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列寧格勒與芬蘭的路上聯係,通往列寧格勒的主要鐵路有4條。[.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向西連接納爾瓦進入愛沙尼亞的鐵路。向東經過沃爾霍夫後沿拉多加湖轉向北,直通摩爾曼斯克的鐵路。向南先後經過盧加與普斯科夫後連接奧爾沙的鐵路。向東南經過諾夫哥羅德後直接連接莫斯科的鐵路。


    除去向東連接摩爾曼斯克與向西進入愛沙尼亞的兩條鐵路外,德軍能動用的似乎隻有兩條鐵路線。而這兩條鐵路線中,連接普斯科夫的那條已被德軍截斷。德軍似乎很可能,甚至隻能沿著這條鐵路線向列寧格勒推進。


    斯大林這麽想,華西列夫斯基這麽想,很多蘇軍高階指揮官都這麽想。無論德軍玩出何種花樣,對蘇軍來說德國人將在哪裏,將向何處發起進攻都很容易推測。不過瓦杜丁認為德國人的舉動肯定不會向現在看來得這麽簡單。他建議下令西北方麵軍加強對諾夫哥羅德的防禦,將德國北方集團軍群緊緊壓迫在盧加與楚德――普斯科夫湖之間。通過對德軍主要補給線的壓製,迫使德軍放緩甚至是放棄他們的夏季攻勢。


    瓦杜丁的建議得到了斯大林的讚同,在最新簽署的命令中斯大林命令伏羅希洛夫指揮西北方麵軍加強諾夫哥羅德的防禦。得到命令的伏羅希洛夫立刻讓南麵最靠近諾夫哥羅德的第59集團軍後退,在諾夫哥羅德重組防線。隻需要1~2周時間這9萬人就能以諾夫哥羅德為圓心組成直徑90公裏的數道防線。


    不過很明顯德軍不打算給蘇軍這些時間,甚至不願給蘇軍1天時間。在伏羅希洛夫下令第59集團軍後退的同時,德軍第二波攻勢來了。麵對膽敢在自己麵前向後退卻的第59集團軍,古德裏安立刻下令他的裝甲集群開始追擊。無視勒布要求他停止前進,以免陷入蘇軍包圍的命令,古德裏安在任海濟的默許下依然以“瓦露基利”為前鋒,對著後退中的蘇軍第59集團軍窮追猛打。


    為了追趕前方的裝甲部隊一輛搭載有無線電電台,電報機與恩格尼碼解碼器的e10在草地上高速奔馳著。寬大的履帶所過之處將青青草地化為一片泥濘。車廂上任海濟探出半個身子,嘴中咬著未點燃的卷煙,雙手握著掛在胸前的望遠鏡,雙眼直直看著前方。


    遠處滾滾濃煙衝天而起,翠綠色的針葉樹木在火焰的燃燒中不時發出短促的“劈啪”聲。天空中由後方趕來的德軍戰鬥機排著整齊的隊形進入前方交戰空域。炮彈劃破天際的尖銳呼嘯聲不時在他頭頂響起。


    “最新報告……”沒等任海濟回答,凱爾便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道,“古德裏安將軍已經完成了對西姆斯克的包圍……”


    任海濟一側眉毛輕挑,依然沒有說話。


    見任海濟沒有說話,凱爾試探著問:“齊格飛……現在是否停止對西姆斯克的攻擊?將占領城市的任務交給後麵的步兵。”


    任海濟依然沒有說話,他就像座雕塑般一動不動。如果不是車體晃動讓他的身形輕微來回擺動,凱爾甚至懷疑他的好友此刻是否還清醒著。


    見任海濟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凱爾輕輕歎了口氣轉身將視線移回到車廂內的克萊茵與法密爾兩人身上。


    克萊茵還在低頭一頁頁翻閱著先前收到的報告。這些報告是身處西姆斯克市內“瓦露基利”的小夥子們先後送來的。裏麵詳細闡述了他們目前的狀況――占領了哪裏,受到多大損傷,蘇軍抵抗程度等等。法密爾這個女孩則忙著將各種報告分類整理。對於望向自己的“瓦露基利”參謀長,兩人都選擇了無視。


    將身子挪到克萊茵身邊,凱爾在對方耳邊輕聲道:“齊格飛怎麽了?”


    克萊茵抬起頭看了凱爾一眼,突然笑著用同樣小的聲音回答道:“這還用問嗎?離開布倫希爾德小姐那麽多天,變成這樣很正常。”


    凱爾狠狠瞪了對方一眼。意思是:你給我認真點。


    這個眼神終於讓克萊茵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歎了口氣後搖搖頭略顯無奈得道:“你已經忘記了嗎?在剛剛過去的冬季……在這片土地上……”克萊茵說著太起頭看著晴朗的天空,“那個時候我們同樣在這片土地上,在一片風雪中背負著數千人的生命,向著遠處微弱的光芒不停前進。”


    “我知道……我知道……”凱爾低聲念叨幾句後道,“從這裏向東不到100公裏就是德米揚斯科……”


    不知何時已經完成手中工作的法密爾繞過兩個說著悄悄話的大男人,走到任海濟身後後她靜靜看著麵前那個瘦小的背影。


    “法密爾……”


    “是的,我的元首。”


    “一到這裏我就想起那些我不願想起的事……”任海濟依然雙眼直視前方,“像喪家犬那樣一路向西逃竄……哼……那時候還真是像條喪家犬啊……喪家犬啊……”任海濟長長歎了口氣,隨後掏出打火機,結果無論他如何嚐試,在風中根本無法點燃。他不得不轉過身,用背擋住迎麵吹來的寒風,“法密爾,過來一下。”


    “是的,我的元首。”女孩前走一步,幾乎與任海濟貼在一起。


    “張開手,作出要合攏的姿勢。”


    “是的,我的元首。”雖然不知道任海濟要幹什麽,但女孩依然生產雙手。在任海濟一句:抬高點。之後,法密爾將自己潔白的小手舉至任海濟的下顎處。仿佛在下一秒,這雙手就能捧住對方布滿傷痕的消瘦臉頰。見任海濟望著自己後,女孩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女孩身後,克萊茵、凱爾以及其電台與恩格尼碼電報機的操作員都下意識停下手中的工作,屏住呼吸後靜靜看著這兩人。


    在眾人的注視中,任海濟突然低下頭仿佛是要將臉埋入女孩的手掌中。可很快這個動作又停了下來。緊接著打火機齒輪摩擦打火石的細微聲響傳到了眾人耳中。


    吐出一串白煙後任海濟笑著道:“謝謝。”


    “你去死啦!我的元首。”收回雙手,法密爾大聲叫道。


    之前在聽到任海濟那略顯傷感的話語後這個女孩還以為對方想用自己那雙手來安慰他那顆受傷的心。現在看來是她想太多了。對方隻是要她那雙手來擋住吹滅火苗的風而已。


    伸手按在女孩頭頂,任海濟慎重地再次道:“謝謝。”


    法密爾很少有的沒有拍掉那隻按在自己頭頂的手。她略微低下頭,用軍帽帽簷遮擋住自己的臉。在她身後,克萊茵等人無聲地笑了起來。


    “法密爾,你知道嗎?”沒等女孩回答,任海濟接著說,“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活得好累。我是個軍人,無論是背負上數萬、數十萬還是數百萬人的生命,我都要繼續戰鬥下去。直到這個世界不再需要我為止。”


    “……”


    一片沉默中法密爾低聲道:“也包括我的父親嗎?我的元首。”


    “……是啊……”任海濟輕聲回答道。從女孩頭頂收回左手,他抬頭看著天空,“說實話很多事我不想做,也不高興去做,總覺得很麻煩。而我最怕麻煩了……”


    法密爾撇了眼站在自己麵前的任海濟,不削地說道:“你隻是想偷懶而已。你個懶蟲。”


    仿佛沒有聽見法密爾的話,任海濟自顧自接著道:“但是很多事讓你不得不去做。說實話我根本不想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但是我答應過某個人,當她不在的時候會代替她守護住她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一路走來……一直走到現在。在舍棄了很多,很多東西後一直走到現在。”任海濟苦笑一聲,“然後又有某個人不停的告訴我,既然我已經走到這一步,就必須肩負起相應的責任。其實我想說的是,去他媽的責任。如果為了所謂的‘責任’必須改變自己的話,還不如不要這個‘責任’。”


    法密爾撇撇嘴,滿臉不削。


    “你說得還真是輕鬆呢!”法密爾用尖酸刻薄的語氣回應道,“像你這種家夥……”法密爾的話被硬生生截斷了。站在後方的克萊茵不知何時走到了這個女孩身後,他伸手一把按在女孩頭頂。


    “齊格飛,你有後悔過嗎?”


    “後悔?克萊茵,你認為我有這個資格嗎?在經曆過那場地獄之後,你認為我還有資格後悔嗎?”


    “那麽你想死嗎?”


    “想死嗎?克萊茵,你認為我有這個資格嗎?在經曆過那場地獄之後,你認為我還有資格去死嗎?”


    任海濟用兩句幾乎完全相同的話作為回答,克萊茵卻點點頭。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


    “我……很討厭這場戰爭。尤其是在那場地獄中看著那些優秀的小夥子們先後倒在戰場上的時候,我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這場戰爭。但逝者已逝,而生者必須堅強的活下去。在那條滿是荊棘的道路上勇敢的走下去。”給了任海濟一個笑臉,克萊茵接著說道:“從最初開始,我們就一直相信你。所有人都一直相信著你。齊格飛,即便你最後會帶領我們走上毀滅之路,那也是我們所有人的選擇。”


    “克萊茵……”


    “一起走上戰場,然後走向勝利。其他什麽都不重要。我們以前不是一直這樣走過來的嗎?齊格飛。再次!然後更多!更多!帶給我們更多的勝利。”


    “即便雙手沾滿了士兵的生命?凱爾,這話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


    “我們是軍人。為了祖國,戰場不就是我們的歸屬嗎?我們要做的就是做好我們現在的工作。”


    任海濟依然抬頭望著天空,數秒後他突然道:“克萊茵,凱爾……我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


    被任海濟點到名字的兩人對視一眼後笑道:“我們可是一直都在地獄裏啊。齊格飛,但是在徹底墮入地獄之前,至少要創造出個天堂交到那些德意誌的孩子們手中。”


    向著天空吐出長長一竄白煙。


    讓我們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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