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來人往,一家客棧二樓的窗戶微敞開,一小男孩站在椅子上麵無表情地看向街外,稚嫩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狹長的眼眸似潺潺流水,很平靜。


    地上還蹲坐著一個粉嫩的小女孩,淡粉色衣裙,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淡藍色蝴蝶,外披一層白色輕紗;沒有至美的容貌,卻分外的可愛動人。


    她緊抿著唇,靈動的眼眸閃著爍爍的淚花,眼眶紅紅的,分外的可憐,不免叫人心生憐憫。


    “嗚嗚……都是懦懦的錯,要不是因為懦懦,小藝就不會被那個奇怪的人抓到。”


    越璟藝狹長的小鳳眼睨了她一眼,小小的年紀竟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走到她麵前,臉上神色依舊,很平靜。


    “不要吵。”他徑自走到床邊,懶懶的躺上去,一點也沒有被綁架的恐慌,仿佛這一切都不存在一般,那樣的悠然自得。


    聞言,懦懦怔怔地閉上了嘴,眼角還掛著淚花,水靈的雙眸直望著越璟藝,怯怯道:“可是……可是,爹爹會找不到我們,娘親也找不到我們……”


    “他是你的爹爹,你的娘親,與我何幹?”他的聲音夾雜著寒冷的氣息,狹長的小鳳眼滑過一絲夜幕般凋殘的冷。


    懦懦眨眨疑惑的雙眼,嘟著小粉唇,道:“娘親說,他是小藝的爹爹。”


    聞言,越璟藝猛然從床上起來,雙眸閃過一絲寒光,微怒道:“他不是!”


    懦懦顯然是被這樣的他給嚇到了,小小的身子竟微顫抖了一下,害怕地看著越璟藝,不敢再說一句話,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惹他生氣。


    越璟藝見狀眼底閃過一絲波痕,空氣中隱隱傳來他輕微的歎息,他伸出嫩白的手示意她也上來,懦懦看著他,小小的身子怯弱地朝後靠了靠,不敢上前。


    見此,越璟藝麵色溫怒,櫻色薄唇微抿,道:“上來。”


    “我……”她再次朝後麵移了一下,似在躲避一個可怕的恐懼。


    “上來。”


    空氣凝固著一種可怕的氣息,仿佛下一秒便會一觸即發,懦懦有些怯弱地看著他,開始一點一點的移動著腳步,慢吞吞地朝他走去。


    她一來到床邊便被越璟藝一把拉了上去,還來不及驚呼,越璟藝捂住她的嘴將她抱著身前,在她耳邊小聲道:“對方的目標是我,你找個機會逃跑,他們不會多追。”


    懦懦聞言停止了掙紮,睜著眼望著越璟藝,不一會兒眼底的霧氣幻化成淚水不斷的滑落;越璟藝眼底快速地閃過一絲波動,手漸漸離開了她的粉唇。


    “嗚嗚……都怪我貪玩跑出了山莊,不然小藝也不會為了找我而被他們抓到……”


    他麵上流動著一絲輕微的情緒,似有一種奇怪的觸動。


    “既然你這麽過意不去……”他無所謂的再次躺在床上,側過身,卷縮,悶悶道:“跟我講講你的……爹爹。”


    “爹爹?”懦懦聞言嘴角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即使臉上還掛著方才未流盡的淚,卻可以看得出她……很幸福……


    越璟藝沒說話,腦海裏想到了媽咪,心隱隱的痛了起來……


    “爹爹是個很好很好很好的人……在沒遇到爹爹之前,懦懦和娘親生活在一個偏僻的村莊裏,家裏隻有懦懦和娘親,從一出生懦懦就沒見過親爹爹……”


    “村裏的小孩都會罵懦懦是雜種,是個沒人養的野孩子……”


    “每當懦懦向娘親問起爹爹,娘親總是會哭個不停,所以,在那之後,懦懦再也不敢問了……”


    “直到有一天,爹爹出現了,他帶懦懦和娘親回了山莊,對懦懦很好,好得就像是懦懦的親爹爹……有時候,懦懦真希望爹爹就是懦懦的爹爹……”


    “親生爹爹?”越璟藝睜開眼,轉身看向懦懦。


    懦懦一副很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道:“爹爹不是懦懦的親爹爹……”


    越璟藝沒說話,緊抿著櫻色薄唇,垂著眼簾似在思著什麽。房間內頓時變得一陣安靜……


    沉默半響,門頓時被人打了開來,迎麵走來一名盈盈少女,她眼底留著著黠慧的光芒,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陽光下的女孩,抹去了世俗間的一切怨,一切恨。


    越璟藝抬眸看向來人,神色再次恢複以往的冷漠,道:“怎麽是你,那個人妖呢?”


    少女將手上的飯菜放在桌上,看著越璟藝雙眼直冒光,道:“嘖嘖……他們倆的孩子果然是……美輪美奐!”


    越璟藝自動忽略掉少女的話,徑自起身來牽著懦懦來到餐桌上,夾了些菜給懦懦後便自顧自的吃了起來,絲毫不擔心這飯菜裏可能被下了藥。


    懦懦看了看少女,再看了看越璟藝,小小的手抓著越璟藝的衣袖,有些害怕地往他身邊縮了縮。


    少女似看出了懦懦眼底的怯弱,伸出手在她頭上揉了揉,笑得動人,道:“小姑娘,姐姐不會傷害你,盡管放心。”


    在少女的手碰到她的頭時,懦懦一個害怕倉促地躲在越璟藝的懷裏,頭埋在他的胸前,聲音悶悶的,道:“娘親說,綁架小孩的人是壞人……”


    越璟藝在懦懦撲到他懷裏時,狹長的小鳳眼


    不知流動著什麽,匆匆而過,雙手抱過懦懦,冷眼掃過少女,淡漠道:“沒事的話,可以出去。”


    身為被綁架的孩子,還能這般命令他人的人……也就隻有他了吧……


    “果然,宮女姐姐和美麗君主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少女皺了皺小巧的鼻子,碰灰般的走了出去。


    ————————————


    富麗堂皇的皇宮內,一個侍衛匆匆跑來,至花園內,秋千上蔓延著藤蔓,盛開著花,離沫坐在秋千躺椅上靠在越錦洛懷裏,揚手對著陽光,腕上的水晶鏈閃閃發光。


    越錦洛遠遠睨見手鏈上的字眼,頓時眯起了狹長的丹鳳眼,將不滿的情緒發到突然而來的侍衛上。


    “怎麽回事?”他的語氣冷得滲人,竟叫侍衛不停地發抖。


    “稟皇上,宮門口來了一位男子,自稱……”侍衛跪在地上,悄抬起眼,偷偷瞥了離沫一眼,繼而道:“自稱是國舅爺。”


    風吹過,卷起離沫肩上的細發,她怔著眼,動也不敢動。


    越錦洛見狀,將離沫抱得更緊了,睥睨著跪在地上的侍衛,道:“難道天下所有的人自稱是國舅爺的你都要來稟報麽?”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震得侍衛喘不過氣,隻能將頭低得更低,複爾想起宮門口那人淡雅出塵的氣質,心想必不會是假,怯怯的回道:“他讓卑職轉告娘娘……相見時難別亦難。”


    話落,便見一少女輕盈而躍,匆匆而過,留下依舊坐在秋千上麵色莫測的越錦洛……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


    那是現代的詩句!


    月……醒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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