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這道聲音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位身著白衣的翩翩公子。(.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容憶見狀眼前頓時一亮,喜道:“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我一進城就聽見街上的攤販都在議論,今日城中來了一位揮金如土的姑娘。我估摸著除了你之外,沒有哪個姑娘能一進城便揮金如土到滿城皆知的地步,便向小販問了你的住址。”傅乘風打趣道。


    容憶聞言嘿嘿一笑,道:“我這是在為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做貢獻。”說罷便要朝傅乘風撲去,卻被秦慕安從身後拽住。心知自己的力氣不如秦慕安,容憶索性也不掙紮,停下來回頭問他:“你抓住我做什麽?”


    秦慕安皺眉,他不抓住她,難道要看著她跑掉?“這是我的職責。”秦慕安試圖讓容憶不要對他產生太多的個人情緒。


    容憶道:“我知道你是奉了靠山王的命令才抓我回去。可眼下情況不一樣,我的人找上門來了,而你很顯然不是他的對手,難道你想拚死一搏?萬一他傷了你,日後見麵豈不是很尷尬?”


    “不尷尬。”


    “不尷尬。”


    兩道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呃。”可是她很尷尬,尤其是現在。容憶看一眼秦慕安,再看一眼傅乘風,最後將視線收回停留在秦慕安身上,道:“既然你們都不覺得尷尬,那就開打吧。不要抓著我,我覺得很尷尬。”


    秦慕安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鬆開手,冷冷看向傅乘風。


    傅乘風瀟灑地從馬車上跳下來,笑道:“我希望她剛才所說的話沒有動搖你執行公務的決心。”


    “沒有。”


    “很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平息滿腔的怒火。”傅乘風輕描淡寫地說。


    “我也是。”容憶兩指夾著一塊糕點,一副深有同感的表情。


    傅乘風低笑,道:“你方才還怕我傷了他,現在怎麽又與我站同一戰線了?”


    “我一直都與你站在同一戰線啊!”容憶放下糕點,道:“我怕你傷他,是擔心你惹上麻煩。他是靠山王的手下幹將,又是秦慕之的胞弟,萬一你下手時力度沒把握好,要了他的老命,麻煩可就大了。”


    傅乘風聞言細細想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得不錯,不能讓秦慕之和靠山王知道我殺了他們的人。”


    容憶重重點頭:“所以一會兒打殘就好,不用打死。”


    傅乘風挑眉,不高興地說道:“你還是向著他。”


    “呃,我沒有啊。”容憶一臉無辜。


    傅乘風:“你不讓我殺他。”


    “……我們不是已經達成共識了麽?他殺不得。”


    “我們達成的共識是不能讓秦慕之和靠山王知道我殺了他,不是不殺。”


    一語驚醒夢中人!容憶拍案而起,道:“對,殺了他,然後毀屍滅跡。你先殺他,我去挖坑。我們分工合作。”


    “……”


    “……”


    “……”


    以上是所有在場群眾的一致心聲,包括核心人物秦慕安。


    秦慕安覺得自己對她算不錯,不僅讓她與自己共騎愛馬,而且替她收拾爛攤子,沒想到她一心想置他於死地。她怎麽能夠把‘毀屍滅跡’四個字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秦慕安心裏很受傷,不再看容憶一眼,冷冷看向傅乘風,拔劍而立。


    與秦慕安相反,傅乘風的心情好極了,手中抱著斷天劍,一副隨時奉陪的樣子。


    眼見兩人即將兵戎相見,容憶忽然想起一件事,道:“先等一下。”說罷,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秦慕安,十分誠懇地說道:“謝謝你之前替我付賬,這張銀票你拿去用吧。雖然不多,但是買一口棺材和一塊墓地足矣。”


    秦慕安麵無表情,一言不發,握劍的手緊了幾分。


    容憶見他不接,晃了晃銀票,勸道:“拿著吧,不用謝。”


    頃刻,一道白光閃過,一柄冷劍驀然指向容憶眉心。


    容憶嚇得七魂去了六魂,緊張地說道:“你、你若實在不想要,我也不會逼你,你不用這樣表決心,有點嚇人。”


    秦慕安用劍冷冷地指著容憶,不收回也不出擊。他不想殺她,但除了殺她,他找不到第二個將胸中那口無名的怒火發泄出來的辦法。


    “你走吧。”秦慕安放下劍,麵無表情地說。


    容憶連忙撲向傅乘風,確定自己無性命之憂後,才對傅乘風抱怨道:“你剛才怎麽不救我?”


    傅乘風摸摸她的頭,笑道:“因為我知道他不會傷你。”說完意味深長地看秦慕安一眼,然後又說道:“上車。”


    “哦。”容憶乖乖跳上馬車,進去前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了秦慕安一眼。這一眼裏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秦慕安不懂,甚是連容憶自己都不完全懂,傅乘風卻看懂了。


    *


    馬車使出城後,傅乘風才一麵揚鞭趕馬車一麵半真半假地問:“舍不得離開秦慕安?”


    容憶聞言立刻從馬車內跳出來坐在他旁邊,道:“當然沒有。你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傅乘風挑挑眉,道:“當我沒說。”說罷繼續駕車,似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容憶抿抿嘴,看他一眼,道:“好嘛好嘛,是有點舍不得。”


    話音未落,馬兒陡然淒厲的嘶鳴一聲,馬背上赫然出現一條血色的鞭傷,皮開肉綻。


    容憶立時大叫一聲:“傅乘風,你做什麽?”


    “發神經。”傅乘風的語氣十分輕淡,與剛才那心驚肉跳的一鞭一樣,完全不像在生氣。


    容憶狐疑地看他一眼,道:“傅乘風,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是。”


    “啊?”真生病了?容憶連忙關切地說道:“哪裏不舒服,我幫你看看。”


    “心裏不舒服。”


    “……”


    過了一會兒,容憶忽然領悟到傅乘風那句‘心裏不舒服’中所隱含的信息,嘴角頓時溢出一個得意洋洋地笑,歪頭看向他,問:“你是不是吃醋了?”


    傅乘風撇她一眼,酷酷地說道:“別往自己臉上貼金。”


    “……”太不給麵子了。容憶悻悻地摸了摸鼻頭,道:“你剛才為何生氣?”


    “我沒有生氣。”


    “沒生氣你好端端的為何抽馬兒一鞭?”


    “我說了,發神經。”


    “……”容憶意興闌珊地挑了挑眉,道:“好吧,我就當你是發神經。不過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我舍不得秦慕安,是因為他這一路上對我很照顧,但立場不同,我注定不能與他做朋友。”


    “你可以策反他。”傅乘風笑道,心情已然比之前好了很多。


    “沒用的,他一看就是愚忠之人,無藥可救。”容憶搖搖頭,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道:“你剛才不是說要殺他嗎?為何改變主意?”


    傅乘風不答反問:“如果我殺他,你真不會阻止?”


    “不會。”容憶堅定的搖頭,道:“我知道誰對我來說更重要,不會站錯隊。”


    容憶的回答讓傅乘風十分欣慰。“算你還有點良心,不枉我放下個人恩怨饒他一命為你留後路。”傅乘風道。


    “你饒他一命是為我留後路?”容憶不解。


    傅乘風不明說,隻道:“你以後就會知道了。不過我希望這條後路永遠也用不到。”


    容憶皺眉,他又在瞞著她盤算什麽事?


    容憶很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但見傅乘風一副完全不想讓她參與的意思,便作罷,換一個輕鬆的話題。“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容憶問。


    “是你要去哪兒,我不與你一道。到下一個城鎮,我便找個鏢局送你回京城。”傅乘風道。


    容憶聞言連忙抓住韁繩叫停馬車,有些受傷地問:“你要丟下我不管?說好的一起闖蕩江湖呢?”


    “我還有其他事要做。你先回家,待我辦完事情之後,便去京城接你。”傅乘風道。


    容憶:“你有什麽事要做,我陪你一起。反正我還沒有找到天下第一的夫君,不急著回去。”


    傅乘風:“我要做的事情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容憶一臉執著。


    傅乘風聞言心中大為動容,差點便答應帶她一起上路。但想到自己將要做的事情風險極大,傅乘風立刻否決了這種想法,狠下心道:“你跟著會拖累我。”


    太傷自尊了。容憶仇視他數秒,然後認命地說道:“好。我回京城。”


    傅乘風沒料到她答應得這麽爽快,不大相信地問:“此話當真?”


    “當然。你以為我會對你死纏爛打麽?”


    “我真這麽以為。”


    容憶白他一眼,道:“少往臉上貼金。”


    *


    第二日天還未亮,傅乘風便帶著容憶找到了一家鏢局。鏢局的大門十分氣派,但緊閉的大門給人十分不友好的感覺。容憶不禁蹙起眉頭。


    傅乘風見狀以為容憶不信任這家鏢局,便說道:“你放心,這家鏢局的總鏢頭與我有些交情,他一定會將你安全送到京城的。”


    “嗯。”容憶淡淡應一聲,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傅乘風個敲門後,大門很快打開,出來一個穿著藍色鏢師服的人。


    “在下傅乘風,特來拜會陸總鏢頭。”傅乘風道。


    鏢師道:“傅公子裏麵請,總鏢頭恭候多時了。請隨我來。”


    “有勞了。”傅乘風對容憶使個‘跟上’的眼神,然後跟著鏢師進門,剛走進門幾步,卻聽容憶在身後大叫一聲:“不要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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