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


    對於李治,魏硯還是下不了手。


    畢竟……


    殺人一時爽,但是對大局卻沒有絲毫意義。


    這是理性角度的思考。


    再說……


    魏硯也不想學李二。


    魏硯坐在椅子上,翹著腿看著宮殿之外,此時宮殿之外跟一開始的時候相比,已經變得無比繁華。


    以前是一眼就能望到盡頭。


    而如今……


    那房屋卻彷佛一眼望也望不盡。


    “陛下,您回來了!”


    跟魏硯打招呼的, 是這廣陽殿負責打掃的宮女。


    魏硯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這時……


    似乎是忽然想問點什麽的樣子,大魏放下了翹起的腿,不過很快,他又恢複了原來的姿勢。


    算了!


    到了他這個層次,又何必去煩惱這些。


    他應該去追求自己想要追求的世界。


    宮女似乎是有所感,疑惑地看向魏硯道:“陛下剛剛是有什麽話想問?”


    魏硯見她這麽好奇,便也道:“你說,以後讓全世界都有大唐……不, 是華夏的人,好不好?”


    宮女不明所以,魏硯見她一副不懂的樣子,也是對著自己身後的地圖,拿了一支水彩筆給她圈出來道。


    “就是這裏、這裏、這裏……包括這些地方,全都有跟你我一樣皮膚,一樣穿著的人。”


    “以後……這些地方全都會成為大魏的國土。”


    宮女看到魏硯圈出來的地方,也是一臉單純地回道:“那敢情好。”


    “可若是這些地方都有人,將來,要讓這些地方都成為大魏的國土,就要有數以千萬計的人死去呢?”


    “老人、婦女、小孩,通通都要倒在路上。”


    宮女不說話了。


    “朕,就要成為那個壞人。”


    “你覺得可怕不可怕?”


    宮女一臉傻眼地看著眼前這位年輕的陛下。


    在他俊美和氣的外表之下,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苦惱。


    “不可怕!”


    很快……


    她便覺得要寬慰陛下一番道。


    “因為繪春知道,陛下是個好人。如果陛下真的變壞了, 那一定有陛下您的原因。”


    沒錯!


    長得這麽好看的陛下……


    又怎麽會是壞人?


    魏硯歎了一口氣,“雖說一個人是少了點, 但是, 能有你這樣說,那朕的心也算是覺得欣慰了。”


    魏硯就這樣坐著,看著日落。


    不一會……


    魏仙童便從學校回來,然後給魏硯講學校發生的事。


    每天回來,他都要在魏硯這裏講完學校發生的事,最後再父子一起用完晚膳再回去。


    “今天學校有什麽特別的事?”


    魏硯問道。


    魏仙童便道:“最近換了個新來的老師,大家都覺得,有點不太習慣。而且,感覺還是以前的老師好。”


    魏硯便道:“你父皇當年也有這種感覺。”


    “父皇你也上過學?”


    看魏仙童一臉震驚的樣子。


    魏硯便道:“這話說得!你父皇當年還是優秀三好學生。每年放假都要留下來打掃教室的那種。”


    跟魏仙童聊完了以後。


    然後就是放他回去。


    而魏硯自己則是躺在浴池裏沐浴,再換上一身幹爽絲滑的衣服。如果自己有興致,就去找常山她們。如果自己沒有興致,那就讓常山她們過來。


    還好李雪雁第三胎生下來是位公主。


    不然……


    估計從新興到武才人,她們都得再生一個。


    然而現在,還有很多人沒生達標呢。


    常山跟新城的話。


    魏硯自己先留著,反正,前麵都生那麽多了,她們也就不用那麽著急了。


    而且……著急也沒用,因為著急也肯定趕不上。


    還不如等再長一年。


    這天……


    魏硯就讓新城過來侍寢。


    而且……


    還要穿上肉色的絲襪以及鏤空的古風珍珠裝飾的鞋子,光是這看鞋子, 就讓人覺得滿足,充滿柔和美感。


    “陛下這好看嗎?”


    “好看!”


    “那我以後天天穿給你看。”


    “還是別了,看多了容易膩,你得換著來。正所謂——過猶不及。”


    “陛下今天怎麽感覺不開心?”


    說話的時候。


    她身上的體香便如清風一般鑽進魏硯的鼻子裏。


    “沒什麽,隻是對人類這種物種,感覺到絕望罷了。人類真是無可救藥。”


    說完,魏硯便咕冬咕冬地喝起了酒。


    新城看他這樣,隻能是趴在他的胸前。今夜,沒有少兒不宜。


    ……


    李治這邊。


    李治也是已經將事情失敗告知了李二。


    李二聽說魏硯是主動喝完了毒酒才離開的,不過跟他當年不同的是。當年他並不知道那是毒酒,還有,當年他喝完了毒酒以後吐血數升,然而,魏硯卻一點都沒有吐血。


    想想自己當年,遭遇到了此等事後的心態,以及最後的結局,李二對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似乎一切都明了了。


    如果魏硯這都不報複,那肯定不可能。


    “父皇,如今該怎麽辦?”


    李治一臉焦灼地道。


    李二便道:“除了寄望於你的毒藥有效,否則,怎麽辦都沒用。不過魏硯曾答應過朕,要保大唐六百年,所以,他肯定不會這麽快就滅了大唐,他會把其他地方都打下來,然後把大唐圍住。等到六百年後,再把大唐吞下。”


    聽到是六百年。


    李治心說,魏硯能活六百年嗎?


    這顯然不可能。


    別說六百年,就算是一百年,都很難說。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拖!隻要魏硯死了,就沒問題。”


    李二卻是歎了一口氣,“朕倒是有點擔心,他能活六百年。”


    不然你想一下。


    魏硯為什麽那麽確定地說保大唐六百年?


    以前李二根本不在意這個的。


    可現在……


    李二卻是越來越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大。而且,以魏硯目前所掌握的技術,說不定還真的能辦到。


    不過接下來,李二還是道:“再擔心那麽多也沒用,你我又不可能活到六百歲。六百年以後,你我早已入土。而且……人反正終歸都是要入土的。他來就來吧。隻不過是早一點,晚一點的問題而已。”


    “以他的為人,既然說過了要讓大唐活六百年,那肯定就會讓大唐一直活到六百年。就是可惜,我大唐不能保存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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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自己父皇直接就躺平了。


    李治也是一陣的錯愕。


    父皇你是快死了,可兒臣還沒有啊。


    而且……


    魏硯隻說過會保大唐六百年,也沒規定是誰來繼承大唐,萬一魏硯找他報複,把他給殺了怎麽辦?


    “父皇!魏硯他會不會來殺兒臣?”


    李二也是眼睛死死地看著前方,想了一會兒。


    最後道:


    “應該不會。”


    “因為如果他要殺你,當時就應該已經動手了。”


    李治:“那父皇……”


    緊接著原本李治還想多說些什麽,可最後,他又沒說。


    “你回去好好地休息吧。來人啊,送太子回去。”


    李治被內侍攙扶著回到東宮。


    當天晚上,整晚都沒有合上雙眼。


    隻因為魏硯的最後一句話——這毒酒,我記住了。


    魏硯這明顯是要報複的語氣啊。


    魏硯肯定不會那麽輕易地放過自己。


    很多時候,人活著,其實比死了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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