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成看著學生證上的名字和照片,眼睛濕潤了。他抹了一把眼睛,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看來沒錯了!


    伊東心裏如明鏡一般,知道他問對人了。這個泰成,絕對是高橋兒時的好朋友。


    “沒錯!哈哈!就是這種學生證!我們鎮上的小學的,都是這個格式的!啊!是健一!果然是他!一點都沒有錯!這照片上的人,就是健一!瞧瞧,當時他多稚嫩!就是太帥了,真是讓人嫉妒啊!唉!他當年離開這裏的時候,隻帶走了白線帽和這個。”


    泰成很激動,嚷嚷著。


    惹得就餐的客人又朝這裏望來。


    老板這一家人,今天怎麽一個比一個叫得凶!真是奇怪啊?!


    白線帽?!


    伊東若有所思。


    富岡提過白線帽,看來他是誤會了。他認為白線帽是高橋母親的遺物,而這個母親被他順理成章地以為是高橋的養母。但白線帽是被高橋從撫大鎮帶到神戶,和他的養父母沒有絲毫關係。


    但高橋是何時離開的撫大鎮呢?


    泰成則重新打量了伊東一番。


    “健一還好嗎,怎麽也不回來?結婚了嗎?孩子多大了?”


    呃!


    伊東瞠目結舌。


    這第一句還很正常。後麵那句,通常是許久不見的歐巴桑們才會問的吧!


    繪梨沙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一提到健一,泰成就很嘴碎。


    “木村兄在京都工作。已經結婚,有一個女兒叫晴子。”


    伊東斟酌著。


    他心中也在天人交戰。告訴?還是不告訴呢?猶豫再三後,還是沒有把噩耗說給泰成聽。


    但他說的也是實情。


    高橋確實曾經在京都工作,這一點沒有錯。後麵的就更對了!


    隻是時間上,他有意在句中隱去。這樣也聽不出毛病。萬一事後被揭穿,也好有辯論的餘地。於情於理,也隻能這麽操作了!


    這撫大鎮遠離都市,民風淳樸。別說凶殺案,就是普通的盜竊都不會有。這麽在乎童年朋友的人,感情是何等的真摯!若是對泰成如實吐露真相,實在是太殘酷了!


    泰成又驚又喜。


    哈哈!健一啊健一!我還以為你跑到了很遠的地方,原來你藏在京都啊!這麽近?靜香不就在京都工作嗎?也不知道他見沒見過我的靜香。可惜靜香長得像繪梨沙,要不然健一看到她,說不定就能認出來呢!啊!對了,靜香應該今天回來了。


    想到這他懊悔地拍了一下腦門,竟然差點忘了。


    “伊東先生。恕我冒昧!您是否能把健一的聯係方式和地址給我?小女靜香就在京都工作。她下次回京都,我可以一起去。這樣,就可以見到健一了。”


    泰成不安地搓著手。


    伊東心中暗歎。


    他沒有猜錯!


    泰成真是個夠朋友的男人!有一個還能記起幾十年未見的童年朋友,並表現出極大熱情的人,是多麽難得啊!


    這麽一想,高橋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神戶不回,還可以解釋為大震災的緣故。但是撫大鎮都不回,似乎太絕情了一點。


    既然高橋從來沒有回撫大鎮,當然沒有去見泰成。但是人家泰成隻在意能否見到高橋,完全沒有任何埋怨。


    不能給泰成電話號碼!地址更不可以!


    高橋的這個手機若是美代子沒有領走,那麽應該還在搜查一課的某個角落。


    機主已經身亡,也不會再有人給手機充電了。手機待機也需要用電,所以肯定早就沒電了。


    要是泰成打過去,肯定就是關機。但是怎麽辦呢?總不能說高橋沒有電話吧!現在小學生都有手機啊!對了,沒有電話!


    “對不起!望月先生。這個……實在是不方便給您。實話跟您說,木村兄在京都是做公安的,他的電話號碼屬於機密。至於地址,也在保密的範疇。”


    伊東靈機一動,又開始編織謊言了。


    “啊!是這樣啊!似乎公安屬於法務省。我不問了。看來健一是忙於工作,無法脫身。我錯怪他了。沒想到健一這麽多年未見,已經是國家高級公務員了。這可怎麽辦?”


    泰成恍然大悟。他以為自己猜中了原因。


    伊東搖搖頭,心中不忍。


    您要是去了京都,別說見到高橋的活人,就是他的遺骨都早已撿過了。能看到的,隻有遺屬美代子和晴子了。


    “望月先生,您看這樣行不行?等您有空到了京都,就給我打電話。由我來聯係他比較方便。”


    “非常感謝您!伊東先生。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泰成點點頭。


    雖說伊東先生夾在中間並不合適,奈何現實情況就是如此。沒想到健一現在多多少少也是個人物了!想想就覺得激動不已。


    “對不起!伊東先生。恕我直言,您為什麽會跋山涉水,到這裏偏僻的撫大鎮呢?”


    “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uu看書 .ukahu 是這樣,木村兄曾經和我說起過故鄉撫大鎮。說這裏看似與世隔絕,實際上生機勃勃,到處是迷人的美景。我當時聽了,就恨不得馬上過來。隻是時間不方便,一直未能成行。後來木村兄把學生證給了我。說若是有機會,讓我替他回故鄉看一看。這不,最近我剛巧有點時間,就從京都過來了。”


    伊東心中得意。


    這番說辭,簡直是滴水不漏啊!至於騙人對不對,則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故鄉生我養我。即便它身處森林重山,非常偏僻。但這就是我的家。”


    泰成感歎著。


    “望月先生,恕我冒昧。木村兄隻提過他的母親叫登紀子,卻從來沒有提過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在哪?叫什麽名字呢?”


    “繪梨沙,拿個茶壺來。把我珍藏的茶葉拿點衝上。”


    泰成衝著老婆喊道。


    “伊東先生,本來不應該跟您說的。但是健一的朋友,又從東京過來。住在本店,也是一種說不清的緣分啊。我就和您說說吧。”


    嗯?什麽情況?這是要和盤托出嗎?


    伊東興奮起來。


    看來高橋的生父,似乎有什麽關礙。不過這確實是緣分。自從他聯係上淺野,就到了神戶。在神戶遇到了富岡。憑著學生證的地址,他和靜香同車到了姬川,又到了山丹市。靜香拉著他到了青山莊。而青山莊的老板,竟然是高橋小學摯友!


    難道真是神的指引?一定是這樣!就算是神也覺得,高橋死的冤屈吧!


    伊東忽然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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