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慕容府別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楚王世子華子清。(.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真巧啊,我們又見麵了!”華子清笑嘻嘻地與慕容雲舒打招呼。


    巧?慕容雲舒實在很佩服眼前這位一臉無邪的少年,跑到她家裏來與她‘偶遇’,也能算巧?


    事實上這真是偶遇,華子清此前並不知道慕容雲舒在別院之中,他此次前來,是給吳總管送請柬的,請吳總管代表慕容府出席今晚楚王府的晚宴。“既然你在這裏,那就沒有吳總管什麽事了。”華子清拿出請柬遞給慕容雲舒,一臉期盼地問道:“你會去吧?”


    慕容雲舒看也沒看請柬一眼,從他身旁走過說:“這種事你去找吳總管,錢歸他管。”


    “……”說的好像他在向她討錢一樣。“今晚的宴會不僅僅隻為募捐的事,父王還有其他事情想與吳總管商量,當然,現在你回來了,父王一定更想與你親自商談。”


    “楚王想見我?”慕容雲舒挑眉問。


    華子清點頭,“嗯。”


    “那讓先他遞上拜帖,我再看哪天有時間見他。”慕容雲舒的語氣聽起來異常的漫不經心而高高在上,好似在說:想見我的人很多,讓你爹先排隊。


    華子清長這麽大頭一回見著這麽拽的人,楞了半天才一臉奇異地問,“你在與我開玩笑麽?”


    慕容雲舒瞟他一眼,道:“我的樣子看起來像是在開玩笑嗎?”


    華子清搖頭,“不像。可是……”


    “我從不與陌生人開玩笑。”慕容雲舒道。


    華子清的額角跳了兩跳,恬著臉地說道:“我……不算陌生人吧?”好歹,這是第三次見麵。


    “是不算。”慕容雲舒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補到:“但是很陌生。”


    華子清混亂了,不算陌生人但是很陌生,很陌生又不算陌生人,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忽然,華子清腦中一個急轉彎,繞明白了!不算陌生人但很陌生……陌生人……陌生……人……很陌生但……不算人。敢情她是在罵他不是人!


    華子清氣不過,道:“罵人就罵人,為什麽還拐彎抹角的?罵了別人又不讓別人聽懂,你這不是存心欺負人嗎?!”


    慕容雲舒怔了一下,然後說道:“愚蠢到連別人在罵自己都不知道的人,沒有資格被我罵。你若沒聽懂,就隻當我什麽也沒說。你若聽懂了,說明你還不蠢。”


    “按你的意思,被你罵還是一種榮幸?”


    慕容雲舒青眉一挑,神氣悠悠地說道:“你要這麽認為,我也沒有意見。”


    “可是我有!”


    “請保留。”


    “……”華子清氣結,忽然又嗬嗬地傻笑起來,道:“算了算了,我爭不過你。我們還是說正事吧,今晚的宴會,你一定要去。”


    慕容雲舒道:“給我一個理由。”


    “理由……”華子清凝眉想了想,忽然猛地一睜眼,得意地跳了起來,“如果你想知道楚長歌的身世,今晚就去赴宴。”


    楚長歌的身世?慕容雲舒聞言微驚,隨即搖了搖頭,對華子清的話嗤之以鼻,“我若想知道楚長歌的身世,何須問無關緊要的人。”更何況,楚長歌不就是魔教前任教主與妖月仙子的兒子、楚惜月一母同胞的哥哥?還能有什麽身世?


    華子清神秘一笑,道:“我所說的身世,是連楚長歌自己都不知道的。”


    華子清的語氣很認真,不像瞎忽悠,眼底的笑明顯是那種抓到了別人的把柄處於優勢的得意,這讓慕容雲舒暗暗心驚。莫非,楚長歌的身世另有乾坤?


    華子清又道,“你赴宴,我告訴你楚長歌的身世,這筆交易怎麽算你都不賠本。”


    慕容雲舒道:“可是看起來你卻會賠本。一個聰明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所以,華子清心裏必然盤算著什麽。不過不管他心裏盤算著什麽,都將是白費,因為,她從不做賠本的買賣。“既然是楚長歌的身世,那麽你應該去找他做買賣。魔教的錢,不比慕容府少。”


    “你以為我想方設法請你參加今晚的宴會,是為了讓你捐錢麽?”華子清笑問。


    慕容雲舒笑而不語,不點頭也不搖頭,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


    華子清最怕她露出那樣的表情,因為他實在猜不透她心裏的想法。“楚長歌是你未來的夫婿,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將要嫁的到底是什麽人嗎?”華子清主動遊說。


    慕容雲舒輕笑一聲,道:“他是什麽人,我比你清楚。”


    華子清道:“我指他的身世背景。”


    慕容雲舒淺笑盈盈,“我又不要嫁給他的祖宗,管他的身世背景做什麽?再說了,還能有什麽身世背景,能夠比魔教更糟糕?”


    幾句話將華子清堵得死死地,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來。


    這時,一道慵懶至極、危險至極地聲音從上方傳來――


    “夫人認為魔教很糟糕?”話音未落,楚長歌已赫然立於慕容雲舒身側,攬著她的腰,那看似柔情蜜意卻邪肆無比的眼神好似在說:不想明天下不了床,就盡管點頭。


    慕容雲舒一點也不意外他會出現,側頭看著他笑說:“我沒有嫌棄你,不是嗎?”


    “……多謝夫人不嫌棄。”語氣十足的自暴自棄。


    慕容雲舒抿嘴輕笑,“不客氣。”


    楚長歌寵溺地瞪了她一眼,然後看向華子清,斜飛的劍眉動了動,問:“楚王待你不好嗎?”


    “沒有啊!父王待我很好。”華子清回答的很順口。


    楚長歌道:“既然楚王待你很好,你為何要來尋死?”


    這回華子清順不下去了,嘴巴亂動,舌頭打結,好半天才理出一句話來,“我什麽時候尋死了?”


    “還不走,不是在等著我給你一個痛快嗎?”楚長歌的語氣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閑。


    華子清卻不淡定了,縮脖子退後兩步說,“你這個人怎麽這麽不斯文?動不動就打打殺殺。”


    “看,說你是來尋死的,你還不承認。”楚長歌說得很是輕描淡寫。


    華子清卻聽得膽戰心驚。直覺和經驗告訴他,此時不走,就隻能躺著出去了。於是,華子清非常果斷的選擇了腳底抹油溜之大吉,臨走還不忘將請柬扔向楚長歌,再次強調自己的來意,“想知道身世今晚就去赴宴。”


    楚長歌一抬手輕而易舉地用兩隻手指頭夾住請柬,晃到慕容雲舒麵前,道:“要去嗎?”


    “這得問你。”


    楚長歌道:“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裝神弄鬼。”


    慕容雲舒道:“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鬼’看著。”


    “好,不帶他們九個去。”


    隱在暗處的九人在心底默默地憤憤不平,鬼長成他們這樣,那還能是鬼嗎?早就升天當神仙了……


    *


    失落黃昏後,楚王府門廊的大紅燈籠逐一燃起,照得慕容府都分外的燈火通明。富商陸陸續續被迎入王府,與他們一同入府的,還有一個個的朱紅箱子。眼見王府的客人到的差不多了,慕容雲舒與楚長歌才踏出別院大門,徐步朝對門走去,兩袖清風。


    王府負責迎客的管家一見兩人出現,立即在原本笑容滿滿地臉上再堆起一層笑,熱情地親自將兩人引入府中。“慕容小姐,楚教主,請進、請進。”


    管家的臉上雖然堆著笑,可慕容雲舒還是聽到他在說‘楚教主’時,聲音明顯的顫了幾下。某人真是‘危’名遠播啊!慕容雲舒兀自勾起唇。


    甫一踏入王府,慕容雲舒便停下腳步來,道:“說好不帶他們來的。”


    楚長歌彎唇一笑,道:“放心,他們不會踏入王府。”


    聽到兩人的對話,領路的管家一臉莫名其妙,帶誰來?誰又不會踏入王府?這裏除了他們兩個,其餘全是王府的人,壓根就沒有別人啊!


    “你到底是怎麽發現他們的?”楚長歌問。他今晚之所以讓奪命羅刹不動聲色地跟來,就是想弄清楚她到底是怎麽察覺到他們的。可他一路細心觀察,卻怎麽也看不出端倪來,隻好不恥下問了。


    藏於各個角落的九人也立即豎起耳朵來,不弄清楚原因,他們死不瞑目。


    慕容雲舒笑道:“聞出來的。”


    “聞出來的?”楚長歌不解。


    “嗯。”慕容雲舒解釋道:“花有百種,每一種花的味道都不一樣。當你記住某一種花的味道時,以後隻要一聞到那種味道就能辨別出它是什麽花。我在五毒教被軟禁的三個月裏,無事可做,偶然發現院子裏許多毒花毒草味道都不一樣,便開始研究每種味道的區別,所以後來我隻要一動鼻子就能辨別出那些花草的種類來。”


    楚長歌恍然大悟,接道:“所以當你分清楚所有花草的味道後,又開始覺得無聊,便開始研究人身上的味道。”


    “不錯。”慕容雲舒道:“當我發現有九種不同的味道時刻環繞在我身邊時,我就猜到,一定有九個人藏在暗處。”


    聽到慕容雲舒的解釋,九人當時就釋懷了。原來她沒有什麽特殊能力,不過是鼻子比他們的好使而已。這沒什麽好羨慕的,狗的鼻子還好使呢!想到這裏,九人心裏頓時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被損了這邊久,終於翻了一次盤!


    要是能把這句話說出來與大家分享,就更暢快了。奈何,人在魔教,身不由己,一切反教主反夫人的話,注定隻能在心裏憋著。憋死活該,誰教自己技不如人呢?


    而一直處於茫然狀態的王府總管終於聽到了重點――暗處藏著九個人。


    得盡快去通知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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