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占卜可以安撫死去的靈魂,你相信死後還有另一個世界嗎?”拍賣會的大廳裏人來人往,友客鑫城在色梅塔利大樓的玻璃窗外,像燃燒的火焰般沸騰著不夜城的燈光。穿著黑色西裝,頭纏著幹淨的白色繃帶的年輕人,像是所有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一樣顯得彬彬有禮,他習慣性地帶領著話題的產生,貌似不經意地問起。


    粉紅色長發的少女跟著他的腳步,他們一同走出休息的室內咖啡廳,朝前往一樓的電梯走去。少女似乎有些驚訝這個問題,她想了一會,才有些小局促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努力回答,“老實說,我不太相信這種事,我認為所謂的占卜不過是對活著的人的一種安慰,如果真的能得到安慰的話,那應該是庫洛洛先生你才對吧。”


    年輕人認真地聽她的答案,笑得溫柔文雅。他抬頭看著頭頂上那盞發出冰冷的白光的吊燈,黑色的眼裏有一層薄薄的,說不出真假的溫暖。“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其實這是我背下來的,這段話是由另一個占卜師上電視時說出來。她說占卜是為了現在,為了讓人更幸福地活下去,我覺得她很對,也希望能像她一樣。”少女有些淘氣交叉著十指,她眼裏因為回憶起美好的事情變得單純而快樂。


    “徹底否認死後的世界嗎?”年輕人淡淡地說,臉上的笑容變得奇異而真實起來,“老實說我相信有每個人的靈魂,以前有一個人對我說她也曾經是一個靈魂,不過她迷路了才來到這裏。”


    “迷路的靈魂?”少女驚奇地回頭說,“很厲害的樣子。”


    “是啊,我很慶幸這個世界上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年輕人清秀白皙的臉孔上露出愉悅的微笑,那個走失的靈魂也是同他一樣如此地相信著死後的世界。


    “那個靈魂有找到回去的路嗎?”少女總是好奇地要知道故事的結尾,他們已經從電梯上下來,走入了寬闊的大廳。


    “她找不到的。”年輕人很認真地回答,答案篤定到不容更改。


    “為什麽?”


    “因為……我不準。”年輕人的笑容從來不需要改變,真實與虛假之間早已經模糊的界限,沒有人看到他已經出手。


    少女往前看的眼神似乎有一秒的錯愕,可是還來不及看清楚什麽就一頭栽倒。年輕人裝作才發現的樣子,險險地轉身撈住往前倒的身體,手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鬆開,又馬上將少女抱住。驚訝地叫出聲,“大小姐,你怎麽了?”


    大廳裏正在巡視的黑衣保衛馬上衝過來,年輕人微眯上眼,黑色的瞳孔裏一片深濃的黑暗。


    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我在一陣惡寒中被驚醒,剛睜開眼還沒來得及讓僵硬的身體活動起來,一陣牆壁破爆開的驚人巨響從隔壁傳來,我疑惑地麵對著空蕩的黑暗,發愣著。


    怎麽回事?


    剛伸手去撩撥起額前遮住眼睛的長發,又一聲牆體破裂的響動從我旁邊傳來。煙塵彌漫,石磚結構的牆如紙糊的脆弱,被人硬生生用腳快速踹開。念能力者都是熊,可以徒手拆除房子大廈無壓力,堪稱世紀最佳建築工地工人。


    看著滾到我身下的幾塊碎石,我躺在簡易木板製成的床上,有些怪異地看著奇犽從碎石洞裏冒出來。貓臉上滿是殺氣,銀色的頭發在破窗外淌進來的月光中,有一刹那的銀光,美麗的風華。


    奇犽看到我貓臉有明顯的抽動,就好像他壓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為什麽自己踢開牆壁第一眼就會看到我這個瘟神。


    我勉強地彎起嘴角,當做打招呼的微笑,一時間根本搞不清楚目前的處境,奇犽怎麽跑到我隔壁了?奇犽可沒有我眼前的糊裏糊塗,他一副被殺神追趕的模樣,甩都不甩我直接衝到我左邊,打開門就衝出去。鐵質的單邊門哐當一聲驚得讓人背脊發毛,可見衝出去的人多用力。


    我搖搖頭,震得耳朵都疼了。從木板上剛要爬起來,打開的門後麵奇犽的頭又猛然伸進來,他齜牙咧嘴地瞪著我說:“還說你不是幻影旅團的,這是明明是蜘蛛的基地。”簡而言之,在旅團基地出現的人怎麽可能跟基地裏的人沒關係,除非是被抓來的犯人。


    說完也不給冤主辯解的機會,如滑溜的小泥鰍一樣唰地無影無蹤。


    我看看四周,空空沒有任何裝修痕跡並且裸突出不完整的水泥牆麵的房間裏,隻有那堆人為的碎石塊最顯眼。望著那個以人力踢出來的洞,可以看到隔壁房間露出來的鋼條與灰磚塊。


    低頭看到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個偌大的金邊逆十字繡圖在隱約的月光下漂浮在衣料濃烈的黑暗中,團長的黑色的絨毛大衣。


    我拍拍自己痛得無法集中精神的頭,努力沉思幾秒後才忍不住抱怨,“又打暈我,難怪睡起來噩夢連連。”果然一點都不能對他放鬆,上一秒笑著跟你聊天,下一秒在你剛從他無害笑容中醒悟過來,他已經讓你直接躺平。


    這裏是……旅團的基地?那奇犽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跟蹤我們不太可能,實力還是有一定的差距。該不會是在廣場那邊被信長他們用雙重追蹤釣上來的吧,我記得他們對那十幾隻蜘蛛二十億的懸賞金眼巴巴很久了。


    奇犽在這裏,那小傑呢?


    剛想完小傑,門外麵一聲高亢的叫喊就回蕩在走廊上,“奇犽,你在嗎?”


    是小傑因為嘶吼而帶著沙啞的聲音,他繼續用力在遠處大吼,“一起把這個家夥打倒!”


    似乎喊得很認真,可是不太像是小傑的個性,雖然還是個孩子而且心地也不錯,可是不代表他會隨時都很衝動。除非他們還有夥伴落到旅團手裏。


    小傑喊完後中間出現了一段出奇長的寂靜,沒有任何打鬥聲響傳過來。我披著他的衣服坐在木板上,這裏真的很靜謐,一切都像是被凝固的黑白速寫畫,沒頭沒尾的淩亂。不完整的窗戶有些塌陷,壓扁了探進頭的月亮。


    我覺得還是出去看看,這種安靜總是不正常。然後坐在木板上一會,才終於有些無奈地對著空空的地上說,“我的鞋子呢?”總不可能被耗子叼走了,一般來說就算叼走也就叼一隻回去做窩,我注定要光著腳走路?


    他的標誌性大衣對我而言還是太長了,我一時又找不到抵禦九月深夜低溫的替代品,這裏不比家裏什麽都有。


    我卷著兩隻過長的袖子露出手緊提著衣擺,沒穿鞋小心地摸索著走出去。門外是一條長走廊,月光穿透窗外沒有葉子的樹梢,亮透了半邊陰暗。


    仔細點看還可以從這裏看到樹那邊遠處一條沒有修完,全是碎石泥巴的公路。公路兩邊全是隱隱綽綽的高大黑影,那些全是被時間壓垮成粗糙的半成品的高樓。也許我站的地方也是其中的高樓之一,真難為他們可以找到這裏,要打要退都方便的空曠無人區域。


    不過人都跑到哪裏去了?我走前幾步試著喊,“有人嗎?”當我出聲那一瞬間白光已經斜切開眼前的黑幕,刀刃的薄利無限放大在我視線裏。


    刀與人都僵持了幾秒鍾,信長立刻從黑暗那邊跳到廊邊的月光中,整張臉扭曲得像隻巨蜥蜴,吐出又長又彎的紅舌頭對我一陣怒吼,“你出來幹什麽?要是剛才把你砍了團長還不宰了我。”


    我又不知道你蹲在這裏等著砍人,我剛才還在猜想你們團長是不是在敲暈我後,就無情地直接將我丟到沒人的廢墟裏,任我睡著自生自滅呢,這種事他又不是沒做過。


    信長手拿著武士刀突然衝到窗前,臉色陰沉地冷哼,“被那兩個小鬼耍了,還算有點腦子。”


    我腦子裏似乎閃過一絲抓不住的微光,畫麵好像有些眼熟,卻又完全想不起清晰的場景。我沒有深想下去,半抱著半提著身上的大衣說:“就剩下你一個人嗎?信長。”如果還有別人,奇犽跟小傑可沒法走脫得那麽輕鬆。


    “團長帶著他們去拍賣會了,這些事你不用知道,等團長回來再說。”信長利落地將刀收回刀鞘,刀刃的白光如一條河流,順著他的指腹淌下去的動作熟稔到似千萬次的演練。


    團員可不會對非團員說旅團的事情及任何行動,哪怕這個非團員跟他們很熟。這是以防對方落入像派克那類讓人完全沒有秘密的念能力者的手中,更何況我還弱到讓人完全沒有信心把秘密交給我。


    拍賣會,友客鑫,我可不信那個動輒就要搞到人神共憤的領導者,會有那個雅興帶著蜘蛛們去舉牌跟人競價藝術品。一想到他做事完全不給人留後路也不給自己留餘地的行為,哪怕對方同樣是人神共憤的黑道集團,我也慶幸不起來。


    “米露,你回去睡覺吧。”信長抱著刀,精神頹散地往回走,他背著我不是很在乎地自語,“不過你來友客鑫幹什麽,在廣場那邊看到你在喝水時我跟瑪琪都嚇一跳呢。”


    是我被嚇一跳才對,誰知道隨便揀個路邊攤子坐下來都可以遇到你們。


    我往前一步喊,“信長。”我看出他的不對勁,像是被剝離了什麽東西的感覺,看著真難受。


    “幹嘛?”信長站住回頭,用那雙半死不活的下垂眼看過來。


    我沉默了一會,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有沒有蠟燭?”這裏對我而言還是太暗,而且我也沒看到電燈。估計有電線也被俠客扯走,蜘蛛腦有的是本事,他可以在任何窮鄉僻壤的鬼地方蹭到網線跟電線,有台電腦對於信息處理總是事半功倍。


    信長懶洋洋地低頭從袖子裏摸了一陣,然後摸出兩根蠟燭,一甩手就習慣性往前丟過來。我連忙伸手去撈,可是因為光線昏暗的關係摸不準物體飛來的軌線,我眼睜睜地看著兩根蠟燭從我頭上悠哉哉飛過去,然後掉到我後麵的地上咕嚕嚕滾回黑暗中。


    信長沒什麽表情地看著還抬著手的我,那沒有表情的表情似乎寫滿了,“拜托給我一個你有生存價值的理由好嗎,一根蠟燭就可以幹掉你。”


    我收回手重新將往下滑的大衣提高些,有些尷尬地說:“我去找回來。”我知道自己很廢,所以不用那麽絕望地看著我,很多時候這種表情這種眼神,其實看的是死人。不過你袖子裏到底放了多少東西,連蠟燭都有。


    好不容易從地上摸到一根圓滾滾的蠟燭,我才想起自己遺漏了什麽,連忙回頭喊,“信長,有沒有火柴?”沒有點火工具給我蠟燭也沒用,我總不能學燧人氏鑽木取火。


    走廊一片黑與銀的不相溶,除了我蹲在這裏外哪裏有人。信長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全是黑暗,蹲著是看不到光的。披在身上的逆十字外衣有些重,我被壓得有點窒息。


    努力一會又摸到另一根蠟燭,卻發現斷成兩截,燭心線連著兩截中間欲斷不斷。


    我手裏拿著蠟燭在地上蹲了好久,才慢慢站起來,有些麻痹的雙腳踩過滿地灰塵往剛才的房間走,綿軟幽長的黑夜在身後流淌。還是太安靜了,隻是突然發現我站在他的世界裏時,也是如此安靜。也許撇開那些血腥味十足的血海深仇,他一直都站在這種安靜的地方裏看書吧。他的世界無所謂好壞與黑白,隻有這種任性的無聲無息。


    我將蠟燭隨手擱在手邊,默默坐到簡約的臨時床上,攏緊大衣麵對著黑得朦朧的房間。在這種地方補眠真是件苦差事,溫度實在太低。


    伸手往大衣裏自己衣服的口袋中摸了下,發現明洛給我買的手機還在,上麵沒有任何通話記錄,因為我並沒有在友客鑫迷路過。


    最終還是放棄了撥打的行為,我懼怕自己的出現會讓明洛左右為難,我是如此心疼著他。將頭埋在膝上一個人有些悶地輕念著,“兩隻小熊在路上走啊,我們有花一樣美麗的心靈,盛滿了三萬六千種顏色……”我是如此入骨入髓地愛著屬於艾斯米人的繁華之城,無論黑夜還是黎明。


    也是如此地愛著你,一直都不曾改變過的心意。


    夜的呼吸總是比白晝有陽光的日子來得重,我蜷縮在大衣裏靠著一點餘溫補眠。睡眠不足最糟糕的狀況是身體會莫名其妙高燒不退,所以隻好努力地閉眼來保證身體的休息。


    睡迷糊間有人輕輕拍了下我的臉,溫柔地叫我,”米露。“我睜不開眼也不去管他。


    拍變成用點力氣的掐臉,不管不顧一定我要醒過來。為防明天醒來後發現毀容我隻有困難地睜開眼,一支蠟燭點燃了放在木板邊,昏黃的焰火脆弱得隨時會被黑暗壓滅。


    “米露,寫上你的名字跟生日。”燭光下那個趁夜歸來的黑發男人一臉髒兮兮,白色的襯衫破破爛爛得像是兩塊布掛著,一身摸爬滾打的狼狽痕跡絲毫不影響這家夥的好心情。


    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他又跟別人起衝突,而且一定還是高手,不然要把他逼得這麽沒有形象的糟糕樣子也不容易。可看起來他也不像是吃了大虧,心情完全是占到便宜的愉快。


    我發現他已經連衣帶人抱著我,我們半躺在木板上靠著牆。近在咫尺的血腥味,近在咫尺帶著熱烈血氣的溫暖。


    我看著他遞過來的紙筆,有些奇怪地寫上米露跟生日,我這一世是米露-西耶娃。


    他將寫上我名字的紙跟我手裏的筆拿回去,然後攤開右手,藍色的盜賊秘笈被具現化出來,書頁無聲翻過並且停在其中一頁。


    我安靜而好奇地看著他左手中的筆突然變得有些漂浮,看仔細點一團陰綠色的霧氣,慢慢凝結在他拿著筆的手背後。而拿著筆的主人雙眼裏的幽黑快速沉入無光的深淵,像是失去了自我意識的那種無光澤的眼神。


    手背上的綠色精靈不斷扭曲著流水的身軀,張著血唇白牙的大嘴,兩隻綠色的小手抓住他筆上的手指開始快速寫起字來。


    當停筆時紙張從他手指間滑落下來,精靈消失他黑暗的雙眼又看到明亮的高光。我伸手夾住那張正在下滑的白紙。


    重要的日曆缺了一部份。


    被遺忘的月份將會被勝大地吊唁。


    “這是……”我捉到了什麽,這些充滿不詳氣息的詩句所代表的東西樣樣都有熟悉的感覺。


    “是預言能力,這是預言詩句。”他將我手裏的紙抽走,僅掃了一眼後有些奇怪地沉思起來,“你的預言詩句跟我一樣,難道出錯了。”


    “一樣嗎?”如果是預言,不可能兩個人會出現一模一樣的字麵描述。哪怕經曆同一樣的事情也無法巧到絲毫不差,我蹭著他讓我依靠的懷抱坐直些,然後我們湊在一起認真地研究同一張紙。


    空蕩的房間裏安靜得連時間都早已停止的感覺,唯有一小簇燭光在搖搖晃晃。


    “蘭斯,我是死人呢。”想明白後我輕聲說出答案,死人並沒有未來的命線,當然也不存在預言。


    “也就是說你的生命是我的,所以預言所顯示出來的一切也都隻有我。無論你經曆過什麽留下來的都隻有空白,你唯一所能擁有的隻有我的經曆。”蜘蛛頭子的流氓厚黑學又跑出來,他的補注解釋一向如此無懈可擊。


    雖然怎麽聽怎麽不舒服,說得我好像是他分出來的身體,對這種預言真的不太感冒。我眯上眼蜷縮在他懷裏,有些不滿地嘀咕,”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吧。“


    在你眼裏基本上隻要能入眼的,不是你的還真少見。“……剩下的夥伴隻有一半嗎?”我發現這些預言真是觸目驚心的慘烈。


    “如果這種能力的準確率真的能百分之百,那我可能要改變計劃。”他轉著筆,對預言詩句並沒有表現出不安感,仿佛即將死去的蜘蛛腳跟他不怎麽熟的漠然。


    他並沒有真正迷信預言的力量,有時百分之百的事實擺在他眼前都會帶上懷疑的態度去審視,更別說瞬息萬變的未來占卜。


    “蘭斯,我們回家吧。”我反抱住他,沒有空隙的互相依偎,輕軟而帶點誘惑的味道,“跟我回去好不好。”在他是團長的時候我很少能帶他回去,因為他多半會以不是團長的那一麵出現,等他變成團長時我根本找不到他。


    狡猾的混蛋。成年女性的甜膩撒嬌更讓人受不了不是嗎?我抿直唇線,突然因為自己帶有明顯目的的撒嬌而想笑。都一大把年紀了,發現自己真不擅長這方麵的事情。無論是身為上輩子的安還是這世的米露,似乎也隻對過一個人撒這種不講道理的嬌,從本質來說,我從小到大都是偏向嚴肅的類型。


    照例是要沉默一下,他才有些悶聲地回了個單字。“哦。”


    哦完才覺得根本不算回答,又很快就擺正態度地補充,“好,我們回去。如果預言正確,那就必須提早規避風險。”


    ……非要扯上安危的大道理,讓你覺得我一點誘惑力都沒有才甘心嗎?


    我緊抱著他當被子,自身的溫度老是暖不起沒有生命的布料,我可以感覺到他的鬆懈。我們躲在廢墟城堡內的這個角落裏,在月光下開始入眠。


    這一刻,似乎不在艾斯米也無所謂,有沒有床頭的花朵也無所謂。


    “你很溫暖,蘭斯。”


    充滿生命力的體溫從來都沒有改變過,我甚至無法想象他逐漸變冰冷的樣子。


    “你也是。”他順口回一句。


    我低聲笑出來,是啊,你從來沒有認真地抱過誰,所以才會覺得一直窩在你懷裏的我溫暖。


    作者有話要說:黑眼圈麵對著牆壁……


    ……


    ……誰來用鋸子劈開我的腦子,從裏麵撈出九月四號的結局吧。


    黑著眼圈看著你,我自己撈隻有腦漿……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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