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蓮娜最後並不像在出發前任海濟說的那樣,海戰結束後一無所獲。與特籮蒂婭一樣,她們一起得到了一枚一級鐵十字勳章,以及希特勒特地為紀念“格陵蘭海戰”而製作的集體榮譽勳章。


    這個性格活潑的女孩一走下講台,便在人群中高舉一級鐵十字勳章四處張揚。怎麽看都有些暴發戶炫富的味道。她那右手高舉勳章,左手叉腰,仰天大笑的動作讓任海濟真想站到一邊,裝出不認識她的樣子。


    任海濟倒是很想看看,沒有了特籮蒂婭的約束,海蓮娜還會做出些什麽事來。不過他沒時間了。現在任海濟想做的是,裝做沒看見走上來的裏賓特洛甫等人。快快轉身離開。


    “抱歉,雷德爾元帥。我的部下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我必須去教訓教訓她。”向著身旁的雷德爾找了個完美的借口,任海濟轉身向人群走去。他可不想因為裏賓特洛甫帶來的人影響到自己的好心情。


    不過任海濟才走了兩步,一隻從後方伸來的手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


    見到任海濟雙眼中滿是怒火的雷德爾知道事情要糟了。這個副元首瘋狂,又高傲。在沒有得到他允許,或者說他沒有準備好之前,如果有人膽敢冒冒然碰觸他,必然將遭到副元首怒火的吞噬。唯一例外的恐怕就隻有元首的女兒。


    果然已陷入瘋狂的副元首一把甩掉握住自己手腕的那隻手。轉身也不管是誰拉住自己,衝著對方大聲吼道:“不要碰我!下賤的東西!”


    任海濟的吼聲讓所有人都將視線集中到這裏。所有聽到副元首吼聲的人都停下了自己手中在做的事。


    空軍飛行員們冷眼看著副元首麵對的家夥,隻要一句話,這群孤高的雄鷹就立刻衝上去將那些讓自己的總司令感到不快的家夥撕成碎片。


    海軍水手們則在不知不覺中將任海濟與他麵前的家夥團團圍住。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水兵甚至已卷起袖管露出雄偉的二頭肌與三頭肌朝對方走去。


    “副元首……副元首……”略微靠後的裏賓特洛甫嚇得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也不知道是因為任海濟那出人意料的吼聲,還是因為他吼叫的對象。


    拉住任海濟左手的是個長了冬瓜型長腦袋的矮個亞洲人。男子頭發剪得短短的,短小的鼻上架著一副與雙眼完全不相符的巨大黑框圓眼鏡,鼻子下方留著八字胡,雖然不像魯迅先生那樣濃密,卻也有板有眼。男子的嘴相對那張臉來說大小還算正常,隻是嘴唇略厚。


    雖然所有的五官都不算漂亮,可也算不上難看。可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在任海濟眼中怎麽看都覺得別扭。試想一下,在一隻大冬瓜的表麵放上兩顆黑櫻桃,中間放上一個小醜鼻,再用黑墨水在鼻子下方略微塗黑,最後再用兩根香腸代表嘴,整個模樣看上去除了可笑外就隻有惡心了。沒錯對著這張臉看上數秒後任海濟就開始覺得惡心了。


    任海濟高高揚起頭,用鄙夷的眼神俯視著麵前這個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亞裔男子。


    “下賤的東西。管好你的手。右手再碰我,我就剁掉你右手!左手再碰我,我就剁掉你左手!”


    落後半步的裏賓特洛甫用雙手捂住臉,他已經看不下去了。這個副元首什麽時候才能向別人展現出足夠的尊重。而那個冬瓜臉男子很明顯是被任海濟的語氣嚇到了,他茫然的望著衝自己怒吼的德國副元首,雙手不知所措的交叉而握。很明顯這名冬瓜臉男子不會說日語,否則在任海濟的怒吼之下他早應該有所表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呆呆站立著了。


    任海濟依然高傲的看著麵前比自己矮小的冬瓜臉男子。誰都可以看出副元首的怒火正在不斷累積,如果那個亞裔男子不再說些什麽。一旦副元首的怒火越過理智的防線後,他可能就要在醫院內,或是借助輪椅度過下半生了。在這種小事上副元首是不會搞出人命來的,不過你可能會巴不得自己死去。


    跟在冬瓜臉男子身後的一名矮胖男子前走兩步來到滿臉怒氣的德國副元首麵前。就在眾人奇怪他要作什麽的時候,男子腳跟一碰,挺起胸膛,高舉右手後大聲叫道:“heilhitler!”


    “heilhitler!”將幾人團團圍住的的眾人不甘心讓一個亞裔男子專美於前,同時高舉右手大聲喊著。


    任海濟出奇的冷靜下來了,他先是同樣高舉右手大聲道:“heilhitler!”之後那張滿是怒氣的臉緩和了下來。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任海濟微笑著向麵前的矮胖男子伸出右手,“大島浩閣下,很高興見到你。”


    是啊,任海濟的確很高興見到大島浩。畢竟這家夥是他在德國認識的人中,少數能滿足自己身高虛榮心的家夥。


    見任海濟不再是滿臉怒火,大島浩一把拉過身邊的冬瓜臉男子介紹道:“偉大的德國副元首,這位是我們的外務大臣。也就是副元首你們德國人所說的外交部長。鬆岡洋右閣下。”


    任海濟看著麵前有著一張冬瓜臉的鬆岡洋右。左側肌肉不自然的抽動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怪的笑容。


    鬆岡洋右這個名字在任海濟原本時空中可是如雷貫耳。不過所有的一切都隻有惡名而已。怎麽說呢?總的來說就是,凡是在亞洲發生的一連串事,都有這個家夥的影子。


    在一戰之前他便作為外交官被派到中國。一戰之後被調入“偽滿洲”政府。作為理事的他不僅全力支持關東軍的立場,堅決主張實施幹涉中國內政的政策,還積極進言日本政府,對中國應采取兩麵派的手法,“表麵上要始終標榜不幹涉中國內政”,但在實際操作中“應當排除小型的幹涉行動,確立進行大規模幹涉的方針”。麵對國際社會對“偽滿洲”政府的一片職責,他還理直氣壯的說:“為了替中國趕走賴在東北不走的俄軍,日本向滿洲投入了20億日元的戰費。這筆費用在10年之內,本利就可達60億日元。中國償還這筆錢了嗎?日本在滿洲還損失了10萬寶貴的生命,這是用金錢換不來的。”


    在退出國際聯盟後,他先後走訪了意大利,英國,美國。當他回到日本的時候受到英雄般的待遇。


    二戰爆發後他又積極推動德,意,日三國軸心的形成。在亞洲問題上,他則率先提出要建立日、滿、華一體的“大東亞共榮圈”。並明確表示共榮圈包括法屬印度支那和荷屬東印度。按他的解釋,所謂的“大東亞共榮圈”就是以“皇道的根本精神”為指導原則,建立以日本為盟主的經濟集團,它應用在國際關係上就變成了八紘一宇的國家主義。


    任海濟很奇怪。自己能說出這種滿是強盜邏輯的話,是因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可麵前這個家夥怎麽看都隻是個傻瓜而已。真不明白是怎樣的教育才能培養出這麽一個看不清自己實力的瘋子。


    在曆史上的41年,鬆岡洋右還曾出使過蘇聯。希望能將蘇聯拉進三國軸心之中。隻不過在最後的庫頁島和千島群島(現在的北方四島問題在地裏位置上就屬南千島群島)的主權問題上發生分歧,而最終未能如願。


    即便在二戰結束後,鬆岡洋右依然死鴨子嘴硬。聲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侵略。最後的結局也很簡單。遠東法庭判決下達前,他就病死在醫院裏。


    看著鬆岡洋右那張臉,任海濟真想一耳光抽過去。不僅僅因為他那張惡心的臉實在欠抽。更因為他在戰爭中的一連串所作所為。任海濟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在這裏當眾毆打日本外交大使會怎麽樣?反正自己已經揍過意大利的外交大使了,那再揍一下日本外交大使也不錯。對曆史上德國的兩個無能的盟友來說,這樣很公平。


    不過任海濟還是努力壓住這種衝動。鬆岡洋右可不是齊亞諾。齊亞諾可是個很有理智的人。他知道該幹什麽事的時候就幹什麽,該忽略什麽事的時候就忽略。可鬆岡洋右不同,鬆岡洋右性格怪癖,故弄玄虛,雖然足智多謀,但浮誇外露,好冒險,辦事憑直覺。他就是一不能用常理來推論的瘋子。更重要的是鬆岡洋右今年已經60歲了,對於這麽一個矮瘦的老頭,齊亞諾能承受的一拳,很可能讓他直接去他的天照大神那裏喝茶了。


    左手握緊,鬆開。再握緊,再鬆開。重複數次後任海濟終於壓下了心中想要猛抽一頓鬆岡洋右的衝動。


    “算了,以後揍他的機會多的是,不在乎現在這一刻。”在心中小聲說了句後,他用空閑的左手拍了拍已僵硬的左臉頰,讓自己的笑容看來更具親和力。


    “很榮幸能見到你,鬆岡洋右閣下。”任海濟伸出左手與對方輕輕一握,用日語熟練的說到。這讓原先因任海濟的怒吼而驚訝的鬆岡洋右再次嚇了一條。


    雖然大島浩早就告訴過自己,這個德國副元首對日本非常了解。他甚至能流利的用日語交談。盡管他的日語在斷句與發音上還有待提高。不過真當自己見到後鬆岡洋右還是嚇了一跳。如果不是大島浩告訴自己,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相信這個身穿黑色黨衛軍軍服,有著一頭黑發與一雙黑眼,身材與自己十分接近的人會是德國副元首。


    “嗬~嗬~”鬆岡洋右用笑聲來掩飾自己的驚訝,他非常自來熟的揍到任海濟麵前,小聲說,“不知道副元首你是不是有我們日本人的血統?你的長相和我們非常接近,你的日語也說的很棒。”


    “別說這種無聊的話。我是日耳曼人,我的父母也是日耳曼人,我的祖父母都是日耳曼人。在有記載的家譜上都是日耳曼人。我是純正的日耳曼人。”任海濟絲毫不給眼前這個60歲老頭絲毫麵子,不滿的說,“再說,我的血統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下賤的東西,有你們的血統會讓我感到羞恥。我真實的血統遠比你們這群家夥要高傲的多。


    無視鬆岡洋右那尷尬的表情,任海濟望向他身後那名身穿白色軍裝,配有海軍錨鏈軍徽的中年男子。數秒後任海濟收起了之前那種高傲的表情,他一瘸一拐的來到那名男子麵前後將拐杖交到左手。右手舉至齊眉處,向著中年男子行了莊嚴的軍禮。


    中年男子先是一愣,但很快他便正色回禮。


    “很榮幸能見到你,山本閣下。”


    裏賓特洛甫,鬆岡洋右,大島浩,以及意大利的住德國大使都被華麗的無視了。


    一旁看著的雷德爾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副元首也就隻有在麵對軍人時,才會顯示出對對方足夠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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