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他真的是仁至義盡了啊!


    薑漸離說這句話時,甚至沒有一絲的臉紅或者害臊!


    忽必烈則依然完美的接過薑漸離的話:“是啊,說到這個,我還是該替這個畜生好好謝謝薑店主的仁慈才是啊!”


    薑漸離十分滿意忽必烈的表現:“嗯,那行了,這次我是真的說完了,我想以後我與王爺之間,應該是斷不會再生出任何丁點的誤會的了。”


    忽必烈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那是絕對不會!”


    “王爺爽快,既然如此,我就真的告退了!”


    “本王再次恭送薑店主!”


    薑漸離轉身離去,一步步的遠離。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他這次是真走的時候,他卻又一次的轉過了身來。


    “哎呀,看我這個記性啊,還有最後一件事情忘了說了啊!”


    薑漸離的聲音猶如久驅不散的蒼蠅一般,飛回到眾人的耳中。


    最煩的是這個蒼蠅還沒人能拍的死,就很氣人。


    尤其是忽必烈身後的一隊人,他們臉上已經出現了壓抑不下、掩飾不住的怒容了,隻要這個時候忽必烈表現出任何一點的不愉,他們絕對會並肩而上,拚卻自己的性命。


    但是忽必烈沒有,即使是又一次的被薑漸離捉弄,他還是一如之前,臉上除了堆積的笑容,再無其他。


    “薑店主隻管講,隻要本王能夠做到,本王都絕不會推辭!”


    “那啥,其實吧也不是什麽大事兒,甚至這個事兒吧,它都跟我沒有多大的關係。


    但是出於朋友的角度呢,我覺得我又應該說出來,因此其實我也有點兒為難,不知道到底該說還是不該說。”


    “這又有什麽可以為難的,薑店主但說無妨。”忽必烈十分的豪爽。


    拋開敵我對立關係,眼前這個男人確實讓薑漸離十分佩服,就算是身為敵人,他也依然全身都是閃光點。


    一絲絲愧疚在薑漸離心底升起,但很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死我活,談何愧疚?


    “王爺,你看這個人,啊對啊對,不用疑惑,不用指自己了,我說的就是你,”


    薑漸離上來勾住忽必烈肩膀,一臉的推心置腹,“王爺,我敢大膽的跟你講,這個人,他有問題,有大問題!”


    忽必烈眉頭微皺,他也是個善於勾心鬥角的人,薑漸離剛開口,他就預感到接下來發生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事了。


    “我放你娘的屁!


    老子跟了王爺五年,一直忠心耿耿,能有什麽問題?有什麽招你衝我來,你看我是不是跟那些慫蛋一樣怕你!”


    那個被薑漸離指出來的人破口大罵。


    薑漸離連忙緊了緊搭在忽必烈肩膀上的手。


    “哎呀王爺,這下你看到了吧,這個家夥不得你的允許就敢如此放肆,他對你的忠誠明顯缺失啊!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之前他也是這樣,沒有你的允許就擅自開口。


    看上去他那時候是為了維護你,但他的那句話卻很可能加劇我們之間的誤會,引起更大的衝突。


    王爺,我大膽猜測,您的這個隊伍裏麵,應該全部都是願為您效死命的吧,可偏偏他卻如此做了,顯然是壓根對王爺沒有半點忠誠啊。


    這樣的一個人卻混進了這樣的一個隊伍之中,王爺,他很可能是打入內部的奸細啊!”


    薑漸離這一番話,處處都站在了對方的角度,為對方考慮,完全就是一副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樣子。


    但言下之意卻已經不言自明,他要忽必烈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處決掉混進隊伍之中的“奸細”!


    忽必烈這次罕見的猶豫了,他很清楚如果這次他順了薑漸離的意真的這麽做了的話,到底是意味著什麽。


    但是他有講條件的資格嗎?


    至少現在這個情況下,在這個生死都在別人掌握之中的情況下,他沒有!


    也許再來個五千部曲,且裝備精良結陣以待的情況下,他會有跟薑漸離叫板的資格。


    所以……


    忽必烈緩緩拔出了自己的佩劍。


    同樣是蒙古人,他佩劍卻自有氣度,跟他的那個兒子佩劍的氣質完全是兩個極端。


    薑漸離在忽必烈有所動作的時候就已經鬆開了他的肩膀。


    隻見忽必烈向那人走去,邊走邊一字一頓的開口:“薑店主的話,也是我想知道的事情,阿木狼,我給你一個機會,你老實交代,你到底是不是臥底?”


    麵對這個情況,忽必烈終於還是心軟了。


    哪怕是自己的兒子死亡,都沒有讓他如同此刻一樣猶豫。


    他甚至可以接受這些人在戰鬥中被薑漸離凶狠的殺死,卻很難接受自己親自送他們一程。


    能成為忽必烈身邊人的,沒有誰是傻子,眼前這個情況並不難看明白。


    於是那個叫做阿木狼的猛然舉起了手中的厚背大刀。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忽必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領死吧!”


    看到他這麽做,同隊伍的其他人立刻蜂擁而上,他還沒來得及向忽必烈走第二步,就被其他人製服了。


    忽必烈也終與走到了阿姆狼的近前,臉色淡然:“既然如此,阿木狼,你還有何遺言?”


    “我隻恨今日暴露,還能有什麽遺言?反正我也無父無母,無妻無子,死就死了。


    忽必烈你等著吧,今日死了我,日後還有千萬個我!”


    忽必烈一劍斬下,削掉了阿姆狼的頭顱,阿姆狼的聲音戛然而止。


    鮮血濺撒到了忽必烈衣袍上,忽必烈卻有些無動於衷,他語氣森寒地開口:“以後但凡發現了叛徒,此人就是他的下場!”


    擒住阿木狼的兩個人此時也終於鬆手了,任由他的屍體倒在地上,就跟這裏其他的許多屍體一般。


    兩個人退回隊伍中,與所有人一起齊聲應“是!”


    忽必烈再次轉過身麵對薑漸離,當他正臉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又重新堆積起笑容。


    “哈哈,這次多謝薑店主為我揪出一大叛徒,除了一大害啊!”


    薑漸離也笑容滿麵,仿佛那個阿木狼的死與他無關似的。


    “哪裏哪裏,朋友嘛,就是該互相幫助的。


    好了,這次我是真的該走了,還約了朋友呢,可不能讓朋友們久等。”


    “薑店主慢走,這裏事情還堆積的厲害,恕本王就不遠送了。”


    “王爺留步,留步。”


    薑漸離哈哈笑著,轉身離去。


    在他轉身的同時,他與忽必烈臉上的笑容瞬間同時收起。


    木馬小越跟在薑漸離身後一起離去。


    一人一馬之間用精神力交流著。


    “老大,你真的放過那個老東西啦,我看他這次都恨透你了啊,這你就不怕他找到機會報複嗎?”


    “嗬嗬,不用擔心,其實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殺他,像今天這樣玩玩就可以了,讓他刻骨銘心的記住我,這就夠了。


    至於你說的報複,那也得他找到機會才行,而我偏偏知道他的機會是什麽,所以我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等我收到我要的黃金之後,我立刻給那個孛兒隻斤蒙哥郵過去個延壽果,保證讓他活的好好的。


    順便也告訴他這個是忽必烈向我用黃金買了特意送給他的。


    我倒挺想看看,他們的兄弟之情,最後會走向什麽地步?”


    小越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怪不得老大你之前要了黃金十萬呢,原來那時候你就打定主意要挑撥離間了啊!”


    薑漸離露出了個神秘的笑容:“挑撥離間?不不不,這隻是順便。


    我之所以說要送東西出去,那是因為皇位,它可就隻有一個啊!”


    ……


    原地,忽必烈在確認薑漸離是真的離開之後,uu看書 ww.uuknu.om便整個人都頹了下去。


    也不顧什麽血汙,沒有什麽嫌棄,他直接坐到了阿姆狼的屍身上,他很是疲憊的對身後的人吩咐道:“行了,你們把這個地方收拾一下吧。”


    今日這一盤,他輸的一敗塗地,這也是他人生中第二次見識到了力量的重要性!


    有人過來向他請示,一直連續問了他三次,他才總算是回過神來。


    “什麽?那木罕,那木罕他該怎麽——”


    話說到一半,忽必烈雙眼眼淚奪眶而出,這時候,他終於不用再壓抑自己了。


    再次抬頭,眼淚已經被擦掉,他很是冷血地吩咐道:“我之前所說依然作數,那木罕他自找死路,不予厚葬,將他與所有戰死的弟兄們葬在一起,我要他去給這次所有死掉的弟兄們賠罪!”


    一番話戳中了所有人的心,再加上之前薑漸離對他們施加的屈辱,此時他們也都忍不住,默默地流淚,哭了起來。


    現場所有的屍體收完後過去了很久,久到忽必烈的手下又重新叫來了一波人專門清掃這個地方。


    忽必烈在其他人的攙扶下也重新站了起來,他很愧疚的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那具無頭的身體,他很清楚,之前阿木狼的那一番所作為所都是為了他,這讓他心裏更加堵的厲害。


    “傳令下去,阿木狼生前的俸祿照發,而且必需要直接發到他父母手中,一直發到他的父母離世為止!


    還有,從今天開始,他阿木狼的兒子就是我的義子,他的婆娘就是我的弟妹,將他們都接到我的府上來,我會給他們最好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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