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遠專心地眯著眼睛,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


    這把小吉他,也隻有他有,更何況自己之前就在心裏琢磨得差不多了,到時再找人做個盒子,拿著它。


    知薇織布,他彈這個,等老了就去各地看看,也可以擺個小攤兒做生意。


    至於琴箱,他覺得自己做著應該有點費勁,雜貨鋪裏那個破包裝還是算了,他自己到時畫出一個外觀圖來,在找專業的木匠來做。


    假如那些人人靠著那幾句酸文詞句,風騷文章就能飛黃騰達,吃一輩子軟飯。


    但小爺肚子裏的那些流行歌曲定讓人聽了群魔亂舞,小帥一把不是問題。


    何遠就這樣甜美的做著春秋大夢。


    錚。


    這一聲,雖然不是很大,但足以讓何遠從從氣泡裏驚醒。


    “什麽聲音?”何遠睜開眼,望了望四周。


    “公子,是……是這尤克裏裏的弦斷了。”靈兒雙眼盯著何遠的表情吐了吐舌頭。


    “姐夫,我……就是輕輕彈了一下,我來修。”看著躍躍欲試的陸仙仙,他連忙說道:“停,感謝你的好意,斷了我不怪你,你千萬別再碰它了,由我保管。”


    說完臉上神色變了變,說完便奪過尤克裏裏,向莊子裏奔去。


    一旁的靈兒咬著手指,眼睛眨巴眨巴,“公子,追不追。”


    “肯定,不然我這玩意兒連骨頭渣都沒了。”說完朝著陸仙仙跟去。


    七拐八拐之後,何遠聞到了一股糞便味,周圍都是騷氣。


    兩人捏著鼻子看了一眼,繼續前走,轉過幾間草棚子後,麵前出現了兩匹棗紅大馬。


    陸仙仙正站在一匹馬跟前,柔順的跟它說話,“你看你那條黑紅的馬尾上有那麽多,給我一根。”


    看到這對著馬說話的少女,何遠揩了下鼻子,走到跟前,“你這是馬尾做弦,不值一彈。”


    何遠已經知道她的意思,想用馬尾來做弦。


    “公子,要不要靈兒去幫小姐拽一根。”


    “不用,我去。”看了一眼那高大的馬後,何遠向紅馬屁股後麵走去,看著馬側的陸仙仙,“你過來後麵。”


    麵前這個東西,結實,小時候扒爺爺養的馬,拔毛時被踢飛過好幾次,用從馬尾上扯下來的綁成活扣,然後綁在竹竿上套蟬的頭,那蟬越飛,套的越緊,綁法和套兔子的活扣一樣。


    還有那個胡辣湯裏麵的那個麵筋,隻不過是生的,活好麵團,在水裏麵洗,隻留下小麥的蛋白質與粗纖維的膠狀物,著就是麵筋,粘性大,可以沾蟬的翅,不過自己後來長大了都用泡泡糖和蜘蛛網。


    想到這裏也許是觸動了熱血的兒時記憶,便從密密麻麻中挑選了一根顏色光亮的,兩手指輕輕一拉後,沒斷!


    那馬也隻是在原地動了幾下,一旁的陸仙仙早已經不耐煩,直接伸手揪起一根。


    啪。


    何遠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馬後蹄,一蹄蹬在小腹,火辣辣的感覺瞬間襲遍全身。


    馬蹄踢中0.1秒之後,何遠與馬棚的地麵後腦勺親密接觸,坐在地上。


    “姐夫!”


    “公子。”


    兩個呆萌的家夥一看闖了大禍後,紛紛上前。


    何遠看著陸仙仙,“毛呢,沒白受就好。”


    “不見了。”陸仙仙低著頭,像個認錯的孩子,怯怯道,“剛才姐夫你摔倒了,我驚嚇之下,將它不知道丟哪去了。”


    何遠隻覺自己是出門沒看老黃曆,被她禍害,恨不得一口老血噴死她。


    “靈兒,別揉了,沒事。”


    何遠這麽說並沒有說謊,除了有些疼之外,就是感覺腹部乃至整個胸口熱烘烘的。


    坐在地上看了一眼在自己麵前掃來掃去的馬尾後,“靈兒,去找把剪刀來。”


    看著跑遠後的靈兒,何遠兩手撐地往後挪了下,他看那馬蹄子都瘮得慌。


    扶著他的陸仙仙撇撇嘴,“我還被小馬駒踢過。”


    何遠:“……”


    他真的想說,那小馬和大馬是一個區別嗎,他真想讓她試試那滋味。


    不過他忍住了,誰讓她叫自己姐夫呢。


    “不行,我陸仙仙做事敢作敢當,你放心,我一定會對你負責到底……”說完又向馬屁股後麵湊去,被何遠一把拽住。


    “你給我待著別動。”沒好氣的看了少女一眼,慢悠悠的站了起來說:“你是不是傻,沒看見靈兒拿剪刀去了。”


    “對不起,姐夫,姐姐知道了一定會叱責我。”


    “為什麽,你姐對我感情還沒那麽深好吧。”何遠輕笑著看著她。


    “誰說的,她……”似是說出了什麽,忽的止住了嘴,擺擺手,“我會對你負責的,我陸仙仙敢作敢當。”


    何遠嘲笑道:“得,你這敢作敢當,受不起,剪完毛就回去。”


    過了不久,靈兒才拿著剪刀氣喘籲籲的跑來,“公子……剪……刀。”


    隻聽哢嚓一聲,一撮馬尾便被剪在手裏,何遠得意的衝兩人一笑後,就發出嘶的一聲,吸了兩口冷氣。


    陸仙仙挑了挑,發現沒有一根她比較滿意的。


    忽然,她領口一緊,身體被騰空提了起來。


    她扭頭一看,何遠在她轉身之際,單手拎住她的後領,“靈兒把尤克裏裏拿著,我提著她。”


    雖然何遠大步流星的走著,但他畢竟剛才被踢了下,可疼痛過後他隻覺得渾身有些火熱。


    靈兒微微心驚:“公子這速度好快,他莫不是……”


    這時,陸仙仙道:“姐夫,你這力氣挺大啊,不過你揪我領子太不舒服了,放我下來不行嗎,你這樣我好不舒服,勒的我喘不過氣,哪有你這樣的。”


    陸仙仙佯裝可憐道。


    何遠實在忍不住了,嗬斥:“哪有你這樣的小姑娘,被人揪著認錯的時能少說兩句嗎!”


    三人回到院子時,何勇將拆好的梯子單獨放在一起,看到那塊方正的木板,何遠拿起來掂了掂後很是滿意。


    “公子你還是進去躺著吧,萬一嚴重了就不好了。”一邊的靈兒過來要攙扶何遠。


    “受傷了?”何勇臉色一變,就要上前看看,卻被何遠三言兩語給製止了。


    “還是回去……躺著,如果我姐姐知道了,一定會生氣的。”陸仙仙一臉擔憂。


    “我沒事,隻是感覺自己血液在逆流一樣,uu看書 .uukansh 沒事。”說完直接拍拍自己胸膛。


    “姐夫,我去請華大夫過來幫你看看。”說完就提著裙擺跑遠了。


    約摸一炷香的功夫,何遠聽到門外傳來腳步聲,何乃昌與陸北玄兩人跨了進來。


    “阿遠,怎麽回事?”兩人臉色浮現著擔憂,“怎麽回事,仙仙說你受傷了。”


    看了身後低著頭的陸仙仙一眼後,何遠扯開嘴角笑笑,“沒有,我今天去喂馬,然後就被突然發狂的馬給踢了。”


    “不會啊,老夫的棗紅馬可是千裏挑一的良馬,一向性格溫順,今日怎麽會?”陸北玄捋了捋胡子,有些疑惑。


    “華大夫還沒來?”


    “爹爹,華大夫說恐天會下雨,他說將菜幹收回去就來。”陸仙仙底氣不足的回答。


    “親家公,這幾年不是什麽好年歲啊。”


    “誰說不是呢。”


    過了許久,華大夫才背著藥箱子氣喘籲籲的進來。


    “陸老,我來遲,我來遲啊。”


    看著華大夫,陸北玄也未多說什麽,閃身讓開了床邊的位置。


    看著那姓華的又打開一排排銀針,何遠心裏叫苦不迭,隨著一根針銀針紮到後背,體內的血液更是越發快了。


    華大夫把了把脈,又按壓了下各穴位,果斷的問,“何郎君是否被擊中了任脈?”


    聽到華大夫這問題,何遠翻了翻白眼,自己又琢磨不清任脈,隻是被踢中腹部,現在還有些火辣辣的疼。


    靜默之後,華大夫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屋子的幾人都一片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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