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雲舒沒有立即回答綠兒,淡淡地盯著楚長歌看了好大一會兒才道:“不是。他是被魔侵了心。”


    “怎、怎麽會這樣……”綠兒越說越小聲,小小的身子開始顫抖。


    慕容雲舒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為今之計隻能以不變應萬變,等楚長歌先開口。東南西北也不知所措,楚長歌的這一變化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之外。


    “慕容雲舒留下,其餘人——”楚長歌眼眸一沉,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東南西北被這個‘滾’字嚇得渾身一顫,四肢無力,頭皮發麻。綠兒更是直接跌到在地。唯有慕容雲舒始終鎮定自若,一雙清眸淡淡睇著楚長歌。“綠兒交給你們了。”慕容雲舒對東南西北說道。


    “我們四人合力,未必不是他的對手。”東護法道。


    聞言,慕容雲舒青眉微挑,問道:“然後呢?”


    “然後就逃走。”


    “他又沒有強留你們,何必多此一舉。”


    東護法一愣,忙解釋道:“我指的是帶著你一起逃走。”


    “我為什麽要逃?”


    東護法:“教主他現在心智被蒙蔽了,萬一傷害到你,那就麻煩了。”


    “我踏入江湖的目的就是尋找他,如今他就在我眼前,我逃走做什麽?”


    “這……”


    “跟他走,便省了尋他的力氣。”


    “話雖如此,可此一時彼一時,教主他現在……不認得你了。”東護法繼續勸說慕容雲舒逃走。


    “言之有理。”慕容雲舒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忽而像想到什麽似地,跳下馬車,緩緩走到楚長歌麵前,然後,作出了一個讓所有人為之震驚的舉動——甩了楚長歌一耳光。現場頓時傳來一陣陣抽氣聲。


    東南西北目瞪口呆,夫、夫人被氣糊塗了?


    綠兒被慕容雲舒的大膽舉動嚇得七魂散了六魂,剩下一魂在空中飄啊飄,隨時有可能魂飛魄散。


    相較之下,慕容雲舒就淡定多了。一掃之前的陰霾,心情無比愉悅。雖然不喜歡被人打,但不得不說,打人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尤其是被某人變來變去的人格弄得頭昏腦脹之後,甩他一耳光,便痛快多了。“你們江湖人講究不打不相識。現在,我們算認識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


    東南西北頓感一群烏鴉從頭頂飛過,不打不相識可不是這樣詮釋的。


    楚長歌被這一耳光打懵了,不敢置信地盯著慕容雲舒。慕容雲舒也不回避,眉眼彎彎仰起頭對他笑,那笑容如一縷明媚的陽光,長驅直入,霸道的照進楚長歌心底最陰暗的角落,讓他忘記了臉上火辣辣的痛。


    短暫的錯愕之後,楚長歌恢複神智,下一秒便掐住慕容雲舒的脖子,麵無表情。


    “夫人!”東南西北驚得一齊叫了出來,想出手相救,卻被楚長歌的一記殺眼擋了回去,不敢再輕舉妄動。


    “你可知道,你方才的所作所為,已給了我殺你一千遍的理由。”楚長歌逐字逐句地說。


    慕容雲舒被他掐得麵色慘白,卻毫不驚慌,同樣一字一句地回道,“我知道。”


    楚長歌:“你既然知道,為何還如此?”


    “你既然有殺我一千遍的理由,為何還不動手?”慕容雲舒不答反問,直直地盯著他的雙眸,一臉平靜地說。


    楚長歌聞言微楞,手因顫抖而不自住地鬆了幾分。


    “如果你並不想殺我的話,那麽,請鬆手。”慕容雲舒又道。


    楚長歌劍眉微蹙,她到底仗著什麽,敢如此放肆?


    慕容雲舒無視他探究的眼神,繼續無比淡定地補道:“男女授受不親。”


    一句話差點沒把東南西北給雷死。這都小命不保了還男女授受不親,什麽邏輯啊!


    楚長歌也被深深地雷到了。方才她甩他耳光的時候怎麽沒介意男女授受不親?嘴角抽了兩下,楚長歌鬆開手。


    與此同時東南西北也大鬆一口氣,教主對夫人的感情果然不是人格分裂、記憶喪失所能磨滅的。他們早該知道,教主是怎麽也不會傷害夫人的。


    慕容雲舒一麵整衣領一麵說道:“你找我,有事嗎?”


    東南西北額上頓現三條黑線,夫人,麻煩你偶爾嚴肅點行不行?


    楚長歌的額角也跳了兩下,正要回答,又聽她道:“還是說,慕名而來?”


    東南西北無語望天,夫人你是有多自信啊!慕名而來剛才就不會掐你脖子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楚長歌劍眉緊皺,不解地看著慕容雲舒,似在思索什麽,過了許久才道:“你想多了。”


    很明顯就是想多了啊!有必要鄭重其事的思考那麽久嗎?看著楚長歌那副眉頭緊鎖認真嚴肅的表情,東南西北忽然有種被萌到內傷的糾結感。


    慕容雲舒道:“既無要事又非慕名而來,那你找我作甚?”


    被慕容雲舒一問,楚長歌才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抓你。”他道。


    慕容雲舒聞言揚了揚眉,轉身走向馬車,邊走邊問道:“你介意將馬車一起抓走嗎?”


    將馬車一起抓走?意思是讓他給她當馬夫嗎?楚長歌的眉頭皺得更緊,道:“介意。”


    這時慕容雲舒已經跨上馬車,掀開車簾打算入內。聽到楚長歌的回答她回頭衝他微微一笑,道:“那你最好盡快說服自己別介意。”


    “……”敢情他就不能持有反對意見?楚長歌嘴角微抽,躍身跳上馬車,拉住韁繩低吼一聲‘駕’,趕著馬車絕塵而去。


    就這樣走了?東南西北一臉呆滯地望著馬車越走越遠。忽然,北護法招手大喊一聲,“至少帶我們一程啊!”


    “……”


    “……”


    “……”


    心態真好。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教主和夫人演的戲,目的就是把我們甩掉。”北護法望著前方若有所思地說。


    “……”


    “……”


    “……”


    想象力真豐富。東南西一臉無語,忽然瞧見綠兒走到路旁席地坐下,雙手托腮一臉淡定,便也跟著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北護法見沒人理自己,也跑過去坐下。“綠兒姑娘,你不擔心你家小姐的安危嗎?”東護法不解地問。


    綠兒道:“病的人又不是我家小姐,我擔心什麽?”


    “我們教主那不是病。”東護法道。


    “腦殘也是病,你們說的。”綠兒撇嘴斜睨著他說。


    “……”東護法很想說,這回教主不是腦殘,隻是又分裂出了第三種人格,可轉念一想,腦殘分裂出的人格那不也還是腦殘嗎?罷了罷了,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不變腦殘那還得了?天雷勾地火,這輩子有的打了。


    “你打算在這裏坐到什麽時候?”南護法問綠兒。


    “等大師出現。”


    五人一字排開在地上坐了約莫半個時辰,李無奈果然出現了。“慕容雲舒和楚長歌呢?你們坐在路邊做什麽?”


    綠兒道:“我家小姐被姑爺抓走了。”


    李無奈:“慕容雲舒被楚長歌抓走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綠兒將楚長歌劫走慕容雲舒的事情巨細無遺的講了一遍。聽完綠兒的敘述,李無奈扶額呻吟一聲,隨即無比抓狂地大叫道:“你們教主到底有幾重人格?他是嫌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閑得慌,所以分裂出幾個人來跟自己玩過家家嗎?”


    “呃。”東南西北被李無奈問住了。應該就是閑得慌,與國泰民安風調雨順沒有半點關係。他們在心裏這樣想。


    綠兒:“大師,淡定,你現在是出家人。”


    “我已經還俗了。”李無奈黑著臉說。


    綠兒:“可你還是光頭,在別人眼裏你還是和尚。你這樣動輒暴跳如雷,有損少林寺的形象。”


    “……”李無奈望天,趕明兒一定弄頂帽子戴上。


    綠兒:“小姐讓你去打探消息,你打探到了嗎?”


    終於開始關注重點了。李無奈道:“打探清楚了。那些江湖人士並非跟蹤我們到此,而是目的地恰好與我們相同。”


    綠兒:“目的地相同?難道他們也要去銀倉?”


    “不錯。”李無奈道:“他們都收到了英雄帖,貼上寫明八月十五在上陽召開武林大會,選舉新的武林盟主。[.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而具體地址,正是銀倉所在之地。”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召開武林大會這麽重大的事,我們怎麽沒聽說?”東護法道。


    “我也沒有聽說。”李無奈道:“想必是有人故意為之,以混淆我們的視聽。”


    “一定是華天晟那個大壞蛋!”綠兒義憤填膺地說道:“小姐當初好心饒他一命,他現在居然恩將仇報。實在是太可惡了!”


    李無奈:“先別急著罵人,說不定不是他。”


    東南西北默默點頭,雖然目前為止所有線索都指向華天晟,但表象往往才是最迷惑人的。


    綠兒撇撇嘴,“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李無奈:“去銀倉。等慕容雲舒和楚長歌來與我們會和。”


    “你怎知教主一定會帶夫人去銀倉?”東護法質疑道。


    “你有見過慕容雲舒想辦一件事卻沒辦成嗎?”李無奈不答反問。


    “沒有。”


    “所以她一定會帶楚長歌去銀倉。”


    正如李無奈所言,慕容雲舒正極盡所能拐騙楚長歌往銀倉方向而去,奈何楚長歌似鐵了心與她作對一般,她說正話,他聽反話,她說反話,他還是聽反話,總之就是不如她的意。這讓慕容雲舒很挫敗,這廝都人格分裂了,怎麽還跟人精似地能猜到她的想法?緣分這東西有時候也是很讓人痛恨的。


    日落時分,馬車停在了官道旁的一間客棧前。不等慕容雲舒下馬車,就聽車外傳來店小二殷勤地迎客聲。“喲。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楚長歌道。


    好冷的聲音。店小二打個顫栗,臉上擠出一個假笑道:“客官裏麵請。”


    楚長歌站在馬車旁沒有動。店小二臉上的笑容僵硬了,正感到奇怪,忽見馬車裏走出一素衣女子,眉清目秀,氣質如華,微微一笑如一陣暖風吹來,讓人瞧著舒服極了。店小二當下頓悟,難怪方才那人不進去,原來馬車裏另有大人物。


    店小二哪裏知道,楚長歌之所以不先進去,是怕慕容雲舒借此找茬。是的,找茬,這一路上他算是見識到了她罵人的本事,真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空前絕後的高。就連他趕馬時一鞭子抽狠了,她也能陰陽怪氣的來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若不是被罵的對象是自己,他真想拍手叫絕。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客棧。“老板,要一間上房。”慕容雲舒對掌櫃的說。


    “好的。”掌櫃一麵登記一麵叫道:“小二,帶客人去天字一號房。”


    店小二:“客官,樓上請。”


    慕容雲舒微微頷首,正欲隨店小二上樓,卻聽楚長歌在身後說道:“我身上沒錢。”慕容雲舒聞言轉身,奇怪地問道:“沒錢你抓我做什麽?”


    “……”沒錢與抓你有什麽內在聯係嗎?


    “我也沒錢。”慕容雲舒一臉無奈地說。


    楚長歌擰眉,“我聽說你很有錢。”


    “所以我身上沒錢。有錢人出門從來不帶錢的。”慕容雲舒說得甚是理所當然。


    “那就別住店了,繼續趕路。”楚長歌轉身便要走,卻聽慕容雲舒對老板說:“可以用人抵嗎?”楚長歌回身,她又想做什麽?


    “怎麽抵?”老板不解地問。


    慕容雲舒用餘光斜睨楚長歌一眼,道,“賣了他或者讓他去賣,隨你高興。”


    頃刻間,隻見楚長歌那邪魅的俊臉狠狠地抖了一下,黑眸中立即散發出殺人般的萬丈光芒,惡狠狠地瞪著慕容雲舒。慕容雲舒卻對他的凶光視若無睹,笑盈盈地看著老板,那神色分明在問,你覺得這個交易怎樣?


    老板想也沒想便道:“小店隻收現銀。”


    遭到拒絕,慕容雲舒一點也不氣餒,反倒心情很好似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強了。”說完慢悠悠走到大堂內的空位上坐下,仰頭對楚長歌說道:“你們江湖中人最愛劫富濟貧,你快去劫點銀子來救濟我。”


    “……”她這是在使喚他嗎?楚長歌皺眉,雖然他也有劫富濟貧之意,但他的原計劃是等到天黑之後再行動。眾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讓他去打劫,真不知道她是沒常識還是目中無人!“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沒人給我打劫。”楚長歌道。


    慕容雲舒:“眼下不就有一家店?”


    “……”看來是目中無人。


    客棧老板也被慕容雲舒這句話雷到了。她是在說笑吧?一定是在說笑。不然,怎麽能把打劫這麽沉重的事說得如此之雲淡風輕?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男聲,“她的房錢,我來付。”


    慕容雲舒不用回頭也知道來人是誰,因為這個人最近實在是太活躍了,三天兩頭到她麵前蹦躂,想不記住都難。“你的財物不是被強盜搶了麽?”慕容雲舒笑問。


    “又搶了回來。”李少卿無比坦然地說,然後走到櫃台前放下一定紋銀,道:“三間上房。”


    “兩間。”楚長歌出聲糾正,“我與她住一間。”


    李少卿皺眉,問慕容雲舒:“你要與他同住一間房?”


    “如果你想與他同住,我不介意成人之美。”慕容雲舒笑容可掬。


    “……”她能把他的意思曲解的更離譜點嗎?李少卿無語地搖了搖頭,回頭對老板說道:“要兩間。”


    “對不起,客官,隻剩一間房了。”


    “一間房三個人怎麽住?你給我們再找一間房,我付你雙倍的房錢。”李少卿特財大氣粗地從懷裏掏出一張銀元放到櫃台上。


    “對不起,小店真的隻剩一間房了,就算客官您付三倍的房錢,我也不能給您變一間房出來。另外,我小店隻收現銀,不收銀元。”老板笑道。


    李少卿麵露不愉,問:“為什麽?”


    慕容雲舒也很想知道為什麽,抬眼朝老板看去。雖然由於前幾年戰亂的原因,貨幣改革未能如期推進,銀元還未在全國範圍內推廣,但她早就公開承諾過,銀元與銀票一樣,可以在全國任何一家錢莊兌換現銀。


    老板解釋“小店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您給我銀元我也找不到錢莊兌換。而且,就算找到了錢莊,也不一定能兌換。”


    李少卿微怒,“你懷疑這張銀元是假的?”


    “當然不是。”老板連連搖頭否定,隨即又壓低聲音說道:“我是懷疑慕容府拿不出銀子來。我聽到風聲,慕容府的銀倉被人盜空了。”


    李少卿立時臉一沉,道:“東西可以亂吃,說可不能亂說。慕容府的匯豐錢莊有如國庫,怎會輕易被人盜空?”


    老板:“這……這我就不清楚了。”


    李少卿的反應讓慕容雲舒有些意外,顯然他並不知道銀倉的事。是他未參與此事,還是這件事原本就並非華天晟等人所為?慕容雲舒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然後對老板說道:“原本隻是途經此地,聽你這樣說,我突然也想去自家銀倉看看了。”


    自家銀倉……自家……老板當下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誰都知道,慕容府的大小姐是最不能得罪的。他居然拒收她家發行的銀元、在她麵前說她家銀倉被盜空了。這、這下可得罪大了!萬一她有心報複,別說是他這條老命,估計連祖墳也在劫難逃。“老朽眼拙,不知是慕容小姐大駕光臨,罪該萬死。希望慕容小姐大人有大量,不要計較。”老板誠惶誠恐地從櫃台後走出來說。


    慕容雲舒微微一笑,道:“你不認識我很正常,我也不認識你。算不是什麽罪過。你放心,我不會報複你的。”


    “……”他一點也不放心。老板提起衣袖拭去額上的冷汗,賠笑道:“我這就去給您再騰一間上房出來。”


    “不必了。”慕容雲舒阻止他,“一間就夠了,再多我也住不下。”


    老板:“可是你們有三個人……”


    “兩個。”慕容雲舒糾正道。


    老板楞了一下,隨即心領神會,道:“那就請慕容小姐和這位公子隨我上樓。”說完又吩咐店小二去泡茶。


    “房錢我日後會派人給你送來,如果你那時還活著的話。”慕容雲舒一麵隨他上樓一麵說。


    “不、不用。”老板雙腿一顫差點摔下去。這話聽著怎麽像他命不久矣?


    “等等。”李少卿喊住慕容雲舒,道:“你們有房間了,那我呢?”


    慕容雲舒:“那是你的事。”說罷,抬腿便走。


    李少卿目瞪口呆,這個女人也太沒人性了吧?


    天字一號房。


    “能再給我一條被子嗎?”慕容雲舒看著房裏唯一的一張床問。


    老板立即領悟了她的意思,特熱心地說道:“我讓小二給這位公子再加一個床位。”


    慕容雲舒:“不必那麽麻煩。他睡地上就好。”


    “……”老板再次抹汗,“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


    慕容雲舒:“那也不必。他不能睡床。”


    “呃。我能問為什麽嗎?”


    “擇床。”


    “……”老板額上冷汗直冒,因為擇床所以幹脆不睡床?有錢人的思維果然不是他這種貧苦百姓所能理解的。老板無語地睨一眼楚長歌,卻見他臉色鐵青,好似誰欠他銀子沒還。老板以為是自己問太多惹他不高興,於是說了幾句場麵話之後便匆匆下樓。


    老板一走,楚長歌便冷聲道:“你好像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慕容雲舒:“什麽身份?”


    楚長歌:“你隻是我的俘虜。可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你似乎把我當成了你的奴仆。”


    “是嗎?”慕容雲舒挑眉道:“習慣了使喚人,一時沒改過來。抱歉。”


    “……”他怎麽一點也不覺得她很抱歉?楚長歌嘴角動了動,冷冷道:“不要再在背後給我添堵。”


    慕容雲舒:“你不要亂講,我從來不在背後給人添堵。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哪怕是壞事。”


    “……”楚長歌嘴角微抽,悶悶地說道:“別惹我。”


    “做不到。”慕容雲舒輕笑道:“你不讓我好過,我就不會讓你好過。這個覺悟,在你決定抓我時就該有。”


    “……”早知道她這麽難纏,當初就不該接受白夜風的囑托!


    一番思量後,楚長歌決定從此刻起無視她的存在,反正到達無花穀後他就再也不用看到她了。


    楚長歌不說話,慕容雲舒也不說話,隻眉眼彎彎打量著他,嘴角帶著一絲溫柔的笑。這讓楚長歌感到很不自在。“不要盯著我看。”他沉聲道。


    慕容雲舒鳳眸微眯,笑道:“你覺得我會聽你的嗎?”


    不會。楚長歌很挫敗,非常挫敗。若換做平時,遇上這樣的人,他肯定直接一掌拍死。可不知為何,就是對她下不了手,甚至願意縱容她的那些小伎倆。更奇怪的是,他心裏竟一點也不感到奇怪,好似理應如此,再自然不過。他並非心慈手軟之人,怎會唯獨對她有惻隱之心?


    與此同時,慕容雲舒心中也百轉千回。眼前之人,不像與她成親的那個楚長歌,也不像沒有記憶的腦殘阿長,更像……像是第一次出現在她眼前的楚長歌。陌生,卻又莫名的熟悉;熟悉,卻又異常的陌生。看著現在的楚長歌,慕容雲舒仿佛回到了八年前,他突然走進她生命的那一刻。


    “我們打個賭,如何?”慕容雲舒忽然開口,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


    “打什麽賭?”


    “賭你會愛上我。”


    隻聽轟隆一聲,楚長歌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腦中裂開,視線竟有些恍惚。“你說什麽?”他問。


    慕容雲舒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賭你會愛上我。”


    翌日。慕容雲舒梳洗完畢下樓時,楚長歌已將馬車驅到客棧門口,十足的馬夫樣。慕容雲舒愉快地笑了笑,走上前,“早啊。”


    楚長歌撇過頭,涼涼道:“早。”


    慕容雲舒見狀歪著頭伸長脖子瞧他,忽見他臉頰竟有兩團紅暈,不禁失笑。真想不到楚長歌也有臉紅的一天。等以後他恢複記憶了,一定把這事兒拿出來取笑他。


    楚長歌大窘,冷聲道:“上車!”


    嘖,有人惱羞成怒了。慕容雲舒抬頭看了看天,道:“今天天氣真好。”


    “……”無視,無視。楚長歌在心中不停的提醒自己。


    “是你的心情很好。”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慕容雲舒聞言皺眉,這人屬狗皮膏藥的?甩不掉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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