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會有這一幕發生,李國樓雖然雙臂張開,高聲嘶吼,但心裏太多存疑揮之不去。高大威猛人猿泰山怎麽會如此不禁打?才四個回合,理應是他處於守勢,苦苦支撐危局。光怪離奇法租界,帶給他太多驚喜,他熱愛法國人給予他一切,今日成功,都是法國人賦予他。勝利是送給即將出生孩子好一份禮物,戰得酣暢淋漓,贏得幹淨利落,女性知己朋友加多了,這是蒼天給予他懲罰。


    看見人猿泰山隻是昏死過去,須臾之間蘇醒過來,李國樓有許多疑慮,卻不好開口詢問。隻能裝作關切模樣,說道:“泰山,你沒事吧。”


    人猿泰山微微顫顫站穩身軀,羞愧難當,低聲道:“麥克,你是真正拳王,我輸得心服口服。”沒有鬥誌拳擊手,不配說謙讓對手,不配擁有拳王頭銜。他是輸給了心裏那個怯懦自己,貪婪之心毀掉了自己,一個毫無鬥誌拳擊手,輸早已經刻臉上,失敗不可逆轉。


    聞聽此言,李國樓展顏而笑,這次他舒心了,傲然迎向撲麵而來謝麗雅,有人分享勝利喜悅,這是一個完美舞台,成功喜悅讓他喜極而泣。


    “小樓,別這樣,很丟臉呀。”謝麗雅身材高挑,正好遮住李國樓那張哭泣醜陋臉龐。旁邊都是各國記者,豈能丟人現眼,他們家人可都是有身份人。


    “哎!”李國樓伸手接過手絹,好似擦拭臉頰上鮮血,順勢把眼角淚水擦幹淨。內心有一個愛美、陰柔、軟弱人,常駐心間,身處花叢之中,使他有了女性那份情愫。決不能讓外人看出他軟弱,李國樓牽著謝麗雅手,雄赳赳器宇軒昂接受各國記者采訪。


    人猿泰山和珍妮灰溜溜低頭走了,不肯回答記者提問,準備買船票,早離開天津法租界。這裏留給他們隻有夢魘,而帶走唯有一筆巨額財富,十萬法郎賭金。


    路上,人猿泰山打腫臉充胖子,實話實說:“珍妮,你放心吧,我雖然輸了,但比贏人舀錢還多。”


    “噓······”珍妮小心左右顧盼,發現沒有記者跟隨,而後說道:“泰山,把今天事忘記吧,我們重開始,這一天我會我書裏抹去,你形象永遠光彩照人。”


    “嗯,珍妮還是你好,明天我們就回美國,永遠忘記這個鬼地方。”人猿泰山飛速鑽入馬車,不看街道上場景,忘記今日慘敗。飽嚐過李國樓鐵拳,輸掉比賽之後,他沒有臉麵留法租界。痛恨那三名床上索取無度洋妞,讓他把男兒尊嚴給丟掉。


    珍妮以後寫了一本她和人猿泰山書,關於他們倆轟轟烈烈愛情以及非洲傳奇經曆。但大清天津這一節,卻隻字未提。至於他們為何來到美國就變為有錢人?是他們倆非洲叢林冒險時發現一處寶藏緣故。因為關於人猿泰山書籍受到美國人喜愛,成為暢銷書,珍妮還出了人猿泰山叢書,而她成為世界有名暢銷書女作家。


    此時李國樓並肩和獨眼龍傑克站一起,手裏持有一張碩大支票,上書“五萬法郎”,他們倆勾肩搭背,給各國記者拍照。誰是大贏家,從李國樓和獨眼龍傑克麵部表情上來看,李國樓是鼻青臉腫,恨不能鎂粉閃光不要亮起,他不想讓讀者看見這種狼狽形象。獨眼龍傑克是洋洋自得,手裏粗大雪茄,添他光輝形象。


    法國真理報記者尤金,舉手提問:“麥克先生,是什麽樣動力,讓你一往無前衝殺,毫無懸念之下,贏得勝利。”


    “愛!因為我得到上帝垂青,是上帝讓我贏得比賽。”李國樓用英語、法語、德語,連續說了三遍,贏得熱烈掌聲。


    李國樓話,引起各國記者好評,同樣信仰,讓他們筆杆子下,把李國樓書寫成英雄人物。洋人喜歡與有信仰人打交道,原始森林裏走出人猿泰山,不配得到上帝憐憫。善於見風使舵記者,早已拋棄了失敗者人猿泰山,追尋勝利者腳步,亦步亦趨跟李國樓身後。


    英國太陽報記者大聲問道:“麥克、麥克,贏得獎金,你給謝麗雅多少,具體分配方案可以告訴我們嗎?”


    李國樓點頭示意之下,謝麗雅嬌聲道:“為了幫助天津教案裏受災人,我這裏宣布,五萬法郎其中一半捐助給天津受災百姓,另一半捐助給七國受災無辜百姓。”


    這下各國記者舒坦了,紛紛拍手稱讚李國樓一家人善舉,值得租界大家推廣。


    一名拖著辮子戴眼鏡記者分外紮眼,隻見他依靠堅韌不拔精神,任是從高大各國記者人群中,擠到前麵,推了一下即將掉下鼻梁眼鏡架,高聲道:“李大人,李大人,我是上海申報記者,黃冠安,我們申報主編想請你寫一篇,關於東西方文化,孰優孰劣文章?你能百忙之中抽空,告訴大清讀者,世界你眼裏到底是怎麽樣嗎?”


    各國記者以為李國樓定會一口拒絕,不會蘀申報撰寫文章。沒有想到李國樓盯著發聲人群,尋找到四眼青年黃冠安,揚聲道:“黃先生,你們申報主編要求,我答應了,二天之後你來我府上。”


    申報記者黃冠安正慶幸得到李國樓首肯,美國環球報女記者史沫特萊問道:“麥克,能否告訴我們,你到底有幾個妻妾?每晚如何安排她們睡覺?”


    唰!所有目光期盼注視著李國樓,盼望得到第一手消息。李國樓把頭一低,衝向衣室,朗聲道:“無可奉告!”


    “哎!史沫特萊都是你害,麥克不願接受采訪了。”各國記者紛紛抱怨美國女記者史沫特萊不會采取迂回策略,害得他們得不到第一手資料。


    史沫特萊那張長臉,不為所動,轉而看向“四眼田雞”尤金,嬌滴滴問道:“尤金,你能接受我獨家采訪嗎?我們可以交換情報。”


    尤金瞅眼金發黑女史沫特萊,雖然長得瘦一點,不過還有料,前凸後翹身形,是他喜歡類型。既然對方暗語已經發出,他當然義不容辭,吞下口水:“嗯!好史沫特萊,今天晚上我們邊吃邊聊,!”


    “k!”史沫特萊為了記者使命,可以付出一切,當然美國人,都是這樣做記者,秉承了光榮曆史傳統,她要讓尤金變成軟蛋,掏出所有猛料。


    此時各國記者大為歎服法國記者尤金慧眼識珠,長年跟隨李國樓身邊,挖掘到素材足以寫一本長卷。對於李國樓避而不談問題,各國記者轉而去采訪記者尤金。


    看台上還有一群假洋鬼子,杜先於、黃光、陳步雷、餘寒冰等二十多人,他們自詡是李國樓好朋友,全力支持李國樓愛國舉動。這一次李國樓和人猿泰山對決,他們都將賭資押李國樓身上,可此時他們反而好似輸掉了賭金,小來來結果,讓他們贏了一筆小錢。永不滿足貪欲,讓假洋鬼們後悔認人不淑。


    “臭小子,也不知道透露一個口風給我。”杜先於以未來李國樓丈人口吻,扼腕歎息,這次沒有給予李國樓大支持,錯過一次翻身機會。朝陽開發區捉襟見肘資金調度,讓他已經不堪重負。朝陽計劃龐大,收益頗豐,但先期投入巨額資金,已經超過五十萬白銀。大都依靠英國匯豐銀行貸款,後期還需源源不斷投入資金,這個沉重包袱,需要多人鼎力支持。該如何調整個朝陽計劃方案呢?這塊蛋糕已經分出去好幾塊了,杜先於舍不得分予他人,暫且啟動後備資金。


    “哎,麥克也真是,怎麽不給人猿泰山一點麵子,四個回合就把人家打趴下了。”陳步雷又是歡喜,又是憂傷,陰陽怪氣說著怪話。看著手裏賭票上書“壹百法郎”這個數字,他恨不得抽自己耳光。


    黃光心頭狂喜,憨憨一笑道:“不是很好嘛,我贏錢了,晚上我請你們喝波旁紅酒1846。”他和其他假洋鬼子不同,相信了老婆那燕話,認為李國樓贏定了。偷偷賭了一把大,直到拳擊比賽結束才說出來,他贏了三萬多法郎。如今黃光好似假洋鬼子裏大哥,指揮著接下來活動。


    餘寒冰摸著兩撇小胡子,狐疑道:“肥長膘,連小李子大哥、姐夫,也不敢賭大,你哪來膽子,誰給你消息?”


    “嘿嘿!沒人給我消息,是我和我老婆兩人,自己分析出來。小李子如今是天津租界財神,洋人豈會讓大清財神丟麵子,這不是讓小李子難看嘛,那他以後不法租界投資了。這個局法國人早就蘀小李子做好了,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黃光絕不像他外表一樣憨厚,內心狡詐陰險,能有今時今日地位,就是因為他擅長扮豬吃虎。


    “哦!肥長膘你腦子倒是挺靈。”餘寒冰接受這個解釋,贏就是硬道理。其他假洋鬼子就像玩票一樣,花花紙頭變成可以兌換錢而已。


    陳步雷怪叫道:“肥長膘,一條龍服務,不許小氣啊。”


    黃光大聲嚷嚷道:“瘦猴,我黃光哪次小氣過,走!我們喝花酒去,進棚費用我來。”


    一幫假洋鬼子眉飛色舞戴上禮帽,拄著斯迪克,趾高氣昂離開會館,門口他們仆人蘀假洋鬼子撐傘,這些仆人有黑人、印度阿三、還有雜種。這一次洋人吃癟,輸個底兒掉,而他們贏得勝利。愛國就從支持民族英雄李國樓開始,這群假洋鬼子難得與洋人產生異心,路上吹噓買了愛國賭票。用實際行動表明流淌著大清人血液人,支持本國人民打敗法國人,接下來他們要親力親為棚裏打敗法國洋妞。


    此時會館看台上黑龍會老大喬本龍行孤零零坐椅子上,蒼老麵容,充滿落寞孤寂。人生起起落落,這一次他賭輸了,就應承擔所有罪責,當得起黑龍會興衰責任。李國樓看見他獨自坐會館裏,還嘲諷向他拱手致意。是可忍孰不可忍!李國樓是黑龍會不共戴天仇敵,誰繼承天津黑龍會舵主位子,就要繼承他遺誌,幹掉大清拳王李國樓,完成他人生後夙願。


    李國樓毫不知情,他麵露譏笑之色拱手會給他帶來什麽?此時他正休息室,用兩袋冰塊敷臉,對著鏡子照著那張豬頭一樣青腫臉。


    “謝麗雅,我有沒有破相?”李國樓關心他容貌,這可是他用來迷倒眾佳麗資本。


    “不知道,等過兩天才知道。”謝麗雅不耐煩搖頭,鼻青臉腫李國樓,早已看不出本來麵目。


    “哎!”李國樓長歎一口氣,穿起一條帶有帽子衣服,遮住了他臉龐,他不願意見人,好是隱形人。十幾名《鐵鉤船長賭場》保鏢護衛下,冒著小雨疾步如飛登上馬車,離開他戰鬥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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