即打算出手。


    “噌”地一聲,朱由樺抽出雁翅刀,冷冷看向他:“這話我就說一遍,閉嘴。”


    “呃,好。”不出意外,朱由菘又慫了。


    朱常洵看著抱自己大腿這群人,似乎有些理解之前的朱由樺了,他憤怒不已,身上肥肉不斷顫抖:


    “你們這幫死豬!平日沒少到我王府吃喝,本王也沒在地方上少關照你們,一個個富得流油,幫本王一回怎麽了!?”


    “王兒,給本王放開了搶,有什麽事兒,本王給你擔著!”


    朱由樺趕緊笑嘻嘻行禮:“父王有令,兒臣莫敢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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