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風總算是補好,再修修線頭就可以穿了。客廳沙發裏的他正賴在上麵,趴著去翻旁邊的書堆,看來他是找不到幾本滿意的。


    我將針擱回針盒,放進桌子的雜物竹編籃子裏,然後自己也拿了一本看了三分之二的詩歌集坐在窗邊默讀。


    我在流水如銀的月光下懺悔


    星辰與那些花一同燃燒


    是否原諒


    那些昨日今天不小心落下的小罪惡


    是否原諒


    那隻是那個孩子


    “是否原諒,那隻是個孩子。”我喃喃兩遍,望出窗外那片紅色的花朵在月亮下深重地生長,遠一些的月光花開了,像上百顆恒星,熒熒發光。


    心情不知怎麽有些傷感,想起前世一個老友,是個任性的混蛋。明明就是超不會照顧自己,還敢拋家棄子地當流浪漢,用腳環遊了世界一圈。那是個為了夢想與自己信念自私得可以逆天,可以不擇手段的人。


    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麽時候呢,是在西藏布達拉宮的山下。那時他看到什麽呢?躺下時那天空肯定是藍得世界獨此一份,隻來得及趕去見他最後一麵,靜靜地睡著。笑的還是一如既往的囂張,一如既往地想讓人扁他。明明被折騰得破破爛爛的身體卻敢跟那些朝聖者一樣,一步一跪磕到西藏聖地,最後脫力去見佛祖。不,他該下地獄,讓那麽多人為他擔心,真是混蛋。


    怎麽想起他呢,是今晚的月光太清澈,如那老混蛋的眼睛那般清澈無畏。也是想起他的放肆,不聲不響的絕對,像這個孩子呢。


    我想死了來到這裏,那他,那些先我一步的朋友,是不是也在新的世界裏,開始他們新的旅程?今夜,有點想你們。


    他走過來,不喜歡鞋子的腳踏在原木地板上有種奇異的和諧感,少年的黑瞳讓我頗為懷念,黑色,我最熟悉自如的顏色。


    “波卡伊的詩集,這本給你換。”他毫不客氣地奪走我手上的詩集,又硬塞過來一本很有分量的棕灰色封皮的大頭書。(.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雙手捧著書,見他人又窩會沙發裏,在溫和的燈光下,那張清秀的臉更顯柔和,他心情不錯,我是這麽感覺到的。


    我看書名,《花地》。一本我熟悉的書,關於花與一個旅遊者的小說,裏麵有大量的花類介紹,後麵更是附贈一百來頁彩色照片,也難怪會這麽厚。這書是我書房裏的。


    翻開,我頓時哭笑不得,書被掏空,一個四四方方的洞,上麵放著一朵藍色的花,妖美的姿態如詩一般夢幻,三年開一次的布西亞花,珍貴的花種。花語是,幸福,原諒,榮譽。


    我看一眼就愛上了,那個一百招又浮現腦海裏,第三十九招,“送花,你什麽都可以不送就是不能不送花,女人如花,花就是她們的生命。”


    注,花與女人的關聯暴露了女人這種類異常脆弱,不堪一擊,自戀與熱愛美麗的事物。另注,此人善於種花植木,可操作性百分之七十,成功率百分之五十,過程詳議。


    還真是別扭,這種書不教壞小孩才怪,不過算了,我顯然不適合繃著臉,這才一天就像自我虐待似,我拿著書走向廚房,經過沙發時不經意問一聲,“餓了嗎?我去做宵夜。”


    他沒抬頭,隻是隨意地“恩”一聲。


    將花插到一個長頸花瓶裏,放在廚房的櫥子上,我有點不好意思,如果沒記錯,布西亞花在貝貝街也隻有街頭的紗咪家有養,好像一次也就開個四五朵,辛苦了三年四五朵就有一朵放在這裏,不勞而獲加盜取,頭痛頭痛,等玫瑰開的時候一定要做一籃子玫瑰糕送去。


    其實這麽快就解除冷戰警報出了自身原因,就算再想否認也不得不承認,好,我被嚇到了,隻有一點。


    那一百招的最後一招竟然是,“如果以上九十九招皆哄不回你的的女人,那就別客氣,直接上去撲倒她,吃到嘴裏才是你的,此乃終極必殺。”


    另注:我會考慮。


    你丫的考慮什麽?撲倒我……就說壞書害死人,這種觀念真讓他灌輸成功這世界上又多出一打罪犯,看來要寫封譴責書寄給出版商,讓他們以後出版前好好把關啊。


    哈裏斯的話又在耳邊響起,如有他想怎麽樣怎麽樣你一定要叫啊。


    搖搖頭甩去自己大喊救人的可怕畫麵,打開冰箱做宵夜。


    宵夜時氣氛良好,一邊討論波卡伊的詩歌一邊喝添丸子湯,溫馨得冒泡,他又恢複到硬塞的吃飯方式,想來是不曾要改變這壞毛病。我收桌時輕輕說了一句,“書看完記得還。”


    他雲淡風輕地又“恩”一聲。


    兩天後聽說那些失竊的書籍全自動回歸,攝像頭完好無缺,就是拍不到數量龐大的書籍是怎麽放回原位,據說真的跟失竊前一樣,每一本書都規矩地都在原來的地方,不得不說這盜竊者的趣味真讓人無語。當地報紙新聞轟動一時,種種猜測紛呈。


    我聽後,付之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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