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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隊伍,離開大青山,巴丹又混跡於介乎與農民和難民中間的地洞裏,跡哥躺在地鋪上,傷口的疼痛讓他痛苦不堪,巴丹坐在他旁邊,也隻能給他一些語言上的安慰。


    “別那種吃大便的表情好不好,老趕比你重,如果我們不能盡快出去,他會死。”巴丹說。


    “你過去看看他,我沒事。”跡哥擠出個難看的笑臉。


    “應該是你去看看他,以前你甚至都不怎麽和老趕說話。”


    跡哥茫然的向老趕的方向看了下,低頭輕歎。“不去了,他旁邊有小莫,我在過去就是裝,我不愛裝,你也知道的,以前我們都不在乎他的存在,甚至很多人還嫌他累贅,現在過去關心真就是裝犢子,以後再碰見這種人,對他好些,臨死時假惺惺那叫還債,不是他可憐就欠他,是我做人做得學了個乖。你說對不對?讀書人,說說你的理解。”


    “我沒這個理解,書裏也讀不到,我從沒覺得老趕可憐,他甚至沒我們可憐,我們沒思想,沒主見,他有……”巴丹忽然覺得不對味。“你這話是說給我聽的?”


    跡哥溫和地笑了笑,“我是瞧你不說,不說。可要把自己憋死了整。人是比畜牲聰明點兒,可不是聰明就能把自己逼死。對不對。傻得跟土豆燉一鍋。”


    巴丹苦澀著臉點頭稱是。


    跡哥忽然罵道:“你他娘的給我看一副哭臉幹什麽?”


    巴丹否認,“沒有啊。”


    確實是哭臉,巴丹在瞪著他,他確實很想哭,但他有一副笑臉。笑臉向跡哥身湊了湊。“我是想恭喜你!”


    “恭喜我什麽?恭喜我在一次受傷?”跡哥抬手給巴丹一巴掌。(.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恭喜你真有興頭去把件事情做好。恭喜你更有人情味。”


    跡哥楞了一下,不過馬上沾沾自喜。“既然恭喜我你他娘的還給我一副酸白菜腔?”


    巴丹幹澀地笑了笑。跡哥便也不再看他了,他也知道再看下去,巴丹怕是真就會哭出來――兩人都不喜歡那樣。


    隨艱苦的日子在相互打擊、相互諷刺中一天天過去,艱苦中跡哥學會了關心別人,雖然他不說,一隻兔子站起來了,用他剛生出來的手撣開鼻子前麵的胡蘿卜,他已經弄懂不做兔子的方法就是不要胡蘿卜。


    跡哥旁邊的兔子滿心悲涼,巴丹一直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是兔子追隨著胡蘿卜,他也是恨透了胡蘿卜的兔子。


    外出打探消息的杜瑟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邊跑邊喊。“可以出去了,小王莊的日軍撤了……!”


    “慢慢說!”巴丹把杜瑟扶住,杜瑟喘著粗氣,巴丹急於知道外邊的消息,看著杜瑟不停的喘息,還是禁不住問道:“小王莊日軍真撤了?”


    “確實撤了,據說他們接到開赴臨沂前線的命令。”


    “太好了。”巴丹抑製不住興奮,如果繼續耽誤下去,老趕的傷勢一天比一天重,傷口已經發炎腐爛,繼續拖延真的很危險。“有沒有探聽到大青山部隊的消息。”巴丹繼續問。


    “嗯!附近的村民說有支部隊一直跟在竹下聯隊身後,根據他們的描述,和你們穿的衣服一樣,應該是大青山部隊。”


    被一個聯隊緊咬他竟然還敢返回身追竹下的屁股,巴丹不得不佩服瘋子的魄力。“大家收拾一下,我們去追部隊。”眾人已經急不可耐了,老鼠洞暗無天日的生活是每個人所厭惡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杜瑟等人轟然應允,各自去準備。


    走出老鼠洞,呼吸到外邊山林清新空氣,享受著魯東大地暖暖的陽光,粗人們在一次奇跡般的證明,自己還活著。


    辨別方向,眾人背著老趕一路向臨沂方向急追,10幾個新丁和粗人一起躲過日軍的搜捕,自然而然從心底產生一種大家共患難的感覺,雖然巴丹很忌諱山頭主義,可粗人們一直都是自己一個山頭,離開粗人們的巴丹和跡哥等人,很快又和杜靈等人形成一個整體。


    追到那個瘋子顯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巴丹知道,瘋子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回大青山山寨的,因為那是他們唯一可以立足的老巢,在莽莽的沂蒙山追一隻精力十足,上竄下跳的猴子,無疑是大海撈針,可老趕的傷勢耽誤不得,目前急需藥品和有效的治療。


    作為半吊子醫生的老趕指導眾人摘些草藥,連同巴丹和跡哥的傷口都糊滿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的綠糊糊,老趕和跡哥的傷勢越來越嚴重,看著老趕潰爛不成樣子的肚子,巴丹不停的歎氣,可有什麽辦法那――附近的村莊幾乎全部人去屋空,別說醫生,幾乎活人都很少見到。


    十幾個人繼續的密林中穿行,杜瑟的行為在次引起巴丹的注意,雖然少少的十幾人,小路單縱,寬闊些的路麵雙縱,斥候、後衛、側翼、小部隊幾乎照顧的麵麵俱到,雖然是不經意間完成,但火力分配讓巴丹這個進過講武堂的有過而不及。


    帶著疑問巴丹緊走幾步追上在前做斥候搜索的杜瑟。“兄弟,說實話,你到究竟做什麽的?”


    “真的是務農的。”杜瑟無奈的看著巴丹。“已經這麽多天了,你還不相信我?”


    巴丹緊緊盯著他,潛意識的直覺告訴他,麵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本份的農民,從他身上不經意間露出極高的軍事素養,逃不過同為職業軍人的巴丹眼睛。“能把手讓我看下嗎?”巴丹提出疑問。


    杜瑟毫不猶豫的伸出雙手,那確實是一雙長年累月在田地勞動的雙手,厚厚的老繭布滿粗糙的手掌,並沒有一絲用過槍的痕跡。難道自己錯了,還是疑心太重?巴丹隻好歉意的對杜瑟笑笑。“過度的緊張已經讓人神經質了,別介意!”


    杜瑟也對巴丹憨厚的笑笑,既沒說介意或不介意,繼續大步走向密林深處。


    立在原地的巴丹又好氣、又好笑、又想哭。一個沒了魂的小鬼一直在風聲鶴唳,長期緊張枯燥的軍旅歲月,讓他有顆已經變得暴戾的心。眼裏栽種著無法消逝的失望、忿恨、懷疑、不相信。他覺得自己多年前就隻是一具行屍,有魂的人做著沒魂地事。甚至和自己共患難過的人也不相信,但杜瑟的種種表現,真的讓他很懷疑,卻沒有證據,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被原木把腦袋砸壞了。


    一次次不大不小的事把自己逼到神經的極限,巴丹邊走邊用力錘打自己愚蠢的頭。目前不是懷疑誰的時候,應該想辦法弄些藥品,為老趕療傷,於是巴丹又追到杜瑟身邊。“杜大哥,附近可有大一些的村鎮。”


    “有村鎮人也跑光了,不過附近的代嶺有駐守鐵路的軍營,我們可以去那想些辦法。”


    鐵路?應該是連雲港通徐州的鐵路,而臨伊在鐵路的北方,自己還在鐵路附近,杜瑟帶的路並不是臨沂方向?他在搞什麽?“杜大哥,這是去臨沂方向?”


    杜瑟並不停下腳步。“不是啊!我們目前緊要的是先弄藥品,治療你們的傷,去臨沂都是莽莽密林,恐怕沒到臨沂,沒找到隊伍,老趕已經不行了。”


    巴丹楞了下,杜瑟的話無可反駁。“可……山下鐵路駐守部隊人數不詳,靠我們這幾枝破槍……”


    杜瑟停下腳步,苦澀著臉意味深長的拍著巴丹的肩膀。“破槍怎麽了,我們有4挺機槍,是否能打主要靠自己,隻要你心裏想著勝利,那我們一定能勝利,放心,駐守鐵路的隻有日軍一個小隊。”


    又一個瘋子,巴丹目瞪口呆的看著麵前的‘農民’,在他職業軍人的自尊裏,不允許農民在他麵前教導他,他又一次激憤了,但那是強撐和色厲內荏。“勝利?最想勝利的是坐在指揮部喝著茶水的長官,用我們這些炮灰來達到他們的勝利,長官可以用命令,你用什麽?”


    巴丹語氣頓了下,他感覺自己有些過份了,看了下杜瑟的臉色,杜瑟好象並沒往心裏去,平靜下自己的情緒繼續說道:“雖然每次戰鬥我們都希望勝利,但最終潰敗的還是我們,從東北敗到魯南,又從魯南敗到魯東,從大青山敗到老鼠洞,然後現在象喪家之犬,那次沒想勝利?”


    對巴丹的激憤杜瑟一副若有所思、飄忽不定的表情,臉上掛著迷茫、苦澀的微笑。“這裏你是最高長官,你來決定打不打!”


    巴丹痛苦的搖頭。“我決定不了,我決定不了這麽多人的生死,我做不到。”


    巴丹開始恨自己,從不敢擔當和心存憐憫的性格注定他不是一個合格的軍人,合格的軍人要有戰刀那樣的毫不畏忌,甚至犧牲小我而利大我,巴丹真的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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