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遠離家鄉的大城市的郊區小鎮裏,曉魯是安憶唯一的親人。每天,在焦灼的企盼中,曉魯下班回家,成了安憶一天之中最快樂的事。


    門外也常常有坐在那裏聊天的婦女小孩,有本地區的,但更多的是外地來這裏打工租住在這裏的用戶,他們嘰裏呱啦的說著,安憶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麽。安憶隻是從窗戶裏向外望過去,並不想參與到其中,一方麵語言的溝通是一種障礙;另一方麵,她也並不想讓他們了解自己更多。懶


    農村的蚊子多,北京的農村也是一樣。吃過晚飯,曉魯就噴了藥,關上門窗。然後帶著她去外麵散散步。有時他也會帶著安憶去他們工廠,告訴她哪裏是車間,哪裏是辦公室。有時會遇到曉魯的同事,他們會用普通話同安憶打招呼。其中,有一個叫李靜的女孩,似乎和曉魯很熟的樣子,每次見了安憶,都會甜甜地喊她嫂子,而且還說,等有時間了去他們租住的地方去看看她。對於女孩的善意,曉魯的反應很是熱烈:“好啊!好啊!你嫂子時刻恭候你的光臨!”


    每天曉魯去上班了,安憶就躺在床上聽收音機,到了十點多,去一趟菜市場,然後回來做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安憶已經漸漸的適應了這裏的生活,隻有一樣令她比較頭痛,那就是那個煤球爐子。如果不堵住它,火苗會很旺,也很歡,可是屋裏就太熱了;但是堵住了,下麵縱是很旺的火苗,上麵放的煤球也會引不上來,最後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要去房東家裏引煤球。每次去引煤球的時候,安憶都覺得很不安,也怕別人說自己笨。但是曉魯卻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誰沒有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雖然是在北京人,但也都是農民,很樸實的,沒關係。蟲


    安憶不再說什麽,她不嫌棄條件的艱苦,隻要能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她就已經很知足了。


    一天傍晚,曉魯剛下了班,前腳剛進屋,後腳那個叫李靜的女孩子就跟了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大西瓜還有其他的一些水果。在異地,能夠有年輕的女孩子跑過來看安憶,她還是很高興的,她熱情的招呼她。看上去,這女孩比自己要年輕好幾歲,長的溫柔恬靜秀外慧中。兩個人很快的就熟悉了起來,原來女孩子家在河北,有一個雙胞胎的弟弟,為了供他們讀書,高中沒畢業就出來打工了。又一個現實版的小姑,安憶心想。


    白曉魯出去,去買東西,回來後,看她們還在聊,就對安憶說:“該做飯了,咱們做點什麽?”


    安憶才想起該做飯了。


    叮叮當當,飯菜很快的擺上桌,算不上豐盛,隻是一般的飯菜,安憶說,我不會做飯的,將就著吃吧!


    曉魯卻覺得安憶做飯平時要比這做得好,今天有點兒很奇怪。


    女孩子走後,曉魯說:“你今天這是怎麽啦?我不來,這頓飯你就不做了?明擺著是不歡迎人家來玩嘛!而且你今天做的飯味道也很一般,都不如平常做的。李靜來看咱,咱不能這樣對待人家呀!”


    “我沒什麽呀!隻是覺得時間太緊張和倉促了,所以做得可能難吃了一點。”


    “可是我怎麽覺得你有點兒不實在呀!人家買的西瓜,你也不想著讓人家吃了再走。換做我們的家人,一定不會這樣的。”


    “曉魯,你……”安憶有點兒生氣,說:“你憑什麽這麽說我?我哪裏不實在了?剛吃完飯,我不能立刻就讓她吃西瓜吧!誰想到她走的那麽急!”


    “好了好了,我不說你了,反正我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兒。”


    安憶想不明白,為一個女孩子曉魯竟然發起了脾氣,而且是結婚後的第一次。心裏突然就覺得悶悶的。


    曉魯也不說話了,自顧自的在那裏喝了兩瓶啤酒。


    安憶不想搭理白曉魯了,她舉得很委屈,自己在家裏辛辛苦苦的等著盼著和他相聚,誰知道在一起了,他為這一點兒小事也不讓著自己,他頹然覺得曉魯不是以前的曉魯了,他有點兒變了。


    晚上睡覺時,曉魯看安憶仍然一臉不高興的樣子,覺得自己有點兒過分了,便去逗她,明天帶你去市裏玩兒!畢竟是剛結婚半年的小夫妻,安憶很快的就忘記了先前的不快。這個深夜,曉魯把生命的種子播進了安憶的體內。


    第二天,剛好是個星期天,曉魯休班。他們早早地吃過飯,坐車去了城裏。一直在小房子裏呆著,安憶覺得很悶,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了。可是,她和白曉魯之間又為去哪裏發生分歧。曉魯要去**,可是安憶覺得太熱了,她要去逛商場。曉魯生平最討厭的事就是逛商場了,也不知為什麽,他一到那裏麵,頭就發暈,更何況,他也沒有多少錢,麵對商場裏那琳琅滿目的商品,在安憶的麵前,他覺得除了尷尬就是尷尬。所以,他極力的想讓安憶擺脫去商場的念頭。


    安憶知道曉魯沒有多少錢,她也不想買什麽東西,可是曉魯卻有這方麵的擔心,覺得女人都是購物狂,不買點兒東西怎麽能算是逛商場?


    兩人在大街上爭執來爭執去,誰也說服不了誰。曉魯的大男子主義思想就流露出來了:我說不去就不去!**多好啊!祖國的心髒地帶,讓人心生敬意,還能看一看**紀念堂!


    人都說結婚之前的男人是奴隸,結婚後的男人就變成了將軍,這話用在白曉魯的身上,一點兒都不假。雖然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安憶來了北京一定要讓她過得開心快樂,可是從內心裏,他更希望安憶事事能聽從自己的安排,因為他覺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


    安憶哭了,有人從他們身旁經過,不理解的看著這一對情侶。


    最後,安憶還是依了曉魯,去了北京**。


    回去的車上,安憶一直在流淚,隻有一個座位,白曉魯讓安憶坐在上麵,可是安憶一點兒都不領他的情,執拗地把頭扭向車窗外,曉魯隻好自己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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