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絕境之下發動的“不死意誌”雖然並不能克敵製勝,但已經輕易讓他拖到了全部隊友的及時支援!


    “後續沒有其他敵人……不好!快撤!她的力量會失控——”


    尼克萊慌忙高喊道,眾人趕忙構建起以太護罩的同時,被凜霜的長戟當胸貫穿的艾妮絲隻是用最後的力氣抽了抽嘴角。


    她周身本就是靠不穩定的血脈力量運起的以太已經徹底喪失了控製,“轟隆”一聲在酒館中央直接炸裂開來!


    離艾妮絲最近的馬龍和凜霜盡管已經盡力自保,但仍然隻能被衝擊波炸飛掀翻,在地上連著打了幾個滾。


    就連盡力想控製住以太,減少爆炸破壞力的尼克萊都因為這股力量的反震感到一陣惡心,隻得捂住自己頭上的鳥嘴麵具,彎下腰幹嘔了兩聲。


    “凜霜!馬龍!”


    “塞留斯!趕緊救人!”


    眾人此時已經沒法顧及大廳中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酒桌和板凳了。瓦爾斯和帕斯卡一人奔向一位被炸開的人員,而塞留斯則是手忙腳亂從腰包中掏出了一卷醫療卷軸。


    “我沒問題。骨頭都沒斷幾根,隻要能,找個醫生來,就不會有大礙。沒想到她還有,這種手段。”


    凜霜緩緩道,咬牙撐著自己的長戟挺起了身。


    她身旁的塞留斯已經展開卷軸,念念有詞著“愈合,恢複”一類的咒語,努力將自己的意誌與卷軸上封存的“回複”之意協調一致,讓淡綠的光芒湧入了凜霜臉上和前胸的幾道傷口之中。


    “我也……沒事……”


    馬龍用盡全身的力氣調動起了自己的舌頭和聲帶,隨後便徑直往地上一癱,連抬頭的心思都沒再有過。


    他在挨完那一記爆炸之後就清醒了過來,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多半是被他自己一屁股坐成了兩半的桌子中間,渾身的力氣都被徹徹底底榨到一滴都沒有了,甚至還可能透支了接下來一兩天的用量。


    他似乎並沒有什麽大傷,隻是他的力量消耗實在是太過厲害,甚至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一分一毫。


    還好,帕斯卡已經一臉陰沉地站在了他麵前鬆了口氣,其他人似乎也都健在,這鬼地方看起來也不像是天堂,至少這次危機應該是被解決了……


    他的記憶中還隱約留存著“自己”隔著一層血紅的屏幕看到的戰鬥場麵,而最後的爆炸應該已經宣告了戰鬥的結束。


    “天哪!初始者在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剛剛樓下是發生了爆炸嗎?我的床整個都抖了一抖!服務員!服務員還在嗎!”


    一位婦女的高聲呼救和數位住客的慌亂討論聲刺破夜幕,傳入了樓下眾人的耳朵。


    眾人才意識到他們盡管解決了麵前最大的威脅,他們這個密道出口的處境卻堪憂了起來——


    婦女的話音未落,兩個大著膽子在樓梯間探視的住客已經帶著驚愕的神情看到了站在大廳之中,馬龍身旁的“店主”帕斯卡和一片狼藉的酒館!


    “帕……帕斯卡老板,這,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其中一人聲音發顫地問出了一道送命題,而他們隻要再往下走幾步,再往周圍看兩圈,就能看到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全副武裝的“螳螂小隊”全員,甚至可以一個個記下他們毫無遮掩的麵孔!


    帕斯卡正咽了口口水,想著到底是讓他們“失明”還是“失蹤”,馬龍虛弱的聲音卻突然從裂成兩半的桌子中間顫顫巍巍地漏了出來:


    “各位兄弟……抱歉……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在這個地方住店還做什麽……實驗。”


    “本來是想自己製作……新式的爆炸子彈來著……結果……出事了。請各位……不必擔心。”


    或許這個解釋漏洞百出,但不管怎樣,先得找個理由把這件事蓋過去!


    馬龍滿腔的力量此刻全都集中在了聲帶和舌頭上,這也是他電光石火間能想到的第一件事。


    這次釋放“不死意誌”力量的時間和強度不如之前,因此副作用沒有那麽強烈,不至於把他的記憶都給奪走。


    滿臉寫著問號的兩個住客正猶猶豫豫地想追問,帕斯卡的怒罵就徹底打消了他們的追問欲望。


    “還說什麽自作自受?你看這滿店的桌椅,都給炸成了什麽樣?我得好幾天不能營業!行,三倍賠款,我不報官,我隻是想當場就把你實驗的玩意塞進你的**……”


    “你們還看什麽看?都給老子回去睡覺!本店住宿業務照常營業!”


    本來急匆匆趕來圍觀這場意外的住客們開始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紛紛揉了揉眼睛,打起了哈欠,重新回房休息去了。


    “還好,你暫且擋了她幾個回合,了不起……所以這個小婊子到底為什麽能突然襲擊這裏?我們被跟蹤了?”


    見馬龍渾身也沒幾個傷口,確保沒有圍觀者仍然在偷看或者偷聽之後,當場目睹半個酒館的家當都被打成碎片的帕斯卡隻是盯著艾妮絲的殘渣吐了口惡氣,隨後便順理成章地開始關心起了更重要的話題。


    而在大廳的另一端,已經稍微緩過神來的小隊眾人也隻是狐疑地對了對眼神,麵麵相覲。


    正如之前馬龍推斷的一樣,他們如果沒人刻意放水,是不可能讓這樣一位敵人跟隨他們潛伏到酒館的。


    “如果說,大人懷疑我們之中有叛徒的話,至少主人可以,uu看書 .uukns.o 為我擔保。不,我們可以互相擔保!”


    被逼得漲紅了臉的伊莎貝爾向前逼近了帕斯卡幾步,但仍然冷著臉的秘密情報頭子自有盤算。


    萊娜身旁的少女孤身一人前來,既沒有前哨也沒有接應者,這一點和萊娜的行為模式如出一轍。


    如果真是賭徒行會已經早已設下臥底,摸清他們的總部,打算撕破臉皮動大兵來攻,隻怕不僅是不走運的馬龍,他們眾人也多半難保全自身,隻能以肉身點燃向公爵示警的烽火。


    這種形似宣戰的找死行為並不是黑道行會敢做,能做的……


    倒不如說,艾妮絲更像一顆試探他們反應的石頭!


    而帕斯卡現在的行為,也是在緊張的局勢下對部下忠誠的小小考驗罷了。


    隻是,不管其中有多少陰謀詭計,此前不得不說偽裝得十分出色的艾妮絲,終究已經化為塵灰,攤在了他眼前的地上。


    也就是說……


    “她之前說過,她‘運氣很好’,才找來這裏複仇。”


    “既然……萊娜已經暴露,艾妮絲也會成為……可能被抓住的線索。於是,這顆棋子被棄掉了,我們的線索斷了。”


    馬龍掙紮著坐了起來,斷斷續續出了兩口氣,用顫抖著的嗓音緩緩說出了眾人心中最後的結論。


    或許這件事背後還有其他的要素,或許萊娜的行動牽扯著更大的謀劃,但這一切現在都隻剩下一小撮塵土。


    “禿鷲公國……”


    帕斯卡的眼睛望向門外的無邊夜幕之中,瞳孔微轉。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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