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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憲兵團的遠程火力給了友軍極大的支援,70公裏射程的夢想冰雹火箭炮成功把日軍阻擊在支援小蚌埠的路上,日軍工兵日夜搶修的淮河大橋也在夢想155榴彈炮的炮火下一片片的坍塌,毛楞和山炮的105野炮和107火箭炮向大鍋盔陣地的側翼猛烈開火,日軍的工事在他們的炮火中升騰,黑龍、跡哥、麻留,則帶著東北營和西北營向日軍側翼陣地**,三人火力強大的夢想mx29突擊步槍和m16突擊步槍連同夢想m60通用機槍在戰壕戰中發揮了極大的優勢,給予日軍大量殺傷。


    陣地上的戰刀舉著望遠鏡的觀看戰場形勢,日軍的沿河陣地基本已被59軍奪回,隻有小蚌埠城還在日軍控製之下,從沿河陣地撤下的日軍大量向小蚌埠和大鍋盔陣地集結,看著向小蚌埠和位於小蚌埠前方的大鍋盔陣地湧來的黃潮,巴丹的心沉了下來。


    成功接應了友軍反擊的黑龍、跡哥、鐵漢等人已經返回大鍋盔陣地,圍在戰刀身邊等著他下達阻擊的部署。


    日軍的炮火大量集中在大鍋盔陣地,突破了大鍋盔,日軍的淮河大橋才可以守住,這次日軍看來是勢在比得,因為他們別無選擇。淮河大橋是支援小蚌埠最快的途徑。司令部的電話裏,巴丹清晰的聽到總司令給大鍋盔陣地下達的死命令,“一定要守住大鍋盔陣地,切斷日軍從淮河大橋的支援。”


    巴丹低頭看去。陣地前的日軍已發起進攻,密集的槍炮聲和爆炸聲清晰可聞。憲兵團遠程攻擊優勢明顯,但近程攻擊實在是不值一提,破爛的武器和難以統一的口徑,7-8種子彈的補給讓憲兵團成了萬國武器大雜燴。


    炮灰和粗人們一起望著戰刀,大家都明白日軍是拚死一博了,希望他能做出部署。他到是出奇的冷靜。良久,他緩緩舉起了他的步槍。


    在這幾天的作戰中,那已經成了標誌性動作和反撲的信號旗,炮灰和粗人們上好了刺刀,同時貓腰,作好了衝擊姿態,大家都明白這一戰的結果。


    山炮首當其衝,轉身就要向陣地下衝刺,被戰刀一把揪住,差點兒摔在地上,那家夥為了阻住山炮的衝勢一腳踹在他的膝彎,山炮單膝跪在地上。


    戰刀嚷道:“找死啊?奈何橋今天都過不去人啦!全力保護新武器。”然後他向著所有人而不是山炮一個大喊:“撤退!”


    眾人都看著他,好些個和山炮一樣拿定主意想最後豪氣一把的家夥瞪著他,所有人都懷疑的眼光瞪著他。戰刀一槍打在這幫有了勇氣卻缺失了智力的家夥腳下。


    “逃命!撤退!進入陣地前的森林,在這裏除了死什麽也做不了,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跑啊!日軍衝過那片森林,我們就沒機會了!――我們要活著!”


    眾人猶豫著,這種猶豫很短暫,一個炮灰決定第一個試試看,從他身邊滑下陣地的山坡時卻沒試出事,倒得到一個鼓勵的眼神,第二個是跡哥。第三個是鐵漢。


    現在完了,骨牌效應已經開始,眾人一直說不清是被什麽撐著耗在這裏,現在似乎什麽都不存在了,於是炮灰和粗人們連多待一秒也覺得是個磨難了。隻剩下兩個字:逃跑。


    眾人一窩蜂地衝向陣地前戰鬥過的森林,大家都曾在這裏勇敢地戰鬥過,但無論如何比不得逃跑時的勇敢,管它頭破血流筋斷骨折地向陣地前的山坡下跳,就著坡度往下滑,帶起的煙塵足比得炮彈落地。


    巴丹沒跑,對著戰刀大喊:“跑啊!”


    戰刀沒動,他指揮著老趕、山炮等人用新武器斷後,他讓眾人逃命時他卻在望著小蚌埠的方向,巴丹叫他時才發現、戰刀一直在望著大鍋盔和小蚌埠,那種表情巴丹很熟悉,那是曾經經常浮現在粗人們臉上的絕望。


    巴丹被感染著也看向小蚌埠方向,越過月球表麵一樣的彈坑,越過已經混在泥土裏的滿地屍骸,從沿河陣地被趕出來的日軍現在的狀況當是起一個“散”字,一點兒也不像曾趕得粗人們遁地無門的那支軍隊,前鋒在畏懼不前,後續仍在往前衝,兩下裏擁成了一團。


    巴丹非常清楚,這一切都是暫時的,日軍發現陣地前的守軍已經撤退,他們就又會恢複成那支凶狠強悍的軍隊。巴丹注意戰刀的表情多過注意日軍。


    巴丹知道他在想什麽,因為他也曾想做馬革裹屍還的大悲壯。如果他有援兵,有彈藥,這回本可以擊潰驕傲的小鬼子,繼續守衛大鍋盔陣地。可他沒有,他隻有現在幾百多個哭喪著臉的粗人和炮灰,並且哭嚎著:“我要活,我要活。”


    於是他的夢想沒了,他放下一個軍人戰死的最好機會和司令部死守大鍋盔陣地的命令活下來。組織起來又幾乎全軍覆沒的憲兵團已經是上千人的死人。”


    日軍發現陣地守軍在撤退,他們開始在恢複,至少前鋒的猶豫不前已經歇止。巴丹終於找到了踹他一腳的機會,於是他也恢複過來,專心地加入逃命的隊伍。


    除了那些已經傷得跑不掉的重傷員做好自殺的準備,一路潰逃的撤退大軍轉眼已經被森林淹沒。


    巴丹回身望了一眼逃的已經無蹤的戰友們,毅然的扛起三八槍向戰壕內走去。為了我會想你的承諾,為了那張美麗的麵孔,他已決定進入小蚌埠,哪怕是一去不回。


    當最後一隊日軍的先頭部隊衝上陣地時,戰壕裏的浮土開始撥動,巴丹從浮土裏探出頭來。巴丹出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占領了大鍋盔陣地的日軍夾雜著萬歲聲的黃流湧向小蚌埠。


    巴丹夾雜在黃流中間,他換上了日軍的軍裝,但形象有些怪異,一手提著三八槍,一手卻提著刻著“豐田秀吉”名字的戰刀。


    巴丹一身日軍軍裝走在陽廟中心的街道上,硝煙還未散盡,街上三三兩兩的橫臥著百姓的屍體,令巴丹惻然。


    一個瘦弱茫然的身影出現在巴丹視線。那是小莫――為了五塊大洋當兵舍命的孩子,當炮灰和粗人們都撤向森林的時候,他和巴丹一樣,放不下心中牽掛的家人,與撤退部隊相反的方向撤入城裏,回他牽掛的家。回到家時,眼前的一幕令他驚呆了。


    父親老莫和母親已經倒在血泊裏,被刺刀戳出的傷口在不停的流血,鮮血已經染紅半個院子。兩個姐姐正在日軍身下掙紮、尖叫。姐姐的尖叫聲就在他的身邊,又像在地底,撕裂著空氣傳來。小莫抽了筋一樣地彈起來去摸他並不存在的武器,卻抓了空,激動使他憑空跌倒,再爬起來時手裏多了一塊石頭――他以他年齡不應該有的凶光瞪著麵前的鬼子。


    小莫也在尖叫,和陣地前衝鋒戰刀一樣的怪叫,他瞪著眼,但是眼裏是虛無的,他什麽也看不見――隻有鬼子。他一直尖叫,不是一聲,而是他覺得要把自己嗓子喊破,把自己耳膜都撕裂扯碎的尖叫,像小孩,像女人,像動物,但就是不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一個上過戰場九死一生的未成年人。


    日軍被小莫的瘋狂和尖叫聲嚇傻了,嚇呆了,那是他們所熟悉的陣地森林裏的怪叫,是奪命的叫聲,如同厲鬼。一名日軍反映過來伸手抓武器的時候,石頭已經砸在他腦門上,隨著頭蓋骨碎裂的悶響,肮髒的身體無力的倒了下去。小莫手中的石頭,竟然碎了。


    小莫以不成熟軍人不太敏捷的速度抓起身邊鬼子的槍,挺著刺刀向另一個鬼子撞去,刺刀把鬼子捅穿了,鬼子瞪著幾乎要突出眼眶的眼睛,他不相信麵前這一幕,殺他的隻是個瘦弱的孩子。


    餘下三個訓練有素日軍迅速做出反映,卻被小莫的兩個姐姐莫大妞和莫小妞死死抱著大腿不放,鬼子毫不猶豫的舉起刺刀,刺刀捅到的是個襤褸瘦弱的身體,奄奄一息的小莫母親,在日軍馬上奪去莫小妞生命的時刻,以驚人的毅力用身體為女兒把刺刀檔下。


    母親費力的喘息著,艱難對這小莫喊。“莫兒,快跑。”


    小莫呆了,心痛的呆了,身體木了,傷感的木了。他還在呆呆的站著,日軍已經在拉槍栓,清脆的槍聲把小莫驚醒,父親並不高大的身體在他麵前倒下。“快跑,活著報仇。”


    父親無力的聲音激發了他參軍賣命後已報的必死信念,不能死,要活著,要報仇。他一遍遍的默念,擰腰竄上不高的矮牆,以從沒有過的速度向巷子裏跑去。


    望著小莫消失的背影,老莫飽受滄桑的麵孔露出一絲欣慰的微笑,安詳的閉上眼,他看到了希望,莫家的希望。


    三個鬼子追不到小莫,胡亂打了一陣亂槍後,押著莫家姐妹走向司令部。


    小莫無神的走在街上,他也丟了魂,一具沒了魂的軀殼心中隻有唯一的信念――報仇,殺鬼子。


    街道前麵是日軍的哨卡,兩名日軍悠閑的閑聊著什麽。小莫徑直走向哨卡,赤紅的雙眼中帶著茫然。


    日軍喝道:“站住!”然後拉動槍栓。旁邊的巴丹絕望的看著小莫,日軍開槍警告,子彈在他腳下打起一串塵幕,小莫卻充耳不聞,腳步依然不緊不慢、身體搖搖晃晃、雙眼目光如火、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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