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米爾最終也沒能給任海濟一個明確答複,不過任海濟本人到是對此表示理解。除去他知道自己“要價不菲”外,英國人在北非的一係列行動也使得猶太人完全分裂成三派。


    以斯特恩和沙米爾為首的激進派主張,猶太人複國行動是猶太人自己的事。所有出現中東地區的人都是敵人――無論是作為統治者的英國人還是居住在那片土地上的阿拉伯人。這群激進派人士極力主張,使用一切力量打擊這些出現在“自己國土”上的“敵人”。


    在斯特恩堅持不懈的努力下,所有激進派人士都一致認為。與德國人合作或許不是最佳選擇,但卻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我們付出勞動力,獲得相應報酬,雙方隻是在各取所需而已。一旦得到我們想要的,德國人也就沒用了。


    激進派與德國人混在一起的行為立刻引起了溫和派的反感。


    在溫和派眼中,英國人與阿拉伯人占領著“自己的國土”固然可惡。但鑒於德國人對待猶太人的態度,你能保證德國人會遵守他們的約定?你又能保證德國人不會突然撕毀約定?所以與德國人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至於說你們是在利用德國人,當然也能說成是德國人在利用你們才對。一旦等你們失去了利用價值,被送入集中營就是你們的最終下場。所以於其與不知何時會狠狠咬上你一口的德國人合作,不如與這片土地的統治者英國人合作。更何況現在英國人已經保證,隻要猶太人幫助他們將德國人趕離北非,贏得這張戰爭。英國人就會幫助猶太人建國。


    當然溫和派的主張也迎來激進派無情的嘲笑。斯特恩更是毫不留情的指出:“你們說德國人是在利用我們?你們又怎麽知道英國人不是在利用你們?仔細看看,英國人在協議上的用詞!‘贏得這場戰爭’!你們能保證英國人一定會在這場戰爭中取勝?!你們又能保證英國人不會出爾反爾?!就算最後我們有了自己的國家,你們又能保證這個國家能擺脫英國人的控製?!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取得的東西,永遠都是虛幻的!”


    斯特恩的話成功分裂了溫和派。原本已與溫和派團結在一起的中間派再度從中分裂出來,人數甚至比之前更多。既然不能保證英國人一定會履行約定,也不能保證德國人不會反咬一口,那我們就幹脆等在一旁看戲吧。讓英國人與德國人去拚個你死我活,無論誰獲得了最後勝利,實力都將大損。在北非的統治權也將受到挑戰,到那時候我們再乘機倒向占據優勢的一方,來從中得利。


    不出所料,中間派的主張遭到另兩派的一致否決。溫和派認為應當趁現在北非英軍實力大損的時候幫助英國人,雪中送炭總比將來錦上添花要好。激進派則認為現在不出力,就等於破壞了與德國人的協議。將來德國人肯定不會給猶太人好臉色,這對複國行動來說是個障礙。更重要的是,現在德國集中營中還關押著大量猶太人。換種說法就是:德國人握有人質。難道你們想放棄自己的同胞嗎?


    如果說35年任海濟找上斯特恩與沙米爾的行為,使得猶太人分裂成親德、親英以及騎牆三派。那現在任海濟需要猶太人協助德國北非軍團的行為以及英國人試圖吸收猶太人對抗德國北非軍團的行為,正在將已分成三個派係的猶太人複國者們推向徹底分裂的地步。


    任海濟回到施維茵莊園的時候,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大門兩側鐵柵欄上的照明燈在輕微的“絲絲”聲中發出昏暗的光芒,昏黃的燈光下大門上三劍交叉的施維茵家家徽泛著寒光。


    走下轎車,任海濟忽然發現原本應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家此刻卻是一片寂靜。穿過草坪的大道上,所有路燈都緊閉著,直到玄關門口也不見一個來迎接自己的人影。偌大的建築一片漆黑,僅有一兩個窗口還透出白色的燈光。遠遠望去整棟屋子就宛如一座被廢棄的城堡般,靜靜的影藏在無邊的黑暗之中。


    “搞什麽?還沒到睡覺的時候吧?”任海濟小聲嘟噥了句。緊跟在他身後,從駕駛席上走下來的西瑟也疑惑的搖搖頭。


    數秒後,西瑟走回駕駛席。發動機的轟鳴聲再度響起。沒有人來迎接,意味著西瑟不能伴隨在他的小主人身邊,他隻能自己將轎車駛入車庫了。


    點起煙後任海濟邁步向著大屋走去。那燃燒的煙頭成了這片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從窗口冒出的些微光芒……就像這無邊的黑暗中僅有的希望……我現在正在黑暗中,朝著這些微的希望走去……”任海濟有些自嘲似的說道,“這幅景象……就是現在的我……真實的寫照……愚蠢的追逐著遙不可及的希望……”


    赫伯特書房的燈依然亮著。任海濟在推開書房房門的同時,便向著還在書房內的二哥調笑道:“我說二哥,你準備玩生化危機嗎?”


    放下手中的書本,赫伯特抬頭看到的卻是倚靠在門框邊的任海濟。他微微皺起眉,似乎在思考什麽。


    “小齊格,‘生化危機’是麽?”


    見自己的二哥一臉疑惑的表情,任海濟一邊搖著手,示意對方不用在意。一邊徑直走到茶幾旁坐了下來。


    為自己點上煙,連抽兩口後任海濟笑著說:“二哥,家裏搞什麽鬼?還沒到睡覺的時間吧?居然就你和父親的書房燈還亮著。整棟屋子搞得就像棟鬼屋……”


    剛下車時,任海濟還以為整棟屋子僅僅隻是向南的那些房間沒有開燈,或者早早拉上了窗簾而已。可等他推開玄關大門時才發現自己錯了。由玄關開始到通向各處的走廊都是一片漆黑,也隻有偶爾透出雲層的月亮,從窗口處為這片黑暗添加了少許慘白的亮光。這幅景象立刻讓任海濟想到了《生化危機1》中的別墅場景。


    不等西瑟到來,他便借著月光向燈光依然亮著的赫伯特的書房走去。結果在長長的走廊上見到遠處搖曳的燭光後,他還停下腳步用手揉了揉右眼,以為自己見鬼了。


    微微搖曳的燭光也突然停了下來,近半分鍾的停頓後從燭光處傳來一個女孩怯生生的詢問話語:“是……是傑克弗裏德少爺……嗎……?”


    對方的話語明顯因為恐懼而顫抖著,這讓任海濟很不滿。他大聲回答道:“廢話,不是我是誰?”


    “真是太好了……”從燭光搖擺的幅度判斷,對方明顯送了口氣。女孩端著蠟燭快步走到任海濟麵前,還不停用手拍著胸口,“差點嚇死我了……”


    “愛米莉,你搞什麽鬼?有電燈不用,居然改用蠟燭!我還以為看到鬼火了。是家中停電了嗎?……不,有燈還亮著……”


    似乎對任海濟的語氣很不滿,愛米莉撅起嘴,衝著任海濟吼道:“被嚇到的人是我才對!”


    愛米莉憤怒的吼聲讓任海濟一愣。他不明白愛米莉到底為什麽生氣。在任海濟看來,與一個出現在黑暗中的人相比,在黑暗中獨自不停搖曳的燭光不是更讓人感到恐懼嗎?但當他無奈得用手捂住臉時,掌心中傳來的感覺才讓他突然明白,果然是自己更嚇人。


    黑暗中突然出現一個人或許並不算可怕,可如果出現的那個人滿臉都是由黑色線頭組成的線條,讓整張臉看上去就像是用多張人皮縫合起來的話,那的確是足夠嚇死人的。恐怕愛米爾在看到自己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科學怪人》中那個由無數屍體組合而成的怪物――弗蘭肯斯坦。


    “好吧,愛米莉。我錯了。我向你道歉。”任海濟低頭了。對這個受自己母親命令,待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任海濟無語了,“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也不知道,是赫伯特少爺在晚餐後突然發布這個命令的。說是整個施維茵家必須減少用電量。”


    “……”


    赫伯特從書桌上堆滿的文件夾中抽出一個,走到任海濟麵前後他將這個黑色文件夾翻開後放到茶幾上。


    “小齊格,這是我根據你昨天說的那些話,作出的判斷。以及我預想中可能發生的事。”赫伯特說著伸手指向文件道,“我認為,你的計劃會將能源供應的重心全部轉移到重工業上。生活用電可能進行管製。雖然這種事不一定會發生,但我必須做好準備。所以我嚐試讓他們在白天完成全部工作,天黑後不要開燈,改用蠟燭。讓家中所有人先習慣這種日落後沒有電燈照明的生活方式。有備才能無患。”


    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任海濟低頭看著手中赫伯特遞來的文件。


    “父親是什麽意思?”


    “父親他什麽也沒說。小齊格。”赫伯特的話停了停,“父親他全力支持你的每一個決定。畢竟這個家是你的……隻是我希望你這麽做沒有錯。”


    合起手中的文件夾,任海濟猛抽口煙:“二哥……這個家是你的……”


    “小齊格,我和父親都認為……”


    任海濟一舉手,打斷了赫伯特的話。為卷煙彈去煙灰後他雙眼直直得望著房頂的吊燈忽然道:“二哥……還記得《神曲》講述的故事嗎?”沒等赫伯特回答,他便接自言自語道:“魔王撒旦與他的惡魔們,在地獄中像人類那樣召開議會……罪人們隻有經過地獄的洗禮,才能最後走向天堂……那麽……‘但丁’代表著誰?‘但丁’可能代表著你們、‘但丁’也可能代表著那些德意誌的普通人民、‘但丁’更可能代表著整個德意誌。但絕對不可能是我。我所需要的不是救贖,而是永恒的折磨。”說著任海濟的左手一把緊握成拳,小聲道:“我沒有救贖的機會,也永遠都不會得到淨化。因為我就是地獄之王……而一個魔王是永遠都不可能長久統治人類的……”


    任海濟的話讓赫伯特雙眉緊皺。他的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一句。好久,他轉身從書桌上取過一份信遞給任海濟。


    “克虜伯家送來的私人信件。雖然是送給父親的,不過我和父親在看過這份信後,一致認為你才是這份信的真正主人。”


    兩指夾起信封,任海濟挑起一側眉毛看著信封背麵那“阿爾弗雷德?克虜伯”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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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書友stone70的評論,在這裏再試試做個回答


    終於找到組織了[fn=19]理解萬歲![fn=3]


    咳咳……說正題。


    lz是第一個看出主角正在變成神經病。(當然,很多朋友應該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說而已。)


    終結在這本書中始終貫穿著兩個觀點:


    1:人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不犧牲便什麽也得不到。


    2:人一得到力量,就會變得傲慢。


    主角的變化都是圍繞著這兩個觀點來寫的。


    在前半的故事中,主角不是因為年齡太小,就是以希特勒為中心的納粹統治機構已近形成。主角獲得的力量太小,所以在書中前半,主角始終是理智占據上風。小心翼翼的扮演著不同角色。


    在“格陵蘭海海戰”後,主角已測試過自己的才能,羽翼逐漸豐滿的他在獲得足夠的力量之後,就開始變得傲慢、瘋狂了。因為在得到無可匹敵的力量之後,他已經不需要再演戲了。


    具體解釋終結會在之後的書中寫到。


    再說,主角原本隻是個普通的學生,原本時空中的教育讓他遵循法律,恪守道德。可是在二戰這個瘋狂的時代,在法西斯德國這個瘋狂的國家,食草動物是活不下去。你隻有比別人更瘋狂,更凶殘才能登上元首的寶座。獨裁者哪個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兩個時空,兩種生活方式交織在一起,迫使主角變成一個瘋子。這也是終結花費大量文字來書寫主角和他身邊那些人的原因。


    終結私以為,這樣的主角才是一個真正的人。


    在二戰這個瘋狂的歲月中那些得到了至高的權力、無可匹敵的力量之後,卻依然滿口大道理、不會迷茫、不會被權力誘惑。一心為公、剛正不阿的人,在終結看來,簡直就是神。


    主角還會繼續瘋狂下去。終結希望能用這麽一個主角告訴大家,獨裁者沒有一個是正常人。終結也想用主角的故事來繼續嘲笑那個瘋狂的年代。終結更想用主角的故事來嘲笑那些虛偽的民主與公正。(終結沒有映射任何東西。想歪的自己麵壁去。)


    ps:既然lz已經看出主角開始變成一個瘋子了,那不妨再猜猜主角最後的下場吧。


    猜對了的話…………


    也沒獎[fn=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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