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新大酒店,大廳,方正被團團圍住。


    丁健那火爆的氣勢,身上的黑色風衣隨著走動時狂亂地飛揚,身後跟著屬下,浩浩蕩蕩的衝進譽新大酒店,整個大廳一瞬間都沸騰起來,所有客人和侍者的眼光都聚集到這裏,丁健緩緩掃視,目光凶悍森冷,嚇得眾人把頭一縮,膽子小的早溜了。懶


    屬下指了指一個手拿托盤的家夥,丁健立刻大步上前,上下斜睨著他,心裏憤怒的烈火狂燒,一巴掌就欲摔到方正的臉上,誰知方正反應也不慢,托盤瞬地向丁健拋過去,自己後退一步,轉身就跑。


    “追~”丁健揚聲,後麵的屬下衝鋒槍一樣追過去。


    方正心裏恐懼,那時候為了伺機報複特意打探了季煙的人際關係,除了齊灼華就屬丁健勢力最強,且丁健個性火爆凶悍,今天忽然來找他,肯定是事發了,怎麽辦怎麽辦?


    他腳步快速地往廚房的後門跑,打翻了菜籃子盤子,惹得裏麵的人哇哇大叫,他也顧不得了,一個勁衝出廚房門以為安全了,誰知外麵有人堵著,再回頭,廚房後門也被人堵死,方正梗著脖子,隻好跟丁健的人對上。


    丁健嘴巴含著一根煙,見方正出來了,吧嗒一聲吐到地上,上前幾步,長腿一伸,狠辣地踹到了方正的肚子上,疼得他弓著腰捂住肚子不敢出聲,連還手都不敢了。見他這麽挫,丁健氣不打一處來,什麽話也不說,上前就是狠踢猛踹,招招往致命的地方打。蟲


    丁健屬下見老大下手這麽狠絕,麵麵相覷,想上前拉可又不敢,見齊灼華朝這邊走過來,忙自動讓出一條道,好讓他上前阻止。


    “丁健,這樣會打死他的。”齊灼華上前,一把用力地拽過丁健的胳膊,拉他過去一點。


    丁健見方正畏畏縮縮地躺在地上卷成一團,嘴角不斷流出血,不屑地哼了哼,又踹了一腳,“給我老實交代,你對季煙妹妹到底做了什麽?今天要是有半句謊話,老子當場廢了你。”


    方正疼得直哼哼,透過腫的老高的眼縫裏看見丁健強橫的臉,心下無不膽顫,隻好戰戰兢兢地開始敘說。


    “等一下再說。”齊灼華冷凝地皺眉,轉身對著丁健的屬下揮了揮手,意思是叫他們退遠一點,丁健不解地皺眉看著齊灼華,隻聽他揚聲說道:“你想讓季煙沒臉見人嗎?”


    如果他猜得沒錯,方正應該就是孩子的親生父親,以季煙驕傲強橫的個性,定然看不起這樣的男人更不會跟他有所糾.纏,可是事實相反,那麽,其中必有見不得人的難言之隱。


    縱然她曾十惡不赦,可季家已然沒落,她也被逐出家門,獨自承擔生下孩子的苦果,今日一見,才發現她僅僅半年之內便行銷枯骨,神情木然哀慟,應該是身心深受重創,他又何必雪上加霜,見死不救。


    見齊灼華冷峻的神色,又聽其所言,丁健的心咯噔一下,回頭對著還在猶豫到底退不退的屬下們揮手,叫他們滾得遠遠的,哪怕這裏的三個人說話聲再大,他們也聽不見。


    “開始。”丁健忍不住又踹了方正一腳,殺人似的站在邊上威逼著。


    “我姐是方穎,被季煙陷害……一年前的宴會那晚……”


    丁健越聽臉色越差,眼皮不住地跳動拉扯,拳頭咯咯作響,身子繃得死勁,等聽到方正利用視頻威脅季煙就範時,仰天長嘯一聲,狠辣的拳頭全數落到方正身上,一時之間,夾雜著無比憤怒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齊灼華也忍不住憤怒起來,難怪季煙僅半年就變成那副模樣,萬萬想不到方穎之弟居然卑.鄙齷.齪到這種地步,可憐季煙的兒子居然也是他的,叫她情何以堪?


    慘叫聲越演越烈,丁健絲毫沒有住手的意思,齊灼華不得不再次上前阻止,“丁健你冷靜點,打死他,你要吃官司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丁健不聽,下手反而更為狠毒,嘴裏叫囂著就要活活打死他打死他,雙眼早已泛出赤紅。


    “到底怎麽處置,我們要聽聽季煙怎麽說,喏,現在就打電話給她。”齊灼華撥通號碼,遞給丁健,丁健真的停了下來,抖著手接過電話。


    “方正在我手裏,已經被打得半死,你……要我現在就殺了他嗎?”丁健依舊忍不住憤怒,牙齒磕碰的發出響聲。


    季煙在病房裏,身邊站著剛回來看她的季秋,還有白叮叮,季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有種鋒銳之感,隻讓她覺得如芒刺在背,現在又聽見丁健如此問,料想他們應該知道了她的難堪,心裏更是難受,隻是痛恨為什麽她沒有死掉?為什麽?


    可是,要方正死嗎?不,不要,她不要丁健因為她而犯下命案,不值得,不值得。


    “不~不要~放過他吧。”不想被季秋看出異常,隻得咬牙裝作沒什麽的樣子,可她隱隱的顫抖和蒼白的臉色,早落進了季秋眼底。


    那邊,丁健聽她居然要他放過方正,氣的驀然把手機摔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以平複內心的憤懣,可是……痛苦卻漫無邊際地襲來,眼圈忍不住湧出濕意,他的季煙妹妹,不但被地上的小混混侮.辱,還為他生了個兒子,怎會……怎會遭遇如此不堪的境遇?


    “是你,都是你,如果她不是癡心於你,如果你不是對她不理不睬,又怎麽會不擇手段地想要接近你擁有你?可笑我沒有阻止,反而一意孤行地幫她,終害的她如此下場~”丁健一會兒指著齊灼華大罵,又一會兒拍著自己的胸口責怪自己,整個人痛不欲生,瘋瘋癲癲地晃著身子,痛苦悔恨的眼淚就要流下來。


    齊灼華心口一陣陣揪痛,任丁健對著他又打又罵,始終不還手,如果這樣能讓丁健覺得好受一點,如果這樣能撇清自責內疚,那麽,他願意承受。


    地上的方正還在害怕地哼哼唧唧,而另外兩個男人似是瘋了一樣,一個不顧一切地扭打,一個不發一言地受著,氣氛詭異怪誕。


    丁健終於發泄的累了,齊灼華也支撐不住地靠在了牆上,兩人同時望著趴在地上不住哀叫的方正,齊灼華皺了一下眉目說:“季煙沒有告訴他孩子的事,應該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個這樣的父親,我們要幫她。”


    丁健喘著粗氣,想到孩子的事,忍不住拳頭一下一下砸在牆壁上,一切都遲了,太遲了。


    沒過多久,兩人丟下方正徑直離開,齊灼華滿臉烏青,隻得徑直回家,而丁健則是去醫院看望季煙,可腳步未踏進病房裏,他又硬生生退了回來,心裏生滿倒刺一樣地疼。


    想到季煙妹妹為方正生了兒子,又跟他同居半年,胃裏像被迫咽下了一個蒼蠅,吐不出消化不掉,他忽然不想見到季煙,見不到心裏就不會那麽痛苦不會那麽惡心,於是,他強迫自己掉頭離開。隻是,雙腿僵直,仿似不是自己的,那麽機械,仿佛沒了主心骨。


    季煙的孩子被丁健的人安然無恙地送了回來,季煙重新看到他,明明高興的笑了卻流出了眼淚。


    季秋沒想到姐姐會變成這個樣子,很是心疼,見她有意遮掩肯定問不出什麽,一邊囑咐白叮叮請她代為照顧,又去找了丁健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姐姐為什麽自殘?


    連日來,丁健喝的酩酊大醉,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而他又不想去問齊灼華,便耽擱了。


    元旦過去了,很快就要過大年,越是接近年底,b市的人越是忙碌,大家都爭分奪秒地趕在過年前把事情做好,好開開心心地過大年。


    上次的感冒一直拖到今天,斷斷續續的發燒,一直頭痛,可齊灼華不願看醫生也不願吃騰靜姝送過來的藥,就是這麽扛著拖著,似乎在跟誰較勁一樣。


    心裏偷偷地藏著期盼,盼著她哪一天突然從天而降來到他的身邊,噓寒問暖地關心他,餓不餓?冷不冷?哪裏不舒服?


    可直到年夜前夕,她都毫無音訊,心裏那點點不滅的星火也漸漸冷卻熄滅,冰封了對她所有的想念,冰封了心中她給的所有溫暖。


    除夕之夜,b市難得的下起了大雪,紛紛揚揚的灑落一地,很快便展現出銀裝素裹的潔白世界。


    他站在中寰大廈的頂樓,俯瞰萬家燈火,除了寂寥,心中竟尋不著一絲溫暖,是了,他的溫暖都被那個女人帶走了。


    今夜,注定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度過,連家都不想回了。


    一個人信步走至金河廣場,廣場上人頭攢動,摩肩擦踵,即使是大雪紛飛也不能阻止人們的熱情。


    “哎呀,這裏離舞台太遠,看不清啦。”有女孩不滿地朝男朋友抱怨,然後二話不說,拉起男朋友往人群最裏麵鑽。


    齊灼華這才注意到,廣場上所有人都在圍著一個臨時搭建的台子,台子是露天的,有音樂響徹四周,燈光一掃,台上便有人身著華服緩緩步出。


    台下立刻尖叫聲四起,叫著他一個熟悉一個不熟悉的名字,“lunar……mo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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