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容棱家過時的兒子pk即將誕生的小寶貝


    容煌看著紀夏秋道:“豐州與遼州比鄰,兩地隻有十日不到的路程,你卻這麽多年,都不肯來見本王一次?”


    紀夏秋語氣不冷不熱:“見不見又如何?”


    容煌皺眉。


    紀夏秋隻道:“我明白你的心意,隻是,我一人,亦能過好。”


    容煌聽著紀夏秋這話,起身道:“本王該走了。”


    紀夏秋起身,相送:“王爺慢走。”


    容煌看著紀夏秋這清淡的表情,停頓一下,再次叮囑:“記得看大夫。”


    紀夏秋回以一笑,溫和點頭。


    容煌走後,紅姐兒走了進來,滿麵不悅的遣小丫鬟進來,將屋內收拾一番,待周圍沒了旁人,才道:“坊主,那位王爺,明日不會還來吧?”


    紀夏秋一邊脫下白色的外袍,一邊笑著道:“不會了。”


    紅姐兒點點頭,終於安心下來。


    紀夏秋倒是有些好奇:“你好似對他,尤其不喜?”


    紅姐兒也不否認,直接道:“纏著坊主的狂蜂浪蝶也是不少,卻隻有這一位,奴婢最為不看好。”


    “哦?”紀夏秋不明白這話的意思。


    紅姐兒道:“他太煩了。”


    紀夏秋一笑。


    這個理由,倒是的確無法反駁……


    容煌究竟有多煩,她與柳桓,深有體會。


    當年柳桓遠赴邊境,平亂抗敵,她喬裝入營,原隻是為嬉鬧玩笑,卻不想,因此迷上了那馳騁萬鈞,雷霆若風之人,最後,甚至為他不顧一切,至今也毫不後悔。


    而那個時候,容煌與他們年紀一般,隻小一些,但卻仍是個孩子心性。


    容煌遼州封王,柳家軍在遼州安營,容煌作為封主,自然是要過問一番。


    柳家軍奉了皇命前來打仗,容煌就是再不喜京都裏來的人,也不得不憋著那口氣。


    容煌不敢在大事上為難柳桓,卻總愛悄悄的找柳桓麻煩,做了許多幼稚,且可笑之事。


    其中最為嚴重的一次,是容煌偷換了柳垣的護心盔甲,害其險些在戰場上戰死。


    當奄奄一息的柳桓被軍醫抬回來時,整個軍營都沸騰了。


    容煌也是在那時,才恍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麽,嚇得臉色蒼白,活生生大病一場。


    病愈後,又恰逢遼州政變。


    當時眼看著這位少年權王,便要身首異處,退位讓賢,關鍵時刻,卻是柳垣光著膀子,裹著繃帶,一臉煞氣的帶著手下兵團,前去鎮壓。


    一場變亂就此遏止,紀夏秋現在還記得容煌當時的表情——羞憤,羞憤到了極致。


    而不顧容煌那張漲紅的俊臉,柳桓大手一揮,一掌拍到比他矮半個頭的少年腦袋上,輕笑著說:“嚇傻了嗎?嘖,文文弱弱的,真沒見過世麵。”


    容煌當時一愣,隨即,臉頰更是通紅。


    容煌知道,柳垣這個動作,就是告訴他,他不怪他頑皮,也不打算秋收算賬,讓他,可以放心。


    也就是那次之後,兩人關係逐漸轉好,而紀夏秋,還是個女扮男裝,藏在柳垣營帳內,老是想偷看他沐浴的大頭兵。


    回憶起當年那些荒唐事,紀夏秋心口開始悶痛。


    紅姐兒看坊主的表情越來越差,連忙道:“奴婢不說了,奴婢該死!不該說坊主朋友的壞話,求坊主責罰!”


    紀夏秋這才回神,擺了擺手,道:“無事,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紅姐兒應是,臨走前又回頭:“坊主,紀楓鳶回到嶺州後,寄了封信回來,您可否要看看?”


    紀夏秋垂了垂眸,道:“燒了吧。”


    紅姐兒點頭應了,心中卻想,坊主果真是硬下了心腸。


    其實,對待紀家,坊主已是格外寬宏。


    那些人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得寸進尺。


    哪來那麽大臉?紀家當年放棄了坊主,放棄了公子與流落在外的小姐,這早已說明,那些人的秉性就是這般無情,對待無情之人,如今又何必客氣?


    紅姐兒離開後,看著外麵懸掛在天上的圓月,今日不是十五,月亮卻這麽圓,這是否意味著,有些事,有些人,也該有個圓滿的結局了?


    ……


    “阿湫。”


    清晨的京都,格外的涼。


    柳小黎坐在床上,揉了揉發紅的鼻尖,他眼睛迷糊的看著眼前占了大半邊床的娘親,撅了撅小嘴,推了娘親一下:“爹。”


    柳蔚睡著,沒醒。


    小黎又推了一下:“爹。”


    柳蔚還是沒醒。


    小黎委屈的垮下臉,連續推了娘親好幾把,嘴裏接連的喊:“爹爹爹爹爹……”


    “咚。”一記粉拳,落到小黎腦袋上。


    柳蔚睜開眼睛,眼底的戾氣盡顯,看著皮癢的兒子,冷著臉問:“作何?”


    小黎捂著小腦袋,眼眶裏濕漉漉的,可憐的道:“爹你怎麽在我床上。”


    柳蔚看了看外麵天色,覺得時辰差不多了,便起身,一邊穿著衣裳,一邊道:“我不能睡這兒?”


    “阿湫。”小黎又打了個噴嚏,搓搓鼻頭,說:“可以。”又問:“爹,你昨晚是不是搶我被子了?”


    柳蔚僵了一下,立刻道:“沒有。”


    小黎說:“可是,我半夜覺得好冷,而且我好像發燒了。”


    柳蔚回頭,看了兒子一眼,見兒子狀態果然有些不對。


    柳蔚緊張的伸手探探兒子的額頭,真的滾燙。


    “是你自己踢被子……”


    柳蔚說。


    小黎點點頭,顯然也相信了的確是自己的錯,但他還是委屈:“爹,我該怎麽辦。”


    柳蔚道:“吃藥,躺著養病。”


    小黎乖乖躺下,縮回被子裏,巴巴的望著娘親。


    柳蔚走到櫃子前,將小黎平時鼓搗的那些藥瓶,找出來幾瓶,又拿了幾樣藥材,挨個放到桌上,道:“一會兒我讓人給你煎藥,你好好養病,莫要出去亂跑,聽到沒有。”


    小黎老實的點頭:“爹,你不陪我嗎?”


    生病的小孩,總是格外脆弱。


    柳蔚停頓了一下,走到床邊,為兒子掖了掖被角,說:“我今日有重要之事去辦。”


    小黎抿著唇瓣,問:“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


    小黎眼神黯然,隨即還是點頭:“那……爹你早點回來。”


    柳蔚輕笑,摸了摸他的頭:“不過,你容叔叔會陪著你。”


    小黎訝然的睜眸:“容叔叔不是也很忙?”


    “對,但他今日會陪著你。”


    小黎彎了彎眸子,點點頭,顯然,容叔叔陪著,他也滿足。


    柳蔚也笑了,容棱不是要學著寵孩子,那就好好學……


    早晨起床,正在穿戴衣衫的容棱,突然打了個噴嚏。


    好看的眉宇皺起來,他看看外麵的天色,卻不覺得今天格外冷。


    等到衣衫穿好,容棱正要去找柳蔚,卻迎來慌慌張張的小妞。


    小妞氣喘籲籲的說:“三公子,小公子病了,嚷著要找爹,可是,公子已經出門了,怎麽辦?”


    “她出門了?”容棱沉眸。


    小妞點頭,著急的說:“小公子發燒了,頭上可燙了,臉上也是……”


    “幾時出的門?”


    小妞回憶一下,道:“就是一刻鍾前。”又繼續說:“三公子,小公子他說鼻子也難受,喉嚨也難受,還說腦袋疼,這可如何是……”


    “她走前可說了什麽?”


    小妞說話老是被打斷,但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回答:“公子走前什麽也沒說,隻說要進宮,會早些回來,三公子,您要不要去看看小公子,他真的很難……唉,三公子,三公子你去哪兒……小公子的院子在這邊……”


    眼看著容棱越走越遠,小妞叫不回人來,整個小臉都沮喪起來。


    小妞不知道,小公子生病容棱會吩咐人照顧,煎藥,但柳蔚和肚子裏的孩子,有個不測卻是,一生不可更改。


    小妞回到屋子,看到小公子平躺在床上,正用手指做各種動作,玩得不亦樂乎,她垂著頭說:“小公子,三公子出門了。”


    小黎一愣,從床上坐起來,皺著眉道:“爹不是說容叔叔會來陪我嗎?”


    小妞撅嘴:“可是我覺得,三公子不是很在乎你。”


    小黎:“……”


    這時候的柳小黎還不知道,跟娘親肚子裏的小寶寶比,他就是個辣雞。


    一個過時的兒子,跟一個即將誕生的小寶貝比,他,什麽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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