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濤知道那些人隻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回頭還是會找上門的,這件事情必須想個法子解決。


    他將杜小月叫過來,讓她請管方一起去國安分局領回那個密碼匣,那是光影科技的財產,國安分局沒有理由截留。然後撥通了高利貸那邊的電話。


    薛寶光人稱光叔,擁有一家財務公司和十八家典當行,在潭州的黑白兩道很有聲望。


    他掛了電話,靠在那張最喜歡的紫藤木椅上,這張椅子是從一家潭州本地企業家的家裏拖來的,特意交待了辦事的人,不能弄壞一點漆,在他眼裏,那紅黑色的漆皮比女人白嫩的肌膚還要美麗。


    “去,查一查他的底,在他來之前我需要一份完整的資料。”他吐出一口煙圈,輕飄飄地吩咐下去。


    他的話在這棟老式建築裏就是聖旨,他就是這裏的君王。


    陳濤來到別墅時他的案頭上放著一疊資料,裏麵內容自然無法和柯南私人偵探所劉明輝調查的相比,隻有陳濤浮在表麵上的一切基本情況。


    薛寶光打量著眼前的人,這是一條比杜誌恒更大的魚,他已經準備好了餌和刀,對方如果軟弱就給餌料,如果強硬就亮出刀來。


    “陳先生,坐!”他指向一邊的椅子。


    “多謝!”陳濤隨意坐下,對於身邊侍立的八名魁梧大漢宛若未見。


    薛寶光不慌不忙地等手下替陳濤上了茶才開口:“陳先生請喝茶!”


    陳濤拿起杯子,卻沒有喝,這種地方就是多加一萬個小心都不為過。


    薛寶光笑了笑,也沒有勉強,悠悠道:“陳先生和龔隊很熟嗎?”


    “吃過一次飯,不算太熟。”


    “陳先生家裏做食品貿易的,為什麽突然想起投資科技公司?”


    “食品不好做呀,利潤太薄,競爭又激烈,想試試其它行當。”


    薛寶光點點頭:“年輕就是好呀!敢拚、敢闖,像我這把年紀隻能守著老本行,吃口安穩飯過小日子囉!”


    陳濤笑了笑,不置可否。


    兩人聊了一會沒進入主題,都耐心出奇的好。


    “陳先生這次過來有什麽事嗎?”薛寶光不再繞圈圈。


    “杜誌恒的欠條在薛老板這吧!”


    “是呀,陳先生有什麽想法!”


    “我想收回欠條。”陳濤放下茶杯,說這句話時就如在談論一塊糕點,一顆瓜果,一個美工擺件那麽輕鬆。


    薛寶光坐直身子,眯著那雙閱人無數的老眼,嗬嗬笑道:“陳先生是想將杜誌恒的賬務攬過去嗎?”


    陳濤撥弄著麵前的茶蓋,鮮紅的梅花勝利杯蓋子就如陀螺般轉動,發出呲呲聲響。


    他輕輕吐出一句話:“多少錢!”


    薛寶光不喜歡他的態度,上次在這間屋子裏用這種態度和他說話的人現在已經成了精神病人,他不介意從這間屋子裏再多出一個精神病人。


    他吐出一口煙圈,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688萬!”


    “我聽說他隻欠你325萬,這賬怎麽算的!”


    “那是本金,利滾利下來已經這麽多了。”


    陳濤按住麵前轉動的杯蓋,那紅色的梅花再次現出來,在白瓷上如三團血花。


    “這個好像不合法吧!”


    薛寶光睜開眯著的老眼,兩片薄唇微動:“這是江湖規矩,借我的錢,就得按照規矩辦。”


    “杜誌恒已經死了!”


    “死了,還有女兒,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這是沒得談咯?”


    薛寶光再次眯起那雙老眼,賊兮兮笑道:“陳先生既然來了,我當然要給陳先生一個麵子,江湖事江湖了,不如我們賭一局,陳先生贏了,拿走欠條;輸了,陳先生在這欠條上具個名如何!”


    陳濤抬起頭,不再去看桌上的茶蓋,雙手合攏望向對麵的人。


    “賭什麽?”


    “簡單點,就賭大小,一副牌裏誰抽的牌最大,誰就贏如何。”


    “什麽最大,什麽最小?”


    “花色大小依次是黑紅梅方,黑桃a最大,方塊2最小,沒有大小王。”


    “幾局定輸贏?”


    “一局定輸贏。”


    “好,就按薛老板的意思辦!”


    薛寶光老眼睜開,放出精光,厲聲道:“拿牌來。”


    很快有人拿過來一副全新的撲克牌。


    薛寶光起身站在八仙桌前,示意陳濤檢查撲克牌。


    陳濤同樣站起來,目光在上麵停留了下後說:“不用了。”


    薛寶光抓起撲克牌,撕掉外麵的封條,將一幅嶄新的撲克牌抽出來,大拇指動了動,兩張王牌和一張備用牌飛到了桌麵上。


    他的兩隻手就如兩隻蝴蝶的翅膀,上下翻飛,撲克牌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陳先生要不要切牌!”


    陳濤看了眼他掌心的撲克,uu看書 .ukanshu 搖頭道:“不用。”


    薛寶光怔了怔,兩根指頭將牌放在桌麵,沿著右側拉成一線,看上去整齊劃一,比擺的還要規整。


    “陳先生請!”薛寶光作出請陳濤先抽牌動作。


    陳濤微微笑了笑,薛寶光剛才洗牌時的動作雖然隱蔽,還是被他看了出來,那張最大的黑桃a被對方藏在了左手衣袖裏,他現在無論抽出哪一張牌都不可能贏。


    薛寶光眯著眼笑道:“陳先生,怎麽,不知道抽哪張嗎?”


    陳濤笑著抽出一張沒有打開,薛寶光正要動手去抽牌,他卻一把按在剩下的牌上:“薛老板,不用抽了,這裏麵沒有黑桃a!”說罷將牌一挑,桌上的牌就如波浪般打開。


    他收回手,看著瞠目結舌的薛寶光道:“我這張要不是黑桃a的話,那麽就是薛老板出老千,我想薛老板不會做出這種事吧!”


    薛寶光盯著麵前的青年,這一刹那他的腦子裏有無數個念頭,最終他拍了拍掌,說道:“薛某真是小看了陳先生...黑彪,拿欠條來!”


    “光叔...”


    身邊的一名魁梧大漢怒目看向陳濤道。


    “怎麽,要我說第二遍嗎!”薛寶光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是。”


    魁梧大漢轉身離去,不一會拿來一個小匣子。


    薛寶光接過匣子,從裏麵取出一疊白紙條,抽出一張看了下,然後扔在了八仙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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