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不多時,護衛長就帶著人馬回來的,當他把抓到的那個女人押進營帳時,婉清看得大驚,她竟然是在壽昌伯府見到的那個壽王別院的丫頭!


    “果然是你!”婉清冷笑著對那個丫頭說道。


    上官夜離有些詫異:“娘子,你認識她?”


    “前兩次離得遠,我隻是看著麵熟,不敢確定,現在總算看清楚了,這位姑娘,你家壽王爺如今可好?”婉清踱到那個丫頭麵前道。


    那丫頭聽得一震,猛地抬起頭來迅速看了婉清一眼後,又垂下眸去,鎮定地回道:“奴婢不知世子夫人在說什麽。”


    豆芽兒上前去一把揪起那個丫頭的頭發,將她的頭往後一扯道:“聽不懂?幾個月前,你在壽王別院裏,把我和碧草兩個關起來,親自逼我們服下軟骨散,你年歲還不大,不會如此忘事吧,還是你平日裏害的人太多,所以,才不記得了?”


    婉清看見豆芽兒眼裏冒著仇恨的光芒,突然就有些心酸和愧疚,那次的事情過後,她一直隻對碧草深懷愧意,從來也沒有問過豆芽兒是不是也遭遇過不測,是不是也被人……


    她不敢想下去,因為豆芽兒眼中的恨意已經說明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聽豆芽兒說過那一晚的事,豆芽兒總是那樣的堅強和雲淡風清,在婉清的映像裏,好像她是銅筋鐵骨,根本就不會受傷一樣。


    “姑娘看錯人了,我從來不知道什麽壽王別院。”那丫頭還在抵死掙紮。


    “哦,不知道壽王別院啊,那壽昌伯府你知道去過吧,前幾天我還見過你呢。”豆芽兒冷笑道,邊說邊將她的額前的劉海掀了起來,露了額上一條淡淡的傷痕。


    “這個印子倒是消得蠻快的,我記得,那天我是用塊特製的小刀片劃傷你的,傷藥再好,也還是沒消除得掉啊。”


    那丫頭聽了立即麵如死灰,雙目中透出一絲陰絕之色來,閉了嘴,不再說話。


    趙大人聽得滿頭大汗,指著那丫頭對婉清和上官夜離道:“世子爺,世子夫人,這個丫頭決對不是下官府上的,下官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混到下官府裏的。”


    “那就得問一問尊夫人了。”婉清冷冷地說道。


    “你去追她的馬車,馬車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嗎?”上官夜離問侍衛長。(.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對,馬車裏就隻有她一個人,屬下也覺得好生奇怪,她一個丫頭,就算以前是壽王府上的,又沒人查出她來,她為何要逃,而且,那些人也不可能隻是為了救一個丫頭,就興師動眾,派那麽多人來襲擾我們的糧草吧。”


    “她肯定是掩護她的主子出逃的,說罷,你主子是騎馬跑了,還是……”婉清問那個丫頭。


    話音未落,上官夜離突然跨上馬去,帶了一隊人便向北方追去。


    趙大人雖然一頭冷汗,但這時候也還算鎮定,上官夜離走後,他便整肅人馬,讓人清點糧草錙重,清點人數,打掃戰場,並派人將那個丫頭看守好。


    “世子夫人請回營帳裏歇息吧,”將那些雜事安排妥當後,趙大人對婉清道。


    婉清不知道上官夜離什麽時候才能追得人來,明天還要繼續行軍上路,晚上經過這一驚一嚇的,也確實累了,便依言回了營帳休息。


    上官夜離帶著一隊人馬急急地從隘口向北後追去,他帶著自己手裏的一隊輕騎,幾十人騎的都是大宛良馬,所以,速度很快,前麵有斥侯探路,發現有十幾個一同逃路的蹤跡,順著那蹤跡,上官夜離追到了順義邊上的一山關前,他終於發現了正要過順義關的那十幾個人,讓上官夜離驚奇的是,逃跑的十幾個人裏,竟然看到一名女子,穿著華麗,甚是打眼。


    上官夜離立即帶著人包抄過去,那十幾個人裏,跑在後麵的十個人便回轉了身,停了下來,向上官夜離這邊放起箭來,上官夜離揮劍打落飛射過來的箭枝,打馬向那名女子直追,但是,那十人竟然像瘋狂了一樣,拚死攔住上官夜離,不許他接近那名女子,那女子看似嬌弱不堪,手中一柄秋水長劍卻是舞得精妙,上官夜離這邊發過去的箭枝無一能沾上她的身,不時地,她還隨手一揚,將箭枝回射了回來,竟然還射中了其中一名軍士的手臂。


    雖然對方隻有十幾個人,但戰力都很彪焊,而且山關口又窄小,一條小路隻容一人一騎通達,上官夜離一時還攻不過去,眼看著那女子便要越關而跳,上官夜離突然縱馬躍起,他坐下的烈雲馬竟然一蹄子就將檔在前麵的一名敵人踢翻了,踏著敵人的馬匹一躍而過。


    上官夜離的劍便向那女子刺了過去,那女子沒料到他如此凶悍,竟然能越過兩匹人馬追到了她身後,她回手便是一箭反刺向上官夜,便是這回眸一劍,讓上官夜離看得目瞪口呆,他衝口道:“你是阿政!”


    那女子聽得一怔,豔麗之極的眸子便滑過一絲譏誚的笑來:“怪不得阿雲把你當對手,我這個樣子也讓你看出來了啊?”


    趁上官夜離發呆之際,壽王手下毫不留情,又是一劍斜刺了過來,幾乎削掉上官夜離一條手臂,上官夜離身子往後一仰,才堪堪躲過了這一劍,壽王卻趁他躲避之際,已經縱馬躍過了山關,逃到了順義境內,上官夜離還要繼續追,卻看到前方黑壓壓的來了幾百人的隊伍,全是一色的北戎悍馬,馬上之人穿著北戎胡服,手持彎刀,殺氣騰騰直撲而來,壽王打馬幾那些人奔去,回過頭還不忘對上官夜離道:“阿離,多謝你一路護送,若不是你的護衛,本王也出不了京城。”


    上官夜離大怒,數目如此多的北戎人名目張膽的來接應壽王,卻不見大周軍隊攔截,駐守順義的守軍連隻蝦子也沒出現,他此時已經遠離自己的大本營,所帶之人又少,現在追過去,不但捉不到壽王,反而危險,上官夜離冷靜說道:“壽王,你是大周的皇子,如此作為,是要叛國嗎?”


    壽王回頭媚笑:“阿離,大周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不叛逃,等著殺了我麽?”


    上官夜離歎了口氣道:“阿政,你如此,不怕連累了阿雲麽?”


    壽王聽得哈哈大笑道:“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我可是你護送出關的。”


    上官夜離氣得鞭子一揚,打回轉了。


    回到營帳,婉清還沒有睡,見他皺眉回來,忙讓金菊打了水來,給他草草洗了把臉,上官夜離道:“娘子,此事怕是不能善了,逃走之人是壽王。”


    婉清早猜到了一些,安慰他道:“他自己要叛國,我們也阻止不了不是?你別擔心了,當務之急,是護好糧草和錙重,安全交給康王爺才是正經。”


    上官夜離聽了便不再說話,有些事情,不告訴婉清聽更好,何必讓她擔心,眼看天際將白,兩人緊擁著,小睡了一會子。


    第二天一起來,上官夜離便親自提審壽王府的那名丫環,但使人去提時,那丫環卻是被人毒死了,上官夜離大怒,讓人叫了趙大人進來,趙大人一臉沮喪道:“大人,下官查清楚了,那丫頭是服毒自殺的。”


    軍中也有忤作,查驗出來,那丫頭牙齒裏早就藏得有毒,是早就作好了自殺的準備的,上官夜離也很無奈。


    “趙大人,壽王可是藏在你家的車隊裏的,而且,也是駕的你家的馬車逃走的,此事皇上追查下來,如何解釋,大人可想好對策了?”上官夜離皺著眉頭問道,就算這事是趙大人的責任,他也脫不了幹係的,連帶責任是要被追究的。


    趙大人聽了立即訝然道:“統領大人此話怎講?這人分明是從大人家的家眷馬車裏逃走的,那馬車上還有請寧侯府的標記,大人與壽王自小便相熟,而且,您念舊情會相助壽王,下官很能理解,原想著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不挑到明麵上說,下官也為大人你分擔心責任,落個督察不嚴之名就是了,大人怎麽能把這屎盆子扣到下官頭上來呢?”


    一旁的婉清聽得眉頭一皺,細想昨日的馬車也並非是確定就停在趙夫人的帳前,而是在趙夫人與碧草幾個的營帳中間的空地上的,問侍衛長時,侍衛長也說,昨天捉拿回來的馬車上,確實有靖寧侯府的標記,上官夜離立即想起壽王臨去時說的話來,看來,這分明就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策,那個幕後的人,既將壽王送了出去,又同時汙陷上官夜離,把窩藏和同謀的罪名栽到上官夜離的頭上,上官夜離人還沒有到龍景鎮,就已經麻煩上了身。


    “這樣啊,趙大人,你好像很篤定啊。”婉清冷清地對趙大人說道,她不相信,壽王躲在車隊裏,隻需一個丫頭就能過得下去,他要吃穿用,一路同行有一個多月之久,沒有其他人的幫助,壽王根本就不可能藏得如此之深,人,當然不是藏在自己車隊裏的,因為自己每天都會巡查各輛馬車,而且,豆芽兒和鬱心悠兩個也很精明,稍有些不對,就會及時向她稟報……


    趙大人一副關切的語氣說道:“夫人你也不必擔憂,此事知道的人也不多,大可以就此封口,把此事瞞下來,當務之急,還是先安全將糧草送到。”


    婉清笑了笑道:“正是此理,不過,這事瞞是瞞不住的,當前的事情,還是當前了了的好,有些個證據啊,證人啊,現在去查,還是查得到的,若是拖得久了,以後再查起來,反而更難,而且,人心難測,事表已經發生了,越是瞞,越發會引起皇上的懷疑,我夫妻二人心懷坦蕩,沒有做虧心事,就不怕人來查,更不怕皇上降罪。”


    趙大人擦了擦汗,訕笑了笑道:“夫人所言及是,不過,時間緊迫,前方戰事一觸即發,糧草總滯留在此處,可不是好事,若再遇到北戎人來襲擾搶糧,丟了糧草,罪名可就更大了。”


    “大人不用著急,不過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情,大人隻管好生著人護住糧草就是。”上官夜離聽出婉清話裏的意思,看了婉清一眼,腦子裏也有了成算,神經不如方才那般嚴峻了,語氣輕鬆地對趙大人道。


    趙大人聽了細而精明的眼珠轉了幾轉,拱了拱手道:“但願大人能盡快查個水落石出,下官這就去巡查糧隊了。”


    趙大人一走,上官夜離便帶著婉清和平安幾個出了營帳,婉清便拿出在子送給她的那根步搖帶在頭上。


    上官夜離帶著平安去查馬匹,每輛車都配有兩匹馬,這一路上行來,路上都是枯草,馬兒都是從後勤官處領地馬料,每一匹馬的料都是有定數的,趙家每天領了多少馬料,而上官家每天領了多少馬料,一查便知,那輛馬車,究竟是屬於誰家的,便很清楚了。


    而婉清,則與鬱心悠一起,去了趙大人如夫人的營帳裏。


    據豆芽兒講,那如夫人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應該屬於那種地方的姐兒常用的,而昨天如夫人住的營帳裏並沒有人,如果趙大人所言非虛,那麽,那個營帳裏就應該還留有如夫人住過的痕跡,香味都應該還殘餘得有……


    但是,壽王的性子上官夜離最清楚,他自小愛潔,哪怕到了那種地步,他所住之處,怕也是容不得那種庸脂俗粉氣味的。


    ------題外話------


    一個很疼愛小魚的長輩過世了,小魚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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