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9、新角力的開始


    難題?難題有什麽可怕的?自己都死(暈)過好幾回了。以後遇到難題,決不退縮,迎難而上就是!最近這些日子,經曆過這麽多複雜的情況,遇到多少複雜的人和事,一步一步地不也走過來了?黨校裏的那幾個同學,誰不是居心叵測?那個丁曉華,是自己遇到的最難對付的人,但現在不也慢慢挺過來了?研究人事的那一次局黨委會,多麽讓人心情壓抑,但不也是比較正常地過了嗎?卜論軍的老婆大鬧68中,把翟新文、郝丁一都嚇得夠嗆,這一次困難是大了一點,但辦法總會比困難多,現在,一切不都平息了嗎?難題是考驗,困難是機遇,再也不要為這樣的事情焦慮了。焦慮的結果,就是讓自己再一次暈過去,更頻繁地暈過去。所以,不焦慮,不著急,心平氣和,一樣能夠把這些難題給解決掉。


    方圓說:“我非常理解孫書記此刻的心情。如果需要我這個病人幫忙的,請孫書記不要客氣。”孫紅軍說:“我肯定不會客氣,所以就趕過來找你先商量一下。”方圓說:“請講。”孫紅軍說:“曹本鬆升任副局長,空出了政工科長的人選。我想,翟新文一定有他的想法,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我是希望,這個政工科長,人品端正,作風正派,處理公道,能夠為東州教育選拔和培養德才兼備的幹部。所以,不太好選。我看好的人,翟新文不一定能看好;翟新文能看好的,我擔心其人品有問題。”


    方圓說:“孫書記看好了誰?”孫紅軍說:“我看好滕飛躍。但我怕翟新文不同意!”方圓說:“孫書記,隻要我們是抱著為東州教育發展培養人的底線,那麽我們就不怕得罪任何人。”孫紅軍說:“我剛剛當上黨委書記,還不希望立刻造成教育局的內部鬥爭。畢竟,團結是很重要的。”方圓說:“團結是沒有錯的,但團結也有底線。我們選人,就是要選最合適的人,而不是誰馬屁最響,就選誰。我很讚同孫書記選擇的滕飛躍。”孫紅軍說:“可是我不希望賈亮接任政策法規科科長,畢竟賈亮不是真正靠人品和能力進機關的。”方圓說:“輪不到賈亮。孫書記提拔了滕飛躍的話,教育局的這一步棋就算是走活了。我給出個思路,孫書記看行不行?政策法規科科長滕飛躍任政工科長,教育科長申軍任政策法規科科長;教研室主任謝秉國任教育科長;教研室黨支部書記李國強轉任教研室主任。然後再提拔一名教研室副主任就可以。”


    孫紅軍眼睛亮了起來。他仔細地琢磨了琢磨方圓的提名,越想越有道理。未來的東州教育,需要一大批中堅力量,其中滕飛躍、申軍、謝秉國三人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當然,本來還包括張元慶,可惜他人品不端正,已經被方圓排除在外了。滕飛躍、申軍、謝秉國不能隻在一個崗位上工作,必須要換多個崗位進行鍛煉,申軍去政策法規科,提高理論修養和宏觀決策能力,謝秉國從教學教研轉到教育管理,則完成了教育幹部最最重要的兩個崗位鍛煉,將來一定會成為得力的合格的教育領導者之一;滕飛躍本來隻做文字類的務虛工作,形成了嚴謹細致的工作作風,恰恰當政工科長,也需要有這種嚴謹細致、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


    孫紅軍說:“方局長是一針見血啊!”方圓說:“我最近在讀了一些書,感受挺深的。其實,看起來動一個人,但仔細琢磨琢磨,這一個崗位,可以動許許多多的人,然後這局麵就活躍起來,也更有利於調動一些同誌的積極性。


    孫紅軍說:“我現在有些擔心,申軍不想去政策法規科。”方圓說:“沒關係,我分管政策法規科。我可以和申軍見一次麵,談一次話。”孫紅軍看著方圓,似乎明白了方圓的深意:“是啊,申軍去政策法規科,能學很多東西呢!”方圓說:“孫書記一心為東州教育選幹部,我怎麽能不全力支持呢?”


    兩個人默契地握住對方的手,都視對方為東州教育事業發展的同誌、同道,可以同心,一路同行。


    孫紅軍離開後,方圓給李國強打了一個電話:“李叔,問你一個問題。”李國強說:“方局長,請講。”方圓說:“如果你來擔任教研室主任,你準備怎麽做?”李國強一下子就愣在電話那邊了。這幸福,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些?才當上教研室的書記,解決了正科,轉眼之間,又要成為主任?謝秉國要去哪裏?是提拔了嗎?


    李國強不敢問,在方圓這個曾經的侄子麵前,李國強哪裏還敢擺“叔叔”的架子?李國強說:“方局長,如果我做教研室主任,將會努力在全市教學教研工作中貫徹‘教是為了不教’的教學新思路,從改善教師教學方法、提高教師學習效率;指導學生學習方法,提高學生學習效率入手,向課堂教學要效益,要科學教學要質量,把方局長在東州5中總結出來的好經驗、好做法,提煉和推廣,讓東州教育質量再取得新的提升。”方圓說:“好。再問一個問題,如果讓你推薦一個教研室副主任人選,你會推薦誰?”李國強想了一想,說:“方局長,請您指示。”方圓說:“如果為了東州教學工作有進步,考慮能力是第一位的;當然,如果為了更好地掌握東州教研室的整體工作,前任冷落的同誌,獲得你的提拔,一定會全力以赴支持你的工作。”


    李國強立刻想到了周琦峰,這個當年曾經與謝秉國爭教研室副主任的崗位,而一直被謝秉國冷落,能力上有,水平相當好,還是高中語文教研員,更重要的是,在方圓到5中任教之後,還指導過方圓的課。李國強試探著問:“高中語文教研員周琦峰怎麽樣?”方圓說:“這個我不過問,叔覺得誰合適,就積極推薦。你隻需要把名字告訴我,我會在黨委會上支持這個人。”李國強堅定地說:“就是周琦峰了。其實幾年前,他的能力和威望,就可以擔任教研室副主任了。”方圓說:“要把這份功勞,歸到你身上,讓他徹底明白。”李國強說:“是。”


    打完這個電話,方圓感覺到有點累。安靜地躺下來,感覺到身體健康對自己的重要是如此的迫切。怎樣來提高自己身體的耐勞性,提高心理的搞壓性?跑步嗎?住院許多天,別的感覺沒有,就是感覺身體的強健程度是遠不如以前了,總是覺得身體比較累,這明顯是缺乏體育鍛煉的結果。可是什麽體育運動項目適合自己呢?


    手機鈴聲頻繁地響起來,方圓真想關機。但是身體恢複了,工作上的許多事情,在自己住院期間,隻能通過手機聯係來進行。雖然醫院方麵給安裝了一部電話,但知道這個號的人還是少,所以接聽電話自然是以手機為主。


    方圓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立刻坐了起來。方圓說:“少修,過一會兒再進來吧。”阮少修送走孫紅軍,返回病房。看方圓現在的架勢,又是重要的電話,連忙說:“好的。”


    阮少修離開,方圓接起電話:“思思,你一天要打幾回電話啊?”宋思思說:“打一百回都不夠。”方圓說:“思思,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宋思思說:“我就想去醫院看你,你不讓我去,我心裏很難過。”方圓說:“如果我不支持也不反對你來,你會不會來?”宋思思說:“我……還是不去吧。天天有許多領導去見你,我去了,肯定對你影響不好。”方圓說:“是啊,我家思思最善解人意了。”宋思思說:“可是我真地很想你。方圓,我已經多久沒見到你了?從上一次在東州醫學院附屬醫院見過你,到現在已經多少天了?我現在是白天也想你,晚上躺在床上,更想你。”


    初嚐雲雨滋味的年輕女子,在經曆最初的疼痛之後,在這個方麵的渴望自然是相當強烈的。這個“想”包含著許多方麵的含義。


    方圓忽然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以前早晨起床的時候,自己的小家夥都直衝雲霄;最近幾天,為什麽一直萎靡不振?不會是……方圓嚇了一跳。與宋思思說了好一會兒的話,方圓感覺到特別地累,等掛完電話,方圓就隻想躺著,好好地休息休息了。這讓方圓迫切地意識到:體育鍛煉很重要,很急迫。


    在阮少修進來之後,方圓說:“少修,我現在覺得身體很虛弱,我想做一做廣播體操,鍛煉一下。”阮少修說:“這個,我得去問問醫生。”方圓說:“做做廣播操還要問醫生啊?”阮少修笑了笑:“校長,您現在身體金貴著呢,如果有個三長兩短,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呢!別的不說,你就看看市立醫院院長,一天都要過來一、兩趟,就可以看出上級領導是多麽重視您的病情。”方圓有些無奈,揮了揮手。自己都快成圈養的大熊貓了,這個樣子怎麽去麵對東州5中發展的難題、東州教育前進的障礙?


    阮少修很快回來了,對方圓說:“校長,我陪您散散步吧。醫生不同意你做廣播操,醫生認為廣播操雖然活動量不大,但對您的身體來說,還是有些劇烈。”方圓說:“我才28歲啊!”阮少修說:“可您也是病人哪!”方圓歎了一口氣:“走吧,那就到外麵走走吧。”


    在外麵散步的時候,也不得輕閑。方圓接到了翟新文的電話。翟新文在關切了方圓的病情之後,轉到正題:“小方,曹本鬆升任副局長了,在工作分工方麵,你有什麽意見?”方圓知道,翟新文要出牌了,征求自己的意見,這其實就是出的一張牌。示以尊重,就是希望能夠與自己統一意見,然後爭取成統一戰線,讓翟新文的意見在黨委會上一舉過關。


    方圓說:“翟局長有什麽想法?”翟新文說:“我有個初步的想法,小方你不再分管政策法規科,分管教育科怎麽樣?以後你就分管教育科、教研室、教科所,整個教學這一套,都交給你。我想,這也是市領導的意思吧?”


    拿市領導來壓我?方圓說:“我身體這個樣子,分工方麵不想變動了。為了提高全市教學質量,教研室我繼續分管沒問題。政策法規科的業務,我也熟悉了,也不想換了。翟局長,別再給我加擔子了,東州5中,外加教研室、政策法規科,我就覺得壓力夠大了。”翟新文說:“也好。不過,有些同誌分管教育科,確實不得力。”方圓知道,翟新文準備徹底邊緣化陳奇誌了。郝丁一不在了,畢全力的威望也一落千丈,當時一直與畢全力、郝丁一站在一個戰壕裏的陳奇誌,將成為翟新文第一個要捏的軟柿子了。誰讓陳奇誌沒有根基?誰讓陳奇誌是從下麵縣裏過來的?誰讓陳奇誌當時要跟畢全力穿一條褲子?


    方圓暫時不想與翟新文當麵頂著。方圓說:“其實,隻要有一個得力的教育科長,誰分管並不重要。”翟新文說:“這倒也是。申軍幹得不錯,但似乎還是有些軟。”


    看起來,翟新文對申軍也不太滿意了。不知道是不是孫紅軍回教育局後,把申軍叫到書記辦公室,讓翟新文看到了,心裏不爽。這很難講。方圓說:“其實在翟局長提拔的幹部中,還真有一個合適的教育科長。”翟新文“哦”了一聲,說:“是誰?”方圓說:“謝秉國。”


    電話的那一邊,沉默了一會兒。翟新文說:“謝秉國確實比較合適,他精通教學管理,再從事教育管理,那將成為難得的全麵型教育人才和後備幹部。”方圓說:“是啊!翟局長站得高,看得遠。”翟新文說:“可是申軍怎麽安排?”方圓說:“不是缺一個政工科長嗎?”翟新文說:“政工科長,申軍幹不了。”方圓說:“這樣吧,讓申軍幹政策法規,讓滕飛躍去政工科,翟局長覺得怎麽樣?”


    電話那邊又沉默了。過了一會兒,翟新文重新開口:“教研室方麵你有什麽意見?”方圓說:“讓李國強一肩挑吧。我分管教研室,這一塊翟局長就支持支持我吧。”翟新文還真是不敢駁了方圓的麵子:“好,教研室的人事,小方你說了算,你提名誰,我就支持誰。”方圓說:“那就謝謝翟局長了。”翟新文覺得自己送的桃子夠大了,也不要點得太明白,就掛斷了電話。方圓長長地籲了一口氣。阮少修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我的個親娘來,教育局馬上又要血雨腥風了吧?


    方圓在阮少修的陪同下,返回病房時,看到了病房的門口站著兩個不速之客。其中的一位,麵容慈祥,笑容可掬。這既讓方圓感到意外,更讓方圓感到親切。一個讓方圓困惑和焦慮的問題,因為這位不速之客的到來,而得到了徹底解決,成為意外之喜。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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