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0、先去紀委再去信訪局
小人物官場奮鬥史：局長成長史 作者：徐浩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1490、先去紀委再去信訪局
快過春節了。雖然政府機關還在上班，但實際上人心思年，絕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在尋思著怎樣過年的問題。按照黨政機關的慣例，2008年的春節休息是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七共7天假期，但其實到了大年三十上午11點，如果各單位沒有特別緊急的任務，每一個科室留好值班的人員，其他人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2月4日是臘月二十八。在初步化解了有關方圓流言的事態後，教育局又恢複了表麵的平靜。學校都放寒假了，教育工作會議也開完了，工作任務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不是那麽重。各科室的科長也都相當開明，對科內的同誌實行了輪休製，科裏留下1～2位值班人員，其他同誌特別是一些女同誌，都回家忙忙年，打掃打掃家裏的衛生，置辦置辦年貨。如果有事，就隨時打電話隨時返回上班。這樣的政策在春節前幾天，在各大政府機關基本上都差不多，一些家在外地需要乘火車或飛機或長途客車回家過年的同誌，一般情況也在這幾天就提前請假回家。
孫紅軍坐在辦公室裏，也是閑得無聊。上網瀏覽新聞，倒是不錯的打發時間的辦法。最近一直都在忙，還真沒有太多的時間關注關注國內外的大事，現在有時間看了，竟然發現，自己關心的國內外大事還真不少。就說國內的吧，國務院下發了限製生產銷售使用塑料購物袋的通知，看來是認識到了塑料袋對環境的汙染，對子孫後代的危害。孫紅軍笑笑：早就該“禁”了，而不是僅僅“限”。不知道鄒誌剛是不是會在新學期在全市各中小學開展限塑的教育？如果自己是分管教學的副局長，肯定要這麽做，從小就培養學生愛護環境，愛護我們生存的地球。黃金期貨允許在上海期貨交易所交易了，這倒是一個新的投資渠道呢！可是自己沒有那麽多的錢，去搞黃金期貨，不然，按照現在金價上漲的大趨勢，去做做多，肯定能賺錢。又看到台灣的一條消息，那個折磨了大陸政府和人民7年多的陳水扁，辭去民主進步黨主席職務，原因是立法委員選舉，民主進步黨大敗。這一點國內也在進步啊！已經有一個省的省長因為礦難而辭職了，這就是地方首長為責任而辭職的最高官員了。雖然又轉到文化部任黨組書記，但與當一任省長相比，省長的實權當然大了許多。孫紅軍也注意到了與自己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兩條消息：國際油價突破100美元大關～～天哪，也跟老婆說說，讓她開車的時候能不開就不開，估摸著國內的油價又要漲了。另一個重要的消息是與教育係統有關的，就是國務院決定，全國中小學特級教師每月的津貼從目前的每月80元上漲到300元，從2008年1月執行。
孫紅軍心頭一動，就給翟新文打電話：“局長，剛剛看到一則消息，說全國中小學特級教師每月的津貼，從目前的每月80元上漲到300元，從2008年1月執行。不知道局長是否知道？”翟新文說：“我見到省教育廳的公文了，已安排財審科與市財政局溝通。這也算是國家重視教育的具體體現。”孫紅軍說：“是啊，以前特級教師就是一個榮譽，補貼增加到300元，一年就是3600元，這就不僅僅是個榮譽的問題了。”翟新文說：“300元還是太少，體現不出特級教師的價值，應該1000元以上才好。”說完這句話，翟新文笑了，孫紅軍也笑了。
孫紅軍繼續看新聞，看到了泰國政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成立的人民力量黨在議會占據了主導地位，主席沙馬當選總理。這個人民力量黨就是在前總理他信的泰愛泰黨被強行解散之後，由前泰愛泰黨黨員為主體成立的新黨，他信雖然被軍事政變推翻了，但老百姓還是用選票支持了他信的政黨～～這挺有意思啊！孫紅軍想到了孟子的一句名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人民群眾的力量是誰都不能忽視的，民心所向，勢不可擋啊！
辦公桌的電話鈴聲響起來。孫紅軍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市紀委辦公室的電話。孫紅軍作為紀委書記，經常與市紀委打交道，這個號碼，孫紅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孫紅軍立刻把電話拿起來，但心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市紀委又要從教育局抓人嗎？
孫紅軍說：“你好，我是市教育局孫紅軍。”對方很客氣：“孫書記您好。剛才，常務牛書記讓我通知您，請您到市紀委來一趟。”
孫紅軍的腿肚子都哆嗦了一下。現在的幹部，就怕去紀委啊！孫紅軍甚至想起了一個在網上很流行的笑話，說的是一個在紀委工作的年輕公務員寫的檢討書：“我剛到紀委工作就犯了嚴重錯誤：前天我接到通知說中央電視台記者要來采訪我市廉政先進典型，領導要我通知幾個好局長來。因為快下班了，所以我通知各單位時說的比較簡單：“請你們局長明天到紀委來一趟。”沒想到國土局長接到通知後大小便失禁，心髒病突發，不醒人事。財政局長自首了。交通局長當晚就失蹤，據說已逃往加拿大。工商局長連夜殺死情婦，他以為情婦出賣了他。衛生局長服毒自殺，還留下檢舉別人的名單。這慘痛的一切都是我工作方法簡單造成的，我痛定思痛，深感內疚，特作檢討！”
孫紅軍想了想自己，還真沒有什麽過格的事情。但是，如果教育局其他幹部再有出問題的，自己的這個紀委書記可真是夠嗆，要麻煩啊！去紀委是一件大事，得跟翟新文說說。媽媽的，大過年的，讓我這個時候去紀委，這是不想讓我過個好年啊！
孫紅軍下樓，來到了翟新文辦公室：“翟局長，市紀委牛書記讓我去紀委一趟。”翟新文也是一愣：“牛書記沒說什麽事嗎？”孫紅軍苦笑：“沒說。”翟新文似乎是自言自語：“都馬上過年了，也不讓我們教育局消停消停？有什麽案子，不能等到春節之後再談？”孫紅軍說：“是啊，今天都臘月二十八了。”翟新文看了一眼孫紅軍：“紅軍，你沒事吧？”孫紅軍心裏咯噔一下，嘴上卻也不敢十分堅決：“我應該沒有事吧。”翟新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孫紅軍，看得孫紅軍心裏很不舒服。看了那麽幾秒鍾，翟新文說：“無論什麽情況，不能輕易表態。如果是牽扯到我局其他的同誌，更是要拿回來，第一時間告訴我。等我們研究之後，再決定怎麽做。”孫紅軍說：“知道了。”
孫紅軍要了車，趕到市紀委。在市政府18層的大樓裏，市紀委在14層。孫紅軍按電梯號的時候，看到14號，忽然想起了“要死”的諧音。瞧市機關事務局把這紀委給安排的，就是一個要別人死的部門啊！連樓層號都這麽巧合。
到了紀委辦公室，孫紅軍自我介紹之後，就被引薦到牛得草的辦公室。牛得草平時與孫紅軍打交道很多，應該說是相當熟悉，平常也是笑容滿麵，今天卻是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孫紅軍說：“牛書記，您好。”牛得草麵無表情：“坐吧。”看到東州市紀委的二把手，孫紅軍的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牛書記，您找我有什麽事？”牛得草說：“坐下說。”
孫紅軍坐到了沙發裏，牛得草也坐到了孫紅軍的對麵。牛得草問：“孫書記，東州5中的校長方圓，你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
孫紅軍差一點把舌頭給吐出來。實在是太驚訝了！難道方圓真地犯了錯誤嗎？孫紅軍此時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地問：“牛書記，您是指方圓哪個方麵？”牛得草說：“各個方麵。”孫紅軍知道自己不說也不行了，咬咬牙，坦然說道：“牛書記，方圓是東州教育係統近年來湧現出來的極少的業績一流的青年教師，也是東州教育局重點培養的後備幹部。方圓的工作成績非常突出，是東州市唯一獲得全國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的教師，是東州市改革開放以來唯一獲得省初中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的教師，也是東州教育係統最年輕的正科級實職幹部。”牛得草點點頭：“他的成績，我也知道一些。他平常是怎麽樣一個人？”孫紅軍說：“方圓工作非常敬業，無論是當老師，還是當學校領導。當老師的時候，為了迎接省優質課比賽，他可以一天休息不到4個小時，一直堅持了一個多月；當68中分管教學的副校長時，為了學校的進步，他聽遍了68中每一位老師的課，並全身心投入到初三教學管理中，使68中從全市中遊水平的初中學校，在2007年的中考躍居到全市初中和含初中班的中學第三名，僅次於東州5中和東州3中。在東州5中任副校長期間，他在教師隊伍中樹立了很高的威信，就是因為他公正、勤奮，而且遇到矛盾和困難敢擔當。當時的校長因為身體原因不再履行職責後，市教育局在東州5中作了一次民意調查，結果97％的教師都支持讓年輕的方圓來當校長，反對教育局從外麵調校長。隻有3％不到的人，支持其他副校長來擔任校長。這就是我了解的方圓，或許也是看到了表麵，並沒有深入到其本質。”
牛得草麵無表情：“看起來，方圓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好苗子。”孫紅軍說：“可以這麽講。”牛得草說：“方圓作風方麵，你了解嗎？”孫紅軍心裏忐忑不安起來：“這個方麵，我不是很了解。不過，從我這裏，從來沒有聽過有關方圓男女關係的作風問題舉報。”牛得草說：“市紀委黃書記今天收到一封舉報方圓的匿名信。按照紀委的工作程序，對於匿名舉報，我們一般都是不受理的。類似的舉報，幾乎所有的處級以上幹部，都有類似的匿名的舉報。孫書記你要知道，紀委的作用除了是在努力清除黨內的腐敗現象，維護黨在人民群眾的聲譽和威望，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職責，就是通過對幹部的監察約束，保護我們的幹部。所以，遇到舉報，我們首先要保護我們的幹部，是不是被冤枉。多數的匿名舉報信，其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造謠、中傷、誣蔑我們的幹部。今天黃書記收到的舉報方圓的信，就是匿名信。如果信是寫給我的，恐怕我就直接把信扔到垃圾箱裏了。但今天黃書記對這封匿名信，作了批示。你看看這封信，和黃書記的批示。”
牛得草遞過來一封舉報信的複印件，信封上寫著：“市紀委黃傑書記收”，署名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市民”，在信的左下角，寫著“人民來信”字樣。信封的字、正文的字，都是電腦打印的，看來這一次舉報，也是精心準備的。看看標題，醒目的黑體字：《關於舉報東州5中校長方圓亂搞男女關係的揭發信》。在信的右上角，有市委常委、紀委書記黃傑的意見：“教育工作者要為人師表。東州5中有前車之鑒，在前任校長因包養女老師被開除公職之際，又出現現任校長男女關係方麵的舉報信，要引起重視。請得草同誌與教育局紀委聯係，徹查此事。如係事實，由市教育局紀委拿出處理意見報我；如係誣告，為更好地保護我們的幹部，有必要查一查，誰在誣告我們的幹部。方圓同誌是多位市領導重點關注的教育係統後備幹部，能保護我們還是要保護，真有錯當然也要批評教育。”
黃傑書記看得很清楚啊！但字裏行間，孫紅軍卻讀出了黃傑對方圓的關懷與愛護。看來，黃傑書記也很關心方圓啊！最後一句話，很有意思：真有錯，要批評教育，而不是開除或其他嚴厲處罰。孫紅軍對方圓的背景有了新的認識。
孫紅軍一字一句地把信的正文內容讀完，肺都要被氣炸了。孫紅軍說：“牛書記，這封信不用查，就知道純粹是誣告！真是太氣人了！我看寫這封信的人，最應該查出來。如果是教育係統內部的，堅決開除公職！”孫紅軍忘記了自己是紀委書記，不能感情用事；忘記了翟新文在來之前對他的囑咐，第一時間就表了態。
牛得草說：“別這麽激動嘛！”孫紅軍說：“我不能不激動！因為這個舉報人舉報的方圓與這三個女幹部、女老師，根本就沒有可能性！”牛得草說：“哦？為什麽？”孫紅軍說：“方圓還不到28歲，舉報的那紅、戴良花都已經四十多了，難道方圓這麽沒有品味，會跟四十多歲的女人有瓜葛？這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瞎蓋茶壺蓋兒。”牛得草說：“原來前兩位都已經四十多了呀！”孫紅軍說：“是啊！”牛得草問：“那麽這位周玉潔老師呢？”孫紅軍說：“周玉潔雖然是剛剛畢業的青年老師，也確實與方圓教一個班，但她的身份太特殊，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方圓作為一個已經結婚的人，是沒有膽量與周玉潔亂搞男女關係的。”牛得草說：“孫書記這麽自信嗎？”孫紅軍說：“周玉潔是市政府周鵬有副市長的女兒，就是借給方圓10個膽子，方圓也不敢啊！”
一直沒有笑的牛得草笑出來：“孫書記，看來這個舉報人，舉報的水平很差勁啊！虧得用了那麽多的好詞兒，把句子寫得那麽優美而色情。”孫紅軍說：“這個寫匿名信的人，實在是太可恨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孫紅軍聯想到了張元慶，心裏已經把張元慶當作了第一懷疑對象。孫紅軍說：“最近幾天，針對方圓的事情還真不少。前兩天，剛剛有關方圓與情人在家樂福購物的謠言被我們化解，現在又出現這樣的謠言。看得出來，方圓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牛得草顯然是心情放鬆了許多：“孫書記，怎麽，還有方圓的其他謠言嗎？”孫紅軍把方圓陪著妻子孔雙華在商場購物的事情說了說，牛得草說：“孫書記，要正確認識這件事。現在，越是有人跳出來誣蔑方圓、中傷方圓，更證明了方圓是優秀的。或許，這些舉報的人是從什麽渠道得到了方圓會被提拔的信息，嫉妒而生恨。”孫紅軍思路一開：啊，搞不好就是這麽回事啊！牛得草說：“全國各地都是這個樣子，每到幹部提拔或調整的時候，就是各類舉報信大增的時候，東州也不例外。同樣，麵對這樣的匿名舉報，市教育局紀委也要想一想：如何糾正教育係統存在的這種嫉妒、中傷的不良風氣；如何更好地保護我們認真工作、敬業奉獻的幹部？”孫紅軍說：“是，牛書記的指示我們一定堅決貫徹。”牛得草哈哈大笑：“我沒有什麽指示。不過，黃書記的指示，你們一定要認真完成，並盡早形成文字材料報告黃書記。”孫紅軍說：“我回局後，第一時間向翟局長匯報。”牛得草說：“這個案子案情明了，我就不參與了。但我有一條建議：就是孫書記不能完全靠主觀臆斷來斷定這封信就是沒有問題，還是要適當了解了解有關當事人的情況。”孫紅軍說：“好，牛書記，我們一定會這樣做。”
從市紀委出來，孫紅軍就覺得心裏頭被憋了一口悶氣，吐不出來，發不出去，憋得心髒都難受。孫紅軍把裝著複印件的信封放到懷裏，對司機說：“回局。”就有些頹然地躺到後排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媽的，張元慶，這件事你還沒完了。
車行半路，接到了辦公室主任汪興邦的電話：“孫書記，剛才市信訪局來電話，請您到市信訪局辦信科去一趟。”
啊？還要去信訪局。孫紅軍問汪興邦：“汪主任，你沒問問是什麽事嗎？不是我們教育局又有上訪的教職工吧？”汪興邦說：“是在辦信科，不是到接訪科。具體什麽事情，市信訪局的人也沒有說，隻說請紀委書記過去。”
孫紅軍有些頭大，對司機說：“走吧，再回市政府，我還要去信訪局。”
市信訪局一位副局長和辦信科科長，接待了孫紅軍。孫紅軍看到了兩封舉報信，內容是一樣的，就是剛才在市紀委看到的這一封，隻不過收信人有所不同，一封是寫給市委書記王國棟的，另一封是寫給市長宋雲生的。每一封信還附著一份交辦單。作為紀委書記，孫紅軍以前辦過交辦件，想到這個舉報人給自己增加了這麽多的工作量，而且完全是無用功，孫紅軍真想查出這個信訪人，狠狠地揍他一頓！
市信訪局副局長對孫紅軍很客氣：“孫書記，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親自過來。今天，辦信科發現了這封舉報5中校長的信，沒有敢直接在辦信網上登辦，就找到我請示。對於這樣的匿名信，我們信訪局同樣也要受理。由於舉報的人和事都很敏感，這兩封舉報信，我們就不登辦到辦信網上了。交辦件，市教育局更要認真辦理，1個月內出答複意見。”
孫紅軍說：“這是寫給王書記、宋市長的信，是他們批轉到市信訪局的嗎？”副局長說：“不是。凡是寫給王書記、宋市長的信，他們根本都收不到，都是全部轉到市信訪局的。我局工作人員再根據信件的內容，有選擇地挑選少量信件或將人民反映強烈而集中的意見或訴求，匯總後再報兩位一把手。兩位一把手都日理萬機，哪能天天看這些看不完的人民來信，寫給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信，都是在信訪局。”
原來如此。孫紅軍說：“信訪局領導，這兩封信啊純粹就是誣告，是造謠中傷。我剛剛從紀委回來，在紀委那裏，也見到同樣的一封住。我們的方圓校長，很年輕，27歲，那紅與戴良花都四十多，這怎麽可能？另一位周玉潔老師，更不可能。方圓已經結婚，他不可能拿一位副市長的女兒開玩笑！我現在很生氣，不是因為信的內容，則是因為寫這封信的人，實在是太可惡、太可惡了。”
市信訪局副局長笑了：“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你們教育係統也有像我們每天麵對的有些無理纏訪、鬧訪、提無理要求、捏造事實真相的信訪老戶啊！”孫紅軍說：“是啊！信訪局的領導和同誌們都很不容易。”副局長說：“孫書記，這個案子雖然經你這麽一說，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按照《信訪條例》的有關規定，1個月內，你還是要把兩份報告報到市信訪局。”孫紅軍說：“我們一定在規定時間內上報。”副局長說：“謝謝孫書記支持和配合我們的工作。”
孫紅軍很鬱悶：今年的春節，有一點手忙腳亂的感覺。做工作誰都不怕，關鍵是做些無用功讓人心裏堵。媽的，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亅!
快過春節了。雖然政府機關還在上班，但實際上人心思年，絕大多數工作人員都在尋思著怎樣過年的問題。按照黨政機關的慣例，2008年的春節休息是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七共7天假期，但其實到了大年三十上午11點，如果各單位沒有特別緊急的任務，每一個科室留好值班的人員，其他人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2月4日是臘月二十八。在初步化解了有關方圓流言的事態後，教育局又恢複了表麵的平靜。學校都放寒假了，教育工作會議也開完了，工作任務對於每一個人來說，都不是那麽重。各科室的科長也都相當開明，對科內的同誌實行了輪休製，科裏留下1～2位值班人員，其他同誌特別是一些女同誌，都回家忙忙年，打掃打掃家裏的衛生，置辦置辦年貨。如果有事，就隨時打電話隨時返回上班。這樣的政策在春節前幾天，在各大政府機關基本上都差不多，一些家在外地需要乘火車或飛機或長途客車回家過年的同誌，一般情況也在這幾天就提前請假回家。
孫紅軍坐在辦公室裏，也是閑得無聊。上網瀏覽新聞，倒是不錯的打發時間的辦法。最近一直都在忙，還真沒有太多的時間關注關注國內外的大事，現在有時間看了，竟然發現，自己關心的國內外大事還真不少。就說國內的吧，國務院下發了限製生產銷售使用塑料購物袋的通知，看來是認識到了塑料袋對環境的汙染，對子孫後代的危害。孫紅軍笑笑：早就該“禁”了，而不是僅僅“限”。不知道鄒誌剛是不是會在新學期在全市各中小學開展限塑的教育？如果自己是分管教學的副局長，肯定要這麽做，從小就培養學生愛護環境，愛護我們生存的地球。黃金期貨允許在上海期貨交易所交易了，這倒是一個新的投資渠道呢！可是自己沒有那麽多的錢，去搞黃金期貨，不然，按照現在金價上漲的大趨勢，去做做多，肯定能賺錢。又看到台灣的一條消息，那個折磨了大陸政府和人民7年多的陳水扁，辭去民主進步黨主席職務，原因是立法委員選舉，民主進步黨大敗。這一點國內也在進步啊！已經有一個省的省長因為礦難而辭職了，這就是地方首長為責任而辭職的最高官員了。雖然又轉到文化部任黨組書記，但與當一任省長相比，省長的實權當然大了許多。孫紅軍也注意到了與自己的生活息息相關的兩條消息：國際油價突破100美元大關～～天哪，也跟老婆說說，讓她開車的時候能不開就不開，估摸著國內的油價又要漲了。另一個重要的消息是與教育係統有關的，就是國務院決定，全國中小學特級教師每月的津貼從目前的每月80元上漲到300元，從2008年1月執行。
孫紅軍心頭一動，就給翟新文打電話：“局長，剛剛看到一則消息，說全國中小學特級教師每月的津貼，從目前的每月80元上漲到300元，從2008年1月執行。不知道局長是否知道？”翟新文說：“我見到省教育廳的公文了，已安排財審科與市財政局溝通。這也算是國家重視教育的具體體現。”孫紅軍說：“是啊，以前特級教師就是一個榮譽，補貼增加到300元，一年就是3600元，這就不僅僅是個榮譽的問題了。”翟新文說：“300元還是太少，體現不出特級教師的價值，應該1000元以上才好。”說完這句話，翟新文笑了，孫紅軍也笑了。
孫紅軍繼續看新聞，看到了泰國政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新成立的人民力量黨在議會占據了主導地位，主席沙馬當選總理。這個人民力量黨就是在前總理他信的泰愛泰黨被強行解散之後，由前泰愛泰黨黨員為主體成立的新黨，他信雖然被軍事政變推翻了，但老百姓還是用選票支持了他信的政黨～～這挺有意思啊！孫紅軍想到了孟子的一句名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人民群眾的力量是誰都不能忽視的，民心所向，勢不可擋啊！
辦公桌的電話鈴聲響起來。孫紅軍隻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市紀委辦公室的電話。孫紅軍作為紀委書記，經常與市紀委打交道，這個號碼，孫紅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孫紅軍立刻把電話拿起來，但心裏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市紀委又要從教育局抓人嗎？
孫紅軍說：“你好，我是市教育局孫紅軍。”對方很客氣：“孫書記您好。剛才，常務牛書記讓我通知您，請您到市紀委來一趟。”
孫紅軍的腿肚子都哆嗦了一下。現在的幹部，就怕去紀委啊！孫紅軍甚至想起了一個在網上很流行的笑話，說的是一個在紀委工作的年輕公務員寫的檢討書：“我剛到紀委工作就犯了嚴重錯誤：前天我接到通知說中央電視台記者要來采訪我市廉政先進典型，領導要我通知幾個好局長來。因為快下班了，所以我通知各單位時說的比較簡單：“請你們局長明天到紀委來一趟。”沒想到國土局長接到通知後大小便失禁，心髒病突發，不醒人事。財政局長自首了。交通局長當晚就失蹤，據說已逃往加拿大。工商局長連夜殺死情婦，他以為情婦出賣了他。衛生局長服毒自殺，還留下檢舉別人的名單。這慘痛的一切都是我工作方法簡單造成的，我痛定思痛，深感內疚，特作檢討！”
孫紅軍想了想自己，還真沒有什麽過格的事情。但是，如果教育局其他幹部再有出問題的，自己的這個紀委書記可真是夠嗆，要麻煩啊！去紀委是一件大事，得跟翟新文說說。媽媽的，大過年的，讓我這個時候去紀委，這是不想讓我過個好年啊！
孫紅軍下樓，來到了翟新文辦公室：“翟局長，市紀委牛書記讓我去紀委一趟。”翟新文也是一愣：“牛書記沒說什麽事嗎？”孫紅軍苦笑：“沒說。”翟新文似乎是自言自語：“都馬上過年了，也不讓我們教育局消停消停？有什麽案子，不能等到春節之後再談？”孫紅軍說：“是啊，今天都臘月二十八了。”翟新文看了一眼孫紅軍：“紅軍，你沒事吧？”孫紅軍心裏咯噔一下，嘴上卻也不敢十分堅決：“我應該沒有事吧。”翟新文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孫紅軍，看得孫紅軍心裏很不舒服。看了那麽幾秒鍾，翟新文說：“無論什麽情況，不能輕易表態。如果是牽扯到我局其他的同誌，更是要拿回來，第一時間告訴我。等我們研究之後，再決定怎麽做。”孫紅軍說：“知道了。”
孫紅軍要了車，趕到市紀委。在市政府18層的大樓裏，市紀委在14層。孫紅軍按電梯號的時候，看到14號，忽然想起了“要死”的諧音。瞧市機關事務局把這紀委給安排的，就是一個要別人死的部門啊！連樓層號都這麽巧合。
到了紀委辦公室，孫紅軍自我介紹之後，就被引薦到牛得草的辦公室。牛得草平時與孫紅軍打交道很多，應該說是相當熟悉，平常也是笑容滿麵，今天卻是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孫紅軍說：“牛書記，您好。”牛得草麵無表情：“坐吧。”看到東州市紀委的二把手，孫紅軍的心裏還是有些發虛：“牛書記，您找我有什麽事？”牛得草說：“坐下說。”
孫紅軍坐到了沙發裏，牛得草也坐到了孫紅軍的對麵。牛得草問：“孫書記，東州5中的校長方圓，你覺得他是怎樣一個人？”
孫紅軍差一點把舌頭給吐出來。實在是太驚訝了！難道方圓真地犯了錯誤嗎？孫紅軍此時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地問：“牛書記，您是指方圓哪個方麵？”牛得草說：“各個方麵。”孫紅軍知道自己不說也不行了，咬咬牙，坦然說道：“牛書記，方圓是東州教育係統近年來湧現出來的極少的業績一流的青年教師，也是東州教育局重點培養的後備幹部。方圓的工作成績非常突出，是東州市唯一獲得全國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的教師，是東州市改革開放以來唯一獲得省初中優質課比賽一等獎的教師，也是東州教育係統最年輕的正科級實職幹部。”牛得草點點頭：“他的成績，我也知道一些。他平常是怎麽樣一個人？”孫紅軍說：“方圓工作非常敬業，無論是當老師，還是當學校領導。當老師的時候，為了迎接省優質課比賽，他可以一天休息不到4個小時，一直堅持了一個多月；當68中分管教學的副校長時，為了學校的進步，他聽遍了68中每一位老師的課，並全身心投入到初三教學管理中，使68中從全市中遊水平的初中學校，在2007年的中考躍居到全市初中和含初中班的中學第三名，僅次於東州5中和東州3中。在東州5中任副校長期間，他在教師隊伍中樹立了很高的威信，就是因為他公正、勤奮，而且遇到矛盾和困難敢擔當。當時的校長因為身體原因不再履行職責後，市教育局在東州5中作了一次民意調查，結果97％的教師都支持讓年輕的方圓來當校長，反對教育局從外麵調校長。隻有3％不到的人，支持其他副校長來擔任校長。這就是我了解的方圓，或許也是看到了表麵，並沒有深入到其本質。”
牛得草麵無表情：“看起來，方圓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好苗子。”孫紅軍說：“可以這麽講。”牛得草說：“方圓作風方麵，你了解嗎？”孫紅軍心裏忐忑不安起來：“這個方麵，我不是很了解。不過，從我這裏，從來沒有聽過有關方圓男女關係的作風問題舉報。”牛得草說：“市紀委黃書記今天收到一封舉報方圓的匿名信。按照紀委的工作程序，對於匿名舉報，我們一般都是不受理的。類似的舉報，幾乎所有的處級以上幹部，都有類似的匿名的舉報。孫書記你要知道，紀委的作用除了是在努力清除黨內的腐敗現象，維護黨在人民群眾的聲譽和威望，還有一個很重要的職責，就是通過對幹部的監察約束，保護我們的幹部。所以，遇到舉報，我們首先要保護我們的幹部，是不是被冤枉。多數的匿名舉報信，其實在一定程度上，就是造謠、中傷、誣蔑我們的幹部。今天黃書記收到的舉報方圓的信，就是匿名信。如果信是寫給我的，恐怕我就直接把信扔到垃圾箱裏了。但今天黃書記對這封匿名信，作了批示。你看看這封信，和黃書記的批示。”
牛得草遞過來一封舉報信的複印件，信封上寫著：“市紀委黃傑書記收”，署名是：“一個充滿正義感的市民”，在信的左下角，寫著“人民來信”字樣。信封的字、正文的字，都是電腦打印的，看來這一次舉報，也是精心準備的。看看標題，醒目的黑體字：《關於舉報東州5中校長方圓亂搞男女關係的揭發信》。在信的右上角，有市委常委、紀委書記黃傑的意見：“教育工作者要為人師表。東州5中有前車之鑒，在前任校長因包養女老師被開除公職之際，又出現現任校長男女關係方麵的舉報信，要引起重視。請得草同誌與教育局紀委聯係，徹查此事。如係事實，由市教育局紀委拿出處理意見報我；如係誣告，為更好地保護我們的幹部，有必要查一查，誰在誣告我們的幹部。方圓同誌是多位市領導重點關注的教育係統後備幹部，能保護我們還是要保護，真有錯當然也要批評教育。”
黃傑書記看得很清楚啊！但字裏行間，孫紅軍卻讀出了黃傑對方圓的關懷與愛護。看來，黃傑書記也很關心方圓啊！最後一句話，很有意思：真有錯，要批評教育，而不是開除或其他嚴厲處罰。孫紅軍對方圓的背景有了新的認識。
孫紅軍一字一句地把信的正文內容讀完，肺都要被氣炸了。孫紅軍說：“牛書記，這封信不用查，就知道純粹是誣告！真是太氣人了！我看寫這封信的人，最應該查出來。如果是教育係統內部的，堅決開除公職！”孫紅軍忘記了自己是紀委書記，不能感情用事；忘記了翟新文在來之前對他的囑咐，第一時間就表了態。
牛得草說：“別這麽激動嘛！”孫紅軍說：“我不能不激動！因為這個舉報人舉報的方圓與這三個女幹部、女老師，根本就沒有可能性！”牛得草說：“哦？為什麽？”孫紅軍說：“方圓還不到28歲，舉報的那紅、戴良花都已經四十多了，難道方圓這麽沒有品味，會跟四十多歲的女人有瓜葛？這簡直就是亂點鴛鴦譜，瞎蓋茶壺蓋兒。”牛得草說：“原來前兩位都已經四十多了呀！”孫紅軍說：“是啊！”牛得草問：“那麽這位周玉潔老師呢？”孫紅軍說：“周玉潔雖然是剛剛畢業的青年老師，也確實與方圓教一個班，但她的身份太特殊，不用腦子想，就知道方圓作為一個已經結婚的人，是沒有膽量與周玉潔亂搞男女關係的。”牛得草說：“孫書記這麽自信嗎？”孫紅軍說：“周玉潔是市政府周鵬有副市長的女兒，就是借給方圓10個膽子，方圓也不敢啊！”
一直沒有笑的牛得草笑出來：“孫書記，看來這個舉報人，舉報的水平很差勁啊！虧得用了那麽多的好詞兒，把句子寫得那麽優美而色情。”孫紅軍說：“這個寫匿名信的人，實在是太可恨了！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啊！”孫紅軍聯想到了張元慶，心裏已經把張元慶當作了第一懷疑對象。孫紅軍說：“最近幾天，針對方圓的事情還真不少。前兩天，剛剛有關方圓與情人在家樂福購物的謠言被我們化解，現在又出現這樣的謠言。看得出來，方圓現在已經被人盯上了。”牛得草顯然是心情放鬆了許多：“孫書記，怎麽，還有方圓的其他謠言嗎？”孫紅軍把方圓陪著妻子孔雙華在商場購物的事情說了說，牛得草說：“孫書記，要正確認識這件事。現在，越是有人跳出來誣蔑方圓、中傷方圓，更證明了方圓是優秀的。或許，這些舉報的人是從什麽渠道得到了方圓會被提拔的信息，嫉妒而生恨。”孫紅軍思路一開：啊，搞不好就是這麽回事啊！牛得草說：“全國各地都是這個樣子，每到幹部提拔或調整的時候，就是各類舉報信大增的時候，東州也不例外。同樣，麵對這樣的匿名舉報，市教育局紀委也要想一想：如何糾正教育係統存在的這種嫉妒、中傷的不良風氣；如何更好地保護我們認真工作、敬業奉獻的幹部？”孫紅軍說：“是，牛書記的指示我們一定堅決貫徹。”牛得草哈哈大笑：“我沒有什麽指示。不過，黃書記的指示，你們一定要認真完成，並盡早形成文字材料報告黃書記。”孫紅軍說：“我回局後，第一時間向翟局長匯報。”牛得草說：“這個案子案情明了，我就不參與了。但我有一條建議：就是孫書記不能完全靠主觀臆斷來斷定這封信就是沒有問題，還是要適當了解了解有關當事人的情況。”孫紅軍說：“好，牛書記，我們一定會這樣做。”
從市紀委出來，孫紅軍就覺得心裏頭被憋了一口悶氣，吐不出來，發不出去，憋得心髒都難受。孫紅軍把裝著複印件的信封放到懷裏，對司機說：“回局。”就有些頹然地躺到後排座椅上，閉上了眼睛：媽的，張元慶，這件事你還沒完了。
車行半路，接到了辦公室主任汪興邦的電話：“孫書記，剛才市信訪局來電話，請您到市信訪局辦信科去一趟。”
啊？還要去信訪局。孫紅軍問汪興邦：“汪主任，你沒問問是什麽事嗎？不是我們教育局又有上訪的教職工吧？”汪興邦說：“是在辦信科，不是到接訪科。具體什麽事情，市信訪局的人也沒有說，隻說請紀委書記過去。”
孫紅軍有些頭大，對司機說：“走吧，再回市政府，我還要去信訪局。”
市信訪局一位副局長和辦信科科長，接待了孫紅軍。孫紅軍看到了兩封舉報信，內容是一樣的，就是剛才在市紀委看到的這一封，隻不過收信人有所不同，一封是寫給市委書記王國棟的，另一封是寫給市長宋雲生的。每一封信還附著一份交辦單。作為紀委書記，孫紅軍以前辦過交辦件，想到這個舉報人給自己增加了這麽多的工作量，而且完全是無用功，孫紅軍真想查出這個信訪人，狠狠地揍他一頓！
市信訪局副局長對孫紅軍很客氣：“孫書記，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親自過來。今天，辦信科發現了這封舉報5中校長的信，沒有敢直接在辦信網上登辦，就找到我請示。對於這樣的匿名信，我們信訪局同樣也要受理。由於舉報的人和事都很敏感，這兩封舉報信，我們就不登辦到辦信網上了。交辦件，市教育局更要認真辦理，1個月內出答複意見。”
孫紅軍說：“這是寫給王書記、宋市長的信，是他們批轉到市信訪局的嗎？”副局長說：“不是。凡是寫給王書記、宋市長的信，他們根本都收不到，都是全部轉到市信訪局的。我局工作人員再根據信件的內容，有選擇地挑選少量信件或將人民反映強烈而集中的意見或訴求，匯總後再報兩位一把手。兩位一把手都日理萬機，哪能天天看這些看不完的人民來信，寫給市委書記和市長的信，都是在信訪局。”
原來如此。孫紅軍說：“信訪局領導，這兩封信啊純粹就是誣告，是造謠中傷。我剛剛從紀委回來，在紀委那裏，也見到同樣的一封住。我們的方圓校長，很年輕，27歲，那紅與戴良花都四十多，這怎麽可能？另一位周玉潔老師，更不可能。方圓已經結婚，他不可能拿一位副市長的女兒開玩笑！我現在很生氣，不是因為信的內容，則是因為寫這封信的人，實在是太可惡、太可惡了。”
市信訪局副局長笑了：“原來是這樣啊！看來，你們教育係統也有像我們每天麵對的有些無理纏訪、鬧訪、提無理要求、捏造事實真相的信訪老戶啊！”孫紅軍說：“是啊！信訪局的領導和同誌們都很不容易。”副局長說：“孫書記，這個案子雖然經你這麽一說，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但按照《信訪條例》的有關規定，1個月內，你還是要把兩份報告報到市信訪局。”孫紅軍說：“我們一定在規定時間內上報。”副局長說：“謝謝孫書記支持和配合我們的工作。”
孫紅軍很鬱悶：今年的春節，有一點手忙腳亂的感覺。做工作誰都不怕，關鍵是做些無用功讓人心裏堵。媽的，這封信到底是誰寫的？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