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自得到那殘譜以來,便知道裏麵蘊藏著驚天動地的武學秘密,如若練成殘譜上的武功,不要說是天下無敵,便是成為古往今來第一武功高手,那也是不在話下。想到二人的武功竟然有超越曆代祖師、先賢的希望,二人均是激動無比。


    是以二人斷然拋卻了當年如日中天的武林地位,隱姓埋名,唯恐被別人知道,前來搶奪,以至於在這華山腳下一住便是二十多年,每日裏除了一日三餐,別無他事,便盡是將時間耗費在這殘譜之上。隻望終有一天,將這絕世武功練成,一朝出現江湖武林,便能領萬世之風騷。


    哪知道一晃二十多年過去,當年的精壯漢子,如今已是垂暮老人,但對這殘譜的參研依舊是遙遙無期!


    人生,有幾個二十年?


    時至今日,兩人早已斷了將殘譜全部參研出來的念頭,每日裏的推演,卻已成為了兩個人的生活習慣。聊以打發時間而已。


    若是早上幾年,發現蕭晨風這等資質悟性遠遠超過二人的少年,將自己二人的推演成果竟然如此就輕而易舉的據為己有,恐怕二人第一個想法便是將他殺死滅口!免得泄露了自己的秘密;但二十多年的漫漫時光過去,二人早已沒了當初那敝帚自珍的念頭。隻覺得隻要有一人能夠解開這千古之秘密,兩人別無他想,除了歡喜還是歡喜!若是始終解不開,恐怕兩個人難免就此鬱鬱而終,死不瞑目!


    走進內室,執黑老者不知在房內什麽地方輕輕一觸,機括響動聲傳來,就在兩人麵前的地板之上,一大塊青石緩緩向一邊移動,竟然露出一個寬可容一人進出的黑幽幽的洞口,一級一級的階梯綿綿不絕,不知通往何處。


    執黑老者雙手抱著蕭晨風,緩步拾級而下;執白老者剛要跟著下去,執黑老者轉頭道:“你還是在外間等一會,等那跟他同行的小子來到,便跟他一起下來,免得我們二人將他們分開,萬一誤了什麽事情,難免心中抱愧。他今日剛剛心魔反噬受傷,幾天之內無法進行參研,我先用內力助他料理傷勢再說。”


    執白老者嗬嗬一笑,道:“也好。”


    門開處,風雪一陣卷飛,凜冽寒氣登時湧了進來。


    血泊裹著漫天寒氣,大步走了進來,一臉的得意之色。足見是滿載而歸了。左手中赫然提著三四隻野兔,也不知在這大雪飄飛的天氣之中,他是如何尋到的。肩上竟然背著四隻粗壯的熊腿!


    血泊倒真是不愧為一名出色的殺手,竟然在這短短的幾個時辰之中,尋到了一頭黑熊,並將其擊殺。黑熊身子太重,隻好將四條腿砍將下來,背負回來,至於黑熊身子,那是無能為力了…….


    執白老者見此情形,不由也是深感意外。


    “咚”一聲,血泊將熊腿放在桌上,殘破的桌子登時一陣吱呀怪響,險些就此伏倒了下去,壽終正寢了。


    血泊環目一掃,竟然沒有發現蕭晨風的蹤跡,登時警惕之心大起,麵向執白老者,神態登時不客氣起來,喝道:“老頭,我那兄弟那裏去了?”


    血泊當然知道此間的兩個老者均是武林中不可多見的大高手,隻是從對方神完氣足、精氣內斂的外況看來,自己便絕不是其對手。江湖有雲:寧可少一事,不可多一事。血泊內心處絕無在這兩個老人麵前惹是生非撒野的念頭,隻望與蕭晨風稍事休息之後,便即繼續趕路。遠遠避開這兩個不知是敵是友的古怪老者。


    血泊雖對自己的武功頗為自負,但這幾天來連遭打擊,先是敗於蕭晨風之手,再受挫於陳寒山等人,接著更被魏無痕生擒!內心的狂傲早已被打擊的不剩半點!自問自己絕沒有在這兩個老者麵前撒野的本錢,是以也就不敢造次。


    但蕭晨風本是好好的在此處,自己出去一趟,回來卻不見了蹤影!血泊今生唯一的希望便是寄托於蕭晨風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兄弟身上,加上兩人一見投緣,在血泊的心中,蕭晨風已是他自己的生死弟兄,成為血泊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蕭晨風的失蹤,徹底將血泊暴躁的脾氣引發了起來;在此時,不要說麵前隻是兩個武功頗為了得的武林高手,便是皇帝老子、玉皇大帝當麵,血泊也是絲毫顧不得了。


    執白老者解決多年心願有望,滿心歡喜,本是笑容可恭的等待血泊到來,哪知道這少年回來還未說過一句話,張口一句便頓時噎的他說不出話來!一時間被血泊這句“老頭”叫的心頭火起,頜下花白胡須無風自動,已是動了真怒!


    想當年自己與拜兄兩人縱橫江湖、睥睨天下,便是一幫一派的掌門、瓢把子見到自己,那也是恭恭敬敬;豈是象眼前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這般無禮!一時間瞪著眼前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沒有說話。


    血泊心中更急,罵道:“老烏龜,你啞巴了?少爺問你話那,你將我兄弟藏在了何處?再不說話,少也一把火燒了你這個鳥店!”


    話未說完,眼前人影一晃,那老者的身子已是欺近前來,倏忽已是與血泊麵對麵,幾乎兩個鼻尖便要碰到一起!四目相對,一雙眼睛內全是不屈與戰意,另一雙眼睛內卻全是噴薄的怒火,直欲將眼前之人燒成一片灰燼!


    血泊心下一驚,退後半步。隨即心中想道:“我若是退後,豈不是等於我怕了他?”少年傲氣升起,將退後的半步又收了回來。


    執白老者麵色扭曲,一字一字的道:“小子,收回你剛才對老夫不敬的言語!跪下磕頭道歉,老夫便饒你一命,如若不然,哼哼哼…..”哼聲之中,全是威脅之意。


    血泊仰天大笑:“老鬼,你家少爺我連天地都尚未跪過,你算老幾?”語氣之中。充滿了說不盡的狂傲與瀟灑!


    血泊明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但這份錚錚鐵骨卻容不得他自己向任何人低頭!不管對方是至高皇權還是武林至尊,那都一樣!無非一死而已!血泊這樣想道。


    登時在二人中間,一股淩烈的氣勢翻滾衝蕩,血泊氣勢雖弱,但他那不惜一死的信念卻令他的氣勢充滿了一往無回的淩厲!


    這便是蕭晨風與血泊的不同之處,若是蕭晨風遇到這種情況,多半不會選擇與對方以硬碰硬,而是想盡辦法,先將情勢緩和下來,再徐圖良策;或者幹脆耍一些陰謀詭計,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血泊就是血泊,在血泊的身子裏,流淌著的便是寧折不彎的厲烈血液。便是殺了他頭,也休想讓他的膝蓋稍微彎上那麽一彎!


    執白老者怒哼一聲,沉沉的哼聲響起,便如是九天之上無數道響雷突然匯成了一道,攜著無比的沉悶與壓抑,轟然響在血泊的耳邊、心頭!


    血泊心口如被數百磅的大鐵錘狠狠一擊,登時頭暈眼花,踉踉蹌蹌後退幾步,鼻孔與雙耳之間竟然有隱隱的血絲滲出!耳中仍是如有雷聲轟轟作響。似乎整個身子也在這重重一哼之下被轟到了雲端,腳下軟綿綿的,竟然毫不受力!


    執白老者一哼之威,竟至如斯!若是當真出手,那又該是如何的驚天動地?


    血泊雖然耳中仍是嗡嗡作響,但是雙手卻是毫不閑著,刷的一聲,腰間長劍已然出鞘!眼中被哼聲所震,隻能模糊的看到對麵有一個人影!


    就隻是單憑著這一點點印象,血泊的下手卻是毫不遲疑,手腕一振,長劍已是若奔雷掣電般刺了出去!


    就算是死!也要握著劍死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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