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麽說,有陽光的早上是美好一天的開始,花二十分鍾快速搞定早餐,然後在餐桌前一手拿過一條長麵包,踮起腳尖給他一個臉頰吻,笑著對一臉不在狀態內甚至接近漫不經心的他說:“別擔心,我沒事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他眼癱地看著我,有點無意地喃語了句,“你怎麽這麽不聽話?讓我想把那批資料燒了。”


    我跑到門口正在穿鞋,聽到後轉頭對赤著腳穿著白襯衫的他說:“你不是說付出的代價與得到的嚴重失衡時還要去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嗎?不說要燒掉這批紙質資料你該繞過多少道監視,就算你真燒成功,還有原件跟電腦儲存複印資料,這麽多道麻煩的難關你搞定後所得到的唯一結果是我沒了工作,真的是付出的與得到完全不在同一個比例上啊。”


    “哼。”他笑了下,“另外一半提示詩句門板已經交回貝貝街的手裏,昨天淩晨運走的那批暗地文物的是艾斯米的特援部隊,照他們專業的手法來看,有專業人士跟隨,也就是說有很大的可能性除了清水跟你外會有另一個墓地古文字的翻譯者。”


    另一個翻譯者?


    我腦子裏好像捉到什麽東西,一半提示詩句的門板?


    “哦,如果多一個翻譯專家就好了,可以減輕很多負擔,而且有專家的話也可以限製出錯機率。”我有些呆地點頭應和,然後打開門走出去。


    走到院子裏順手摘了朵開得最嬌豔的大羅紅花,放到鼻間嗅了嗅,很新鮮的香味。


    回頭見屋簷下的風鈴有種凝固的動態感,少了聲音的風鈴更顯得清晨氛圍的安靜。


    有些無力低頭笑了笑,銀灰色的發絲垂下遮去視線,昨晚的記憶模糊而扭曲,但是好像很不小心記下一個人名,又跟回憶中的某個片段重合了,如果一個人名相同有百分之九十的巧合性,那當兩個人名相同那巧合率就會自動降到百分之二十。


    “應該不是,特征不符啊。”我咬了一口麵包慢慢嚼著,腳步加快地出了門走向清水家。


    如果是……呢?


    腳步頓了頓,後背脊有些涼,深呼吸一口氣,我抬頭望天,沒有具體線條的煙雲如紗貼緊亙古的藍天,浮躁被一種冷情緒給壓解下,如果不能肯定就隻能當否定,猜測永遠是最沒有根據的冒險,而且我也還沒愚蠢到有那個勇氣麵對麵地去問家裏那隻性格十彎八個拐的黑發小子,“喂――你是幻影旅團的庫洛洛-魯西魯嗎?”


    要真那麽問了,答案沒得到不說,搞不好關於米露-西耶娃的秘密就會被挖得一滴不剩,我可是從來不會在腦袋方麵小看他。(.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唉,不管了,沒有答案就當不存在,實在沒空去糾結這種事。所以說我當初幹嘛要把獵人那本書的角色名記得那麽清楚,就算有幾成的角色名經過這幾年的努力忘記了,可是大角色的名字要忘記到即使麵對麵介紹也想不起來實在是太為難我了,我是有點健忘,可是不代表我腦殘到失憶的地步,唉,果然動漫害死人。


    忍不住又歎一口氣,接著咬一口麵包,本來頓澀住的腳步這下幹脆也省了,我站住,眼神空茫地望向街盡頭種的一排白色的花朵,開得無憂無慮,所以說人為什麽不能像花一樣自開自樂,悠然自得呢,煩惱一盆一盆地像潑墨大雨,可是想深一點,完全沒必要,所以……


    “梅雅,你到底是想多嚇人才滿意?”這句話再不問我一定會憋屈死,我出門才走沒兩步就像背後靈突兀地飄在我身後,腳步完全跟我一致,名副其實的影子,最慘的是那張滿是胡渣,有睡眠不足的厚眼袋,耷拉著嘴角鬼氣森森的臉,仿佛抑鬱了半輩子就差臨門一腳可以說拜拜,你到底要把自己搞到多沒人要你才樂意?


    “哦,米露啊――”梅雅陰森森轉頭看我,尾音無限拉長,憔悴得不成人形。


    我悄悄退一步離他遠點,“你發生了什麽事?”一夜之間頹廢骨瘦,草帽下的青色頭發該不是也全白了?


    “你家那吃白飯的小子完全沒有跟我們商量一句就把那批文物還回來了,啊――”沒有聲音低沉,尾音被壓得有種晦暗的絕望感,久久回蕩在鼻腔間。


    我想了一會,“你說,是他搶的?”記憶並不是完整的,而且也不會一下就想得起來,因為過度沉迷時大部分精力都不會放在外部反應上,所以專注的狀態下所發生的事情是我最容易忘記的一部分,我隻能斷斷續續想起一些應該比較重要的片段而已,而且如果不是有觸動記憶點的地方,搞不好我連這些片段都會丟失。我也隻記得我會往家裏走是因為古文字缺失一半,而梅雅說他擁有剩下的一半的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嗯,那很好,我還擔心如果找不到另一半文字我的翻譯根本沒法往下進行。”咬一口麵包,我吃著吃著猛然發現自己不小心挖出另一個相同點,盜賊……驚悚地將這個相同點丟開,我什麽都沒想到沒想到。


    “對,是很好,可是他沒有任何交換條件,米露,你能了解嗎?那小子那麽錙銖必較的個性竟然一點點條件都沒有就白白送還給我們,是我腦殘了還是他腦殘?這種事會發生也太不可思議了。”梅雅一副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世界其實已經完蛋了的抓狂樣。


    我又退離他一步,“他沒有你想的那麽壞,東西送回來不是很正常嗎?”


    “我還怕自己把他想得太好了,他哪一點沒、有、那、麽、壞!”梅雅猙獰地一字一頓,“我告訴你,這事一定有陰謀,哈裏斯老頭子是該死地中風了,怎麽一點防備都沒有就全收下,搞不好那批文物藏了什麽致命的病菌,炸彈,詛咒念力符咒,總之就是陰謀,赤果果的陰謀。”


    我愣愣地看著他,咬了一口手中的長麵包,然後“哦”一聲,後又覺得太敷衍才開口說:“嗯,不錯。”


    “你也認為沒錯,我被這件事折磨了一夜,那批文物一定有問題,絕對。”


    “不,我是說你想象力不錯,最近看偵探題材連續劇了?”我抬腳疾步向前走。


    梅雅模擬我的腳步的節奏亦步亦趨跟上來,“你知道我從不看電視,對了,昨晚我被清水那笨小子纏住,等追上時你已經睡著了,你到底跟他說什麽他才把吃到口裏的食物吐回來?米露。”


    梅雅猛地拉住我的胳膊,喊我的名字時沒有一絲搞怪戲謔,是那種他認真起來的語氣。


    “怎麽,有什麽問題?”梅雅隻要這種表情就代表他是認真的,我一下就緊張起來。


    “昨天晚上我追到你家門口時你已經在那小子懷裏睡著了,所以我不清楚你當時跟他說什麽,但一定是達成了某些條件他才會有可能將文物送回來,你還記得你跟他說過什麽嗎?”


    我努力地回想一會,才把我最糾結的問題先拋出,“你明明知道我時間緊迫為什麽見我睡著了不叫醒我?”


    梅雅嚴肅的表情被我這問題敲垮,他拉下嘴角,一副很不爽的德行,“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那小子根本就不放手,且不說還不能動他,就算單打獨鬥我也沒那個把握壓住他,而且當時那混蛋把手卡在你脖子上,在選擇讓你睡一晚還是睡一輩子,我當然隻能選前者啊。”


    看著梅雅這張充滿怨氣的臉我有一刻慶幸,幸好我睡著了,不然那場麵一定詭異到讓人很頭疼。


    “昨天晚上……”我咬一口麵包,眼睛看天,做出一副很沉思的模樣。


    梅雅嚴肅地等待下文。


    “我忘了。”能想起幾個片段我就覺得很了不起,剩下的哪記得那麽清楚。


    梅雅一個趔趄差點軟□去,他抬頭咬牙切齒地說:“這種事你也能忘?”


    “很重要嗎?”我不解、


    “廢話,你至少得記起你是付出什麽代價換回那批文物的,先前哈裏斯可是開了很優渥的條件也不見那小子放手,那你又是用什麽條件跟他交換的?”梅雅憂心忡忡地看著我。


    “代價?”我斜眼看到道旁一大簇天紫藍花開得歡快,應該是鄰居們在澆花時順便照顧一下它,不然不可能開得這麽好。


    “對,得搞清楚你答應他的條件,然後視情況看能不能賴賬。”


    “問那麽清楚就是想賴賬?”我說你外表越長越不像好人就算了,怎麽個性也越來越不學好?根本就是一猥瑣級別的心術不正。


    “不然怎麽辦?以昨天米露那種六親不認的糊塗狀態,搞不好你答應了很過分的條件,不賴賬難不成等那小子上門敲詐?”


    我回想,有點不確定地說:“沒有啊,我說我要剩下的提示古詩句,然後他就說給我……玩?”這話倒是有印象,具體的實在想不起來,最深刻的隻有頭痛得要命的感覺。


    “米露。”梅雅跑到我麵前一臉悲哀看著我,看得我無所適從。


    “跟我說實話,你該不是……”


    他眨了下眼,那種悲涼更明顯,我邊咬一口麵包邊跟他對視,梅雅的眼睛是淡灰色的,一種朦朧的黑暗,很罕見的眸色,我很少會仔細去看他的雙眸,我一直認為眼睛是人類的心靈之窗,所以看梅雅的眼睛時總能看到很多由心裏反應出來的東西,不知為何跟他互瞪太久我心中就會騰升起一股衝動,一股……想抽他的衝動。


    “你該不是賣身了。”他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說。


    場麵有幾秒靜默。


    “啪。”麵包與一張偽大叔偏三流表情的臉龐親密接觸,然後是梅雅跳腳的聲音,“米露,你那麵包抽我幹嘛?會毀容的。”


    因為你欠抽。我冷著臉默不做聲地將麵包丟給他,然後轉頭就走,心裏第一次有那麽強的自我懷疑感,我到底是怎麽認識這種家夥的?


    走到清水家門前伸手碰到木門,背後就傳來梅雅沉冷的聲音,“風的走向受到阻礙,是誰?”


    我回頭,一隻碩大的黑色蝴蝶飛進眼眸裏,定睛看清楚才知道是揚起的和袖上的圖案,除了蝴蝶就剩櫻色的花印。


    是織櫻,似憑空出現,木屐觸地了無聲息,她回身望向對麵,飄渺的姿態更甚和服上空靈的花圖。


    “是外來者嗎?”織櫻低聲問。


    梅雅上前兩步,站到織櫻身後,他推推草帽,帶著冷笑望向對麵的屋頂,“看來還是熟人啊。”


    我跟著看去,淡紅的屋頂上有綠色織藤植物,早上的陽光印在綠色葉片上有微冷的光澤,可投射在揚起的沙色寬大圍脖布條上卻是種灼燙的撕裂,一種無法忽視的存在感。


    是一個一身沙塵味的年輕人站在屋頂上,最顯眼的是他肩上扛了一塊三米來高蒙著布袋的長方形物品。


    梅雅高喊了聲,“我說你們特援部隊什麽時候那麽閑了?久石都還沒回來呢,你這個大隊長還有空跟去挖墳。”


    “保安工作我不及我的副隊長專業,發掘遺跡我倒在行些,是哈裏斯前輩同意我加入的。”屋頂上的男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他輕鬆從屋頂上躍下,腳步穩健地走過來。


    “不是敵人。”織櫻專注的眼睛又空茫茫。


    “對,不算敵人。”梅雅挑眉有點隨意地說。


    我看著他走到我們麵前,特援部隊的大隊長是?


    “你是米露-西耶娃嗎?”他第一個開口問的就是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擁有一頭倒刺黑發,笑容陽光到沒有任何陰霾的年輕人,心情無端愉悅起來。


    “對,我是。”我無畏地看著他那雙堅定地沒有阻礙的棕色眼睛,笑著回答。


    “那個,我是京。”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自信的尖銳可以撕開一切虛偽的陌生冷漠,“我是來幫忙翻譯的,就算隻剩下十幾天,我也一定會把暗地遺跡的秘密挖出來,希望我們可以合作愉快。”


    “嗯,合作愉快。”真的有另一個翻譯者。


    我笑了,第一次那麽確定,我會喜歡上這個叫京的年輕人。


    也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裏看到那麽符合“有為青年”這四個字的人,表裏如一,叱詫如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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