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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雲舒楞了一下,接著撲哧一下,把小慕容從床底抱出來,寵溺地笑道,“哪裏不好玩,偏往床底下鑽?”


    小慕容眨眨眼,“爹爹……”


    “你爹才不會去床底下。他這個人呀,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站在高處,享受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快感。”慕容雲舒笑盈盈地說。


    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冷冰冰地聲音,“可惜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被人永遠的踩在腳底。”


    慕容雲舒緩緩轉身,淡淡睨了‘楚惜月’一眼,道:“有一種人天生就隻會踩著別人,而另一種人,不管怎麽翻江倒海,也無法鹹魚翻身,改變不了被踩的命運。楚長歌屬於第一種,而你,很不巧的,屬於第二種。”


    ‘楚惜月’不怒反笑,“那麽你呢?你自己,又屬於哪一種?”


    “與你不同的那一種。”慕容雲舒道。


    ‘楚惜月’嘴角勾起一抹陰冷地笑容,走近慕容雲舒,道:“那我就翻個身給你看看!”說罷,揚手便要甩慕容雲舒一個耳光。


    “瘋了你?!”半路殺出一個黑衣男子截住‘楚惜月’的手,道:“你忘了王爺的吩咐嗎?他要一個完好的、毫發無損的慕容雲舒。讓王爺見到她臉上有傷痕,你還想活命嗎?”


    ‘楚惜月’恨恨地瞪著慕容雲舒,半晌,惱怒地揮開黑衣男子的手臂,道:“好,她不能打,我打她的兒子!反正王爺也容不下楚長歌的孽種。”


    聞言,慕容雲舒的手稍稍收攏了一些,臉上卻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微笑道:“華夜離要的應該不是一個死的慕容雲舒吧?你若敢傷我兒子半分,我便讓你們交不了差。不僅受華夜離的責罰,還要受魔教的追殺與我慕容府永生永世的封殺。”


    ‘楚惜月’:“哼!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


    “你不妨試試。”慕容雲舒笑容可掬,臉上一派泰然。


    ‘楚惜月’揚手要打,卻在半空中陡然停下,凶神惡煞地盯著慕容雲舒看了一會兒,握拳,放下手,怒道:“你不要以為自己有多能耐!你不過是仗著王爺愛你!若不是王爺愛你,你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多謝提醒。關於這一點,我一定會當麵親自‘感謝’他的厚愛。”說到‘感謝’二字時,慕容雲舒的眼中閃現幾許冷然。


    “不必惺惺作態!你若真想感謝王爺,就死了對楚長歌那個大魔頭的心,一心跟著王爺,助王爺一統江山。”‘楚惜月’的語氣很不友好。


    慕容雲舒淡淡道:“你的建議,我會考慮的。”


    ‘楚惜月’雙眼一眯,狐疑道:“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麽鬼主意?”慕容雲舒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一旦她變得溫順,那就表示她又在琢磨著什麽。這個道理王朝和張裕用性命證明過。


    慕容雲舒望著她笑而不語。有時候一個字不說比千言萬語更有用。


    果然,慕容雲舒的沉默讓‘楚惜月’更加的篤定她在策劃者什麽,心神不寧起來。“你看緊她,不要讓她離開你的視線。”她對那黑衣男子說。


    黑衣男子皺了一下眉,道:“她不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必要那麽誇張嗎?”


    “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越是詭計多端。盯緊點,聽我的沒錯。”見黑衣男子麵上仍舊有猶豫,‘楚惜月’又道:“她的手段我見識過,那是你我永遠也無法達到的高度。”語氣有些不甘,有些咬牙切齒。


    黑衣男子見‘楚惜月’不像是在聳人聽聞,便點頭道:“我會看緊她的。”


    睇著緊張兮兮的兩人,慕容雲舒淡淡地笑了。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無論何時、何地、何種處境,都要讓敵人感覺到她的威脅性。越是草木皆兵的敵人,越容易被打敗。


    多疑是弱者的通病。利用敵人的多疑,則是她的取勝之道。


    “可以弄些吃的來嗎?”慕容雲舒問。


    黑衣男子猶豫地看向‘楚惜月’,怎麽辦?


    ‘楚惜月’也不知如何是好,惱火地跺了一下腳,道:“給她兩個白饅頭!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來!”說罷,氣騰騰離開。


    黑衣男子則依‘楚惜月’之言給了慕容雲舒一碟白饅頭。


    慕容雲舒輕歎一聲,威脅性太強的弊端就是以後隻能吃白饅頭了。


    “可以給我一碗水嗎?”慕容雲舒又問。


    黑衣男子麵露警覺,“你要水做什麽?”


    “……喝。”難不成他以為她要用一碗水淹死他?


    *


    楚長歌一臉陰鬱地回到燕軍大營。一路上,衛震天很多次欲言又止,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會空手而歸,可目光一觸及楚長歌那殺氣騰騰的視線,便開不了口了。


    楚長歌躍下馬踢開燕軍大營的門,一麵朝裏走一麵說道:“東護法,你離開回燕州,看雲舒與慕容是否安好。”


    “是。”東護法立即領命離去。


    等候多時的眾將軍見楚長歌神色凝重,皆一臉困惑地看向衛震天,“大將軍……”


    衛震天抬手示意他們不要多說,然後緊跟楚長歌走向鳳城的營帳。


    “不要進來。”楚長歌朝衛震天冷冷地丟下這個四個字,掀簾走進營帳,劈頭便是,“你有發現惜月的言行舉止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嗎?與以前不一樣的?”


    鳳城正在搗藥,見楚長歌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不解地抬頭看向他,“出了什麽事?”


    同時看向楚長歌的還有另一個人――秋水音――燕軍的軍醫。


    楚長歌還沒有發現秋水音的存在,不悅地說道:“你聽到我的話了。”


    鳳城不爽地白他一眼,然後蹙眉想了想,道:“大的問題沒有,不過有些小習慣與以前不同。我問過她幾次,她說是在黎族呆久了的原因。不過我記得她剛回來那會兒,習慣還是與以前一樣的。”


    楚長歌聞言臉一沉,道:“果然!”


    “果然什麽?到底除了什麽事?”鳳城越聽越迷糊。


    “一直生活在我們身邊的那個惜月是假的。她是華夜離的人。”楚長歌悶悶地說,心中擔憂不已,恨不得立刻飛回燕州。


    “怎麽可能……”鳳城手一抖藥罐翻倒在桌上,“怎麽可能……”


    “你與她同床共枕,怎麽也沒有發現異樣之處?”楚長歌問。


    鳳城頹然跌坐在榻上,臉色慘白,“如果她不是惜兒,那惜兒在哪裏?”


    楚長歌沒料到鳳城的反應會如此大,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應該在華夜離手上。”


    “不,不,不……”鳳城喃喃搖頭,“那個人是惜兒,是惜兒的身體,我不會弄錯……”


    楚長歌聞言猛地一怔,“你的意思是,那個身體還是惜兒原先的身體,人卻是華夜離的人?”


    鳳城點頭,隨後又忽然抬眼,道:“我想起來了!在你與慕容雲舒失蹤後,我與惜兒一直打聽你們的消息。可是有一天她暈倒後再醒來時,卻跟我說不要再尋找你了,她怕尋到最後找到的隻是一具屍體,她接受不了,所以我才放棄了找你,帶著她遊山玩水,直到你讓東南西北來找我去燕州。”


    “一定是那個時候被換了人。”楚長歌沉吟半晌,道:“那惜兒又去哪裏了?”


    鳳城痛苦地閉上眼,“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竟然與一個陌生的靈魂生活了那麽久……


    一想到那個‘楚惜月’肚子裏還懷著自己的孩子,鳳城就生不如死。他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分不清,還算什麽男人……


    秋水音冷眼看著這兩個神色痛楚的男人,心中說不出的羨慕嫉妒,以及莫名的心疼。她想,如果也有一個人像楚長歌愛慕容雲舒、鳳城愛楚惜月那樣愛她,她一定不會讓那個人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


    翌日。


    “教主,大東來信了!”北護法將東護法通過夜鷹傳來的信遞給楚長歌。


    楚長歌急忙打開看,當‘夫人與小教主皆被華夜離所擒’這句話映入眼簾時,他長嘯一聲將信捏碎灑向空中,“華夜離,我不將你碎屍萬段,便不叫楚長歌!”


    南西北三人見楚長歌如此反應,料到大東傳來的消息必然不是什麽好消息,皆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


    衛震天以為過了一夜楚長歌應該冷靜了些,一大早過來問昨晚的情況,剛走到門口便聽到楚長歌的這一聲長嘯,嚇得腿抖了兩下。


    又有什麽事讓楚大教主龍顏大怒了?


    衛震天有時候真覺得楚長歌簡直就像個不定時炸彈,喜怒無常。


    這種時候,他還是退避三舍的好。


    剛一轉身,正好碰上來報信的士兵。


    “大將軍。”士兵停步行禮。


    “嗯。”衛震天示意他起身,然後問道:“有什麽事?”


    士兵道:“梁軍傳來話,請楚教主今晚到梁軍大營赴宴,商談兩軍聯盟之事。”


    衛震天聞言怒道:“你立刻傳話過去,我才是三軍統帥,要講和與我談便是!”


    “可是……”士兵為難地低下頭,道:“可是小梁王說,他是藩王,隻有皇族中人才配與他談條件。”


    “晟王不是在他的大營之中嗎?”衛震天道。


    “小梁王說的……不是晟王……”


    “那是誰?”


    “是……是……是楚長歌……”


    衛震天大斥,“胡說!”


    士兵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道:“末將不敢胡說,這都是梁軍傳來的話。請大將軍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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