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寒風吹過冰冷的挪威海上空。


    冰冷的挪威海在寒風下掀起重重巨浪。


    重重巨浪拍打在“齊柏林”艦首激起大片雪白的浪花。


    30000多噸的德國航母“齊柏林”正在顛簸中以緩慢而穩健的速度破浪而行。


    對曾經曆過的北極圈冬季狂風駭浪的“齊柏林”來說。現在的風浪根本算不上考驗,僅僅隻是有些麻煩而已。隻是苦了圍在它四周的4艘z級驅逐艦。它們那數千噸的身子在海浪中時隱時現。巨浪先撲打在艦首,瞬間將整個前甲板淹沒。下一秒艦首被高高抬起,撲打在甲板上海水順著光滑的橡木甲板向兩側流去。未等海水流盡,艦首又再次消失在海浪中。而被艦首衝開的海浪甚至飛濺到它們的艦橋指揮塔窗上。數千噸的軍艦在狂暴的大自然麵前有如一片無助的孤舟在努力掙紮。“齊柏林”龐大的身軀為它在這片風浪中保持了相對的穩定,當然僅僅是相對而言。


    狂暴的風浪讓這支艦隊無法做規避潛艇攻擊的“z”字航行。不過恐怕除了那些瘋狂的德國潛艇艇長外,也沒有哪艘潛艇會在這種天氣下發起攻擊。


    “齊柏林”的艦長室位於艦內第2層甲板處,它的上麵就是艦橋。這間小屋有約8平米大小。與“興登堡”上的14平米相比,這個艦長室實在有些狹小。其中的擺設也非常簡單。一張折疊床鋪,一個小小的衣櫥以及一張小小的辦公桌。它不僅沒有象征艦長特權的櫥櫃,甚至連一張椅子也沒有。如果想坐在辦公桌前辦公,你還得先將折疊床放下。唯一讓人欣慰的地方恐怕就隻有那與辦公桌連為一體的書架。它讓你用不著想找一份文件時,去與那些幾乎堆滿整個書桌的一堆東西奮鬥。


    特籮蒂婭此刻躺在那張折疊床上,看著手中副元首在出發前遞來的文件。如果有可能她情願坐在辦公桌前,隻是那依照成年男子身材設計的距離讓她這個女孩實在有些不適應。


    作為艦隊司令的特籮蒂婭將“齊柏林”定為旗艦後,艦長格拉斯曼海軍中將立刻將艦長室讓給了這個空軍中尉。


    格拉斯曼早知道自己隻是個“陪太子”讀書的角色。他相信要不是那個女孩是空軍出身,就根本輪不到自己來指揮這艘德國海軍唯一的航母。像他這種海軍中將在德國海軍指揮官中一抓一大把,德國海軍又是僧多粥少的局麵。(.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能指揮一艘驅逐艦都仿佛是奢望。至於數量最多的潛艇部隊,格拉斯曼自認自己不屑於指揮那種上不了台麵,隻會躲在海麵下,偷襲偷襲那些毫無無反抗能力的運輸船的東西。


    一把將手中看完的文件扔回到桌上,特籮蒂婭伸手將右手手背貼至額頭,呆呆的看著天花板。“齊柏林”破浪而行的顛簸讓那她的身子微微搖晃著。


    側臉看了眼被扔在桌上的文件,特籮蒂婭長長歎了口氣。這一刻她的腦海中第一次冒出了:副元首,你真是個瘋子。這種想法。


    輕輕的敲門身後,艦長室的大門被一把推開。隨後一個人影走了進來。根本無視這個躺在床上的艦隊司令,對方故意將腳下的甲板踩得“咚咚”直響後徑直在特籮蒂婭腳邊坐了下來。


    “副元首真是的。盡搞些差別待遇。”


    特籮蒂婭小聲笑了出來。這個聲音太熟悉了,她直起身,看著坐在自己腳邊的人道:“海蓮娜,又怎麽了?”


    “怎麽了?”海蓮娜撅著嘴,“你看,你能住在這麽舒服的單間。我卻要住在一個4人房間內……雖然是一個人住……但是環境和這裏完全不能比,地方又潮又暗又狹窄。你要知道,特籮蒂婭。這種環境有礙人的心理健康成長。”


    麵對海蓮娜的抱怨。如果可能,特籮蒂婭真想大聲笑出來。隻是生性冷漠的她不可能向自己這個搭檔兼好友那樣將所有的感情都毫不保留的表現出來。她隻能伸手拍了拍艾蓮娜的肩以式安慰道:“海蓮娜,你要明白。現在的‘齊柏林’號上能有個單間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我和你換下?”


    “算了。”海蓮娜的話有些有氣無力,“如果讓副元首知道。說不定他會用什麽惡毒的話來罵我呢。我也不是不知道現在‘齊柏林’的狀況。可我就是想抱怨一下。”


    “僅僅隻是想抱怨一下?”


    “就是這樣啦……”


    “那就好。不要把情緒帶到工作中。”特籮蒂婭站了起來,收起笑容道,“那麽,你轉了圈後情況怎麽樣?”


    “放心吧。停在甲板上的飛機固定的都很牢固。不過我還是讓人多用幾根鋼索加固了一下。我認為必須做好風浪變大的準備。至於人員方麵嘛……”海蓮娜雙眼微微上翻,用手指抵著下巴,停了停道,“航空隊的成員們士氣高昂,在這種風浪中沒有人表現出任何不適。現在他們恐怕正在機庫內搞什麽模擬飛行呢。海軍的水手們也是幹勁十足,你真該去輪機室看看,那裏一副熱火朝天的樣子。至於地勤人員……有幾個人似乎之前從未出過海,在這種風浪中已經吐得滿地都是。”海蓮娜突然小聲笑了出來,“呐……呐……特籮蒂婭你知道嗎?還有些人臉色發青。估計暴風雨一來,他們也會加入之前的人群。他們肯定能將去年聖誕夜的晚餐都吐出來。”


    “……這一點也不好笑。海蓮娜中尉。”轉身看向海蓮娜,特籮蒂婭接著說,“戰鬥很快就會開始。我需要他們每一個人的力量。”


    特籮蒂婭的話讓海蓮娜驚訝的小聲叫了出來:“你瘋了嗎?特籮蒂婭。在這種鬼天氣?我們還在向北走,天氣會更壞。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發起攻擊,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特籮蒂婭長歎口氣,有些無奈的回答,“你看桌上那些文件就明白了。”


    一把拿起麵前桌上散亂的文件,海蓮娜低頭看了起來。她原本略帶笑意的表情隨著閱讀文件的深入而逐漸沉了下來,在看完最後一頁時,已隻剩下滿臉驚恐。好久,她才從震驚中緩過神:“這個……該不是副元首在船塢……”見特籮蒂婭一臉苦笑,海蓮娜驚聲尖呼道,“瘋了。副元首一定是瘋了。”


    “有時候我更情願是我瘋了……”


    “特籮蒂婭。這個計劃太瘋狂,太冒險了。我們都會在這個計劃中喪命的。副元首的瘋狂不僅會葬送了我們,葬送這支艦隊,甚至還會葬送整個海軍艦隻。”


    “說的沒錯。海蓮娜中尉。但我認為副元首很早開始就在為這一天做準備。所以才會有那次1年時間的北冰洋訓練,所以才會有那場困難的演習,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人上船。在訓練中我們能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我們能否將訓練中學到的運用到這場戰鬥中了。”


    “……好吧……希望你是對的。特籮蒂婭。”


    由基爾港出發的“齊柏林”有如任海濟原本時空中的集卡一樣嚴重超載。設計停放105架飛機的機庫內此刻停放著117架飛機。彼此間的距離密集到幾乎隻能讓人側身通過。斜角飛行甲板上還用鋼索固定著6架bf109t戰鬥機。船上的飛行員,水手,地勤人員數量共有3500人。比標準編製人員數多出了一半。擁擠的船艙內隻有軍官與飛行員們才有屬於他們的固定4人臥室。水手們則躺在底層甲板或輪機室內臨時搭建的吊床上。而地勤人員則統一睡在機庫與彈藥室內,與一堆的炸彈,魚雷躺在一起。而“齊柏林”上裝載的彈藥與燃油幾乎能將半個柏林化為一片廢墟。


    此刻的“齊柏林”就有如一隻海上移動的炸藥庫或者說一隻裝著3000多人的鋼鐵墳墓……


    在“齊柏林”頂著凜冽的寒風向北航行時,我們的主角則出現在了基爾港南港。與他同行的還有空軍副司令米爾希和蓋世太保頭頭海德裏希。


    任海濟嘴中咬著的煙煙頭忽明忽暗,同時伴隨著的還有他不停吐出的白色煙霧。


    將嘴中的煙扔在地上一腳踩滅後,任海濟抬頭看向米爾希道:“米爾希,之後空軍的指揮就交給你了。”


    “是的,副元首。我會遵照計劃,指揮空軍來一場讓英國人永生難忘的戰鬥。”


    麵對米爾希的雄心壯語任海濟那張冷漠的臉上看不出是喜是憂。向著米爾希機械的點點頭後,他走到海德裏希麵前在對方耳邊冷言低語道:“海德裏希,記得我先前說的嗎?我出發後第3天秘密逮捕那個人和他的黨羽。”


    海德裏希身體微顫,轉過頭看向那個遠比自己來的瘦小的德國副元首。


    “當然,如果你想高調處理那件事也可以。”收回身的任海濟臉上掛著微笑,雙眼緊緊盯著海德裏希,“不過,最後的結局恐怕會讓你非常失望。”


    海德裏希一愣。短暫的驚訝後他立刻努力壓住心中的恐懼。雖然有像“希特勒小姐”這種事件在前,已證明這個年輕又瘋狂的副元首將所有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但這個瘋狂的副元首遠比自己所想的更聰明,更恐怖。


    海德裏希的確考慮過通過故意將這件事泄露給希特勒,希望能讓希特勒將這個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為自己帶來無限恐懼的黑影一舉鏟除。可是從剛才副元首的話來看,他早就猜到了自己會這麽做,同時也早已做好了準備。


    還有什麽比一個永遠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在幹什麽的敵人更讓人恐懼的事嗎?


    見海德裏希一言不發望著自己,任海濟就知道自己的作戰成功了。海德裏希的行動已落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任海濟後退數步,向著兩人道:“那麽,之後就拜托你們了。”說完也不等兩人回答,便徑直轉身向停泊在身後的“興登堡”走去。


    與四周人群的歡呼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任海濟依然低著頭。


    我早就說了。海德裏希,我才是最完美的。人與人之間的戰爭遠不是靠槍炮就能解決的。這種戰鬥方式你永遠都不會明白。所以海德裏希,你隻有臣服……


    任海濟的沉思被突然打斷。一個身影從身後輕輕撞上了他的肩膀後走到了他身前。從後方望去,人影穿著國防軍軍裝,緊貼在身上的軍裝展現出那纖細的身影。不過讓任海濟在意的不是那身國防軍軍裝,而是在後腦那由黑發編成的小小短馬尾。


    “艾……艾瑞卡!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好。副元首。”艾瑞卡轉身向任海濟行禮,“元首特使向你報道。”


    “元首特使?”等任海濟回過神後大聲喊道,“去你的元首特使。海軍不比陸軍,海上不比陸地。將遭遇的危險遠超過法國戰場。惡劣的氣候,凶猛的風浪,冰冷的海水都是致命的。所以你現在立刻給我回去。”


    麵對任海濟的咆哮,艾瑞卡微微翹起紅唇。帶著不削的表情的表情說:“很抱歉,在這方麵副元首你沒有權力指揮我。雖然從軍職上來說:我是中尉,副元首是少將。我應當聽從你的命令。可從職務上來說:我是奉元首之命,隸屬元首直屬指揮部隊。在這場戰鬥結束前,無論是空軍,陸軍還是海軍都無權命令我。我可以出現在任何我想出現的地方。將我所見的一切記錄下來後匯報給元首。”說完她扭過頭不再理會那個幾乎暴跳如雷的副元首。將後腦那個不斷跳躍的小馬尾甩給任海濟後邁著優雅的步伐走入“興登堡”船艙。


    在艾瑞卡走進船艙的那一刻。先前在甲板上與歡送人群揮手告別的水手們立刻發出一陣震天的歡呼聲。這一切讓任海濟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我……還不是完美的……有些事,我永遠都無法掌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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