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意誌轉生體本意確實是想要以退為進,她想著先一步說出要讓薑漸離殺了她,那麽薑漸離很可能就不會真的對她下殺手。


    可是薑漸離的果決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沒有想到薑漸離對她真的動了殺心。


    薑漸離手中的那把她從未見過的利劍正閃爍著昭示死亡的青光,她知道自己如果再沒有別的底牌的話,那麽下一刻她就一定會真的死掉!


    “等一等!你的店靈被我留了後手!”


    趁著薑漸離還沒動手,她幾乎是在一刹那之間說完了那段話。


    薑漸離一言不發,在猶豫了0.5秒之後,他將染青架在了光著身體的女人的脖子上。


    他沒有刻意將自己的視線從女人身上的任何一處部位避開。


    一是沒有必要,二是為了防止對方在暗中搞些小動作。


    “想活命,就說。”他冷冷開口。


    光著身體的苗條美貌女人嬌笑,笑的身體亂顫,她對薑漸離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利劍視而不見。


    “嗬嗬,這可是我活命的籌碼,你不答應放過我,我怎麽會說出來呢?”


    薑漸離想也不想:“我答應了,今日讓你安然無恙的出我的店,至於日後如何我不能保證。


    反正以你的本事,想要躲避追查,躲開小煩的種種監控,也是易如反掌,別主動撞上我,我們就相安無事。”


    他在“我的店”三個字上加重了讀音。


    他這些話都是真話。


    雖然被對方當做棋子玩了很長的時間,可對方終究是在一開始就付出了價值不菲的報酬,且從此刻起,他心裏再也不用對獲得的報酬存有內疚了。


    所以用她給小煩留下來的後手換取如今她這個人間體的活命的話,在薑漸離看來也當得上是一樁等價的買賣。


    然而這個世上,就是有這麽些人,喜歡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光著身體的苗條美貌女人:“既然你願意答應,那麽不介意指天為誓,讓他作為你的承諾的見證者吧?”


    她說著看了看天空。


    薑漸離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麽。


    他本覺得就算是發誓也無所謂,畢竟自己一直都說的是真話。


    可在將要開口前的瞬間,他似乎是突然想通了什麽,“嗤”的一聲就笑了出來。


    “之前接觸的少了,我還真的沒有發現,堂堂正正的世界意誌,竟然會是這個德行。”


    她皺起眉頭,不知道薑漸離是什麽意思。


    薑漸離:“天若有情天亦老,我到現在才有些明白這句話中的深意,我說,像你這樣的貪生怕死之輩,其實骨子裏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吧?”


    不等她開口,薑漸離接著說道:“身為世界意誌,掌控世界本身,身居高位不說天道至公為萬物謀福祉,但怎麽說在眾生災劫來臨之時,你都應該挺身而出。


    而你卻從一開始就想著逃跑……


    為了逼真,讓人相信你寧死不屈,你甚至還專門把我這個意外出現的第三者推出來,打造成你走投無路時的一顆棋子。


    我想在見到我這個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你麵前的“穿越者”的時候,你一定都樂瘋了吧,瞌睡來了有枕頭也不過如此。


    還不知道你除了世界意誌之外的別的稱呼是什麽,不過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姑且就這麽稱呼你就好了,也不去糾結那些你是否還配得上這個稱呼的小問題……


    世界意誌!逃避你身上背負的責任,卻享受著你這個位置所享受的位置,是你的第一錯!


    不問緣由將無辜者作為棋子拉進了你的“救世主計劃”當中,是你的第二錯!


    重生之後不珍惜重來一次的機會,仍然我行我素,不經允許竊用他人貴重財物,試圖令我做奴,妄想著自己依然能跟過去一樣高高在上,這是你犯得第三錯!


    順便一提,你的行為簡直是丟盡了那些無盡位麵中重生者們的臉麵!”


    光著身體的苗條美貌女人在薑漸離長篇大論的時候好幾次想要開口,她很想提醒對方,接下來應該是對方鄭重指天起誓而她則老實的交代出到底在雜貨店中留下了什麽後門的環節。


    但睡著薑漸離說著說著的,她肚子裏醞釀的台詞也不斷的變了又變。


    先是“嗬,我從來不需要枕頭這種東西”。


    然後是“叫我天,以後我的名字就叫做天”。


    接著是“還有能與我一般擁有逆天重生手段的人?還不止一個?”


    但這些台詞明顯都沒有說出來,最後她說的話是:“嗬嗬,你已經不止一次的說過“從一開始我就怎麽怎麽樣”了,但這些東西都是如今的你本不該知道的。


    你都已經說了這麽多了,那麽現在也讓我來猜猜,我這個深藏已久的重生手段其實是那個占據我身體的那家夥告訴你的吧?


    想不到他早就知道我所有的手段跟計劃卻一直都隱而不動,uu看書.uuknsu更想不到你竟然會跟他有所牽連,現在看來,我防備你也並沒有做錯!


    你果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是嗎?非要在這裝什麽道德模範?


    我看我們還是盡快的跳到“你發誓、我給情報”的環節,省的我們大家繼續站在彼此的對麵惡心彼此,你說呢?”


    薑漸離發出了個很輕的鼻音,沒有對她所說的話做任何的辯駁。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你也永遠“欺騙”不了一個已經得知了“真相”的人。


    他放下了一直架在對方脖子上的染青,並舉起另一隻手掌,做發誓狀。


    這讓染青的光芒變的黯淡,它很失落,到手的神之一血就這麽沒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發誓的時候具體該做些什麽樣子的手勢,畢竟發誓這種東西即使是對他這個修真修為金丹期的人來說那也都是跟封建迷信差不多的。


    隻是感覺……如果不做些什麽手勢的話,那麽這發誓似乎跟一大早起床自己對自己說“今天我要更加努力的學習、今天我要更加努力的鍛煉、今天我要更加努力的工作”也差不了多少。


    他字正腔圓的當著光著身體的女人的麵,發完了她所要求的誓言,誓言中嚴格包含了要讓她安然活命,離開這裏的所有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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