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營無比安靜,地麵上歪七扭八的躺著一群人。


    他們衣衫襤褸,渾身散發惡臭,蓬頭垢麵,看不清麵容。


    蘇屠說的沒錯,這群人就是惡棍,是地獄裏都不收的爛泥。


    與其說他們是人,是兵,不如說他們是猛獸,是罪孽。


    這群人入營之前,本就是惡貫滿盈的罪人。


    戰場上,血浪過後,便剩下這群渣滓。


    一個個若是放出去,恐怕整個江湖都不會寧靜。


    所以,血刀營才要有人坐鎮。


    以前是直屬蘇秀玉,後來有狼將軍,如今多了蘇屠。


    軍中的大夫也是見慣了生死的,但對進入血刀營卻忌諱莫如。


    若非晚上,若非這群殺才全都不省人事,他們才不會進來。


    “將軍,都是些皮外傷,以他們的身體,睡幾天就好了!”


    “知道了!今夜之事,不得外露。”


    “喏!”


    空蕩蕩的主將大營裏,蘇屠躺在床上。


    司徒坐在一旁,手上拿著狼獸麵具。


    整個大營,沒過一會就鼾聲震天,此時哪怕天傾,都不會把他們驚醒,便是地動,也無法讓他們睜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屠悶哼一聲醒了過來。


    他捂著腦袋坐起身,渾身酒氣,還有要裂開的腦袋讓他煩躁。


    “大酒傷身,小酌即可!”


    “以後即便是閑暇時候,也別在灌醉自己!”


    司徒開口說道。


    “嗛!”


    “說的好像你沒爛醉過一樣!”


    蘇屠麵色僵硬,揉著腦袋,“這一腳怎麽算?”


    “就當是軍法好了!”


    “挨我一腳,總比在眾人麵前打屁股強!”


    “耐下性子,不要在胡作非為,別讓蘇秀玉找到借口。”


    司徒叮囑道。


    “就算給她機會又怎麽樣?”


    “這小娘皮還能砍了老子不成?”


    蘇屠呲牙說道。


    “她是軍主,以法製軍,軍規高於一切!”


    “也就是血刀營,也就是我幫你遮掩。”


    “否則……她憑什麽不敢砍你?”


    司徒冷聲說道。


    蘇屠麵色再次僵硬,而後冷哼道,“老子是主上的人。”


    “那又怎麽樣?”司徒瞪著他,“她還是主上的師妹呢!”


    蘇屠頓時無話可說。


    也不是真個沒話,隻是有些話不知道怎麽開口,也不知道怎麽說,畢竟都是些心知肚明的事,說出來寡淡的很。


    營帳中一陣沉默。


    “你該回去了,留在這裏陪老子睡覺不成?”蘇屠撇嘴道。


    “我沒這個癖好,隻是讓你收一下心!”


    司徒手掌握住狼獸麵具,“你是血刀營之主,不要兒戲……”


    “兒戲?”


    “你是在小看我,還是在笑話我?”


    蘇屠煩躁的很,立馬大聲打斷他的話。


    “以前和我一起自然可以隨你亂來,但這裏是軍營。”


    “更何況,主上如今已經得了天魔令。”


    司徒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不是笑話你,而是警告你,若在惹出什麽事情,為主上找麻煩,蘇秀玉不斬你,我斬!”


    “你……”蘇屠看著他,想發作卻又顧忌什麽,哼哼道,“不愧是主上的家奴,知道你忠心耿耿,放心吧!老子還不想死!”


    “那樣最好!”司徒說完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我沒記錯的話,”蘇屠又說道,“你身上也有一個狼獸印記?”


    司徒腳步一頓,頭也不回,“說這個幹什麽?”


    “你是李家的家奴,也該是有跟腳的!”


    “難不成和血刀營有什麽關係?”


    蘇屠試探性的問道。


    “……”


    司徒沉默片刻,而後邁步離去。


    “家祖血狼將司徒延,創血刀營,血狼衛,神威軍之主!”


    蘇屠麵色愕然,而後露出了怪異的笑容,緊接著撇撇嘴。


    “神氣什麽?”


    “老子才是血刀營之主!”


    ……


    ……


    新年之後,有一段乍暖還寒的日子。


    純元子雷打不動的去海中練武,他如今能潛入海水一百米深的海底,出拳的時候,可以控製力道,挪步不會帶動泥沙。


    春節乏善可陳,主要是他沉浸在練武之中。


    到是漁村非常熱鬧,戰爭的陰霾並沒有靠近漁村。


    至少眾人的臉上多是笑容,對新出現的兄妹兩人也很關照。


    至於寒霜師叔,純元子也不知曉她是怎麽過的。


    出家人總不喜歡這些紅塵節日,那股熱鬧勁她們感受不到。


    畢竟冷清慣了,心裏也隻剩下自己。


    純元子依舊沒有領悟到意境,他的許多問題,寒霜師叔都無法回答,甚至是一些問題引起了寒霜師叔的共鳴,繼而深思。


    於是,她就不見了,總要過好幾日才能出現。


    再次出現之後,就是和純元子探討上次的問題。


    以及新的問題。


    純音師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記憶始終沒有恢複的跡象。


    純元子檢查之後,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能暗自納罕,並認為是自己的道法威能比不上師伯。


    他想再次動手用九字密令,卻又怕師妹受到傷害。


    顧忌重重,隻能作罷!


    反正師妹沒事就好。uu看書uukshu


    如今的音師妹比過去嫻熟很多,操持家務樣樣精通。


    就連秋霜九劍都不在練了,每天都是鍋碗瓢盆,順帶幫忙醃魚。


    她姣好的麵容,總會惹來一些麻煩。


    好在漁村裏的人熱情好客,女人們比男人都彪悍。


    她得了一群老娘們的支持,漁村裏就沒人敢惹。


    這在其他村子甚至是其他地方,都是不可想象的。


    畢竟是男人大於天的世界,若在神都會被學子們批為不守婦道。


    亂了綱常!


    但這裏隻是漁村,都是一群為了生活而勤勞奮鬥的人。


    於是就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純音漸漸的都不來沙灘,不和純元子對練了。


    她做好了家務,弄好了飯菜,會送來沙灘,等候師兄上岸。


    看著師兄在寒風之中,狼吞虎咽,又看著師兄繼續入海。


    純音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目光總是柔柔的。


    純元子沒有察覺到純音的變化,他隻想練武,隻想領悟意境。


    可惜,越是如此,越難成功。


    直到有一天,他強行潛入水下百丈,身體受創,純元子才意識到自己道心不穩,差點就要走火入魔。


    那次可把純音師妹給嚇壞了,眼淚朦朧的,差點哭出來。


    純元子看著她這模樣,反而想笑。


    一向高傲自強的純音師妹,在山上可從來都沒有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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