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曹操的敗亡,也宣告朝廷恢複了對兗州的掌控,自此,劉備手中握有幽、並、冀、青、涼、兗、徐、司隸八州,間接掌控了豫州,以北伐南大勢已成。


    留守定陶的戲誌才還沒有等到定陶淪陷,便已經一命嗚呼;濟陰太守棗祗則舉城而降,被檻車入雒,等候劉備的發落。


    曹操麾下,樂進、典韋、夏侯惇死戰不降,選擇戰死沙場,而臧霸在曹操死後選擇了歸順,畢竟他願意為曹操效死,可曹操已經先死了,他也不會跟著去陪葬。


    在收拾完戰場後,臧霸等人和曹操的首級一起,被押送往雒陽,韓浩是無權處置這些人的。


    “將軍要厚葬曹子廉、曹子孝?”昌邑城中,身遭重創的於禁躺在榻上,而韓浩則坐於榻邊,與他商議戰後安排。


    得知曹操死訊後,樂進和典韋非但沒有崩潰,反倒是發瘋了一般,不顧性命的自後夾擊處理左翼的於禁,典韋臨死前投出的手戟險險插進於禁腹部,若非甲胄防禦不錯,距離也還算遠,恐怕於禁會被典韋一戟帶走。


    是以韓浩見於禁問起,還以為是他恨屋及烏,怨及其他曹軍將領,解釋道:“此二人忠心為主,堪稱義士,戰場上各為其主倒也罷了,既然勝負已分,厚葬此二人,也是彰顯忠義之舉,若大王有所責怪,本將一力擔之便是。”


    “不,將軍誤會卑職意思了。”於禁搖搖頭道:“如將軍所言,戰場上各為其主,廝殺不擇手段,豈能因而仇恨其人?卑職隻是想請將軍一並厚葬夏侯惇、典韋、樂進等人,他們也是為主盡忠之輩,合當禮遇。”


    韓浩歎道:“倒是本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文則有古君子之風。然而文則恐怕要失望了,典韋、樂進倒也無妨,可夏侯惇作為曹操的左膀右臂,需斬首將首級送往雒陽,已經無法全屍下葬。”


    “……倒是卑職想差了,隻是雖無頭顱,軀體厚葬也算聊以**吧,請將軍準許。”於禁也歎了口氣,其他將領好說,夏侯惇屬於敵對勢力領袖級別,他的首級是有政治意義的,並非韓浩能夠擅自決定如何處置。


    “無妨,都是小事,本將也甚是敬重這等舍生為主之人,隻是顧慮到文則心情,才未下令厚葬,既然文則不計前嫌,本將又豈會妄做惡人?文則好生休養,兗州大局已定,但天下未平,還是快些恢複為好啊。”


    ……


    “曹孟德死了?”頭發斑白的陳王劉寵霍然起身,大驚失色。


    那名野心勃勃的年輕人是何等的妄為,又有何等的謀略,劉寵作為曾經的盟友自然是很清楚的。若非深信曹操的本事,劉寵也不會與他合作,暗中扶持劉協,共抗袁紹。


    後來由於關係錯綜複雜,為了不開罪於劉備,劉寵與曹操的聯係也基本中斷,可作為盤踞於中原的兩大弱勢諸侯,對於曹操的敗亡,劉寵還是頗有些兔死狐悲。


    恍惚間想到,如果此次沒向劉備低頭,那在曹操敗亡的同時,他的首級恐怕也被送往南陽袁紹的案幾上,還會背上弑君之惡名。


    劉備若能延續漢祚,或可為他洗卻汙名,但野心宗室之名是擺脫不掉的。如果袁紹再天命加身,反推了劉備,覆滅了漢室,那千古之下,他劉寵恐怕就要作為漢室罪人被謾罵千年。


    念及此處,劉寵不由得冷汗涔涔,麵色煞白。


    “朝廷使者到了何處?速速查探!”


    報信之人連忙道:“已到了陳縣,國相正在接待,使者認為前線戰亂,不宜前來,請大王處理好戰事後,回國治接旨。”


    “速回陳縣,請國相務必款待好天使。待袁本初退去,孤自回陳縣向天使請罪。”


    雖然心急如焚,但劉寵也不敢就此離開前線,袁紹不是簡單人物,萬一他抓住機會反推一波,那劉寵離開前線的行為恐怕還會被治罪。


    ……


    “所以說,曹孟德死了,兗州也落入了劉玄德之手。如此,尚在吾意料之中。但是……誰能為吾解釋一下,在你們口中十拿九穩的揚州,為何會在一月之間變得岌岌可危?就在旬日前,吾那好外甥還派人送信,言稱不僅能平定揚州,還能拿下廣陵作為北上跳板。


    結果現在又告訴吾,丹陽要丟了?吳郡的劉繇也安穩了下來,還向雒陽遞交了請罪書?是在戲耍吾不成?”


    袁紹的情緒愈發不穩定了,自朝廷插手中原戰局開始,一向沉靜的袁紹時不時的動怒發火,但如今天這般暴怒的樣子,依然是少見的。


    幕僚將校都噤若寒蟬,即便是許攸都不敢多嘴,哪怕他收了高幹送來的價值不菲的財物,但也不值得他在袁紹暴怒時去觸黴頭,uu看書 .uukanhu 那是要掉腦袋的。


    “怎麽?都不說話了?之前都在誇讚高元才聰明機智,文武秀出,今天怎麽不繼續誇了?嗯?”


    即便懾於袁紹的凶威而閉口不言,不少人心中還是腹誹,此前明明是這位太尉自己喜形於色,大肆讚揚好外甥,其他人不過順他心意,說了兩句不值錢的恭維話罷了。


    袁紹本還想派人嘉獎,也幸虧被人以“功業未顯,不宜過度”為由攔下,否則袁紹今日的怒火恐怕還要再盛上三分。


    估摸著時候差不多了,許攸咳嗽道:“明公,曹孟德地處兗州,正在魏王勢力包夾之中,如今陳王亦降,曹孟德敗亡也屬正常。


    至於揚州之事,確實不該,高使君未免太急功近利,明公隻命令他平定劉繇叛亂,他卻擅自插手北上之事,膽大妄為,不知天高地厚,應當嚴懲!”


    袁紹有些意外的瞥了一眼許攸,而郭圖看了看袁紹,歎道:“也是高使君太過心急,糜子仲以一介商賈而得幸於陶謙,又得寵於劉玄德,自非易與之輩。商賈本就奸詐,糜子仲更是其中翹楚,高使君為了北上大計而冒進,正中其下懷啊。”


    兩名腹心發聲,聰明人也回過味來,不少人都“義憤填膺”,認為應該嚴懲妄圖北上的高幹,以儆效尤。


    一時群情鼎沸,袁紹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許攸和郭圖,揉著額頭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困境為要。中原倒也罷了,鞭長莫及,揚州之亂該如何平定,諸君可有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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