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逃荒的人很多,隻是陳家兄妹長得嬌小,店家沒注意,才讓躲進了茶桌下麵。


    商隊出現後,已經隱隱有難民向他們靠攏,不是來乞討,看那發綠的眼神,更像是來搶東西。


    這次商隊運送的貨物主要就是糧食,為的就是在災區賺上一波大錢。


    這個世界不存在鍵盤俠,也不存在什麽輿論。


    隻要貨物運到,開什麽價格都有人買。


    相較於生命,錢就是最不值錢的。


    正是有他們這些黑心商人,甘願冒著風險運送糧食,普通人才能花錢買到糧食。否則就算有錢,你也隻能活活餓死。


    這種事情說不上對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但是對於饑餓的難民來說,他們隻有一個道理。


    我餓,我要吃!


    陳堯兄妹他們可以不放在眼裏,但是如果任由他們跟下去,其他人很可能有樣學樣,到時間難民越聚越多,就很可能衝擊商隊。


    畢竟人都是群居動物,人越多,膽量越大。


    商隊雇傭了不少武者,就算難民十倍與他們,也不會有一個絲畏懼,可以輕易擊殺。


    但是身為領隊,能避免的麻煩還是盡量避免為好。增加殺戮,對他們沒有什麽好處。


    “掌櫃的放心!”


    劉三點點頭,轉身往車隊後方走去。


    見到劉三過來,陳堯趕忙帶著妹妹,機警的往後跑。


    見到陳家兩兄妹破遠,劉三拔出腰間長刀,揮舞了兩下,恐嚇道:“給我滾遠一點,再敢跟上來,就宰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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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抬腳踢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


    嗖!


    石頭在毫厘之間,從陳堯身邊劃過,砰的一聲,在地上砸出一個泥坑。


    陳堯心髒狂跳,若是這一砸中,就算不死,也能讓他躺上兩天。而現在的局麵,躺上一天,他們兄妹兩個就會被活活餓死。


    “算你走運!”


    劉三看的石頭沒有砸中,罵罵咧咧的轉身回了商隊。


    隊伍沒有因為這個小插曲產生什麽影響,依舊按照原來的速度。往下一個目的地前進。


    林虛老神在在的躺在車上,對於剛才發生的事情,仿佛毫無所覺。


    被驅趕過一次的陳家兄妹,沒有就此放棄,隻是把兩者的距離又拉開了一大截,隊伍勉強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麽遠的距離,商隊首領自然沒心情再去驅趕。


    “這兩個小鬼莫非是傻子?我們雖然不去龔州,但是要去的禮州,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跟著我們,最後還是免不了被餓死!”


    一個駕駛馬車的夥計笑著說道。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我們要去的難玉城畢竟是禮州大城,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進去,也不是說沒有一點希望!有些地方還是挺喜歡這種小鬼的,隻是看他們的樣子,估計再跟半天就沒力氣了!”


    另一個夥計接話道。


    林虛躺在車上沒什麽反應。


    車隊走走停停,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接近冬季,周圍的山道早就荒涼,加上難民隊伍的席卷,更是難見一點綠意。


    眾人清出一片空地,把馬車圍成一個圓圈,開始停下來生火做飯,今晚就準備在這裏休息,明天一早再趕路。


    簡單吃過粗糧窩頭,喝了一碗帶點葷腥氣息的肉湯,林虛便鑽進帳篷休息去了。


    擁有獨立的帳篷,這是少數幾個商隊頭領才擁有的待遇。


    相對裏的護衛和夥計都不知道林虛的身份,但是幾個頭領都對他十分尊敬,他們自然不敢有什麽意見。


    在距離商隊,百丈之外,陳堯找了一些枯枝和樹葉,勉強搭出一個窩棚,和妹妹卷縮在裏麵。


    他們逃難時候出來的匆忙,本來就沒帶多少衣物,半路上又被人搶去一些,此時僅僅有一件單衣,勉強遮住身體。


    現在已經是十月天,說實話,穿這種衣服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凍死。


    對於他們來說,每一天都是在生死線上徘徊。


    “哥哥,我冷!”


    被樹葉嚴嚴實實包裹的女孩,僅僅露出一顆髒兮兮的小腦袋,可是隨著夜晚降臨,寒氣加重,仍然凍的渾身發抖。


    陳堯把她摟在懷中,卻給不了他多少溫暖,他自己也是渾身冰涼。


    “我這裏還有兩個豆子,吃了就不冷了!”


    陳堯把握在手心裏,不知道沾了多少汗液的扁豆遞給妹妹。


    小女孩不懂吃豆子和冷不冷有什麽關係,她隻知道父母臨終前讓她聽哥哥的話。


    她乖巧的把豆子吃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真的稍微變好了一點,眼皮子打架,漸漸睡了過去。


    “天氣又變冷了,不知道我們兩個還能不能撐過去。”


    他看了看遠處商隊裏微弱的火光,又低頭看了看懷裏沉睡的妹妹,幻想著什麽時候才能讓她吃上一頓飽飯。


    肚子不爭氣的,又開始咕嚕嚕的叫了去。


    中午林虛給的蠶豆,大部分都進了妹妹的肚子,他自己隻吃了很少的一點,又趕了這麽長時間路,滴水未進,整個人早就已經到了極限。


    睡過去,睡過去就好了!


    他在心裏安慰自己。


    恍恍惚惚之間,他的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但是身上卻越來越熱,甚至漸漸開始發燙。


    他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生病了。


    他曾經聽老仆人說過,這種情況是感染了風寒!如果睡著的話,很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他拚命的想讓自己醒來,可是身上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兩張眼皮就像兩座大山一樣,無論他在心裏如何怒吼,都紋絲不動。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裏了?


    妹妹怎麽辦?


    可是我好累啊!


    好想休息!


    朦朦朧朧之間,他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老家,躺在柔軟的棉被上,母親坐在床邊,輕輕哼唱著那熟悉的歌謠,妹妹坐在母親懷裏,調皮的揪著她的頭發,時不時的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睡吧!睡吧!


    母親的聲音在耳邊輕輕地環繞,他放棄了抵抗,呼吸漸漸變的微弱。


    直到,一隻帶著淡淡涼意的大手,貼在他的額頭。


    他模模糊糊的聽到一個男人的自言自語。


    “你的運氣確實挺好!如果不是我有心嚐試一下,你恐怕很難活到明天!”


    下一刻,溫潤的氣流順著手掌進入他的體內,把升騰起來的炙熱氣息很快壓了下去,從未有過的舒適感流遍全身。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悠悠的從沉睡中醒來。就看到一個身材偉岸的黑衣人,正背負雙手,仰望天空的殘月。


    見到他醒來,那黑衣人低下頭,雙眼泛著紅色熒光,淡淡的說道:“你可願做我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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