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那麽希特勒很明顯已不是頗具實力,而是實力超群了。


    “亞美利加”號位於兩節火車頭後的是防空裝甲車廂。之後的兩節車廂則是“元首警衛旗隊”的車廂。這兩節車廂中裝的都是希特勒最信賴的人。再之後就是希特勒的元首車廂與鮑曼的秘書車廂。再往後則是通訊車廂等等。而任海濟所在的軍官車廂是整輛列車的倒數第二節車廂。


    當“亞美利加”號的車頭剛剛駛過,埋伏的蘇聯遊擊隊便依照計劃,迫不及待地引爆了深埋在路基下的炸彈。炸彈的爆炸範圍以第二節火車頭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列車車頭在第一時間被炸毀。之後的防空裝甲車廂與“元首警衛旗隊”車廂不僅以列車前進時的高速第一時間衝出軌道,同時也直接暴露在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中。車廂內的黨衛軍士兵非死即傷。


    元首車廂衝出鐵軌時的速度相比前兩節“元首警衛旗隊”車廂,要慢上許多。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列車遇襲前,希特勒正坐在靠左的窗口,查看手中的文件。列車側翻的過程突然而短暫,希特勒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便已橫躺在了地上。誰都以為元首將會因此而受重傷時,在列車停止滑行後,這個50歲的男子居然第一時間爬了起來。除去額頭垂下的頭發,與一臉汗水讓他看起來有些狼狽外。希特勒看不出有任何不適。


    當希特勒坐到窗口邊的時候,以金色絨線鑲邊的雙層純羊毛窗簾便會拉起。這原本是為了防止有人透過車窗狙擊元首的簡單保護措施,卻在這時候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保護作用。厚重的純羊毛窗簾不僅為希特勒提供了緩衝,更是避免了碎玻璃可能造成的二次傷害。於是在一連串巨大的衝擊後希特勒本人居然毫發無傷。而非裝甲車廂的元首車廂居然也沒有被慣性撕裂。這個相對完整,密閉的車廂居然成了一個安全的堡壘。


    考慮到副元首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施密特選擇了一條最安全的道路。他攙扶著任海濟,兩人一起走過軍官車廂,彎著腰從斷成兩節的餐車旁小心跑過,隨後稍微繞個圈從通訊車廂的車頂通風口鑽入車廂內,最後成功到達元首車廂。兩人一路上沒有被遊擊隊的子彈擊中,去除一部分的運氣外,更多的原因是散亂的列車車廂居然隱隱成u字型分布,在中間留下了一小片相對安全的空地。


    當任海濟走進元首車廂的時候,車廂內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個個抬起頭以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恐眼神望著他。一名原本還對著手中步話機話筒大喊的黨衛軍士兵,在見到他後張大了嘴直直的看著,連手中的話筒落地都沒有發現。不止那些黨衛軍們,就是被人群團團圍住的希特勒,在見到任海濟後也被嚇了一跳。


    任海濟用隻能睜開的右眼環視著四周,視線第一個便落在了被眾人圍在中間希特勒身上。從外表看,希特勒身上沒有任何傷痕,除去神情有些憔悴與緊張外,一切都狠正常。


    一群身材高大的黨衛軍士兵將希特勒緊緊圍在中間,用身體擋住各角度可能飛來的子彈。與希特勒相比,他們幾乎各個臉上掛彩。某些人的衣袖或褲管更是被撕成一條一條,像破布一樣掛在身上。


    一名黨衛軍士兵蹲在一旁,整個身體將身前的步話機遮得嚴嚴實實。他左手捂住耳朵,右手提著話筒。此刻正衝放在耳邊的步話機話筒大聲喊著。從對方緊張與小心的表情來看,估計這台步話機是整個通訊車廂內唯一幸存的物品。


    剩餘的黨衛軍士兵則依托車廂為掩體,用手中的武器不時打出一連串點射。


    任海濟絲毫沒有注意到在自己出現在眾人麵前後,車廂內看見他的人臉上露出的驚恐表情。他甩開一直將肩膀借給他的施密特,皮靴踩著華麗的純羊毛窗簾,踉踉蹌蹌的向著希特勒走去。


    除去那名將話筒丟到地上的黨衛軍士兵外,所有擋住他道路的人都下意識向後退開兩步。


    “副……副元首……”


    任海濟無視四周此起彼伏的輕微呼喚。他拖著腳步徑直走到希特勒麵前。


    “我的元首……”


    “齊格飛……你……沒事吧……”希特勒的話語略微有些顫抖,似乎是被嚇到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沒問題,我的元首。”任海濟有些不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左眼睜不開而已。又不是什麽大問題,為什麽從施密特開始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身受重傷。


    與任海濟淡然的處事方式不同,在副元首甩開自己後。施密特便在車廂內大叫:“醫生!醫生!”


    “我的元首。”任海濟用右眼看著希特勒,“我建議立刻離開車廂。”


    任海濟的話一說出口,立刻引得眾人側目相視。


    對方的步槍子彈根本無法射穿車廂,現在這樣躲在元首車廂內很安全。隻要繼續躲著,支撐到前後兩輛隨行列車上的同伴趕來支援就可以了。完全沒有必要冒著被子彈擊中的風險跑到車廂外,去故意暴露在對方的槍口下。


    希特勒雙眼直直得看著任海濟。他想從對方的臉上看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但是失敗了。除了急切外,任海濟那張滿是血汙的臉上什麽也沒有。


    任海濟閉上了嘴,沒有解釋離開列車車廂的原因。他沒有絲毫膽怯,就用那隻右眼瞪著希特勒。至於他心中在想些什麽,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兩人就這樣麵對麵,靜靜對望著。一時間車廂內靜得足以讓人窒息。


    車廂頂部的天窗被一把拉開,一名手臂上纏有紅十字袖章的黨衛軍士兵貓著腰鑽進了車廂。這名年輕的黨衛軍士兵在見到任海濟後先是一愣,下一秒他就失聲大喊:“哦!我的天!副元首。你……”


    年輕的黨衛軍士兵幾乎是手腳並用得跑到任海濟麵前,將身子橫在元首與副元首之間。他那無意識的舉動在第一時間緩解了車廂內的尷尬。


    一把拍掉對方遞向自己的雙手,任海濟將擋住自己視線的年輕黨衛軍士兵向一旁推開。他再次向著希特勒道:“我的元首。我再次建議立刻離開車廂。”


    希特勒皺著眉,左手不停顫抖著。好久他才說了句:“理由。”


    “如果我們繼續在這裏等待下去,這節車廂很可能將成為埋葬我們所有人的鋼鐵墳墓!”


    沒有人說話,最後還是施密特忍不住小聲問道:“為什麽這麽說?副元首閣下。”


    看了眼身邊的施密特,任海濟反問了句:“如果是讓你指揮部隊去包圍敵人,你會隻包圍南側嗎?”


    “?”


    從口袋中掏出煙,在一堆斷掉的劣質卷煙與四散的煙草中,任海濟抽出一支還算完整的劣質卷煙。因外力擠壓,這根煙已變得彎彎曲曲。討厭意料之外變化的任海濟,立刻低頭看著手中的卷煙,並用手小心得將它弄直。就在他不停搓動卷煙的時候,從他下顎滴下的液體在卷煙上留下一灘暗紅色印記。


    用火柴為自己嘴中的煙點上火,任海濟深吸一口。


    “我的元首……還有施密特。你們有沒有發現。包圍我們的遊擊隊,他們的火力分布很不正常。”緩緩吐出嘴中的煙,任海濟沒有留給他們思考的時間接著說,“與南側(鐵路右側)的火力相比,來自北側(鐵路左側)的火力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一個正常的包圍網絕不可能出現這種火力分配不平均的事。從表麵上看,他們可能人手不足。而造成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有多種……”說著任海濟豎起右手食指,“第一:他們真的缺少足夠的人,來支持這個包圍網。不過對於一支敢於襲擊裝甲列車的遊擊隊來說嗎,我不相信他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否者這種行動隻是在自殺。那第二個可能就是……這種情況是暫時的……”


    希特勒與施密特兩人的表情立刻開始變得僵硬。他們都明白了任海濟話中蘊含的意思。


    “這種情況是暫時的……”說明在那裏埋伏的遊擊隊員暫時有事離開了。他們離開的理由有多種,其中就包括:在發現手中的步槍無法對列車車廂造成傷害後,他們正讓人去尋找能對列車車廂造成傷害的武器……隻要他們將尋找的武器運回,這節車廂就會變成一個鋼鐵墳墓。


    希特勒還在猶豫。任海濟的分析非常正確,埋伏的遊擊隊隊員暫時撤離伏擊地點,去搬運火炮的可能性的確存在,但卻不是唯一的可能。說不定他們真的是沒有足夠人手來完成這次伏擊。更何況前後兩輛隨行列車很快就會趕來,完全沒必要去冒險。


    施密特的想法與希特勒差不多。他以元首的安全為第一考量。就目前形式來看,躲在車廂內遠比跑向遠處的森林要安全。誰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故意露出破綻,引誘自己主動離開車廂,去暴露在他們的槍口下。


    就在兩人猶豫的時候,先前那個衝著步話機話筒大喊的黨衛軍士兵的報告,打破了兩人心中不停搖擺的天平。


    那名負責通訊的黨衛軍告訴車廂內眾人一個壞消息:前後兩輛隨行列車也遭到了襲擊。對方直接使用小口徑火炮炮擊列車。現在他們被對方壓製住了,短時間內無法趕來支援。


    這個消息就像顆炸彈,在眾人心中引起軒然大波。如果伏擊的遊擊隊真的擁有火炮,那在北側伏擊的遊擊隊隊員,去向他們兩側的兄弟借小口徑火炮的可能性,立刻在眾人心中被放到了第一位。如果還停留在這裏,那這節車廂就真的成了自己的棺材了。


    所有人都望向希特勒,等待他的決定。唯有那名手臂上纏有紅十字袖章的黨衛軍士兵,單手握住任海濟下顎,強迫對方將臉轉向右側。現在他終於抓到空閑時間,來為副元首處理傷口了。


    取過掛在腰帶上的鋁製水壺,擰開蓋子。他向著任海濟道:“副元首,可能會有些疼。忍一下……如果你想要嗎啡的話,可以告訴我。”


    在用清水為任海濟清洗過傷口後,這名黨衛軍士兵從隨身攜帶的急救包內掏出紗布。匆匆從紗布卷上拉出一段,在手中捏成一團後便覆蓋在任海濟一直緊閉的左眼上。


    “副元首,等一下如果鮮血流下來的話,你就用著紗布輕輕按住。但是千萬不要去擦。”似乎是生怕任海濟沒有聽清楚,為他處理傷口的黨衛軍再次慎重地重複了一遍,“記住!用手按住就可以了!千萬不要擦!千萬不要去來回擦!”


    等任海濟接手按住蓋在左眼上的紗布後,黨衛軍士兵一把拔下了任海濟左眼上眼眶處,那塊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玻璃碎片。隨後他立刻向上下兩側翻開那條一個指節長的傷口,在不停湧出的鮮血中仔細查看著,以防有玻璃碎片被遺漏傷口中。


    任海濟的左臉滿是鮮血,所有看到他左臉的人都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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