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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笑著拍了拍青岩的頭,而後抬頭看向崇光與正抬著爪子去撥弄瓦力的豹子,笑容微微斂了斂,“不知兩位是……”


    “我帶來的,”青岩扯了扯裴元的衣袖,翻手拿出之前那個瓷娃娃還有那張紙條,“穀主留下的,崇光剛渡了劫,我帶他來這裏升仙。”


    裴元接過那兩樣東西,看了一陣,抿抿唇,將之收好,向青岩點了點頭。


    青岩視線四處望了望,“師兄,沒有其他人了嗎?”


    “還有。”裴元答道,看到青岩目光中陡然亮起來的光華,不懷好意的打擊道:“不過都不在這裏。”


    “呃?”


    “在天梯中。”裴元說完,便轉身看向背後跟著的一人一豹,“青岩,你帶兩位去隨意找個屋子住下吧,如今所有的地方都無人居住,不過還算幹淨。”


    青岩本身還想更加深入的詢問些什麽,看到裴元麵對崇光和黑豹時的生疏冷淡,便明了了對方的意思,向裴元點了點頭,帶著崇光和豹子向三星望月走去。


    崇光和黑豹自然知道避嫌,也沒多說什麽,便跟著青岩離開落星湖。


    裴元看著他們的背影,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瓷娃娃和被捏皺的紙張,深吸口氣,將之收入了手上佩戴著的戒指。


    那戒指與青岩自試煉之地後便戴在手中的戒指一模一樣,帶著萬花的紫色徽記,在陽光下散發著朦朧的光。


    裴元環視一圈周圍,看向青岩離開的方向,那裏已經看不到那兩人一豹的身影。


    一身黑袍的男子搖搖頭,回身看著石桌上晾著的藥材,拿起幾支甘草,輕輕笑了笑。


    “長大了啊……”


    與安逸平和的萬花穀不同的是,人界與魔界幾乎亂了套。


    川彌上那些無辜被宗派牽連的修者終於擰成一股共同抵擋潰散得並不多的怨氣,團結起來的結果就是他們的處境瞬間好過了許多。


    而加上仙庭白澤出現的消息,再聯係一下之前那個出現在崇光國都放出怨氣還宣揚夏侯失道的白澤,心中的天平霎時便倒向了仙帝。


    即便天道那稱得上是給夏侯定罪的聲音響徹五界,也不能讓那些一直信任著夏侯將其視作目標的人有太多的動搖。


    而與這般狀況相反的,漸漸有不少年輕俊傑走出來,以一種極為痛恨的態度怒斥著仙帝種種不為人知的作為,而後義無反顧的墮入魔道。


    兩種極端的支持者,都代表著川彌新生代的力量,在本就混亂如同一鍋沸水的川彌下方又加上了一把熊熊燃燒的烈焰。


    不止川彌,人界其他小世界也像是被川彌的氣氛感染了一般,沸騰的景象迅速蔓延開來。


    常年蟄伏不出的魔門宗派山門大開,招收天賦好的苗子,公然與道門搶人搶資源,像是終於找到了靠山一般,不再畏懼道門勢力與隱秘的傳承,大大方方的走到人們視線之中,全然沒有了之前的低調。


    而道門在一退再退之後,終於意識到了魔門並不是他們妥協便會知足的,於是兩兩相對,瞬間就掐出了火來。


    人界對峙著的雙方拉緊了手中的弦,隻需要再過上一段時間或者有一隻手輕輕的一撚那根緊繃到了極致的弦,馬上就會引爆整個人界的混亂。


    到時候不管是普通人還是修者,隻怕都會被牽扯進來,隻是距離“仙帝”“魔尊”“修行”這些詞語極為遙遠的普通人,比起十有八.九要站個隊想要蹭個東風的修者來說,牽扯要淺淡得多。


    要知道,即便是妖魔鬼,除了那些修行以血與殺之類為根本的魔修,以血肉為食全然不分獸與人之差別的妖修,亦或是在人界成形之後而入鬼界的鬼修,比如血怨之外,也都是秉持著不牽扯普通人的想法而相互爭鬥的。


    殺死一個普通人雖然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一般簡單,但所造成了殺怨卻比殺死一個修者要重得多。


    這是天道對於普通人的保護,否則普通人在修者的壓迫下想要生活實在是太過困難。


    更何況對於那些想要修煉卻不得其法的普通人而言,魔宗道宗廣開大門招收門徒,是極為難得的一個機會。


    畢竟道門走不通還有魔門一途——人類對於長生不老的追求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相當可怕,他們甚至願意拋棄自己接受了十數年的教育與三觀,投入世人口中十惡不赦的魔道,就為了求得“長生不老”四字。


    不修煉的普通人永遠都不會知道修者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比起普通人更為脆弱。


    修煉逆天而行,一路上所要經曆的劫難實在太多,而除卻本身所要蒙受的劫難,還有來自外界的,同為修煉之人的危險。


    人界道魔之爭愈演愈烈,而真正主導著一切的人卻毫無動靜。


    夏侯是安靜地等著巫邢的動靜。


    畢竟對於並沒有真正擁有白澤的他來說,以不變應萬變是最為妥當的策略。


    之前率先下手的惡果他還記得清楚,他失去了人界裏最後一個流淌著他的血脈的子孫,而且還背負上了不少惡名。


    即便他的支持者們並不介意他是不是背負了惡名,又是不是真的做了某些事情,但夏侯卻知道這些事情不介意是一回事,被人知道了又是一回事。


    一旦事情有變,心中有疑慮的背叛者肯定會有一大片。


    夏侯坐在仙庭王座上,安靜的看著人界各個世界中的混亂,手中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王座的扶手,撐著臉思索著之後的路。


    他沒有辦法去人界,這是他最大的短處。


    原本還能從鬼界借道,而如今鬼界血怨與巫邢結盟,定然是不會容許他進入鬼界的,而妖界就更不用說了。


    夏侯根本就沒動過這份心思。


    若是能去人界……他的視線轉向一邊映出川彌各個地方景況的水麵,嘴唇抿著拉平了。


    若是他能去人界,又豈能容巫邢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躂這麽久!


    而被仙帝等待著的巫邢,此刻卻相當焦躁的坐在青岩的寢殿之中,眉頭皺得死緊。


    他聯係不上青岩了。


    符篆發出去之後馬上就被返了回來,聯係過川彌的丹閣之後,發覺他們同樣麵臨著這個情況。


    巫邢坐在桌前,桌上擺放著一盞魂燈,燈光如豆,沒有絲毫的異樣波動。


    這盞魂燈是青岩的,魂燈長明即是主人身體無礙。


    青岩沒有危險,來自緊緊相連的契約的安撫氣息也告訴他,青岩沒事,反而心情不錯,但即使如此,巫邢卻依舊目不轉睛的盯著魂燈。


    這時,阿甘將豹子的魂燈也搬了過來,趴在一邊跟巫邢一起眼巴巴的看著魂燈,絲毫都不打算放過。


    “阿甘,你可知青岩此番是去何處?”巫邢有些後悔之前為了表示自己的信任而沒有過問青岩這次去川彌的目的地了。


    現在想來,他根本無須這般表達信任,適當的詢問想必會讓青岩感受到更多的安全感和他對他的重視。


    “是去找崇光吧。”阿甘答道,“之前丹閣來信說崇光渡劫成功了。”


    “那也不用這般急著去川彌。”巫邢皺了皺眉,“若是擔心崇光與夏侯之事……崇光並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到底該如何,他心中自由較量。”


    魔尊看人的眼力還是有的,尤其天道降下的龍氣,其為人自然不必過多懷疑。


    而巫邢其實也並不擔心崇光若是真的站在了夏侯那邊他該如何,事實上從某種隱秘的方麵來說,巫邢對於這樣的情況有點微妙的樂見其成。


    阿甘發了會兒愣,他突然反應過來,“師兄之前問我們天梯之事。”


    “恩……”巫邢點了點頭,思忖了一陣,而後答道:“他先前也與我說過浪寧玉骨墓下疑似天梯的事。”


    “再丹閣的時候,那個娃娃……”阿甘比劃了一下,“那個娃娃給了師兄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登天梯。”


    沒有見過娃娃的巫邢莫名的看著阿甘。


    “就是穀主給師兄的,那個娃娃還說‘萬花穀,登天梯’之類的話。”


    “……”巫邢沉默了好一陣,他對青岩將這麽重要的事情瞞著他感到有些介懷,不過他馬上反應過來,道:“你的意思是,他們現在……”


    阿甘撇撇嘴,如同黑葡萄一般圓溜溜水靈靈的眼睛泛出了淚光,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哭腔,“他們肯定在萬花穀,師兄不帶阿甘去。”


    “阿甘知道萬花穀在哪兒?”巫邢忙問。


    “川彌中間。”阿甘小聲啜泣了幾聲,然後轉為嚎啕大哭。


    不甘心的小孩兒在地上打滾撒潑,哭得撕心裂肺。


    如此便算了,他手還緊緊揪著巫邢的袍袖,一邊哭著一邊道:“大壞蛋你要去萬花穀,帶上阿甘一起……”


    他揮手將川彌地圖打開,一眼就看到了阿甘口中所謂的“中間”。


    這是極容易找到的一片綿延巨大的森林,在地圖中也顯得極為明顯。


    這座森林有一個聽起來就很厲害的名字——死亡之地。


    “阿甘。”巫邢把撒潑的阿甘拎起來,指了指那片森林,“你說的萬花穀,是在這裏?”


    “真正的萬花穀就是在這裏邊!”阿甘吸了吸鼻子,“不過大壞蛋你去的話,會被機甲龍吃掉的。”


    巫邢不明所以。


    “有機甲龍,很大很大的機甲龍守著,它們不讓阿甘進去,除非有青岩帶著。”阿甘說著癟癟嘴,又有要嚎啕的趨勢。


    本來就頭疼的巫邢覺得頭更疼了。


    萬花穀。


    穀內的幾人全然不知外麵已經亂成了什麽模樣,悠閑的順著階梯慢悠悠的往上爬。


    青岩將兩人帶到了三星望月底下,萬花弟子學習神農製藥之術的屋子裏,將門窗都敞開,轉頭向崇光與豹子歉意的笑了笑。


    “難得看到你那般模樣。”崇光托著下巴坐在一邊絲毫沒有積上灰塵的的椅子上,上下打量著青岩,“要是巫邢看到了,肯定想掐死你那個……那個啥師兄。”


    “恩?”青岩愣了愣。


    “我猜你肯定沒有跟巫邢撒過嬌。”崇光篤定道。


    青岩囧了一瞬,不管怎麽說對巫邢撒嬌這種事……對他來說恥度真有點高。


    再說了,師兄跟巫邢怎麽又會是一樣呢,至少師兄不會讓他如同之前猜測巫邢的心思時那樣惴惴不安。


    準確的說,到現在青岩也依舊沒有把握巫邢是不是會同意他不做五界之主,將他名正言順的留在身邊這回事。


    青岩怕把自己看得太高,到時候摔得可不會輕。


    他雖然對於回歸天道並沒有什麽抗拒,但如今有了掛念,到底是更加私心的希望能夠與愛人度過更長的時間的。


    崇光笑眯眯的看著青岩,見他麵色有些泛紅便知道自己說得沒錯。


    青岩從一邊的小櫃子裏翻出了茶葉,元力燒熱了一壺水隨意的衝泡了一番,翻了個白眼,道:“那你跟夏侯撒過嬌麽?”


    “那當然。”崇光點點頭,“他撿到我的時候我才九歲左右呢,他已然是兩百來歲了,怎麽不能跟他撒嬌。”


    青岩看他一眼,半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就貧吧,以後你也就隻能指著這些記憶過了。”


    崇光瞪了他一眼。


    黑豹在一邊舔著滾燙的茶水,似乎渾然不覺茶水的溫度和旁邊兩個人的對話。


    青岩將茶壺放到了一邊,向崇光和豹子說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這間屋子,向落星湖的方向走去。


    裴元師兄一如既往的喜歡著落星湖,他還記得自己剛被穀主帶入穀中時,裴元師兄便在這裏給新入門的弟子進行測試。


    當然他也沒能逃過這一步。


    裴元師兄在麵臨正事的時候是個十分嚴謹的人,並且心懷天下顧全大局。


    當初教導他們這些小弟子“活人不醫”的準則時,裴元師兄就顯得相當嚴肅認真,好幾個笑鬧得厲害的小弟子還被師兄打了手板。


    而平日裏師兄卻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就像剛才見到他時一樣,會親切的拍他的頭,會調侃他,還會溫柔的笑。


    絕大部分小弟子除了穀主每日講課和各自的師父興頭上來教教他們的時間以外,大多都是被放養的,青岩也不例外。


    而這些被放養的小弟子們,無一例外的都成了裴元師兄的跟屁蟲。


    而後裴元師兄在安史之亂初時便主動請辭離穀,而那時一直照顧穀主起居的青岩也毫不猶豫的在他離開的第二天便向穀主請辭,與一群師兄弟一同道別了師門,投身亂世。


    青岩想著師兄的事情,臉上帶出欣喜的笑來。


    裴元正細心的整理著晾曬的藥材,聽見腳步聲回過頭來,順手拍了拍青岩的腦袋,轉身推開了花聖之前居住著的屋子,招呼撥弄著藥材的青岩道:“青岩過來,師兄與你說說花穀之所以變成如今這般的緣由。”


    “這些藥材該收了,師兄。”青岩說著抱起了一大篩子,往屋內走。


    “不忙,讓瓦力做這些。”


    裴元搖搖頭,任由青岩將一大篩子甘草搬進屋裏。


    除了瓦力,他已經許久沒與別人說過話了。


    而他的能力又沒到將瓦力做成與人的思想一般無二的程度。


    幾千年來無人說話的裴元大師兄感覺有些微微的寂寞。


    作者有話要說:元旦快樂!!!!!!!!


    #跪舔大師兄#係列。


    ╭(╯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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