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高中同學新年聚會選在l市一家酒樓的雅間裏,主辦者趙陽光和酒樓的老板是初中同學。一群難得聚在一起的同學吃過午餐,幹脆在酒樓的雅間裏支起了麻將桌。有勇躍者縱身麻壇笑風雲,也有三三、兩兩品茶閑聊者。


    朱珠幾乎算不上會玩麻將,若三缺一被硬拉上場,她也極有自知之明地貢獻出錢包裏的零錢。何時輸光零錢,何時自動下場。


    她玩麻將還有極大的特點——打哈欠無論之前她人有多清醒,隻要手一摸上麻將,她便開始打哈欠。用哈欠連開形容,一點不過。


    不幸地是……打哈欠會傳染於是麻將桌邊的四人,除了輪翻抓牌、打牌,還要輪流打哈欠


    當別人羨慕她平日清閑,有時間可以打麻將時,她一定會冷冷地潑了盆冷水。“打麻將又不能重新創造財富,眼見著一堆鈔票在四個人前麵流竄,打麻將最多就是轉移財富,沒勁兒”


    不止要看牌,還要看三家人臉色,若麻友牌品好倒也罷了,若遇到不著四六的,贏錢說別人笨、輸錢摔牌擺臉色,純粹就是沒事找事兒。


    有那閑功夫還不如看書來得自在


    劉海英倒是頗有麻癮,每到休息日,她就好和同事支桌打牌。不過最近她為了要寶寶準戒賭,不為別得,隻因為她的麻友裏男多女少,打牌時少不得要抽上幾根。為了寶寶的健康,她準備戒賭一陣子……


    雖說m城和l市相隔不遠,不過平日大家都各忙各的,真正聚到一起的機會也不多。劉海英和朱珠坐到角落裏的沙發上,捧著茶,熱聊l市最近的八卦新聞。


    “你還記不記得高一教咱們生物的那個郝老師?”劉海英突然沒頭沒腦的講了一句。


    朱珠腦子裏閃過一個纖弱白皙、帶著眼鏡麵容清秀的臉,“記得長得溫溫柔柔地,說起話來象尖銳的刀子。”明明是個北方女子,卻長得比江南女子更加纖細嬌小。


    “她離婚”


    “離婚?”朱珠一怔,雖說有些意外,不過如今離婚也算不得是什麽新鮮事兒了。


    看著她茫茫然的樣子,劉海英神秘一笑。“聽說是她出軌了而她出軌的對象……你也認識”


    她認識?“也是一中的老師?”


    不是朱珠對老師有偏見,實在是現在老師的聲譽已大不如從前。不能說好老師絕種了,但好老師絕對是稀有動物了。有的老師打麻將的時間比背課時間長;再不就是上課讀教材,下課開補習班;更有“綁架”孩子,敲詐家長索要財物的……


    而老師出軌更是司空見慣,君不見網上揭出的斯文敗類,甚至是斯文禽獸何其之多?


    “教地理的大江”


    聽劉海英揭開迷底,朱珠還是大吃一驚,驚訝地張大嘴巴,隻是呆呆地望著她。好半天,“是教咱們地理的……那個大江?”


    “沒錯,地理課代表”劉海英狹促一笑。當初朱珠還是大江親點的地理課代表,見她被自己授業恩師的緋聞嚇一跳,看著好笑。


    “天那怎麽會是他?他和小郝”朱珠還是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記憶中那個方方正正,甚至有些古板的中年男子,竟然還會有桃色新聞,簡直是……


    “唉……可惜了現在的一中,已經不是當年嘍”說自己母校的淪落,劉海英無奈又惋惜地搖了搖頭。“想當年,全國的名校哪年不考走一批?現在……名聲臭了條件稍好的孩子,都到m城來讀高中,一中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教學水平高的都到大城市混去了,剩下又不務正業,學校能好才怪呢”朱珠也隻能輕歎,“原來教咱們數學的老師不是被聘到上海的私立學校當校長去了嗎?”


    “全家都去了他老婆也轉去當數學老師了”說到當年教學出色的數學老師,她們忍不住翹起嘴角。數學老師那滿口山東腔的普通話,猶在耳邊他神準的粉筆頭,仿佛還握在他手裏,隨時準備投向台下走神的某人。“要說也是咱們這批學生成就了數學老師,若不是咱們班出現了數學滿分,他能被上海那邊挖去?”


    “就是想當年,咱們那屆學生可是給一中露過大臉,別說是重點,就是全國名校也不稀奇再看看現在?不能比”劉海英的頭快搖成了波浪鼓。


    “大江都傳緋聞看來一中是沒救了”


    正當大家或沉迷麻將,或是熱聊不止時,雅間的門開了。朱珠無意地瞄了一眼,進來得是平時不大熟悉的高中同學陳雲鵬,而他身後那個有些禿頂的男人倒讓她大驚失色


    怎麽會是他?朱珠飛快地瞥了一眼背對著門的劉海英,她正說得眉飛色舞,全然不知有人走進來。


    雅間裏的人漸漸收聲,盯著剛剛走進來的禿頂男人,或吃驚、或皺眉、或張著好奇的眼睛等著看戲。隻剩下劉海英在那裏嘴巴不停地講。直到發現雅間裏安靜下來,看到他們的目光投向門口,她一回頭,就是一怔


    時間過得飛快,一晃他們分手已經六年了……


    劉海英感覺到周圍投過來的目光,她冰冷的指尖被朱珠捂住,溫暖從指尖回流到她的心髒,她又重新找回自己的心跳。


    淡然一笑,劉海英神情自然地轉過身,接著給朱珠講最新出爐的l市八卦。迎著好友擔憂的目光,她回以微笑,告訴她自己一切都好。


    見劉海英神情淡定,朱珠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放心地聽她講八卦,隻不過捂著她指尖的手一直沒鬆開。


    雅間裏這才慢慢解凍,剛才的嘈雜又漸漸回來了。女主角都不在意了,他們這些打醬油的又何必太過叫真兒?說倒底,他們畢竟曾經是同學,他們開始同他打招呼。


    “蔣貴利,好久不見”


    “聽說你混得不錯?”


    ……


    倒是和劉海英關係不錯的幾個人眼角眉梢帶著不屑,趙陽光正是大咧咧地握住他的手感歎:“當年一五官端正的小夥兒,如今怎麽就成了絕頂聰明的中年大叔了?聽說你嶽父本事挺大,沒混個局長當一當?”


    蔣貴利被*得啞口無言,隻是勉強地笑了笑。“還行吧都挺好的。不過你這肚子也太大了點吧?”


    趙陽光摸了摸身前的倒扣的“大鍋”嘿嘿一樂,“不行了,我這腐敗的肚子最近還小了一圈呢”


    全屋的人哄然大笑還有人發表議見。“沒錯,是小了一圈,是不是最近營養不良?”


    “今天一定要好好補一補”


    眾人有說有笑地坐下來,接著打牌、閑聊。


    蔣貴利自從和劉海英分手後,再也沒參加過全班的同學聚會,至多每次回老家跟原先相好的朋友一起吃飯。而劉海英……他雖打過很多電話,麵卻一次也沒見過。


    趁著與別人閑聊的空檔,他的眼睛不住地住角落裏飄。六年多不曾相見,她現在一切可好?若他此刻的想法被劉海英知道,隻怕會吐他滿臉口水。


    假腥腥


    當初為了攀高枝拋棄自己的初戀,可曾講過什麽情意,時隔六年,擺出情意深深的模樣給誰看?難道劉海英離了他就再找不到好男人?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


    朱珠捕捉到渣男飄來的目光,淡漠地被她漠視。她知道渣男與他老婆之間問題多多,他不想著同老婆解決問題,反而一遇到問題就想起初戀女友的好,有事沒事兒就給劉海英打電話,勾引她同他私奔


    當初若不是有一群好友勸阻,還真不知道劉海英會做出什麽樣的傻事,更談不上如今的幸福生活。


    一麵高唱生活不幸福,一麵又和老婆生不停。朱珠可是知道渣男蔣貴利在幾年後又生了二胎,可他嘴上的不幸福就沒停,活生生瓊瑤戲中自怨自艾的苦情戲男主。


    不過男主長得這副模樣,估計會讓引來觀眾一片嘔吐,成為名副其實的“嘔像”


    yy到興奮處,朱珠沒忍住,翹起嘴角,咯咯直樂。


    “想啥美事兒,傻樂起來沒完沒了?”劉海英講得三心二意,見她聽得也心不在焉,又笑個不停,不禁有些好奇。


    朱珠笑著湊到她耳邊,把方才自己yy的場麵講給她聽,引得她也笑噴,前仰後合的停不下來。“你太壞了……不過滿生動的歲月無情,物是人非呀”


    原本以為無法承受得相見,真正麵對時,劉海英並沒有感到太多的悲傷多愁。現實生活中的幸福,早就讓她忘記曾經得傷痛,再次麵對曾經的負心人,更多是對他容貌改變得感歎,對光陰無情的感歎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再深的傷痕也會被它磨平……”見好友完全放得開,朱珠才真正放下心。“何況你的春天讓你如此幸福”


    說到老公,劉海英臉上掩示不住的幸福。“他說下了班,開車來接我,我送你回去?”


    “謝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之間的恩受時光,我自己開車來的。”朱珠笑著拿他們兩口子打趣。


    “你老公不黏你?恨不能變成膏藥,貼你身上,讓你走哪帶到哪兒還有臉說我?”劉海英白了她一眼。


    “咱們是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


    幸好雅間裏放了兩張桌子,晚上聚餐時,大家自動把渣男和劉海英分隔在兩桌。推杯換盞間,蔣貴利一直找不到同劉海英說話的機會,反倒被趙陽光幾個灌了不少的酒。


    直到聚會結束,他也沒找到機會。直到眾人離開酒樓,看著劉海英窈窕的背影挽著另一個男人開車離開,渣男呆呆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們的車遠去。


    再想到家中老婆臃腫的身形,他心頭原來的打算愈發堅定。窈窕的初戀情人原本是他的,幸福的那個也應該是他,他不能再放開手,他要找回曾經失去的一切。


    “雲鵬,把海英的電話給我”蔣貴利衝身邊的陳雲鵬講了一句。


    陳雲鵬差點哭著往回跑,想起剛剛趙陽光的警告聲還在耳邊,他怎麽就真得問他要電話號碼?“貴利……算了。都結婚有孩子,別再瞎鬧了都是過去多久的事了?”


    “過去多久?”蔣貴利苦笑一記,“若是能過去倒好了可是……一直過不去……”


    “貴利,想一想你老婆孩子,可不能糊裏糊塗的,這山望著那山高,就實在不應該了”陳雲鵬忍不住勸說,真要弄得兩個家庭破裂,這個罪過他可承擔不起。


    “就把電話給我吧……”蔣貴利的聲音裏滿是乞求、無奈,“當初我就該選擇回來,留在那裏人生地不熟,找個老婆還受盡別人的白眼……一步錯,步步錯……”


    這種心裏話,除了好友,他再無處去說。家中老媽對劉海英印象良好,當初他與她分手,老媽不知背著他哭了多少次。新媳婦進門,根本沒把婆婆放在眼裏,更是讓老媽傷透了心。至今,他回到家,老媽掛在嘴邊得還是那句。“要是你畢業回來……要是你沒……唉……”


    老**輕歎聲裏,他聽出得隻有遺憾。若當初他回來,他沒同女友分手,如今他還守在父母身邊,擁著自己的心上人……


    原本以為隻是放棄了初戀女友,可同時他也完全同過去劃清了界線,失去了太多的朋友,孤零零地留在陌生的地方,他反倒成了被流放的那一個。


    當初為了在事業上走捷徑,他選擇了自己毫無感覺,卻能在工作上助他一臂之力的老婆結了婚。從此奠定了他在家中總是低人一頭的狀況,縱然他現在事業小成,可心裏的孤寂越發得強烈。他現在隻想逃,逃得遠遠得,帶上他最初的愛人,哪怕遠走天涯,吃糠咽菜,他也心甘情願(一切隻不過他一廂情願的妄想,若真得到了山窮水盡時,他還是會拋下所謂的愛人,回家乞討安逸的日子。隻不過他願意正視灰暗的自我,一個勁兒得在上麵塗脂抹粉)。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陳雲鵬聽出他語氣裏的無奈,隻得掏出手機,翻找劉海英的電話。“她電話是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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