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東勝神州之上,察覺到自己等人的計劃暴露,眾多妖仙的心中同時生出感應,紛紛朝薑塵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六位先天道尊,妖族的底蘊真是令人震驚啊,在這麽短的時間內, 竟然培養出了這麽多的強者。”


    察覺到身上突然多出來的目光,薑塵忍不住露出震驚之色。


    妖族的底蘊真是太深厚了,這群妖孽叛出妖族才多久?不過幾十萬年,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誕生出了六尊先天道尊來,這要是再給他們一段時間, 那還了得?


    “諸位是打算孤注一擲,直接暴露身份, 從而匯聚妖仙氣運,再獻祭事先準備好的祭品,一舉複活帝俊與太一嗎?”


    被躲在暗中的妖仙鎖定,薑塵的表情未見絲毫的變化,依舊無比的淡然。


    “諸位前輩,帝俊太一為毀滅洪荒天地的元凶,絕對不能複活,身份洪荒的一份子,我等就是豁出性命不要,也要阻止他二人複活。”


    東勝神州之外,眾多萬族強者完全沒有與玄門大神通者扯皮的意思, 直接表示,若是妖仙真的準備複活帝俊太一, 那他們就是豁出性命, 也要上前阻止。


    “複活帝俊太一,無稽之談!”


    “這群妖仙,乃是妖族之中的向道之人, 我玄門掌握洪荒教化之功,見其心向道,遂將其收入門中,悉心教導,以化解他們心中的戾氣。”


    “現今你們看,效果如何?妖仙居於東勝神州數十萬載,在我玄門的教化之下,皆是成了一心向善之輩,以行善積德為己任,可曾有過半分失德的地方?”


    “此間妖仙,已經與妖族徹底斷了關係,為我玄門弟子,那複活帝俊太一之事,實屬無稽之談,他們斷然不會為之,諸位道友沒有證據,還是莫要胡言的好。”


    虛空之中,大神通者繼續開口,拿妖仙的品行說事,一口咬死眾妖仙並無複活帝俊太一之心,此事完全是眾人無端臆想的結果。


    “你……”


    眾人有心發怒,但力不如人, 再加上事實也確實如這大神通者所說的那般,此地妖仙雖然有複活帝俊太一之心,也在為此付諸行動,可他們的確沒有表現出來這個意思。


    忽略他們的出身,其所行所為,確實與玄門弟子無二,讓眾人挑不出毛病來。


    玄門大神通何其老辣,豈會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帝俊太一沒有複活之前,那這群妖仙就是玄門弟子,是他們教化成功的典範,外人就是發現這點,也隻能稱讚他們教化有功,而不能指責他們與妖族勾結。


    至於帝俊太一複活之後,世人的目光都會放在二人的身上,也不會有人多事,站出來指責他們。


    實力到了大神通者這個境界,就是有所謀劃,也不會主動牽頭,將自己陷入其中。而是順勢為之,成則喜矣,敗也不惱,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態度。


    “哼,是妖,哪裏有不吃人的,看那隻白頭翁,也難逃口舌之欲,將門下弟子當成血食來養,這就是玄門的教化之功嗎?”


    有強者不忿,不服的反駁道。


    這群玄門大神通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顯了,除非在場眾人能夠拿出妖仙暗中謀劃複活帝俊太一之事的證據,不然的話,是絕對不會放他們進入東勝神州的。


    “哪方勢力沒有敗類?就是我紫霄宮的門徒,都有叛教而出的,更別說我等的弟子了。豈能因一人犯錯,而否定整個群體?”


    “那頭妖孽吃人,犯了我玄門戒律,自然有他的報應,你們看,如今他被天兵圍著,命在旦夕,我等可曾出手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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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犯錯,那就要付出代價,被人斬殺,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大神通者也不生氣,依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但其話中透露出的意思卻很明顯,隻要你們能拿出證據,那裏麵這群妖仙就任由你們斬殺,絕不阻攔。


    “哼!”


    眾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去哪裏找證據,大神通者一念永恒,說話的時間,就足以他們將所有的證據全部抹滅了。


    這時候任他們調察,擺明了不怕他們找到證據。


    心中雖然無奈,但這些強者卻沒有離開,而是默默的看著東勝神州,以觀事態的變化。起碼,薑塵還在東勝神州,或許他能滅掉妖仙一脈也不一定。


    此時此刻,眾人都已經猜出,薑塵現如今的行動,肯定是得到了聖人的授意,否則的話,他絕不敢如此囂張。


    而且,玄門的大神通者能不讓他們進入東勝神州,卻無法將薑塵驅逐出去,這已經很說明問題了。薑塵的後台,必然大到連玄門大神通者都無法撼動的地步,這才對他不聞不問。


    “且先看看,玄門的玉鬥仙尊連靈山都能滅掉,更別說小小的妖仙一脈了。”


    “若他出手滅了妖仙,倒也省了我們的麻煩。若他不能,我們再想辦法也不遲。”


    萬族強者在東勝神州之外,彼此交流了起來。


    ……


    …………


    “什麽複活帝俊太一,道友莫要胡說,我與妖族不共戴天,豈會複活妖族的無上皇者、太古天帝,以壯大妖族的實力,給自己找不自在?”


    白翁上人知道,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當即否認道,表示自己與妖族不共戴天,斷然不會行資敵之事。


    此刻,這些妖仙很被動。他們是真的想孤注一擲,就像薑塵剛才說的那般,直接暴露身份,以匯集妖仙氣運,然後血祭自己豢養的生靈,嚐試著複活帝俊太一。


    這些準備肯定不足以完全複活二人,但哪怕隻是能喚回二人的一縷神念,也是好的,足以解決此次危局,不至於讓之前所有的準備,全部功虧一簣。


    然而,每當眾妖仙的心裏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候,他們的頭頂,就好似有一座太古神山浮現,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迫使他們不得不放棄這個孤注一擲的念頭。


    眾妖仙知道,這是玄門大神通的意誌,不允許他們這麽做。


    他們這麽做了,固然可以解自己的危局,可卻將玄門大神通推進了不利的局麵。帝俊太一沒能完全複活,無法牽製聖人的精力,那等聖人騰出手來,有的是辦法折騰大神通者。


    心裏不願與聖人徹底翻臉,玄門的大神通自然不願妖族掀桌子。


    掀桌子,那是棋手才能做的事。而東勝神州的妖仙們,隻是大神通者們的棋子罷了。做棋子就要有作棋子的自覺,在遵循棋手意誌的同時,也要隨時做被放棄的準備。


    現如今,東勝神州的妖仙們,就處於被放棄的邊緣。好似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放棄的話,數十萬年的謀劃就會毀於一旦,不放棄的話,又很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就很糾結。


    “帝俊太一?


    “妖族的無上皇者,太古天帝?”


    “這又是什麽樣的存在,為何我等從未聽說過他們的名號?”


    “他們是誰?為何複活他們,就是逆天違道?”


    帝俊太一,早已埋葬在曆史中的名字,此刻驟然被薑塵提及,那些古老而又強大的存在,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


    然而,此地的仙人,大都是近古得道的修士,修為最高者不過大羅金仙,更多的還是太乙金仙,如何聽聞過帝俊太一的名號?


    此刻驟然聞之,難免議論起來。


    “慎言!”


    “帝俊太一,此乃三界禁忌,曠古絕今的大魔頭,比之元始天魔主還要可怕。爾等莫要念叨此名,也不要想這個名字。”


    “不念,不想、不聞,不問。安心頌黃庭,忘了這兩個名字,以免給自己招來大禍。”


    眾仙議論間,天妖的聲音響起,朝眾人警告道,要他們忘了帝俊太一這兩個名字。


    所以念念不忘,必有回應。天妖擔心眾人經常念叨帝俊太一的名字,真的把二人的殘念招來,這才會出言嚇唬眾仙。


    果然,再聽到帝俊太一比元始天魔主還要可怕後,眾仙的臉色紛紛變了,連忙施展神通,強迫自己忘掉這兩個名字。


    魔主尋聲赴感,魔染修士的傳說,可是深入人心,那帝俊太一與魔主相比,效果自然拔群。而且,天妖也沒有說錯,帝俊也好,太一也罷,都要比魔主可怕無數倍。


    “道友不用急著否認,撇開自己與妖族的關係,因為這不重要。”


    “我做事,向來不講證據,全憑感覺,我覺得你是,那你就是!”


    “我既然說了,你們這群妖仙名為妖族叛逆,實為妖族耳目,那你們就是妖族的耳目,無論如何否認,也改變不了這點。”


    “同樣,我說你們隱藏在東勝神州,目的是為了複活帝俊太一,那你們的目的,就是如此。”


    “你們做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覺得伱們要做什麽!”


    邁步上前,正對著白翁上人,薑塵以最為平靜的語氣,說出了最為霸道的話。


    “道友不覺得你說的這些話,有些霸道了嗎?有失你玄門神霄府主的身份!”


    “神霄府主,秉公而行,道友全憑感覺斷案,何來公平一說,不怕惹來玄門弟子的非議嗎?”


    聽到薑塵這霸道的言論,白翁上人不怒反喜,像是抓住了他的馬腳,朝他大聲的指責道。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薑塵冷漠的眼神。


    轟!


    薑塵的眼神看來,白翁上人驟感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襲來,身體竟是不受控製的橫飛出去,狠狠的砸進了虛空深處。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指責我?某些人縱橫妖孽橫行的時候,也沒見他們怕別人指責。既然他們都不怕,那我怕什麽?”


    “況且,你說你是玄門弟子,你就是了嗎?我的公正,那是留給人族與玄門弟子的。而你們這些妖孽,隻能從我的身上感覺到殘酷。”


    看著倒在虛空深處的白翁上人,薑塵的語氣之中滿是不屑。


    “咳咳……你這麽霸道,不怕為自己,為人族招禍嗎?”


    從虛空深處站起身來,白翁上人朝薑塵怒吼道。


    此時,薑塵的表現,確實太過霸道了,別說白翁上人忍不了,就是周圍的仙人也看不下去了。可他們卻不敢開口,甚至連不滿的表情都不敢露出。


    眾仙都被薑塵的話嚇到了,他話裏的某些人,明顯指的就是玄門大神通,眾仙自然聽出來了,正因為聽出來了,他們才會害怕。連大神通者都敢諷刺,更別說是他們了,豈不是說殺就殺去?


    “招禍?就憑如今的妖族嗎?道友真會開玩笑。”朝白翁上人譏笑一聲,薑塵邁步朝他走去。


    嗯?


    也就是薑塵邁步的同時,剛剛站起來的白翁上人,再次感到一股超乎想象的壓力從四麵八方朝他擠來,將他生生壓的跪倒在地。


    在此期間,白翁上人一直在掙紮,拚命的反抗著,可是沒用。


    就是他爆發出全部的力量,任由屬於先天道尊的力量在體內洶湧,也是無法掙脫薑塵的禁錮。


    他瞪大雙眼,眼中充滿血絲,表情扭曲無比,身上青筋畢露,肌肉一塊塊的隆起,明顯是使出了全力。


    可惜沒用,依舊擋不住身上傳來的壓力,白翁上人的眼中,仇恨越來越濃,可他的雙腿卻是越來越軟,慢慢的跪了下來。


    待薑塵走到白翁上人身邊的時候,他的雙腿已經完全彎了下來,跪倒在薑塵的麵前。


    “道友,你怎麽還不明白,從始至終,我的目的就是殺光你們這群妖仙,以達到削弱妖族的目的。”


    “至於你們做了什麽,這不重要,我也不在乎,我隻要你們死!”


    “是妖,便該死!


    “更別說你們這群從太古活下來的妖族了,每一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我人族前輩的鮮血。你們不死,如何告慰我族先輩的在天之靈?”


    薑塵低頭,麵無表情的朝腳下的白翁上人說道。


    “這麽說,你是來報仇的?為那些太古人族報仇?”


    “這麽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沒有忘記那些死去的太古人族,真的是有意思啊。可是,當年對人族出手的妖族強者,何其之多,你殺的過來嗎?”


    “那屠人的命令,更是兩位陛下親自下達的,你要報仇,繞得過他們嗎?你是兩位陛下的對手嗎?”


    白翁上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朝薑塵譏諷道。


    “再多也要殺!再強也要殺!”


    “隻要我報仇的決心堅定,那就沒有殺不完的妖族,斬不掉的仇人。太一帝俊是強,但這世間,沒有永恒的無敵。”


    “隻要給我時間,我會超越他們的,必將親手斬下他們的頭顱,以告慰太古人族的在天之靈。”


    薑塵的表情堅定,沒有因白翁上人的話動搖,更沒有因帝俊太一的強大而感到畏懼。


    他是無敵的,注定會超越一切。


    帝俊太一再強,能強過盤古大神嗎?薑塵連盤古之道都能跳脫出去,更別說是帝俊太一了。


    薑塵的目標是盤古,是大道,是永恒。帝俊太一隻是他的墊腳石,注定會被他超越,成為他通往永恒之門的資糧。


    心中好似有火在燃燒,薑塵抬頭朝四周看去,以一種極為堅定的聲音說道:


    “我今日來東勝神州,就是來殺妖仙的。無論他們是好的,是壞的,隱藏在這裏有什麽目的,我都不在乎,我隻要他們死!”


    “身為太古武道唯一的傳人,我在繼承太古武道的同時,也繼承了太古人族的意誌與仇恨。”


    “太古人族的仇,別人可以忘,但我不能忘,妖族屠殺太古人族,此仇此恨,不共戴天,唯有一方絕滅,方能止熄!”


    “東勝神州的妖仙,皆是太古妖族的成員,手上沾滿了太古人族的鮮血,這是洗不清的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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