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劍招變化多端,又快又準,淩厲之極,剛開始公良禦就覺得甚是熟悉,直到道士使出幻影劍招,公良禦便認了出來。這分明就是六試劍法的前四式。


    自從乞丐死後,公良禦原以為天下間會這套劍法的就隻有他了,沒曾想今日見到這名道士也會使這套劍法,如何能不讓他大吃一驚。


    不禁暗道:“爺爺除了把劍法傳給我以外,莫非還傳給過別人?或許真有這個可能,爺爺近百歲年紀,晚年才到了雲木村,說不定行走江湖時便將劍法傳給了別人。”不過這也隻是猜測,沒有證實前不能斷言。


    當下凝神細看前方二人比鬥,漸漸神色凝重,道士的劍法雖然變幻莫測,可謂招招致命,然而大漢的武功極為不凡,雙拳緊握間,猶似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道士的長劍擊中他身體,發出“鐺鐺”之聲,不論如何也傷不得他分毫。


    公良禦不禁暗讚:“自我學會萬劍朝宗後,以為六試劍法登峰造極,無往不利,誰知今日一見這大漢的神功,竟然可以絲毫不懼六試劍法。當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卻在這時,道士與大漢二人相鬥遠去。公良禦道:“芸兒,你還想不想看他們比武?”


    李芸點了點頭,道:“想啊!這幾天在船上悶死了,好不容易碰到新鮮事,當然要去看。”


    微微一笑後,帶著李芸緊跟在二人後方。陣陣叮鐺聲中,二人從城內鬥到城外,剛開始還有百姓跟著看熱鬧,最後時間一長,便隻剩下公良禦和李芸了。


    夕陽西下,已是日暮時分。道士與大漢二人鬥了整整一天,此刻一片樹林之中,道士與大漢都有些力竭。


    公良禦看了出來,心下不忍這兩位絕世高手拚到力竭而亡,當下喝止道:“兩位前輩的武功不相上下,再鬥下去隻會兩敗俱傷,不如先罷手如何!”


    二人早已知曉公良禦跟在身後,隻是尚在比武之時,未加理會。此刻聽他出言阻止,二人紛紛收手。


    道士說道:“小兄弟能在我二人激鬥之時相隔這麽近,想必也不是凡人,貧道風止水,不知小兄弟貴姓?”


    公良禦抱拳道:“在下公良禦,途徑此地見二位武功蓋世,心下好生敬佩,這才駐足觀望。”


    大漢道:“小兄弟,你方才說我和這臭道士不分上下,這句話本大爺很不服,你且再瞧瞧,我如何打敗這臭道士。”說罷就要出手。


    風止水笑道:“你我二人已鬥了一天,都不分上下,正如小兄弟所言,再鬥下去隻會兩敗俱傷。”


    大漢道:“莫非你怕了。”


    風止水微怒,說道:“貧道隻是有事在身,不想多生事端,你既非要再比,那貧道奉陪便是。”


    公良禦眼見二人動手在即,立時喝道:“兩位前輩都是武林高人,究竟發生了何事?令兩位非要分個勝負,須知我輩習武乃為行俠仗義,倘若比武爭勝,卻並非什麽高明之舉。”


    風止水微閉雙目,緩緩道:“小兄弟一語驚醒貧道,貧道實在慚愧不已。”


    大漢道:“小子休要多事,我才不管什麽俠義之道,狗屁不通,學武就是要爭個輸贏。”


    風止水道:“天荒兄,你武功絕頂,貧道認輸便是了,何必苦苦糾纏。”


    原來這個大漢叫做天荒,公良禦不知這是真名還是綽號,不過武林中人名字大都怪異,因此並未深想。


    大漢天荒說道:“本大爺自打小以來,從未連輸兩陣,先前與你比喝酒,約定一口氣喝掉十斤,誰要是換氣便是輸。他爺爺的,本大爺初入中原,水土不服,一時喝酒岔了氣,這一局算是輸了。”


    風止水笑道:“貧道能贏也屬僥幸。”


    公良禦瞧風止水模樣,暗想這道士堂堂方外之人,竟也喝酒,而且贏了後還有幾分得意,怪不得大漢一直不服氣。


    李芸在旁邊笑道:“那第二陣呢?”


    天荒道:“第二陣就是比武功了,誰要是在五百招內贏了對方,就算勝了。可是我們鬥一天,拆了數千餘招。這第二陣下來,我豈不是又輸了。”


    李芸搖頭道:“不對,不對。”


    天荒道:“小女娃,怎麽不對了?”


    李芸道:“我小小年紀都懂的道理,你怎麽就想不明白。你們五百招定輸贏,也就是說五百招內誰要是能擊敗對方就算贏,可是你們鬥了一天,早就過了五百招,誰都沒有擊敗對方,也就是說誰都沒有贏,誰都沒有輸,那你第二陣怎麽叫輸了呢?”


    公良禦附和道:“芸兒說得對,前輩第二陣不分勝負,你也隻是第一陣比酒落敗了而已。”


    天荒道:“你們懂什麽?在本大爺眼裏隻分輸和贏,平局就跟輸了沒什麽分別。倘若這第二局不繼續比的話,u看書.uuknhu.c 那本大爺就連輸了兩陣,此乃奇恥大辱,焉能忍受。”


    公良禦心下無奈,暗道:“這大漢好生固執。”


    李芸道:“那你的意思是要再行比過了?”


    天荒道:“當然比過,要不然這事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風止水冷笑道:“比就比,貧道可從未懼怕過任何人!”


    公良禦見這二人已是勸不住,這場架是非打不可了,當下道:“倘若兩位前輩非要分個勝負,卻也不忙於一時,我看兩位已鬥了一天,倒不如休息一晚,待得體力恢複,神智清明,於明日晨時再鬥,豈不更好。”


    天荒略一感受,確實有些體虛饑餓,便道:“你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那地點就在此處,明日本大爺必定準時到。”話音一落,人已遠去。可謂來時匆匆,去也匆匆。


    待得天荒走後,李芸撅著嘴道:“這個人好生不講理,人家不想跟他打,他卻非要打,可是打又打不過,還糾纏個不休。”


    風止水笑道:“這人雖然有些固執,不過倒也有幾分豪氣,武功更是沒得說。貧道行走武林,至今遇到的高手當中,此人當是最厲害之人。”


    李芸忽然細聲道:“我看你還是乘機溜走吧!免得他再來糾纏。”


    風止水一臉認真,說道:“不可,大丈夫一言九鼎,豈能出爾反爾,再者若是貧道逃跑,豈非自認輸了他。”


    公良禦會心一笑,隻覺得這二人脾氣是一樣的硬,怪不得能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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