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解疲乏,何遠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到了午飯時間。


    院子裏沒人,何勇他們應該是外出跑十圈了,至於陸知薇,何遠睜開眼就沒有見到她,對於她的早起,早已形成了習慣。


    靈兒在廚房裏麵做飯,他一個大男人跑廚房裏麵轉悠也不是那麽回事,況且時間久了何遠自己也會厭煩。


    之前靈兒煮菜時就是隨便扔點東西在鍋裏煮一下,這幾天被何遠指導了刀功,做的菜也算香味俱全了。


    本來嘛,這吃飯本應該是一種享受,生活需要的是儀式感,所以不僅僅是為了填飽肚子,要從一粥一菜做起。


    簡單的洗漱之後,走到院子門口,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感受著秋日裏陽光的溫暖,與山村間清爽新鮮的空氣,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不像21世紀裏被工業化汙染的城市,每天的的空氣都帶著汽油的味道,下水道的味道。


    這山間就不一樣了,古代的科技被當做不務正業的事情,極其反對。


    所以清新無比,還夾雜著一些聲音。


    刀劍?


    仔細的分辨了一下,何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這的確是刀劍聲。


    聲音是從自家後院裏麵傳出來的,動了動耳朵後。


    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拐過牆穿過門後,看到了在院子裏起舞的女子。


    靜靜地抱著手臂看了半晌,何遠心裏那舞劍的女子是個懂事賢惠的女子,可是他知道人雖然要活的輕鬆,但是男人少不了走走四方天下。


    不能總是糾結於兒女情長,顯然他也不是什麽柳下惠,自然行了周公之禮。


    但是這也是他的責任,保護這個女子,保護她身邊的人。


    想到此便走過去,將她的細柳腰一把扶住:“出劍快,準,狠。”


    “郎君你來了?怎麽不多睡會兒,是妾身吵到你了?”


    “沒有,這日頭這麽高,我定然不能當懶豬。”


    正說著,不遠處的屋子傳來歌聲。


    “江山笑,煙雨遙……”


    如黃鶯般的歌聲從房內傳了過來來,屋內的女子唱著的正是自己那天教的。


    何遠搖了搖頭,心道:“這聲音一聽就是她,說難聽不練了,又偷偷練習。”


    嗬,女人!


    嗬,口是心非,表裏不一的女人!


    對麵溫婉女子,看著他麵帶笑意的說道:“郎君,方才的歌聲,便是仙仙罷。”


    何遠點了點頭,“對了,中秋節怎麽……”


    “郎君放心,公公與爹爹已經在操辦了。”


    吃過午飯,何遠與陸知薇在村子裏慢悠悠走著。


    今日的女子身材高挑婀娜,一身青衣,一頭烏黑的長發用束帶簡單綁起,直垂到腰際,一邊笑著與靈兒等人說話,一邊指點著中秋的布置。


    這中秋節,自古以來都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日,無論是古代還是二十一世紀。


    各家院中擺上一張香案,上麵擺些數量極少的瓜果糕點,和月餅小食之類,幾杯淡酒,兩碟小菜。


    但最熱鬧的還是莊子中間的大台子。


    但任何文雅的氛圍,到了何乃昌陸北玄那裏,總會被破壞了一些美感,從而俗不可耐。


    時辰還早,但陸北玄卻將幾把大刀兵器杵在那裏,旁邊的許多桌子上放的是自己家在山上撿的一些果子。


    畢竟這莊子裏都是剛夠溫飽的情況,所以能節省還是得盡量節省一點。


    幾個熊孩子徘徊在中間大台子外麵,眼睛緊緊的盯著那些桌子上放的野棗瓜果之類的,嘴裏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旁邊幾名漢子圍在桌旁,端起碗裏渾濁的液體,一飲而盡,不時傳來無比豪爽的笑聲。


    不遠處一個男子和一群人看到陸知薇後便掛著笑走上前來。


    看見麵前的人,陸知薇自然地挽住了何遠的手,隨後才笑著轉向其它人:“不成,你今年的中秋節看來勢在必得哦……”


    何遠饒有興致地看著身邊的女人與這些人說話,將一切做得麵麵俱到。


    幾乎在隨意的言辭話語間就做出了完美的暗示,讓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隨後才一臉琴瑟相和的與何遠轉身:“郎君,讓他們去吃酒,我們回去吧。”說罷示意張木良他們可以去玩了。


    何勇將鸚鵡遞給何遠後與靈兒一同去了。


    這陸知薇長得漂亮,帶著些江南水鄉柔弱女子的氣息。


    但方才的一番行事,雖然也有著內在的強勢,但卻將這種溫柔氣息的氣息完美地融合到了說話與行事裏,與往日身邊那溫順的模樣來看,多了些尖牙。


    走出不遠,身後一個男子看著那綠色的鸚鵡後,有些不確定的揉了揉眼睛,再三確定後走上前去。


    “咦?何兄這隻綠色的鸚鵡正是我丟的那隻,莫非是你偷爺的?。”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何遠抬起頭,看到背後的來人,方才笑著說道:“你怎麽能證明它是你的?”


    “不成,你我都是熟悉之人,郎君怎麽可能幹偷雞摸狗之事。”聽到這話,陸知薇臉色慍怒,聲音提高了很多。


    “哼,不是偷爺的,難道是你們買的,你也未見得有多少銀子。”


    本來這鸚鵡就是自己飛來的,若是客客氣氣的,何遠自當給人家還了去,可如今不問青紅皂白便說自己偷的,看來……


    “不成是吧,偷竊一詞不是你想賴就賴的,既然你如此無禮,我也沒必要告訴你。”看到麵前一臉譏笑的男子,何遠忍住怒氣。


    民風淳樸的地方,一個偷雞摸狗之名一旦冠名,這很快就傳揚出去了,這帽子他絕不能戴,否則讓身邊的人如何抬得起頭。


    如果好言客氣,倒也好說,一上來就去亂狗狂吠,自己也不是那麽好說話的。


    畢竟自己與張木良他們也算外來之人,背過陸家,肯定少不了閑言碎語和欺負,這門麵立定了。


    “陸州城的呂氏商會專門做些貴重物品與這講話的鸚鵡,我這便是花了好價錢托人買的,若是你去,沒有人搭線,也是買不到的。”


    陸不成歪著頭,輕蔑的看著眼前的兩人,“若是知薇吭聲,我送她也無妨,若是你,毛都別想要一根過來。”


    “不好意思,這鸚鵡還真就是我何遠買的,不信你喊它一聲,看它答應嗎。”


    何遠說罷,uu看書 .uukansu將鸚鵡從籠子裏麵放了出來,“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嗎?”


    “元寶,過來。”


    陸不成看著那鸚鵡,招了招手喊到。


    鸚鵡並不鳥他,低著頭繼續用爪子抓毛。


    何遠揮了揮手中的小黑瓜子,在綠毛鸚鵡眼邊晃了晃,就直接飛了過來,專心的啃起了瓜子。


    看到這鸚鵡貪吃,陸不成氣的嘴都歪了,在地上啐了一口:“這個雜種。”


    身邊的陸知薇早就知道這鸚鵡定然是陸不成的,因為口頭禪是一樣的,但夫唱婦隨,所以就算是自己的郎君偷盜放火,她是那個為他盯梢,為他送飯的。


    雖然這口氣咽不下,但陸不成一向是欺軟怕硬,死要麵子的主,畢竟麵前陸知薇還在。


    想動手又聽說那何遠最近操練那些手下,拳腳自然也是厲害,隻得恨恨的走了。


    其實鸚鵡能飛過來,主要還何遠用了手段,不然這鸚鵡一般不會隨便認主的。


    定是這陸不成養的不久,二來誰能抵抗的了多味瓜子,這鸚鵡也是貪吃鬼。


    “郎君,這鸚鵡……”


    “娘子放心,這是你我未行周公之禮前自己飛來的,也是有緣。”


    “那剛才郎君……”


    “因為任性。”


    陸知薇:“……”


    至於為何,自然是聽陸仙仙說過以前陸不成做的那些事,如今便一起小教訓。


    “郎君,你這性子真有意思。”


    何遠聽完,嘴角動了動,沒有出聲,而是又掏出來一顆瓜子遞給肩膀的鸚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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