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那張邪笑狂妄的扭曲嘴臉


    想到此時柳蔚不知在如何受苦,是否有性命之憂,容棱便滿心焦躁,深吸口氣,將容溯一掌打開,直接過去又抓住那乞丐,聲音寒涼中卻透著抖顫:“說!你都看到了什麽!”


    這會兒,雲織夢也不再同情那乞丐,隻想盡快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柳蔚……


    柳蔚是否還活著。


    容溯此時也大概的猜到了些什麽,他抿緊唇瓣,審視而深沉的目光,同樣看向那乞丐。


    小乞丐在屋子裏被盯得抖如篩糠,卻口不能言,隻能瘋狂的擺手,指望這幾位大人物,能放過他。


    可乞丐是唯一的目擊之人,哪裏能放。


    眼看著束手無策的容棱仿佛要再次狂暴發怒,門外,突然傳來一道敲門聲。


    那敲門聲小心翼翼,透著謹慎,屋內三人同時看去。


    就見小妞端著一個水盆,盆子裏正漂浮著一條濕布,小妞緊張兮兮的道:“那個,我……我為小公子擦身了,是否還需要換藥……”


    是了,柳蔚不在,小黎又該如何?


    容溯卻問:“那柳先生還未歸來?”


    容棱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了解內情的雲織夢立刻道:“我去,手術時我也在場,我知道該如何照料換藥。”


    雲織夢說著,便要去,卻被容棱伸手擋住。


    雲織夢膽怯地抬頭看著容棱狠厲的眸子,吐了口氣:“你莫不是以為,我要對一個孩子下手?我圖什麽?我有什麽目的?”


    容棱沒做聲,卻的確不信雲織夢。


    雲織夢很是無奈:“那讓他與我一起。”隨手指了指一旁的容溯。


    容溯未動。


    容棱卻在看了容溯一眼,判斷一下後,到底放行。


    雲織夢也不廢話,立刻便走。


    容溯卻不願。


    雲織夢一肚子火,呢喃一句:“羅羅嗦嗦的,男人就是麻煩。”


    總之,柳蔚失蹤了。


    而柳蔚不在的日子裏,雲織夢這個可培養護士,自覺擔任照顧病患的重責,容溯作為目前為止,在眾多不信任人員中,容棱唯一稍微有點信任的同伴,被安排全程照看順便監視雲織夢。


    大妞小妞作為輔助,端茶送水,負責給在柳蔚沒找回來之前,不準出小黎房間的容溯送飯。


    至於柳月,早已沒人關注她的動向。


    容溯很配合容棱的安排,哪怕兩人就在一個時辰前,還喊打喊殺,公然在客棧動手,但眼下,在聽到柳蔚遇險,柳先生遲遲不歸的雙重消息後,他竟破天荒的,突然老實起來。


    沒有多餘的問題,沒有多餘的探尋,容溯完美的扮演著一個同一船上的同伴角色,好說話得,讓人起疑。


    至少,雲織夢是起疑了。


    反倒是容棱,在看了容溯沉默不語的站在小黎房間,目光深沉的瞧著雲織夢仔細換藥後,心中那點疑慮,反倒煙消雲散。


    容溯不是傻子,容棱也沒想將容溯當傻子,但既然是聰明人,容棱相信,容溯便有聰明人處理事情的方式。


    容溯現在,不管發現了什麽,感覺到了什麽,或者是,已經確定了什麽,容溯隻要不說,其他人,就可以當做不知道。


    隻要不撕破臉,一切在表麵上,依舊能平靜無波。


    容棱在確定客棧跟兒子無事,又與精銳暗衛吩咐了一番後,帶著乞丐,去了衙門。


    衙門門外有小衙役朝容棱問好,容棱全部無視,帶著乞丐,直接衝向後院右拐的小院。


    那裏,眼下還住著個嫌疑犯。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紀邢。


    不管柳蔚知不知道紀邢的全部身份,容棱卻是知曉,一個詭譎神秘,傳承已久的紀家,一個在紀家擔任刑司一職的男人,或許,紀刑會有法子從啞巴口中,挖出證供。


    現在,無論是什麽方法,或者成功幾率有多少,容棱,都隻能盡力一試。


    大海撈針隻有死路一條。


    他需要立刻知道柳蔚的下落!


    立刻!


    ……


    狹窄而潮濕的空間裏,柳蔚猶如破布娃娃一般,被丟棄在空間一角。


    柳蔚身上有許多大小不一傷口,臉上的血跡,已經幹了,皮膚雖然還有些腫脹,但卻不那麽明顯。


    柳蔚掙紮著想從地上起來,迷蒙的視線裏,看到的,是一幅斑駁的牆麵。


    這是哪裏?


    這是柳蔚想到的第一個問題。


    柳蔚四下環顧,待看了一圈後,基本確定,這裏,是一間地窖。


    周圍放著不少廢料,還有許多壇子,這些壇子裏放的是酒,艱澀的酒味,從泥封中,滲透出少許。


    試著動了動手腳,確定無礙後,柳蔚剛想起身,就聽見頭頂上,響起腳步聲。


    柳蔚立刻趴回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頭頂的地門。


    而果然,沒過一會兒,一縷光線,從頭頂投射下來。


    柳蔚立刻閉上眼睛,接著,就聽到上方,有人走了下來。


    光線落下不到一個呼吸,就又被屏蔽了,柳蔚重新感受到周遭的濕黏,就聽那腳步聲,已經到了她麵前。


    柳蔚調整呼吸,盡量裝暈裝得逼真一些。


    而柳蔚身前,柳蔚感覺到,有人,蹲下了身子,正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看。


    冷靜,冷靜。


    柳蔚拚命告誡自己,一定要強忍住突然暴起,賭一把的對身邊此人致命一擊的衝動。


    柳蔚方才已經確定,自己身上沒有解剖刀,也沒有銀針,同時,柳蔚知道眼前之人是誰,所以更清楚,憑著自己的武力,若是要赤手空拳對戰此人,無疑是以卵擊石。


    既然注定了會失敗,何不忍一時風平浪靜,適時選取更好的機會,再一舉動作。


    心中想著此刻的局勢,就聽頭頂上,含笑的男音,飄了下來:“再不睜眼,我便在這兒,將你幹了。”


    粗鄙庸俗的話,惡心至極的詞。


    柳蔚幾乎本能的蹙眉,就聽男音又是一笑:“果然醒了。”


    話音剛落,柳蔚便覺得頭皮一痛。


    柳蔚倔強睜開眼,立刻對上鍾自羽那張邪笑狂妄的扭曲嘴臉,同時,清楚的感覺到,此人,正抓著她的頭發。


    頭皮疼的像是要被剝裂,柳蔚想伸手,雙手卻被對方一把握住,擰在一起,同時,男人輕漫的臉龐湊近,抵著她的耳朵,用氣音問:“還要反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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