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並入清仁殿,宮人們撒了一把酒,寓意他們日後的日子長長久久。(.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踏入內殿,四處都是大紅的光,映得人紅潮滿麵,長陵皇眼角的紅痣埋在紅光中融為一體。


    喜被上撒著五穀,地上一張對坐的案幾,案上擺著一隻紅壺子的酒,兩邊的兩隻酒盞裏盛滿了酒。懶


    喜娘道:“二位陛下請入座!”


    文玉皇笑著撫長陵皇坐下,自己到案幾的另一邊坐了,喜娘愣了愣,將酒盞換了一邊,笑說:“文玉陛下飲子成盞,兒孫滿堂,長陵陛下飲玉嬌盞,百年顏如玉。”


    “好……”長陵皇淡淡笑道。


    喜娘扼手行禮唱詞:“請二位陛下對飲,飲下合歡酒,百年好合幸福美滿!”


    文玉皇拿起酒杯,長陵皇按住他的手對喜娘說:“你先退下,朕與夫皇有話要說。”


    喜娘瞟了幾眼長陵皇的酒盞麵露難色,“禮未畢奴婢不能退出喜房……”


    長陵皇“啪”地一聲大拍案幾,她的酒盞裏晃出幾滴酒來,“朕叫你退下!”


    喜娘抿抿嘴,帶著宮人們退出內殿。


    長陵皇淺淺一笑,拿下文玉皇手中的酒盞,她拉著文玉皇站起來,仔細地看他的鳳眸。


    蔡大人也許已經領著兩個神兵營的侍衛往這裏來,時間已經不多。


    “翡翠,怎麽了?”文玉皇將她雙手握在懷裏。蟲


    “文玉哥哥……”她噙笑喚道,文玉皇懷裏的溫度暖得她眼前朦朧。


    文玉皇笑起來,鳳眸眯成一條線,開心地把她摟在懷裏說,“我的小翡翠回來,你不怪我就好。”


    “我在你心裏最重是麽?”她問道,貪婪地吮著文玉皇懷中的溫度。


    “是啊,你是最重要的。”


    “那……”長陵皇抬起頭專注地看著他,“我們走吧,離開朝華宮,再也不管什麽朝堂、皇權,我不要大曆的天下了,讓給你父親也好,讓給蔡大人也好,我都無所謂,就算父皇、王叔、於正忠將軍的鬼魂責我問罪我都不怕。天下這麽大,我們重頭再來過,執手看年華,坐等兒孫成人,我隻想我們倆人都好。”


    文玉皇握住長陵皇的手鬆了鬆,緊了緊,又鬆一些,他看著此刻長陵皇認真的表情,心被割成一片片的難受。


    “翡翠……我不能走……”


    “可你不是說……”


    “是,你最重,你和江山我都要,我不能為了你丟下江山!”


    長陵皇抿嘴淒慘地笑了笑,朝華宮裏忽然一陣喧嘩,火光衝天。(.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文玉哥哥……”她端起子成盞遞給文玉皇,自己端起玉嬌盞,她抽了抽鼻子,“喝了這杯酒我們就是夫妻了,你要江山我也給你,誰叫我總是忘不掉你。”


    兩顆清淚落入酒盞中,長陵皇一仰頭,溫酒下腹,空空的酒盞從她手裏滑落,“噹”地一聲砸到地上。


    她始終噙一絲笑看著文玉皇,嘴邊淌下一行殷紅的血,這次輪到了她。


    “翡翠!”文玉皇大驚失色,匆忙抱住翩然倒下的長陵皇,他顫抖地用袖子一遍一遍地擦長陵皇嘴角的鮮血,殷紅的血沒入大紅的袍子,紅得觸目驚心。


    “來人!!!傳禦醫!!!”


    火光交織在朝華宮上方,照亮了一方天空。


    長陵曆十七年,朝華宮大火。蔡氏率家臣和禦林軍以“清君側,靖國難”的名義衝進朝華宮意欲逼迫文玉皇放棄權位。


    豈料,在中宮時被埋伏的公德親兵攔截,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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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活著不能和他在一起,那就死了圓他一樁心事吧,我相信他是很愛我的,有生之年都會記得我。


    我是長陵,他是文玉。


    我剛才喝的是毒酒,我就知道離間了蔡大人,公德一稟是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的。


    我想把鮮血都咽回肚子裏不要讓文玉哥哥看見,但是越咽就越忍不住吐得厲害,肚子裏翻江倒海,像一把鋸子來回拉動,他叫著我的名字,我張嘴想應,又是吐了一大口。


    “翡翠,禦醫馬上就來,忍住,忍住啊!”


    他滾燙的眼淚落在我的臉頰上,沿著我的臉頰又滾下去,我也哭,又是痛得死去活來又是舍不得離開他,人會有來世麽?來世我不生在這帝王家,少了諸多無可奈何。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朦朧,殿內燃著的紅燭將我眼皮蒙上一層紅光,閉上眼的我眼前不是黑暗,是耀眼的紅色,仿若很多個等在他書房外的日子,抬頭眯眼看紅彤彤耀眼的太陽,暖暖的慢慢等著。


    他有時會側頭對我一笑,我便會開心得手舞足蹈,似乎為他這一笑等再久都值得。


    他說的話我已經完全聽不清楚了,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就像他在我身邊我卻沒有力氣觸碰他一般虛無縹緲。我是多想再睜開眼睛開他一眼啊!


    我開始想我是否真的活過,那一張張鮮活的笑臉是否隻是臆想的美麗,夢裏夢外,哪個才是真實的生活,一覺醒來在夢裏,閉上眼睛也是在夢裏,夢裏夢外,原來都是虛無。


    我有些冷,想往他懷裏靠近一些。至今回想起來,文玉哥哥的懷裏總是溫熱的,不管是父皇病逝時那年的冬天還是隔著睡袍時、一絲不掛時,現在也很溫暖,溫度剛剛好叫我睡個好覺。


    五髒六腑一陣劇痛,我的身子不可自控地抖了抖,他將我摟緊一些說了什麽話我聽不清楚,不管如何總是得償所願靠近了他,我得意地笑了。


    他總說讓我不哭不哭,我笑了,不知他有沒有看到我的笑。


    一根針紮在我脖子上,我已經痛得麻木感覺不到痛,肚子裏卻一攪,一大口苦血吐了出來,很像方才那盞酒的味道。


    意識突然之間又清醒了些,我聽見文玉哥哥說:“翡翠你醒醒,你不要離開我啊!你醒醒啊!醒醒啊……”


    禦醫說:“文玉陛下,請把長陵陛下平放在榻上方便下官施針。”


    他抱起我來,放在我們軟軟的喜床上,禦醫紮了不知多少根針,他一直顫抖地握著我的手。


    可我好冷,好冷,我寧願他抱著我就讓我這麽死了吧……


    浩雪落,木蕭然,葉落枯柳岸。紅燭搖,良人盼,勞燕而分飛。舊時時光複難返,似水流年荏苒,淒淒慘慘,獨醉不成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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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訃告:女主之父皇、王叔、於正忠將軍、碧荷仙去,女主未掛,靜待後續。


    卷一乃由此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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