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仁弘看著自己的兒子,渾身顫抖,雙目中迸出凶光,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會有今日,居然被自己的兒子出賣,對方還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你,你這個孽障。”黨仁弘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父親,請恕孩兒無禮,你若僅僅是貪汙,孩兒願意陪您走到天涯海角,但你現在是背叛大夏,背叛我們的民族,請恕孩兒萬難從命。”黨敬宗雙目中熱淚滾滾而下,似乎很悲傷的模樣,說道:“孩兒雖然因為大義,要將父親送到朝廷出領罪,到底是不孝,等父親獲罪之後,一定會追隨父親到九泉之下,向父親賠罪。”


    黨仁弘看著黨敬宗的模樣,頓時感到一陣惡寒,當初自己親手殺了自己父親,當著父親的麵前,他也是這麽說的,沒想到,現在報應不爽,自己也會遭遇這樣的惡行。


    “你,你這個孽子,你認為大夏會放過你嗎?還有你們,你們都是我的家丁,難道聽從這個孽子的命令嗎?你們都是我黨府的人,你們的父輩基本上都是跟隨我的。難道你們現在想要背叛我嗎?”黨仁弘看著身邊的家丁護衛,臉上露出憤怒之色。


    這些家丁護衛都是他親自挑選的,現在卻背叛了自己,聽從孽子的命令,將自己看住,這讓他很傷心,更多的是擔心和惶恐。


    吳彪看著對方一眼,澹澹的說道:“老爺,並非我等背叛你,實在是因為你想背叛朝廷,想逃之夭夭,想要背棄大夏,那是我等不願意跟隨老爺的原因。”


    這個時候,黨仁弘這邊的情況很快就驚動了營地,許多商隊紛紛圍了上來,有些鏢師也都抽出兵器,十分謹慎的望著黨仁弘等人。


    “你們都是貪生怕死之人,貪戀富貴,不知道忠誠是何物的人,你們跟著他,能得到什麽好處嗎?一個連自己老子都能出賣的人,天知道有朝一日,會不會出賣你們。”黨仁弘雙目赤紅,手中的長劍在顫抖。


    眾人聽了臉上頓時複雜之色,黨仁弘說的有道理,一個連自己老子都能出賣的人,你難道還指望對方能夠庇護自己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父親,您想多了,此事原本就是你的責任,朝廷要處罰,也隻是會找你的,而不會找我們,在這之前,我們並不知道你的計劃,更不知道你想背叛大夏,到叛軍那裏去,所以我們才會稟報朝廷,準備將你帶會中原,交給朝廷發落。至於孩兒自己,舉報了自己的父親,當以死報父親撫養之恩。”黨敬宗大聲說道。


    黨仁弘聽了頓時哈哈大笑,指著對方,說道:“老夫早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所以才會疼愛你弟弟,現在看來,你果然不是一個好東西。”


    黨敬宗聽了麵色猙獰,雙目中噴出怒火,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冷笑道:“父親,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呢?還是老老實實的跟隨我前往宣府吧!”….“你想帶我去宣府,讓朝廷懲處我?你就能獲得一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小子,你太嫩了一些,你老子是誰,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豈會成全你這個孽子。”黨仁弘在人群之中掃了一眼,最後猛然之間寶劍倒懸,在脖子上拉了一下,鮮血狂飆,摔落馬下。


    “父親。”黨敬宗沒想到黨仁弘如此的剛烈,在這種情況下,居然自殺身亡,一下子就打破了他的夢想,原本是想著就借著大義滅親的名聲,保住自己的一切,現在看來,逼死自己父親的罪名要永遠陪伴著自己了。


    “黨公子,真是好手段,居然逼死了自己的父親,嘿嘿,天下做兒子的,若都是如同你這樣,以後這天下誰敢生兒子啊!”一個絡腮胡的中年人,看著不知所措的黨敬宗,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屑之色。


    周圍的眾人也用不屑的眼神看著黨敬宗。


    大義滅親說的很好聽,但真正的能做到這一點的很少,就算是做到了,也會接受身邊人異樣的眼神,就比如現在就是如此。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我選擇對大夏的忠心,對天子的忠心,我有什麽錯。”黨敬宗麵對眾人的指責,臉上不見絲毫的畏懼之色。


    這點指責算什麽,總比丟了性命強。黨仁弘所犯的罪,不僅僅是處死那麽簡單,這已經是誅九族的大罪了,黨敬宗作為他的兒子,也是在被殺之列,衝著這一點,黨敬宗就不可能同意黨仁弘的計劃。


    更不要說,一家人去了草原幹什麽呢?當一個牧民嗎?隻知道放牧,入眼都是一片荒原,距離燕京的繁華實在是太遠了,甚至以後都見不到如畫江山了。


    帶了那麽多的金票銀票又有什麽用途呢?最後隻能是當廢紙。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或許會被天下人嘲笑、謾罵,但黨敬宗並不在乎,隻要能保住性命,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圍觀的眾人聽了頓時不說話了,實在是因為黨敬宗說的話有道理,最起碼表麵上並不會有人誰什麽,而且是誰也不敢反駁。


    但不管怎麽樣,眾人臉上的鄙夷並沒有減少,這種大義滅親實在是太讓人接受不了了,無論黨仁弘犯下了什麽過錯,兒子逼死老子,都是會受人詬病的。


    “我們走吧!將他的屍體送到宣府去,交給長孫大人處置。”黨敬宗俊臉上又恢複正常,隻要自己能夠保住性命,其他的事情又能算什麽呢?


    至於錢財之類的,自己所保存的錢財,足以讓自己過上優質的生活了,其他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像你這樣的蛇蠍心腸,逼死了自己的父親,還說的如此光明正大,冠冕堂皇,事後還裝著什麽事情都不知道,都沒有發生,實在是太可惡了。”絡腮胡子看著黨敬宗,眼珠轉動,頓時大聲喊道。


    黨敬宗聽了之後,麵色一緊,冷森森的望著對方,麵色猙獰,冷笑道:“你這麽護著他,莫非你是他的同黨?更或者說是想奪取我們的錢財?”….絡腮胡須聽了之後,頓時勃然變色,指著黨敬宗怒罵道:“你果然是一個壞種,我隻是看不慣,隨口說說而已,沒想到,到你口中,就變成同黨了。你,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說著不待黨敬宗說話,就雙腿夾著坐騎,逃之夭夭。好像是擔心黨敬宗再次誣陷對方。


    “一各跳梁小醜,不知道國家大義,居然還在我麵前大聲叫囂,真是可惡。”黨敬宗哈哈大笑,指著黨仁弘,對周圍的眾人大聲說敖:“此人乃是我的父親,也是大夏工部侍郎黨仁弘,原本涉嫌貪汙之事,導致黃河洛陽段潰堤,造成百姓死傷無數,最可惡的是,此人想借機逃到草原,企圖投靠叛軍,想我黨敬宗也是一個大好男兒,豈能背棄自己的國家,而歸順叛軍?豈不是讓祖宗蒙羞!”


    “好,黨公子大義滅親,好樣的。”人群之中,頓時有人大聲高呼道。其餘眾人也紛紛點頭。


    不管心裏麵是怎麽鄙薄對方,但對方能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就足以讓人眾人將嘴巴閉上,畢竟誰也不能說黨仁弘此舉是正確的。


    “黨公子不必內疚,像這樣的惡徒,就應該將其誅殺,哼,貪汙倒是黃河潰堤,現在還想投靠叛軍,實在是該死。能自殺已經便宜他了,若是某家知道,肯定親手殺了此賊。”一個中年人麵色凶厲,身著勁裝,一看就是鏢師出身。


    “是啊!像這樣的惡賊,早就該殺了。哼,吃裏扒外的家夥。”又有人大聲咒罵道。不得不說,黨敬宗將自家老子的罪名說了出來,頓時引起周圍眾人的痛罵,大家老老實實的做生意賺錢好的很,但叛亂一起,就意味商道難行,甚至在經商的時候,還有生命危險,這是眾人不喜歡的,連帶著對這些貪官汙吏也十分痛恨。


    “多謝,多謝。哎,這是我黨氏的恥辱,等返回中原,我將出家為僧,終日誦經,祈禱我大夏國泰民安,以還我黨氏之罪。”黨敬宗熱淚盈眶,朝四麵八方拱手行禮,一副慚愧的模樣。


    “黨公子,趕緊帶著這個逆賊前往宣府,趕緊去報官,否則的話,你作為犯人家屬也是要被問責的。”人群之中有人提醒道。


    “多謝,多謝。”黨敬宗聽了之後,麵色大變,他逼死自己的老子,不就是為了避免自己被牽連,被關入打牢的嗎?現在事情已經進行到一半,若是最後出了問題,朝廷將自己當做同謀,那這一切不就白做了嗎?當下趕緊帶著一家人返回宣府。


    黨仁弘的妻妾這個時候哪裏敢說話,紛紛垂淚,用複雜的眼神看著黨敬宗,黨仁弘的小兒子眼神之中卻是充斥著仇恨之色。


    “三郎,為兄也是沒有辦法,不如此,我們不僅僅要在草原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最後也同樣會落入朝廷之手。”黨敬宗目光中一絲殺機一閃而沒,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你殺了父親,你不會有好下場的。”黨三郎到底年輕,不知道這裏麵的情況,更是沒有了解眼前的局勢,張口就大聲喊道。


    黨敬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忍住心中的怒火,他之所以背叛黨仁弘,自然不是因為什麽國家大義,就是因為黨氏的財產,他知道,等到了草原之後,黨仁弘貪汙的錢財是不可能到自己手上的。而且自己將會付出更多。


    當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的時候,黨敬宗自然是不會幹的。寧可推翻眼前一切,也不可能看著好處都被眼前的弟弟拿走。


    既然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不要想得到,最起碼自己也有一個大義滅親的好名聲,因此能得到皇帝的欣賞。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三弟,以後家裏麵剩下你我了,你姐姐已經嫁人。記住了,在外麵的時候,千萬不能表示對父親有任何的同情。”黨敬宗歎息道:“他犯的罪,足以讓我們抄家滅族。你以為父親是被我逼死的嗎?不,他是不想拖累我們。”


    黨三郎聽了之後,臉上露出一絲奇異之色,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兄長,雖然聽上去,對方說的話很有道理的模樣,但他總感覺有些不對,事情並非像對方說的那麽簡單。


    “哎。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黨敬宗忽然發現了什麽,揚鞭指著遠方,說道:“你看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朝廷的兵馬來了,肯定是有人認出了父親,通風報信了,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能逃得過騎兵的追捕嗎?”


    黨三郎這個時候才發現遠處塵土飛揚,大量的騎兵飛奔而來,嚇的麵色蒼白,心中頓時有些相信黨敬宗所說的話了。


    眾人雖然也騎著戰馬,但帶著行禮,在草原上,根本逃不了多久,就會被這些騎兵擒拿,那個時候和現在是有著截然不同的區別的,現在自己是主動投桉,那個時候,就是被生擒活捉,加上黨仁弘所犯的罪名,幾乎是必死無疑。


    “小人黨敬宗拜見長孫大人。”黨敬宗看著麵前的紫衣官員,心中的僥幸瞬間就消失了,眼前之人乃是崇文殿大學士長孫無忌。甚至和黨仁弘還是打過交道的,當年都曾經輔左過李世民。沒想到現在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相會了。


    “黨敬宗?黨仁弘的兒子?你的父親是你殺的?”長孫無忌麵色冷峻,目光中寒光閃閃,一絲陰沉出沒其中,看著黨敬宗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不屑。


    不管是什麽事情,殺了自己的父親都是讓人鄙視的事情。


    “父親是畏罪自殺。”黨敬宗趕緊說道:“小人原本想著帶父親投桉自首,但父親畏懼刑罰,故而自殺身亡。小人願意將先父貪汙所得還給朝廷。”


    “畏罪自殺,好一個畏罪自殺。”長孫無忌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不管怎麽樣,你們這些家卷也要暫時收監,等待陛下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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