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這是一片古老的神土,有著太多的傳說,佛徒遍地,信仰虔誠,是一處接近神明之地。


    阿彌陀佛大帝,擁有大智慧、大慈悲、大毅力,在這裏留下了太多的傳說,曾發下大宏願,徒步走過每一寸土地,親身傳教,開枝散葉,成就了而今佛教的輝煌。


    須彌山上,宏偉的大雷音寺泛起鍾音,莊嚴宏大,如獅子低吼,似大鵬長啼,喚醒了一位又一位的僧眾。


    “阿彌陀佛,世尊第三弟子的傳承印記暗淡了,被人謀奪,但卻並未度化對方為我佛門弟子,這是異數,亦是變化。”


    廟宇內,一位體型幹枯,身披紅黃袈裟的老僧睜開眸子,蒙受啟迪,覺察到了佛門傳承的變化。


    在他的身後,九尊金光剔透的佛像中,有一尊忽地暗淡,竟是出現了裂紋,細細觀之,與李昱所遇到的那一尊一般無二,隻是更加慈悲,更加莊嚴,有一種說不出的佛性。


    “失傳的本源八音再度出世,乃是我佛門的無上天藏,絕不容許有失。”


    “太久了,我等廟宇各執一音,卻也不過得了八音中的五音,剩下的三音失傳,其中一音在鬥戰勝佛的手中,不曾想這一音竟是出世在了東荒。”


    門戶外,接連有佛號響起,又有兩位老僧來臨了,皆是金身光明,腦後生佛光,寶相莊嚴。


    但此刻,他們卻是難以平靜,佛門至高奧義本源八音現世,還是須彌山上不曾掌握,失落的一音,他們迫切的想要湊齊,把握住這一秘術。


    “阿彌陀佛,那人不接受度化,並未皈依我佛,是強奪八音,破去了世尊第三弟子所留的佛像,此人與我佛門有孽緣,乃是一尊曠世大魔。


    他得了世尊第三弟子的傳承,勢必會來西漠,找尋昔年的涅槃經,也許將掀起前所未有的大亂,須得早做準備,若能化去他的魔性,渡為我教護法是最好。”


    身披紅黃袈裟的老僧輕語,雙手合十低宣了一聲佛號,讓到來的僧眾們皆是一凜。


    太平盛世,東荒竟然出了一尊大魔,甚至不接受世尊第三弟子的度化,轉而強奪了本源八音,這對於佛門而言是不能忍受的,必然要將八音取回來。


    更重要的是,這一音關乎到西漠無上天功涅槃經,為昔年的阿彌陀佛大帝所傳,有蛻變長生延壽之效,故而須彌山上的僧眾們無比熱切,足以讓老一輩的僧人們脫胎換骨。


    “時至今日,我佛門的十八佛子也該入世修行了,以六字真言加持,行走這萬丈紅塵中,種因養果,與其他四大域的人傑交流一二。”


    另一位老僧開口,讓僧眾們都震動了起來,不僅僅是東荒與中州人傑輩出,西漠自然也有與之匹敵的強大存在。


    十八佛子便是他們西漠佛門所培養出的天驕,相較於其他大域的紛雜傳承,這一域隻尊佛教也隻有佛教,故而萬眾一心,挖掘培養好苗子遠比其他域來的方便。


    西漠僧眾們自信,十八佛子之首的未來菩薩覺有情,不會弱於當世的任何一位絕頂天驕,必然是最強大的那一批。


    “阿彌陀佛,東荒出魔,卻是我西漠的劫難,諸位,我們定要齊心協力。”


    袈裟老僧低宣佛號,眼底閃過一抹異色。


    事實上,他隱瞞了一些蒙受開悟時所見到的畫麵,匆匆一瞥,他見到了西漠大地上將血流成河,佛門廟宇殘破,菩薩伏屍,佛陀喋血。


    他認為,這一切都與那東荒的大魔有關,必然是對方掀起的血雨腥風,本源八音落到其手中,是一場孽緣,若是再被其尋到涅槃經,劫難更不可想象。


    鐺!鐺!鐺!


    一時間,須彌山鍾聲響動,所有僧眾都沸騰,黃金大世將臨,西漠的天驕們也要出世了。


    十八佛子下須彌!


    與此同時,東荒北域。


    青石壘成的廟宇中,李昱腳踏九州,背負青天,通體都被朝霞所浸染,一片絢爛。


    他得到了本源八音的第三音,為昔年世尊第三弟子所留傳承,但卻未能度化他,被生生破去了,反吞入體。


    “失傳的本源八音再現,若是讓西漠佛教知曉,多半都要瘋狂,他們對此的熱衷超乎想象,甚至有傳聞阿彌陀佛大帝的經文也是自本源八音中升華脫胎而出,源自更古老的年代。”


    老道士看了一眼碎裂一地的佛像,不禁沉吟起來。


    自古以來,西漠都是極其排外的,偌大一域隻尊佛教,可想而知這樣的勢力將會發展到怎樣恐怖的程度。


    尤其是這樣的勢力還出了一尊阿彌陀佛大帝,又有釋迦摩尼到來,稱之為當今世上最強大的極道勢力也不為過。


    就是薑家,古華皇朝等在當世也不曾強盛到獨尊一域的程度,佛門卻不同,自阿彌陀佛那一代至今一直都是獨尊一域。


    而一整個大域的資源、人傑來供養一方極道勢力,自然將強盛的超乎想象,甚至天驕輩出,皆是歸心,這也是其他勢力忌憚西漠,不願來此的原因之一。


    “六字真言,本源八音皆是佛門的至高奧妙,但將度化人心的佛音藏於傳承中,試圖強逼人皈依,就算放棄傳承也一樣要度化,這樣的舉動太過了。”


    李昱搖了搖頭,這樣作為下,就算是對佛門沒有惡感的人都再難有好感了,沒誰會願意失去自我,被度化成佛門護法。


    就算不接受本源八音的傳承,那佛音也依舊在繼續度化,謂之‘有緣’。


    “你學了此神術,日後行走西漠卻是要不平靜了,恐怕會有須彌山上走出的佛子來尋你,將這一傳承帶回去。


    當然他們可不會與你交易,而是度化,度化不得便是與佛為敵,該動手降妖除魔了。”


    老道士指了指西漠的方向,昔年他也去過西漠一趟,但那裏的氛圍讓他不喜,便不曾停留。


    “不過也不盡是這樣,但大部分都是如此,良善真性之輩較少,昔年真正佛功有成的都不過寥寥幾人,難道還指望須彌山上皆為佛嗎?”


    末了,他又笑著搖搖頭,對於西漠的部分修士很不喜,顯然昔年也是發生過一些事情,讓老道士看清了那些人偽善的麵目。


    “不過,這西漠卻是要走上一遭了,這一音與涅槃經有關,的確有著線索,指向阿含寺。”


    李昱聞言眉宇舒展,奇士府的長老倒是沒有認錯,的確有涅槃經的線索在此,隻是比較隱晦,指向了西漠的阿含寺。


    老道士的話語他倒是較為認同,畢竟須彌山上的醜惡可是在花花出現之後展現的淋漓盡致,可以說是直接毀去了真正佛門有修之士的淨土,汙了清明,一片渾濁。


    “那便動身吧,那處地界最好不要久留,也不要入須彌山。”


    老道士見此便點了點頭,抬手撕裂虛空,開辟了一處通道來,自東荒跨越至西漠。


    離去前,李昱亦是傳訊予了薑家,告知他們將遠行西漠,有一尊古之聖賢在護持,他們自然是不擔心的。


    西漠,整片大域都是佛徒,其他傳承縱然可以進入,卻也難以成為主流,會被暗中排斥,直至消弭,這裏寺廟處處可見,如蓮花遍地。


    李昱與老道士從東荒橫渡而來,進入了這片浩瀚的大地,雖被稱作西漠,但也並非到處都是金色的沙粒,荒蕪的大漠。


    這裏有山有水,沙漠不少,可也並非全部,有大片的沃土,廣闊的山河,不乏靈氣與盛景。


    “每一處角落都充斥著願力,如此磅礴,阿彌陀佛大帝所留的後手啊。”


    剛一到來,李昱便生出了感應,這片大地很不一般,與其他四域不同,有一種極為純淨的力量在流淌,雖然微不可察,但卻真實存在。


    這是願力,絲絲縷縷,在整片天地間流淌;在這裏誦念阿彌陀佛之名便會得到加持,有願力流露而出,而無數年的加持下,究竟有多麽磅礴也很難說的清。


    西漠,天地精氣不及中州,沒有那麽多祖脈與大地靈氣溢出,但是卻有一種最純淨的願力在彌漫,與阿彌陀佛大帝有關,堪稱精粹,亦是獨有的景象。


    他們一路行走,見到了不少廟宇,都寧靜而祥和,越是這種地方願力就流動的越多,絲絲縷縷,直至如大江大河般奔騰。


    遠處,古刹鍾聲悠悠,可淨化人的靈魂,讓人心神搖曳,忍不住想皈依佛門,想向前去朝拜,就此遁入空門。


    李昱心如刀,直接斬去了這種紛雜之念,轉而看向了那座廟宇,匾額上紋刻著阿蘭二字,有一段歲月的沉澱了。


    阿蘭古寺,這是一處曆史悠久的廟宇,也不知存世多少萬年了,寺廟坍塌了又修補,香火始終不斷。


    相傳,這裏是佛門聖寺之一,阿彌陀佛大帝曾在此駐足談道,而也正是因此成為了一處朝聖之地。


    “這座古寺很有名,在此打探一番阿含寺應能知悉。”


    李昱邁步,向著這座古寺行去,他們畢竟不是西漠的修士,對於阿含寺種種無從了解,需要找專門的人來問詢。


    古廟前,燒香者很多,認真禮拜,煙氣嫋嫋,充滿佛性,彌漫在這片古地,願力很足。


    當他深入時,才發覺這裏殿宇重重堆疊,遠比外界所見到的要龐大恢弘。


    最深處的殿宇內,有幾名老僧盤坐古刹中,沐浴佛輝,寶相莊嚴,一動不動。


    唰!


    此時,伴隨著李昱的到來,幾位老僧都睜開了眼睛,像是可以破開層層殿宇,也望見了他,此時殿柱、牆壁等都不能阻擋,在雙方間像是隻有佛光,沒有其他。


    “阿彌陀佛,施主有真正的慧根,古來罕見,見到了我佛真性,這是一樁緣法;但若是不修佛法,難以調和願力,還是莫要久留的好,易被影響。”


    一個老僧的聲音傳來,帶著莊嚴之意,也有善意。


    李昱笑了笑,問詢了一番阿含寺的消息,發現這一寺廟也與佛教最基本的經文,阿含經有關,乃是佛陀築基法。


    佛教的水很深,雖然共尊阿彌陀佛,但也有諸多流派,教義在演化過程中都有衝突的地方。


    “阿彌陀佛,施主若要尋昔年真正的阿含寺怕是難了,一萬年前因為異變已經徹底毀掉;不過也另有須彌山佛徒將之重建,在阿育高原上,與天相鄰。”


    老僧很和善,將消息如實告知,並未隱瞞。


    他修持佛法,明心見性,有著一種獨特的柔和慈悲之感,腦後靈光很純粹,不染雜念,這是一位真正的修行人。


    李昱謝過他,又在寺前上了一炷香,準備離去。


    “施主,老衲還有一言,望謹記;阿含寺雖重建,但早已不是當年的信徒,被須彌山上下來的僧眾所接手,所行所為較為不同,真正的阿含寺早已淡去了。”


    臨別前,老僧又提醒了一句,如今的阿含寺已經是須彌山的地盤,教義大變,很是排外,須得小心。


    李昱聞言心中一動,莫名泛起波瀾,莫非須彌山上的僧眾也是發覺了涅槃經的隱秘?


    重修阿含寺,接手管理,為的便是找尋出昔年完整的無上天功。


    沒有過多的停留,他直接向著阿育高原的方向,那裏在西漠深處,與須彌山離得不算太遠。


    一路疾馳,他們深入西漠腹地,見到了阿育高原上的一座古城,非常巨大與壯闊。


    一道道佛性光輝升起,願力飛向四麵八方,它們聚在一起,可以說光芒萬丈,其他人見不到,但精通地師之術的兩人可清晰感受。


    這是一片無量光,幾乎貫通了天地,光雨聚攏,成千上萬丈,有一種不朽的氣息,非常的神聖與純潔,正是西漠獨有的信仰之力。


    整片西漠的力量不是源自一個人,而是萬古歲月以來億萬生靈的純淨念力,不斷積攢,不斷升華。


    新建的阿含寺便在這巨城之後,隻是香火遠不如先前,近乎無人。


    “阿育高原,傳聞昔年也有一位得道高僧在此坐化,以身化道改善了這片天地環境,讓此地成為一方妙土。”


    老道士看向這片青翠繁茂的高原,不禁感慨起來,世間總是這樣,一個群體裏不會都是黑,也不會都是白,佛門內有偽善之徒,自然也有真正的高人。


    不過他們一路西行至此,距離須彌山倒是越來越近了。


    須彌山,一個大氣磅礴的名字,是佛門至高仙地,關於它有著太多的傳說,於世間留下了無盡的謎。


    這座最古仙山,不光是在北鬥星域出名,就是在其他古星域也都有無窮的傳說,代表了佛教的根本,意義重大。


    “阿含寺,涅槃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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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線索指向的是原有的阿含寺,這座重建的不知如何。”


    李昱沉吟,決定還是嚐試一番,如若不成,再在這裏打探一番遺址所在便是。


    朝陽下,雲霧渺渺,古寺恢宏,古樸而又大氣,非常的壯觀,像是一片不朽的仙闕,瓦片與房脊染上了一層聖潔的光輝。


    守門的僧人含笑,低宣佛號告知他們外域之人進入須得交納源石,西漠之人與佛有緣則無需如此。


    “須彌山還真是不一樣。”


    李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取出源石給予了僧人,這才進入了重建的阿含古寺中。


    他一路查探,勾動體內本源八音的烙印,整個人都寶相莊嚴,終於在殿宇中央感受到了一抹呼應。


    見他停下,引路的僧人也駐足,莫名覺得眼前之人修為高超,竟給他一種直麵佛陀神像的莊嚴感。


    “這座佛像,是自真正的阿含古寺遺址中帶出的,是昔年一直供奉的大賢,為佛祖第三弟子。”


    他到也機靈,見李昱盯住了大殿中的一尊佛,便開口介紹了一番,是自昔年真正的阿含古寺中帶出來的。


    隻是李昱的神色有些古怪,因為他發現阿含古寺的大佛被挪到了一邊,中央則供奉起了須彌山的佛像。


    這委實有些難言,重建了阿含寺,卻供著須彌山的佛,將原有的佛像挪到一邊去,頗有種掛羊頭賣狗肉的感覺。


    “哦?有外遇來客到來我寺,在觀看阿含古寺的佛像?”


    廟宇深處,一位盤坐的老僧聽到一旁的稟報,不由睜開了眸子,露出詫異之色。


    阿含古寺都滅了多少年了,怎麽還有外域來客來觀摩?


    “也許與近來須彌山上所言的大魔有關,奪了本源八音,勢必要來西漠走上一趟。”


    在旁,有為身著月白僧袍的年輕僧人開口,提到了近來須彌山上的變化。


    “除非那大魔是古之聖賢,否則不可能這麽快就趕到西漠來,多半是巧合,不過也不能放鬆了,時刻關注他們。”


    老僧搖搖頭,東荒距離西漠何其遙遠,中間還隔著一個中州呢,除非是古之聖賢,否則無人能這麽快的趕過來。


    不過來人一眼就認出了阿含寺的古佛像還是很讓他在意,因為這關乎到昔年西漠的無上天功涅槃經。


    卻伴隨著阿含寺的消亡而淡去了,隻有幾篇經義流傳了下來,並不完整。


    須彌山教眾重建阿含寺也有著謀劃此功的念頭,隻不過需要一個大義的名分。


    另一邊,李昱體內本源八音的烙印顫動,他靜靜觀望著阿含寺大佛的姿態,漸漸有所變化。


    這尊佛像竟是在變化,姿勢每一息都不相同,像是活過來一般,在演繹著什麽。


    一個個姿勢又化成符文,在虛空中躍動起伏,閃爍不定,勾連成了一道身影,雙手結開悟印,麵露慈悲笑。


    “阿含寺的傳承,竟然是西漠無上天功涅槃經?”


    李昱意外,真正的隱秘就在這尊佛像中,難怪須彌山的僧眾別的不拿,卻唯獨要將這座佛像給帶了回來,還假借名義重修阿含寺,實則覬覦著涅槃經的傳承。


    而無本源八音第三音的烙印,自然也不能觸及到這一傳承,隻是當年的創立者恐怕也沒想到阿含寺會因為一場異變而滅亡,連八音都失落,不曾傳承下來。


    到了如今,更是被須彌山教眾鳩占鵲巢,供起了自己的佛,將之扔到了一邊,若不是因為涅槃經恐怕都不會留。


    此時,那尊佛影愈發凝實,竟在與本源八音共振,緩緩放光,而後竟是開裂了,自中一分為二,一尊小一號的金佛跌落出來,又化成一卷經文飛向了李昱。


    “佛像開裂了?!”


    一旁引路的僧人駭然,怎麽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他急忙傳訊與了深處的老僧,這樣的異變已經不在他能處理的範圍內。


    “佛像開裂了?不好!他要取走涅槃經!”


    老僧騰的一下子站起來,雙目精光爆射,一下子激動無比。


    “我西漠的無上天功終於現世,怎能讓外域之人盜走?毀我寺佛像,可不能就這麽輕易的離開了。”


    一旁的年輕僧人大笑,直接扣下一頂帽子,要將涅槃經截下來。


    他們將阿含佛像帶回來,重修阿含寺,甚至一直駐守在這裏,為的便是這部經文,如今現世,怎能坐視落入外域之人的手中?


    老僧走了兩步,旋即大笑起來,騰空而起,直接向著大殿趕去,涅槃經不容有失。


    年輕僧人卻是目光微微一閃,沒有急著離去,作勢旁觀。


    大殿內,李昱沒有管那引路僧人,而是細細打量起手中的經文來。


    這是一幅發黃的古卷,說不出是什麽材質,像是獸皮,又像是古布,一看就是年代很久遠的古物。


    開卷上著有兩個字:涅槃。


    “涅槃經,若是立寺之人見到如今的淒景,恐怕也要金剛怒目,行懲戒之事了。”


    李昱看了一眼竊據供奉之位的須彌山佛像,不禁搖搖頭,佛教內鬥爭也如此激烈,遠非世人所想的淨土。


    翻閱經文,泛黃的古卷上有不少古字,密密麻麻,大約數千言,釋生死奧秘,闡再生之玄妙,很是艱澀,讓人難以盡洞悉。


    “涅槃經,真的是涅槃經。”


    一旁的引路僧人大喜,眼底亦是露出貪婪之色。


    李昱勾動本源八音烙印,凝神參悟,與古卷佛光交融到了一起。


    霎時禪唱聲響起,在廟宇間悠揚傳出,無比玄妙,有一種神秘氣機在流轉,擁有奪天地造化之奧妙,玄而又玄。


    人王軀璀璨,既有神靈一樣的莊嚴,又有王者獨有的威嚴氣勢,仿若盤坐九天上,俯瞰人世間。


    “阿彌陀佛,施主來此毀我寺佛像,又竊我寺傳承天功,是為何意?”


    就在此時,一位老僧飛騰而來,剛一落下就扣了兩頂大帽子,直指涅槃經。


    一旁的引路僧人亦是目光一轉,疾呼道“此人欲強取我寺天功,我實力低微阻攔不得,還請主持做主!”


    李昱靜靜看著他們,忽地有些明白阿蘭古寺老僧人們話語的含義了。


    變得不是教義,而是人心。


    佛陀鎮的了天上地下,化的盡世間苦厄,卻也渡不得人心,過不了這漫漫紅塵。


    “這是阿含寺的經文,與你須彌山有何幹係?你連供奉之位都敢竊據,冷落正主,而今卻又打著大義的名號行強取橫奪之事,麵對此佛像心中就無愧嗎?”


    他盯住老僧,莫名替阿含寺覺得悲哀,消亡後還要被人利用。


    “阿彌陀佛,多說無益,你毀佛像竊經文,佛門淨土受不得刀光劍影,還望施主自行決斷。”


    老僧麵色不變,死死的咬住佛像被毀與涅槃經,打定主意要將之留下。


    “錯了,不是刀光劍影,而是血流成河。”


    李昱目光漸冷,肌體間銀白光焰蒸騰而起,化成刀兵鏗鏘長空中。


    “阿彌陀佛,人生需懂得放下,施主留下經文,交納修建此佛像的源石,就此轉身離去吧。”


    老僧雙手合什說道,麵露慈悲之色,卻莫名令人生厭。


    “說了這麽多,還不是想要我手中的涅槃經,貪婪作祟,也配稱之為佛門修行人,也配為此寺住持?”


    李昱懶得廢話,直接大步逼近,今日他要離去,看誰能阻。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戾氣太重,需修心養心,且當懂得放下。”


    老僧勸說道,一副慈悲相,直接攔在了寺廟出口,周遭僧眾聚集,將這裏圍堵了起來。


    “虛偽透頂,當誅!”


    李昱收起涅槃經,打定主意要在這裏大殺一場了,這種虛偽比之真小人更可惡。


    “若能夠以殺止戈,讓世間安平,老僧願做罪人,即便手上染血也在所不辭。阿彌陀佛,在此先向佛祖告罪。”


    老和尚佛號不斷,大手一拍就打了過來,竟是還搶先出手襲擊。


    “不知死活的東西,今日打碎你們這些歪魔邪道!”


    李昱冷斥,氣機勃發,血氣滔滔如大海,茫茫似汪洋,在其背後席卷,將打來的大手淹沒。


    他飛揚而出,舉拳轟殺向前,威壓九天十地,渾身白衣飛舞,出塵淩世,眼眸犀利如天刀。


    這根本不像是一個少年人,倒像是一個蓋世霸王,一拳動四方,血氣驚八荒,抬手就將佛光大手碾碎了,震得整座廟宇都隆隆作響,如悶雷。


    “降魔!”


    老僧一聲大吼,祭出了一杆降魔杵,金光四射,猛地放大百丈鎮壓了下來,跟座小丘似的,沉重無比。


    “滾!”


    李昱拳鋒大開大合,舉手抬足力可拔山,直打的降魔杵哀鳴,佛教法寶有些承受不住了。


    砰!他狂猛一拳打出,整個杵身都炸開,被當場打成了兩截,勁風撕裂殿宇,震得老僧都一個踉蹌,露出驚色。


    “阿彌陀佛!”


    老僧大吼,金身搖動,他狀若一頭獅子,發出山崩海嘯一樣的聲音。


    佛門法印,無畏獅子印!


    轟的一聲,他化成了一頭神獅,一聲大吼,四野山巒都在抖動,深奧法印拍出,與李昱掀起的滔天白焰劇撞不已。


    兩人肉身搏殺,直接掀翻了殿宇頂蓋,將之整個打碎,崩裂如雨落。


    噗!


    李昱強勢碾壓,體魄血氣壓蓋長空,拳拳到肉,打的老僧大口咳血,身子倒飛了出去,神獅之形都被打爆。


    佛教金剛不壞之身也擋不住人王的肉身攻殺,根本不夠看。


    咚!他追上來便是一腳,將老僧蹬飛出去數百丈遠,一條臂骨都折斷了。


    “跪下!”


    李昱擒住老僧,直接一腿掃過,將他兩腿踢的斷折,直接跪在了阿含寺的佛像麵前,血流不止。


    周遭教眾們看的心驚膽顫,沒想到主持會被打的如此之淒慘,甚至跪在了阿含寺的佛像麵前。


    “少年人,你要冷靜,不能殺我!我是受須彌山意誌來此駐守,你若是殺我,整個西漠都無你容身之地!”


    老僧麵容扭曲,求生意誌格外強烈,縱使跪在這裏也要把話說完。


    “西漠如何,與我何幹?”


    李昱冷笑,抬手就碾了下去,如一盞大磨盤,整個壓過了老僧的肉身。


    “啊!!!”


    他隻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大叫,身體就爆碎,成為了一團血霧,跪死在了阿含寺佛像麵前。


    “主持被殺了!跪死在阿含寺佛像前!”


    僧眾們不寒而栗,紛紛倉惶逃竄,尤其是先前的引路僧人,更是顫栗著爬行,要掙脫出去。


    卻見李昱回眸,屈指一彈便有一道流光飛射而出,洞穿了他的頭顱,整個炸碎,寸寸湮滅成灰。


    “阿彌陀佛,施主如此作為,屠戮僧眾,我雖做客至此,卻也不得不出手了,這卷經文我將親手帶回須彌山。”


    直到這兩人隕落,後方那位年輕僧人才現身,身穿月白僧袍,看起來超塵脫俗,麵上卻掛著淡淡的笑意。


    無了這兩人,對他而言更好,涅槃經的功勞,降魔的功勞都是他的。


    “你很自信?竟然沒有選擇逃跑,勇氣可嘉。”


    李昱拳鋒一震,血漬散去,他詫異的看向了這個年輕僧人。


    竟然眼睜睜的看著老僧隕落都不出手,直到這時候才冒出來,真是有意思。


    隻是這阿含寺的佛像前,又要跪上一人了。


    “阿彌陀佛,我為須彌山十八佛子之一,第十佛子圓心,自當降妖伏魔,施主還是交出經文吧。”


    第十佛子圓心輕笑,月白長衫獵獵作響,很自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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