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冠玉,劍眉英挺,眼若流星,鼻若懸膽,朱唇皓齒,在她的心裏無人能及,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楊勳!


    “煙兒……”楊勳一雙明媚如玉的桃花眼,朝她伸出了手。


    “楊勳!”趙如煙一聲輕喚,歡喜的跑過去,撲進那人的懷裏,緩緩抬起頭來,軟語傾訴:“四郎,我好想你,你怎麽會來大遼……”話未說完,眼前溫柔男人,突然變成了耶律烈那個惡魔。


    心下一駭,趙如煙赫然抬頭,卻對上一臉冷笑的耶律烈。


    他猩紅的雙目如滴血,撫上她臉頰的手,竟似惡魔的利爪一般,黑長的長甲刮過她的眉角,一滴紅液滑過,滴入她眼中。


    “如煙公主,你是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的。”


    被血色彌滿的眼,映出他狂霸瘋魔的俊臉,一寸寸向她壓下。


    “放開我的公主——”


    一聲大叫劈來,她抵掌的胸膛上,突然刺出一根滴血的長劍,劍尖隻差一毫,即與她鼻尖相觸。


    趙如煙早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呼吸。


    摟著她的人,緩緩轉過身。


    當她看到他背後那執劍的人時,心頭大驚。


    “耶律隆緒?”


    天哪,他殺了耶律烈。


    他殺了他的皇叔。


    耶律隆緒看著耶律烈,眼中閃過明顯的驚恐……和悔恨。


    可是望著趙如煙的眼中,又是毅然決然的堅定。


    為了他心愛的女人,他不後悔。


    就在這時候,冷芒突破黑霧,那柄本插在耶律烈胸口的長劍,深深沒入了耶律隆緒的心髒。那迅速之快,似魔如鬼,讓人措手不及。


    “隆緒——”


    趙如煙痛哭著,推開耶律烈往耶律隆緒倒去的方向跑,立即被魔手抓了回來。重重撞在硬如磐石的胸膛上,她的心仿佛要跳出來。


    怎麽會這樣?


    趙如煙抬起驚懼的小臉,她眸中卻映上一雙邪魅的獸瞳。


    怎麽會是他?


    那個西夏國的王子——李元昊?


    “哈哈哈,大宋公主,你——是——我——的。”


    李元昊癲狂的笑,眸子裏浮現出男人霸道的占有欲。


    趙如煙迷茫的望著他。


    怎麽回事?剛才被刺中的人到底是誰?


    她扭頭一看,地上躺著的人是耶律隆緒,耶律烈一手提著劍,站在耶律隆緒身邊。


    他的劍鋒上還有血,是耶律隆緒的血。


    他殺了他,不對,是聯手西夏國的王子,聯手殺了耶律隆緒。


    耶律烈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紅得滴血,霸道又陰狠地盯著她,迫人的氣勢如絲蔓般纏綿織繞,襲人而來,一把揪住她的脖子。


    趙如煙隻覺得喉嚨被人掐住,她想要逃走,迫切的想要逃走……


    “救命,救命!”她慌張的大喊,手胡亂在空中揮舞。


    昔悌被床上的人一嚇,托盤的手嚇得一抖,急忙放下。


    跑到床邊,撩起紗帳,就見趙如煙一臉細汗,皺眉囈語,狀甚痛苦。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你在做惡夢。姐姐,快醒醒……”


    趙如煙隻覺一陣山搖地動,聽到人聲喚她,猛一睜眼,看到一臉擔憂的昔悌。


    幸好,隻是夢,那隻是夢。


    不是真的。


    可是,她怎麽會做這樣的夢?


    昔悌自她昏倒後,就一直日夜在她身邊伺候。


    趙如煙已經昏迷了兩日,據昔悌說,這兩天裏發生的事情也不少。


    那日刺殺事件中,皇親傷亡微小。輕重傷五人,死一人。死掉的是名小嬪,並非為箭所殺,而是自己驚慌失措掉進湖裏淹死的。


    受傷的五人中,耶律烈為救她被人暗算,中了一箭;還有一位親王被劍刺傷,現在昏迷中。另三位都是小小的擦傷。


    此外,禁衛軍的傷亡自是不輕,為護衛皇家安全所結的人牆等近身的帶刀侍衛,幾乎被殺掉一半,大遼方麵可謂損失慘重。


    現在趙如煙住的地方,是大遼皇宮,太子府。


    說是為了保證她的安全,讓她暫時住在這裏。


    但趙如煙卻不認為事情有這麽簡單。


    那日宴會上刺客來襲,她當著耶律烈跟耶律隆緒的麵,當眾掩護那名刺客逃走。


    想必他們肯定懷疑過她跟刺客是一夥的,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把她給關起來,隻是暫時囚禁在這裏。


    昔悌出去端來宮女送來的剛熬好的藥水,雖然趙如煙隻是輕微中毒,未傷到身子,卻也多睡些時日。為保險期間,禦醫仍吩咐喝上三付,以清瘀毒。


    趙如煙一邊喝藥,一邊問昔悌:“那些刺客呢?有沒有被抓到?”


    昔悌驚訝的看了趙如煙一眼,沒想到她第一個關心的不是當眾向她求婚的太子殿下安危,也不是不顧危險救了她一命的大王耶律烈,而是那些刺殺的人。


    “為首的逃走了,留下來的都死了!”昔悌有些悶悶的說。


    趙如煙心裏鬆了口氣,為首的逃走了,那就是楊勳現在沒事。(.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太好了,她還擔心他逃不出大遼皇宮呢,現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以楊勳的武功,應付那些遼兵是沒問題的。


    她隻是沒有想到,楊勳為了她肯以身犯險,親自來大遼救她。


    “耶律烈呢?他有沒有事?”趙如煙突然想起,耶律烈之前為她擋了一箭,遂又問道。


    “大王沒事,隻是受了箭傷。”昔悌這樣回答。


    “他現在人在哪裏?我想去看看他!”趙如煙以此為借口,實則是想探聽下大遼方麵對追擊刺客的態度,好心裏有個數。


    “大王現在也在宮裏,因為受了傷,皇上就讓大王留在宮裏歇息!”


    趙如煙聞言,沉思了一會,翻身下床。


    “昔悌,幫我更衣。我想去耶律烈那裏看看。”


    昔悌一驚,忙勸著趙如煙這樣不妥。


    趙如煙執意而為:“昔悌,帶路!”


    昔悌見勸不了趙如煙,隻能扶著她大病初愈的身子,一行人來到皇宮裏耶律烈的宮殿。


    天,很暗,雲壓得極低,看樣子很快要下一場大雨了。


    趙如煙加快腳步,臨行至門口,看著端藥碗的侍郎,心中又有幾分躊躇。


    但她還是鼓足勇氣,踏進了屋。


    內殿裏桂花的幽香蔓蔓,靜謐的空間裏,隻聽得叮吟的勺碗相撞聲。


    耶律烈雖然受了箭傷,卻依然如常般,慵懶閑逸地倚在織錦床頭,由度雲細心地,一勺一勺地喂著濃黑的藥汁。


    他微瞌的幽眸下,印著一抹明顯的疲色暗影,俊逸的容色染了些蒼白,紅潤的薄唇也泛著淡淡的蒼紫色。


    似乎仍有餘毒吧!


    度雲喂完了藥,掏出絲絹,為他拭去嘴角的藥汁。又端來一碗散苦味的藥水,耶律烈接過自飲。


    “雲兒,你也該回去歇歇了。宮中有太監和侍女伺候,你不用擔心。”耶律烈打發她離開。


    度雲不放心地睇來一眼,本還想留下的,可見耶律烈跟牧庫似乎有話要說,軟軟地囑咐了幾句別太操勞,起身便離開了。


    度雲一離開,耶律烈半瞌的眸子睜開,隱抑的精魄之氣刹時迸射而出,直視牧庫。


    “牧庫,可有查到什麽?”


    “屬下無能,被抓的刺客全部服毒自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看來,指使者並不簡單。可疑的對象都有哪些?”


    “屬下已經按照大王您的吩囑,放出消息,讓各地的我們的人嚴加注意。臨邊各國的間者也開始收集消息。另外……”牧庫遞上一隻箭頭:“屬下還發現了這個。”


    耶律烈接過,仔細查看,不久便分辨出:“是西夏國禁軍專用。比之尋常箭頭,由極北天山玄鐵所煉,多出兩分叉,置入人體後,倒刺分劃出十字血槽,殺傷力強上兩倍不止。”


    “又淬了高麗國的毒汁,可使中箭者瞬間失去戰鬥力。”


    “但這並不能說明就是西夏國或者高麗國所為。”耶律烈用的是極為肯定的語氣。


    牧庫點頭,表示讚同:“西夏王子跟公主就在當場,他們絕不會用自己國家的禁軍箭刺殺大王,而高麗國國君賀天君性傲驕狂,應是不屑用此等計倆刺殺大王。”


    屋內陷入一片深思。


    片刻後,耶律烈那緊抿的薄唇啟開,說出的話,刹時令剛剛還沉窒的氣氛,變得如箭在弦般緊繃。


    “西夏的箭,高麗的毒,刺客用的是大宋楊家槍法。沒有任何特指的對象,敵人如此……無非於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猜不出,到底為何者所為。但是——”幽眸赫一睜,精光溢盛,“他愈是分散,也愈指出了他是誰。”


    “大王的意思是……”


    “刺殺必是早有預謀,宮中朝和殿宴請西夏國來使,能如此迅速得知消息的人,在最適當地方安插刺客埋伏的人,最可能是誰?!”


    呃……天,他已經猜出來了。


    牧庫一愕,驚詫地看著耶律烈,與他對視一眼。


    自己人啊!


    箭、毒、人,皆非大遼所有。


    因此,剛才他們列舉的所有敵人,唯獨沒有包括自己人在內。


    “大王的意思是,那些刺客是……皇上派來的人?”


    在門口的趙如煙,聽到他們兩人的談話,腳步頓住,再也邁不進去。


    怎麽回事?刺客怎麽會變成耶律賢的人了?


    那雙桃花眼,她再熟悉不過了,那夜的刺客她確定是楊勳沒錯啊。


    但剛剛聽耶律烈的分析,似乎也有道理。


    楊勳進宮來營救她,沒有必要用西夏的箭,他更不可能用高麗的毒,唯一的可能,他被人利用了。


    而利用他的人,除了大遼皇帝耶律賢以外,誰能有那個本事把刺客引進皇宮?


    所以當日那一箭根本就不是射向她的,而是射向耶律烈,可能是因為那一箭射偏了,才給其它人造成了假象,那一箭是射向她的,是耶律烈為她擋了一箭。(.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其實發箭之人,真正的目的,是要將耶律烈射死。


    而普天之下最想耶律烈死的人,除了她,不就是他的皇兄耶律賢了嗎?


    耶律賢見她遲遲沒有出手殺耶律烈,決定自己親自動手,借著大宋要營救她的契機,殺死他的胞弟,為扶植他的兒子日後登基做準備。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所以那一日的刺殺行動,遠比她想象中要複雜的多。


    想到這裏,趙如煙便決定不進去了。


    她隻要確定耶律烈沒有把針對的矛頭指向大宋就行了,接下來就看耶律家的兄弟內鬥吧,沒她什麽事了。


    抱著這樣的心態,趙如煙整個人放輕鬆了許多,這是她第一次來大遼的皇宮,打算一個人先逛逛園子,便讓昔悌先回去了。


    她一個人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漫步,眸光四巡打量著園子裏的美景,終年常綠的樹冠上,凝掛著亮晶晶的冰溜子,融雪抱裹著隙綠,琉瓦上新珠滾落,天空密織著朦朦雪簾幃幕,整個園子銀裝素染,蒼色中尤點紅梅、粉蕊,比之掬蘭殿的幽柔嬌美。


    突然為一叢紫棠色花卉吸引,花卉占的麵積不大,夾在一片高深的燕喬蕉中,瞧著格外醒目。細看下,一簇簇形如小麥穗狀,有著細長的莖幹。


    好奇心起,趙如煙決定湊近去瞧瞧。


    她左拐右轉,剛剛看到的明明是這個方向呀!怎麽這小路拐拐拐的,就不見了。


    大眼轉呀轉,終於瞥到一抹深紫,心中暗喜,急急穿了過去,剛穿到一半,就聽到一串人聲,帶著低笑。


    趙如煙霍然頓住身,急往旁邊的灌叢躲。


    奇怪,她躲什麽?!她可是光明正大的溜園子。


    可這就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因為那聲音……實在是曖昧的不行。


    “……哦,殿下……您……您好壞哦……”女人嬌喘低吟,一聽就讓人渾身直起雞皮瘩疙。


    “嗬嗬,我的小美人,你不就喜歡我這樣麽?!”男人低沉的聲線,滿蘊著火熱的情欲。


    嘶——


    裂錦斷帛之聲,在涑涑紛雪中,顯得格外刺耳。


    殿下?趙如煙心下一震,這男人不會是耶律隆緒吧?


    放眼這大遼皇宮,有誰能稱為殿下,可不就是他一人嗎?


    想到這裏,趙如煙不由的心生氣憤,太過分了,前幾日他剛剛還在宴會上當眾說要娶她,如今卻跟其它女人在這裏偷情,真是可惡!


    “殿下……我好喜歡……哦……”裏麵的人正打的火熱,趙如煙本想離開的,無奈發髻上的緞帶給勾住,弄老半天也弄不下來。


    “是我厲害,還是皇上厲害?”男人的聲音,陰鷙中,含著一抹冷厲。


    不像是耶律隆緒的!


    “當然是殿下您了!”女子嬌語呢儂,緊接著又是一陣曖昧的激情聲。


    難道這皇宮裏除了耶律隆緒外,還有另一位‘殿下’?


    趙如煙無辜的望著這漫天織雪,轉眼間已如鵝片般大。


    大雪天偷情,虧這兩人想得出來。不過,正因大雪,無人溜園子,為他們創造了天時地利的條件。


    隻可惜趙如煙發髻上的緞帶被勾住了,進退不得,生怕動靜大一點,就驚擾了那假山背後的兩人。


    想不到這古代人也有這樣大膽的情趣。


    趙如煙不得不佩服,索性撥開了灌叢枝葉,朝聲源看去。


    既然不能離開,她就在此欣賞一場真人秀好了。


    可惜的是,她剛把眼往那瞄,好戲竟然落幕了。


    女子一聲嬌斥:“殿下,奴家不舍得你嘛!”


    “怎麽,大遼的皇帝沒滿足你?”男人調笑,聲音陰鷙。


    “皇上哪能與你比啊?”女子不舍的摟住男子,極盡調戲。


    “哦,誰叫你叫的那麽甜,本殿下就破例再給你一次好了!”男子放肆的笑。


    不會吧,他們還要來?


    這下可苦了趙如煙了,她又得在雪地裏挨凍了。


    隻是耳邊還要聽他們欲焰滔天的糾纏聲,對她來說,簡直是冰火兩重天啊!


    大雪天裏,徒然出了一聲熱汗,被寒風一吹,反而更冷,她縮成一團,又不敢亂動。


    初步估計,那女人應該是耶律賢後宮裏的妃子,耐不住宮中寂寞,才在這裏偷人的。


    至於那個叫殿下的男人是誰吧?趙如煙還真猜不出來。


    終於,兩個人換了個位置,趙如煙看到了男人那一雙獸瞳,泛著嗜血的寒光,如狼似虎,猙獰駭人。


    她猛地打了個寒顫。


    這男人不就是她在西夏使者宴會上見到的那名似曾相識的男子,他這雙血腥的獸眸一直讓她過目不忘,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又想不起來了。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後來聽身邊的女眷談論,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夏國的王子。


    也就是說,西夏國的王子正在跟大遼皇帝的妃子在偷情?!


    腦袋一轟,趙如煙發現自己竟無意中撞見了一個不該她看到的秘密。


    這要是被那兩人知道了,非要了她的小命不可。


    事不宜遲,她還是趕緊閃人吧。


    也顧不得發髻上的緞帶了,她直接將它扯斷,轉身欲要溜走。


    “憶香姐姐,姐姐——”突然,傳來了昔悌的呼叫聲。


    趙如煙心下一沉,暗叫不好。


    昔悌怎麽這時候出來找她啊?


    大概是因為見她太久沒有回去,擔心她迷路了吧。


    可是這時候,若是被假山後麵的兩人發現了……


    趙如煙心有餘悸的往假山那邊望了望,見那兩人已經整理好了衣襟。


    他們或許是聽見昔悌的叫聲,匆匆結束,那女子已經從假山後麵先行離開了。


    趙如煙微鬆一口氣,也側頭擋住臉,繞道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她估計已經安全了,這才停下腳步,上氣不接下氣的在原地喘氣。


    “怎麽不跑了?”一道略帶嘲諷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轉眼間,那個西夏王子李元昊已經飛到她的跟前。


    “你……你是?”趙如煙驚的一怔,試圖裝傻,豈料對方比她先快一步,已經拖著趙如煙進了附近的一個山洞。


    “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你說該怎麽辦?”李元昊陰鷙的眸子,迸發出一縷寒光,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的施加力道。


    “我,咳咳——”趙如煙隻覺得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卡在喉間,她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昔悌的叫聲又響起來了:“姐姐,姐姐你在哪啊?”


    這次她似乎不是一個人,還帶著幾個禁衛軍侍衛,幫忙一起找尋趙如煙。


    趙如煙喉嚨裏發不出聲音,眼眸因為窒息的難受變得晶瑩透亮,眉頭微微皺起。


    “不準叫,否則……”他的手又使了些力道,喉間瞬間刺痛無比。


    聽著耳邊傳來森冷的威嚇,趙如煙隻能點點頭。


    借著山洞裏的微光,她看到男人高大魁梧的身形,動作野蠻專橫,如果硬拚,她一定不是他的對手。


    隻能智取!


    “讓我去引開他們,否則你也躲不掉。”趙如煙腦中徒升一計。


    此人乃西夏國的王子,若是被禁衛軍發現他出現在這大遼的後宮中,恐怕也難以自圓其說。


    所以他才沒有立即殺了剛剛偷窺的她,而是挾持了她,靜觀其變。


    隨著他不斷收緊的手臂,趙如煙喉頭越來越痛,若再不想法,她沒有反抗也會給他戳突然勁部大動脈,所以她隻能提出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誰知這男子竟然一口拒絕:“休想!”


    此時的形勢雖然緊張,但他的聲音中卻無一絲的紊亂。


    “我的命在你手上,若是我出去後把剛才的事說出去,王子想殺我易如反掌。”


    “哼!你們遼人,個個狡詐奸猾,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我不是遼國人,我是被遼軍俘虜的宋人戰俘。不管你信不信,讓我出去總好一搏。如此,待他們找上來,以王子的身份,自然無法解釋。”趙如煙早已看穿了他。


    李元昊的雙手突然撤離了她的脖子,趙如煙有些驚奇,手捂著嗓子,拚命的大口呼吸。


    過來片刻,才緩了過來。突然感到肩頭一痛,她一抬頭,便撞進一雙陰鷙的眸子。


    森森地噬血寒光,如狼陰鷙,似虎暴猛,已見魁偉的身形,初現獅霸之氣,又倨傲龍尊貴。


    好可怕的一雙獸瞳!


    “如果你敢騙我,本王子絕對會讓你屍骨無存。”低低的恐嚇,絕對有懾人的氣勢。


    趙如煙才沒有興趣八卦他跟耶律賢妃子偷情的事。


    就算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陰謀,她也沒興趣知道。


    正如她剛才所說,她是宋人,他們西夏人對大遼有所圖謀,根本不關她的事。


    “我知道。”深吸一口氣,堅定的眸光迎向他的獸瞳。


    站起身,她撫好衣褶發鬢,轉身朝身後一眼,抬步出了山洞。


    “姐姐,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終於看見趙如煙了,昔悌直接跑上來,拉著她的手道。


    趙如煙星眸氤氳,盡量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淡淡的說:“我就隨便在附近走走,誰知讓我尋到了一種稀有的花!”


    “什麽花?”昔悌困惑的眨眨眼眸:“姐姐這冰天雪地的,你還有心情賞花呀?”


    “那種花一般開在盛夏呢!這隆冬還能見著花蕊,實在罕有!”趙如煙邊說著,邊見她對麵的昔悌瞪大了眼睛。


    “姐姐,你……怎麽,流鼻血了?!”昔悌難以置信的驚叫了出來。


    趙如煙來不及反應,一股暖暖的熱流,順著鼻孔,淌了下來,滴落在雪地,釀開刺目的紅腥,一滴,兩滴,源源不斷。


    昔悌一下白了臉色,掏出絲絹,掩住她的鼻子。


    “姐姐,你不舒服嗎?怎麽會這樣?”她擔憂的說。


    “我……可能是太熱了,有點中暑吧。”趙如煙說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話是有多奇怪。


    這天寒地凍的,怎麽會中暑呢?


    昔悌瞬間聽得眼都瞪圓了。


    趙如煙也不知如何解釋,一定是剛剛看了不該看的,害得她熱血膨脹,都流鼻血了。


    她輕輕拍了下自己的臉龐,捂著頭道:“我有些累了,回吧。”


    昔悌怔愣的回神,忙跟了上去:“哦,好!”


    就這樣,一行人匆匆離去。


    待到人都走光了,山洞裏才走出一名男子,李元昊那雙狹邪的獸眸綻過陰厲之光,手上,留著一截粉色緞帶,看著那走遠的人,俊色愈發沉黯陰鷙。


    天光漸暗,風聲哨哨。


    他將緞帶收進懷中,再次沒入雪霧之中。


    鵝毛大雪迅速掩去了一切原色,仿佛之前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回到太子宮殿,趙如煙連著稱病了三天。


    與其說是病了,不如說是為了躲著某人,她可不想因為看到不該看的,被那個西夏王子不知什麽時候給暗殺了。


    倒是禦醫,給她看了病,說她體內的毒已經清了差不多了,隻是肝火太旺,還需要靜心調養。


    窘啊……不就是看了場真人秀嗎?就激動成這樣。


    想她趙如煙,在現代已經不是什麽純潔少女了,就是個標準的禦姐,沒人知道她的心理年紀已經二十五六了,若是再加上她古代的年紀,真是有三四十歲了。


    難怪她見著耶律隆緒,就覺得他是個孩子。


    盡管她現在其實比他還小兩歲,隻是她的心理年紀成熟啊,住在他的太子府裏,就有種跟他姐弟戀的感覺。


    耶律隆緒聽到禦醫說後,連著天天來監視她吃藥進補,同時,山野參補品也沒斷過,還特意由禦醫和禦膳房大廚師配置,趙如煙覺得她再這麽吃下去,都快吃成大胖子了。


    不過她雖然是搬來了太子府,見著耶律隆緒的機會反而變少了,原因是他要陪那個西夏的公主李虞倩。


    皇後寢宮


    “緒兒,母後可是照著你的意思,應許那個女奴住到你的太子府,怎麽你跟西夏公主到現在還毫無進展?”軟榻上,蕭皇後端著一盞茶,輕輕啜飲著,修理得精致纖細的指甲微微翹起。


    “母後,兒臣不喜歡什麽公主,隻要憶香……”耶律隆緒依舊是執著的表情。


    蕭皇後搖頭,歎了口氣,將手中的茶杯遞給伸手上來接的宮女,慢慢起身走至桌邊。


    “緒兒,你的心思母後都懂,你不願與西夏聯姻,更不願與那西夏公主成親,這些母後心裏都明白……”


    “母後……”


    “隻是你是我大遼的皇太子,你將來可是要做皇帝的啊,這皇後的人選,除了一國的公主有資格母儀天下外,哪裏是一個戰俘女奴能擔當的,偏偏她還是個宋人!”蕭皇後握住了兒子的手,語重心長。


    自小他便對母親言聽計從,對於母親的決定從不敢質疑,但這一次為了趙如煙卻是個例外。


    蕭綽自然是明白兒子對那個宋人女奴是有多喜歡的,要不然他也絕對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女奴,母後就做主讓你納她為妾吧,至於太子妃,未來的大遼皇後,一定要是金枝玉葉的公主才行!”蕭綽退讓了一步,這已經是她能為兒子做的極限了。


    為了西夏跟大遼兩國修好,共同對付大宋,他作為大遼未來的國君,就隻能迎娶西夏的公主為後。


    耶律隆緒在心底嗤笑著,卻不敢在母後麵前表露出來,正暗自嘲諷間,殿外的一名宮女匆匆跑進來通報。


    “啟稟皇後娘娘,西夏國公主李虞倩已在宮外等候。”


    “傳!”


    “母後,兒臣先行告退!”耶律隆緒急著站起來要走,他一點也不想見到這位西夏公主。


    “你等一等!”蕭綽立即阻攔,沉聲道:“緒兒,既然你也在,就一同陪公主聊聊吧,你們也好加深認識。”


    耶律隆緒表情不耐,原來母後特意差遣人請他過來,就是要刻意安排他跟這位西夏公主見麵的。


    心裏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何況他一點也不喜歡這位西夏公主。


    “西夏公主李虞倩到!”


    隨著太監的一聲通傳,一名打扮光鮮靚麗的妙齡少女,自行下了鑾駕,帶著十幾名宮女,朝內殿而來。


    隻見她一身妙曼的淡黃色輕紗,發髻別出心裁,來之前顯然經過了竭盡所能的精心修飾和裝扮。


    李虞倩不慌不忙地抖了抖身上的軟綢披風,露出細嫩的玉手,輕輕揚了一下,帶來的宮女立刻訓練有素地散開,退至一旁。


    她的舉止雖千嬌百媚,卻態度高傲,貴氣逼人,身上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像是習慣了所有人的臣服。


    可是見到了耶律隆緒的時候,她明媚的眸子立刻死盯住他,兩眼立時放了光。


    那模樣,就像是貪吃的貓見到了上好的肥魚,餓了五天的狼終於看見了肥嘟嘟的小羊,反正是急於先吃而後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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