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十個人互相攙扶著登上雪山,這座山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高大,但是現在每向前踏一步都要耗費他們大量精力。


    大熊痛恨自己為什麽先前那麽不小心,如果他的腳沒有被落石砸中,這時就可以替陳濤分擔一部分力量,而不是成為戰友的累贅。


    四腳蛇下定決心,這次如果能過關,一定加倍訓練,盡管寒風吹在身上如刀割一樣痛也沒有吭一聲。


    這時後麵有其它班的人趕上來,不過他們人員都不齊整,最多七人,少的隻剩下三人。


    他們從惡狼七班身邊經過,眼中露出極為複雜的神情。


    惡狼七班至今還保持著人員完整,雖然看上去很疲憊,又有兩名傷病拖後腿,但是人家還是個整體,想起因為各種狀況減員的隊友,有種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


    “那是三班的人!”炸彈忽然指向另一邊道。


    冬雪三班的人也在看向他們,三班同樣還保持著完整的人員,同樣有兩人是被隊友攙扶著才來到這裏。


    雙方均是相視一笑,然後默默地繼續向上攀爬。


    時間不多了,必須在下午六點前抵達另一邊的營地。


    可是現在隊裏除了陳濤和孤狼,其它人開始出現了明顯的高原反應,他們體力嚴重透支,又要照顧大熊和四腳蛇,在達到山腰處時因為缺氧身體開始扛不住了。


    孤狼是藏省人,這方麵比其它人要強許多,他看向陳濤,陳濤明白他的意思。


    “你們先走,我和孤狼帶著他們在後麵跟著。”


    雲雀道:“不行,要走一起走,我們怎麽能先走。”


    子彈這次和他站在了統一戰線:“不錯,我們是個團體,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陳濤臉色一沉:“如果你們還是軍人,就服從命令!”


    “你…”


    “太陽鳥,別管我們了,你們都走吧!”大熊哭了。


    這麽個大漢,此時哭得像個孩子。


    四腳蛇:“是呀,別管我們。你們先走,我們會慢慢跟上來的。”


    他說這話時連自己都不相信,不過臉上卻是帶著笑。


    陳濤給了大熊一巴掌:“你還是軍人嗎!服從命令!”


    他的氣勢讓大熊頓時停止了哭聲,揉著被打得有點懵的腦袋閉上了嘴巴。


    “走吧!”子彈深深地看了陳濤一眼,上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然後提起孤狼和陳濤的背包,留下必要的一些裝備後轉身離去。


    其它人均是眼角含淚向兩人敬禮,風聲依舊,他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白雪之中。


    陳濤用繩子綁在大熊身上,扶著他向上緩慢走去。


    孤狼同樣用繩子綁好四腳蛇,四腳蛇偷偷抹掉眼裏的淚,使出全身力氣在孤狼的攙扶下緩緩前進。


    同樣的一幕在冬雪三班上演,不過芋頭和鼴鼠堅決不要其它人幫忙,兩隊的情況有些不同,沒有像孤狼一樣自幼在藏區長大,對高原環境有著極強適應力的隊員,也沒有像陳濤血氣那麽強有力的指揮,他們個人實力均無法承擔一名傷者繼續向前。


    有時放棄比堅持更難,三班的人一個個心情沉重,即便是這次拿了第一也是心有遺憾。


    雪山上的積雪很厚,足足沒入到了膝蓋處,盡管這座山不是那麽陡峭,要帶上一名傷者在其中前行,每前進一步都極為艱難。


    陳濤知道孤狼一直在咬牙堅持,孤狼的身體太單薄,力量有限,帶上一個人已經很吃力,何況還要爬雪山,現在恐怕都是憑著個人強大的信念在支撐著,說不定遇到一個阻礙便會瞬間精神坍塌。


    他放緩了腳步,將一根繩子扔向孤狼。


    孤狼詫異地看向他。


    “抓住它。”


    他沒有多說什麽,現在就連說話都很耗力氣。


    孤狼同樣沒有多說什麽,抓緊了繩子。


    四人艱難的一步步向上,快要接近山頂時忽然陳濤感覺繩子的另一端不動了。


    他奇怪地轉身看去,隻見孤狼趴在了地上,用手將一麵麵埋在雪地裏大半截的石碑清理出來,臉上居然在流淚。


    在陳濤的心裏孤狼就算是斷了一條腿或手臂都不會掉下一滴淚。


    可是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從雙眼中流淌下的淚水。


    四腳蛇在一邊不知所措,對於孤狼的這一舉動他感到很驚訝!


    兩個月的相處,這個平時不大說話,就算說話也不會超過兩個字的隊友怎麽會哭,就是惡狼班長哭他都不會感到這麽奇怪。


    陳濤想了想決定下去看看。


    大熊留在了原地,他雖然很好奇,但是知道下去後再上來陳濤將會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行。


    那是幾個石碑,原本應該被埋在了雪中,他先前經過時並沒有那麽在意。


    孤狼跪在其中一個石碑前,石碑上有字。


    蔣國華烈士之墓!1995年7月藏省人,原蛟龍突擊隊隊員,2020年5月23日犧牲,立碑人滇省軍區103特種大隊,時間2020年7月3日。


    103特種大隊隻有死人才能用真名,否則就是大隊長和政委都隻能用代號,這是一位犧牲的103特種大隊隊員的墓碑,可是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且除了這麵墓碑外附近還有很多。


    陳濤拍了拍孤狼的肩膀,以示安慰。


    孤狼什麽也沒說,但是大家都明白,這塊墓碑主人應該和他有著極深的關係,否則以孤狼的性格不會這般失去控製。


    ————————————


    雪山底下的營地裏現在正十分繁忙,陸陸續續到達的新兵要接受身體檢查,大隊長和政委親自坐鎮,陸家權看了看表,時間已經是下午4:45分,九個班現在有五個班的人都到齊了,雖然均是有減員,不過整體數據比往年要好一點。


    雲雀六人已經抵達營地,他們沒有一個去醫療中心,也沒有越過營地外的那條紅色標線,這意味著他們現在還處於演習當中。


    蕭南想讓人去教訓下這幾個任性的家夥,被陸家權阻止,這種等待戰友的心情他能理解。


    5:15分,陸家權和鄭天橋走出營地,還有不到一小時時間就要結束,後麵的人能趕回來嗎!


    十分鍾過去,uu看書uukash.c轉角處出現一隊人,雲雀等人極目遠眺,發現是六班的五名隊員,子彈卻衝了過去,其它人見狀也跟著過去。


    “你們下山時看到七班的人嗎?看到了嗎?”子彈焦急的詢問。


    六班的人十分疲憊,幾乎是相互依靠著在向前走,其中一人看了子彈一眼,轉過身指向後麵道:“在後麵,可能動不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七班的六人就已經飛奔出去…


    陳濤艱難地用力拉著繩子,繩子的另一邊綁著三個人,他們現在全都踉踉蹌蹌地在爬行。


    “太陽鳥,你走吧,你已經盡力了!”大熊的嗓子都啞了,他不管前麵的陳濤怎麽想,開始拚盡力氣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


    孤狼和四腳蛇也做著相同的動作,陳濤這一路做得太多了,他們不能繼續再拖累他。


    陳濤喘著粗氣,即便以他超人的體魄現在也到了油盡燈枯之時,感覺前方似乎有人過來,想說什麽,嘴唇幹裂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這一停下,胸口處一直憋著的那股氣就泄了,雙腿一軟朝前方倒下去。


    不過他沒有倒在地上,一雙有力的手臂將他給扶住。


    子彈看著被繩子勒得開裂仍舊緊緊抓住不肯鬆開的血紅手掌,眼中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滴落下來。


    雲雀和其它幾人紛紛上前,分別將孤狼、四腳蛇和大熊扛在背上。


    陳濤現在已經處於暈眩狀態,迷迷糊糊地聽到有人叫著‘太陽鳥’,說:最後就交給我們吧!


    於是他笑著鬆開了緊緊抓住的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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