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掉落下來的匕首,劉登當即鬆了一口氣,隻見蘇凝竹雙目中流露出極為惶恐之色,由於此刻的她不能動彈,所以兩顆眼珠子轉的極為勤快。


    “娘娘,多有得罪了。”一旁的熙承開口道。


    “來人……快將娘娘扶到榻上!”劉登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朝外麵大喊一聲,當即有數名宮婢跑了進來。


    一番折騰之後終於將蘇凝竹攙扶到了閨房之中。


    “先生又幫了我一次!”房外,劉登擦了擦了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心有餘悸道。


    “元帥哪裏話,隻是不知我這樣進入娘娘的房間有無不妥之處?”熙承朝屋內望了望詢問道。


    “先生大可放心,陛下能將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先生來做自然是信任先生的,還請先生不必拘束。”劉登回應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熙承點了點頭道。


    “先生就請進吧,我就在門外恭候著,先生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就是。”劉登應道。


    熙承點了點頭,劉登的回答倒是正合他的心意,若是這娘娘是其他一般嬪妃也就罷了隻是沒想到此女竟然是蘇運的女兒並且自己還曾見過,熙承就少不得要搞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了,不過要想搞清楚其中疑慮還得先診斷出蘇凝竹的病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就有。


    …………


    熙承朝劉登問候一聲後便緩緩踏門而入,房門距離蘇凝竹的深閨還有好一段距離,踏入蘇凝竹的深閨之後,一股女兒特有的清氣撲鼻而來,倒是令熙承頓覺一陣神清氣爽。


    熙承徑自來到蘇凝竹所在床榻,隨手搬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見熙承過來,蘇凝竹的眼珠子轉動的越加迅速。


    “娘娘不必驚慌,很快就好。”熙承麵無表情的開口道,旋即熙承運行起體內的太玄真氣單手在蘇凝竹的額頭上遊走一番,隨後又拿起蘇凝竹靠在右邊的手,緩緩閉上了雙眼。


    良久,熙承方才睜開了眼,看向蘇凝竹的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他在探查了蘇凝竹身上的狀況之後發現蘇凝竹此時的經脈紊亂,明顯受到過重創。


    “難道她之前遭遇了什麽變故?”熙承麵色一沉,重新將手撫在蘇凝竹的額頭上想道。


    “娘娘,下麵我為你解開穴位,還請娘娘不要動彈。”熙承看了一眼蘇凝竹在其左肩輕輕一點,蘇凝竹的身子當即軟了下來。


    然而,就數息功夫之後隻見蘇凝竹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殺機在床內的那隻手突然揚起,一把尖利的刃具當即朝熙承的喉頭刺去。


    “你果然不安分。”熙承一把搶過蘇凝竹的刃具,冷哼一聲道。


    見偷襲被熙承彈指間化解,蘇凝竹麵色上閃過一絲驚恐之色,突然想要大呼出來,卻被早已洞察的熙承重新點上了穴道。


    “娘娘似乎對匕首情有獨鍾啊,就不知道你在身上準備了多少把!”熙承打量著手中匕首似有意又似無意道。


    經熙承這麽一問蘇凝竹眼中當即閃過一絲慌亂。


    “難道在這清竹宮中娘娘就如此沒有安全感嗎?”熙承冷笑道。


    蘇凝竹狠狠的瞪了熙承一眼,旋即又閉上雙眼不再理會熙承。


    “還記得當年我在遊曆洛都之時恰逢魏主元嵩的冊後前夕,而當時有兩名候選人,一位是來此成漢的六公主以為是來自當時魯國的魯國公主。”熙承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下來打量了一眼蘇凝竹,卻發現蘇凝竹依舊緊閉著雙眼。


    “那名魯國公主為了逃避嫁給魏主竟然在自己師傅的幫助下準備用裝病瞞過去,誰知最後竟然弄巧成拙,後位雖然被那成漢公主坐去了,自己卻也成了魏主的嬪妃。”熙承歎息一聲道,餘光再次瞄了蘇凝竹一眼隻發現她的睫毛不斷的顫抖著。


    “當然我給娘娘講這些並不是想要嘲諷那名魯國公主,而是在我看來,有時你越想逃避什麽卻容易被你所要逃避的東西束縛住,有時候大膽的正麵相迎,得到的結局或許要更好。”熙承大有深意道。


    此時,蘇凝竹的雙眸已經張開,漆黑的眼珠正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娘娘身上氣息紊亂,經脈不暢,先前可是遭遇過重創?雖然好像用什麽特殊的方法壓製了下來,但是長此以往終會對您的身體造成損害,甚至會半身不遂。”熙承笑著解釋道。


    蘇凝竹將目光轉向了熙承,熙承的一番言語卻是令她捉摸不透其真實目的。


    “下麵我再次為娘娘將穴道打開,希望娘娘不要再幹那種沒有意義的事情。”熙承溫和一笑,再次解開了蘇凝竹的穴道。


    這次,蘇凝竹並沒有做出什麽大的動作,而是不聲不響的躺在床上。


    “其實娘娘並未失憶吧。”熙承一邊用太玄真氣修複著蘇凝竹受損的經脈,一邊隨口道。


    突然,他隻覺蘇凝竹的身子一緊,抬起頭正對上蘇凝竹投射而來的淩厲目光。


    “娘娘無需激動,其實我們是可以成為朋友的。”熙承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蘇凝竹先是擰了擰眉頭,後又露出一臉疑惑之色。


    “其實我並不相信像蘇姑娘這樣的女子能夠忘記仇恨,而投入自己的殺父仇人的懷抱中。”熙承繼續笑言道。


    熙承剛說完話便覺自己的手受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再見自己的右手竟然被蘇凝竹死死的抓住。


    “出去。”蘇凝竹口中吐著寒氣道。


    熙承卻是不介意,輕輕地撥開蘇凝竹抓來的手,笑道:“蘇姑娘又何必如此,我一個外人都能夠看出來事情的真相,你以為以梁豫的聰明才智會看不出來嗎?”


    蘇凝竹身形一怔,眼中流露出強烈的後怕之色,再次將目光移向一旁人畜無害的熙承,仔細打量了良久。


    “蘇姑娘可知梁豫請我來的真實目的是什麽?”熙承放開蘇凝竹的手,緩緩站起身負手而立道。


    “難道就是讓你來證實我是否是裝病的?”這是從熙承見到蘇凝竹到現在對方第一句正經的問話。


    “以蘇姑娘的聰明才智自然是一點就通。”熙承淡淡道。


    “你是什麽人?”蘇凝竹冷聲問道。


    熙承旋即轉過身,瞬間來到傳遍,俯下身子凝視著蘇凝竹的雙目,兩人麵孔間的距離僅僅相隔數寸,熙承可以清晰地聽到蘇凝竹變得急促起來的呼吸聲,已經嗅到其身體上散發出來的獨特芬芳。


    “梁豫的敵人。”熙承一字一頓道,說完徑自離開了蘇凝竹的床榻。


    “我想知道你的身份。”蘇凝竹緩緩道。


    “你隻需要知道我並非你的敵人便可,今日之事我可以替你在梁豫那邊暫且隱瞞下來,不過梁豫既然已經對你產生懷疑你接下來若想繼續演好這場戲可就要更加小心了。”熙承淡淡道。


    “我……可是……”經熙承這般一說,蘇凝竹原本清冷的神情瞬間軟和了下來搖了搖頭囁嚅道。


    “蘇姑娘可有什麽難言之隱?”熙承淡淡道。


    “你說的不錯,一直以來我確實是裝作失憶的,我也感覺得到梁豫對我的懷疑,所以一直以來都沒下手的機會。”蘇凝竹在熙承跟前坦然道。


    “若是這麽容易被你得手的話,他也就不是梁豫了。”熙承冷笑一聲,對於自己的這位敵人,熙承卻也不吝惜對其的評價。


    蘇凝竹眼中閃過一絲寞然,旋即又道:“先生可否幫我一個忙?”


    “說來聽聽。”熙承又走近蘇凝竹跟前道。


    “我所隱瞞的一切都已經暴露在先生麵前了,現在我的生死也掌握在先生手中,從先生剛才替我療傷的情形我可以看出先生乃是世外高人,所以我想請先生替我做一件事情。”蘇凝竹凝視著熙承道。


    “若是可以辦到在下不介意幫蘇姑娘一把。”熙承淡淡道。


    “多謝先生。”隻見蘇凝竹當即跪在了床上,虔誠道。


    見蘇凝竹如此莊重,熙承才察覺蘇凝竹所托此事非輕。


    蘇凝竹向熙承行了一禮之後突然從發腰間取下一塊玉牌遞給了熙承。


    “這是,這是六孤家的信物?”熙承看了看玉牌,驚訝的發現這玉牌上的圖案自己竟然見到過,但是在看了看蘇凝竹之後旋即又一陣釋然,蘇凝竹是悉雲妙月的徒弟這算不得什麽秘密。


    蘇凝竹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良久方才開口道:“沒想到先生竟如此見多識廣,不錯,這的確是六孤家的信物,乃是我師傅身上的隨飾之物。”


    “蘇姑娘難道是想讓我憑借這東西找到你的師父,讓她來解救你?”熙承疑惑道。


    蘇凝竹卻是搖了搖頭道:“我的確是讓你幫我尋找師傅的下落,不過恐怕不是那麽好找的。”“此話怎講?”熙承疑惑道,要知道悉雲妙月理應在北魏的悉雲家。“當年來武安是師傅陪同我一起來的,然而,就在我們抵達武安之前到了一場變故,師傅被幾名神秘人圍攻,拚死才讓我逃脫,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師傅,我現在很擔心她的處境,但是在這冰冷的宮殿中卻沒有一個熟人,更不用指望有人能幫到我了,今日見到先生已經將我的底細全都透露給先生了,先生若是願意幫忙,小女子願意為先生做一切事情,若是先生不願意,那就權當我沒有說過。”蘇凝竹落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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