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首次帶隊在異國他鄉執行作戰任務,並且完全不知道這任務的周期,十九歲的羅小兵告訴自己:必須把每一個環節都做到最好,否則任何的一個疏忽都很有可能踏入敵人的圈套,讓整個團隊墜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因此,別人誰都可以選擇直接躺到床上睡覺,而唯獨他羅小兵不可以!他必須確定這間屋子絕對安全之後才可以入睡,於是羅小兵開始了對整間屋子最最細致入微的檢查,從每一扇門,到每一盞燈,再到屋內的各個不被人注意的角落,羅小兵幾乎把整間屋子一寸一寸地搜索了個遍,在確定了真的毫無安全隱患之後,才疲憊地歪在了床上。


    躺下之前,羅小兵還特意將智能手機的鬧鍾定到了兩個小時之後。兩個小時已經足夠他休息了,兩小時之後,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起來。羅小兵雖已確定此地的安全,但該小心的地方卻依然馬虎不得,他還是迫使自己進入了一個假寐的狀態。


    旁邊床上崔宗睡得香甜至極,而隔壁臥室的那個牛大力更是鼾聲如雷,想必喬晚的睡相也好不到哪兒去。


    (這裏有必要交代一下,很多書友一定會說:部隊尤其是特種部隊都是機密部門,怎麽可能會給士兵配智能手機?就不怕國家機密泄露嗎?


    凍梨想說:事實的確如此,但是不要忘了羅小兵等人正在執行一次極其重要的任務,如果身份泄露將十分危險。而現代的年輕人中有幾個是不用智能手機的?手裏頭不備上一部智能手機反而會有暴露的風險,一個個精明強幹又不配手機,哪這幫人是幹啥的?想必明眼人一看便知!)


    兩小時過後,手機“嗡嗡”的震動聲讓羅小兵立刻從假寐的狀態變得格外清醒,他走進衛生間快速衝了遍涼水澡後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才草草地擦了擦身穿上衣服從衛生間裏麵走出來。


    羅小兵從床底下拽出他碩大的行李箱,從裏麵拿出一支小巧的雙筒軍用望遠鏡,然後便迅速將行李箱推了回去。羅小兵向後倒退了幾步,才把望遠鏡架到眼睛前,開始了對那片廢墟的監控,他始終都有一個疑問


    ——這片廢墟本是魏孝禮苦心經營的藏身之所,搜索了半宿的時間,炸死、打死他手下的雇傭兵保守估計也有百餘人之多。可這魏孝禮竟然一直都沒有現身,就連他手下的二號人物程旺的行蹤也沒有發現,這是為什麽?


    難道魏孝禮和他那狗腿子真的如此神通廣大,連夜裏會遭遇突然襲擊這種事情都能提前預判?或者說他們真就有那狗命恰好在遭遇暗殺的夜晚出了門?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其幾率都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麽到底是什麽救了魏孝禮呢?


    直覺告訴羅小兵,是障眼法救了魏孝禮一命!他的窩點一定還有什麽密門暗道的神秘機關,否則以昨夜的那種陣仗根本就沒有抓不到他的道理。並且軍人最最敏銳的直覺還告訴羅小兵:魏孝禮並沒有離開,而是還藏在暗處,隻不過是還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罷了。


    可是,魏孝禮他在哪兒呢?要想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必須要集中十二萬分的精力去細細監視那片廢墟才行。


    這a國的警方辦啥事兒就是細致啊(辦事拖拉才是真話),此時已經到了中午的十二點了,可是廢墟的清理工作還沒有做完,陸續的還在從廢墟裏往出抬那些黑人雇傭兵的屍體。廢墟外邊已經拉上了一圈警戒線,警戒線內除了身穿各種製服的工作人員之外,就是躺在地上的一具具屍體,根本看不見任何身著便裝的活著的人。


    羅小兵整整監視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到了下午的一點多,所有的屍體才全部被抬了出來搬上了運載屍體的卡車。而除了這個,羅小兵幾乎就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恰在此時,牛大力翻了個身終於從床上做了起來,一頓咋咋呼呼地將其與兩人也給從床上薅了起來。


    這間客房設置得很有點家的味道,兩個臥室、一個衛生間中間圍著一個半大的客廳。牛大力甩著膀子進了客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嘴裏嘟嘟囔囔:“操,小兵,你說你是不是閑的,放著好好的電視不看,你看那堆破磚爛瓦!”


    牛大力一把打開遙控器,裏邊正在用英文播放新聞,牛大力這人雖說英文不是很在行,但是正式進入蝰蛇之後也沒少上這方麵的文化課,再加上畫麵多少也能看明白點。牛大力一邊看一邊嚷嚷:“快看看,快看看,那事兒還上了電視了!”


    牛大力這人雖然說話沒輕沒重,但是最基本的利害關係他還是能理得清的,畢竟這是在人家a國的地盤,炸了人家的房子還在這兒大呼小叫的那不是擎等著挨禍禍嗎?所以他並沒有說明,隻是用“那事兒”來代替了一下。


    羅小兵一邊繼續監視,一邊問牛大力:“電視裏怎麽說?”


    牛大力吭哧道:“嗯……這個……”


    那喬晚很不屑地罵了牛大力一句:“你狗日的看不懂就別裝那聰明犢子,還是老子看看吧!”


    “不就會兩句鳥語嗎,有啥可神氣的?”牛大力心虛地反駁道。


    “對對對,我沒啥好神氣的,沒啥好神氣的,就是會兩句鳥語罷……噗——哈哈哈哈……”喬晚那“罷了”的“了”哈沒有說出來就開始哈哈大笑,聽得屋內另外的三個人都不停地起雞皮疙瘩,心說這小子這是咋了?難道是中了啥毒了不成!


    羅小兵趕忙扔下望遠鏡跑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怎麽地了,老喬?!”


    喬晚的狂笑終於停了下來,小聲說道:“他娘的,這年頭可真有意思,撿什麽玩意的都有,還有撿罵名兒的!剛剛新聞裏頭說:k城郊區四座民房被炸毀,現場發現大量子彈及各類槍械百餘把,截止播出前已找到一百二十九具死者的遺體……”


    羅小兵沒承想喬晚這人開鎖是個絕活兒,模仿人家播音模仿得也是有模有樣,可現在羅小兵可不想看他表演這種事情。趕緊製止道:“沒讓你說相聲《學廣播》,就問你樂啥,你咋還表演上了呢?”


    那喬晚極其厭惡地白了一眼羅小兵:“操,關鍵地方讓你打岔打沒了——xxxx恐怖組織頭目xxxx宣布為此事負責!哎呀,現在全k城甚至全a國的人都在罵所謂的行凶者的祖宗十八代呢,你說他們這不是撿罵是什麽?”


    羅小兵也點點頭:“是他娘的夠缺心眼兒的了,爭這麽個名頭有什麽用?反倒是救了真凶啊!”他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行動小組的其他三人:“你們想想,吃了飯有人給主動買單那還不好?!哈哈哈哈……”


    羅小兵說罷,再次撿起望遠鏡,繼續觀察起了廢墟中的一切。這個時候,廢墟之中那些被炸得七扭八歪的槍械也都給撿了出來,並且全都裝上了車。至此,清理工作也接近了尾聲,那些工作人員也開始陸續從廢墟裏退了出來。


    爆炸元凶此時早已不知去向,警察和安全部隊所扮演的也就隻能是一個環衛工人的工作,把現好好場清理一下,沒啥新的發現便打道回府。至多是在現場留下幾個守衛,以防備爆炸元凶再次返回,或者有人惡意破壞現場。


    不過後麵說的這種情況基本上就不可能發生,試想一下,大量荷槍實彈的警察和武裝部隊全都在現場進行勘察、守衛,就算是再牛逼的人也未見有那個膽量殺個回馬槍吧?再說了現場根本沒留一個活口,所有的建築全都被炸得粉碎,這現場已經破壞的夠嗆了哪還有什麽再去破壞的餘地?


    看得出來,a國的警察和安全部隊也就是個混吃混喝,一看清理現場的任務結束了,立刻就都來了精神,一個個晃著膀子往叢林外麵走,那神氣的樣子就好像他們剛剛得勝歸來把所有爆炸元凶全都緝拿歸案了一樣,羅小兵的嘴角再次揚起一彎哂笑——這樣的警察、這樣的兵,你讓他們守衛國家,就算是丟一百回、一千回也不冤枉啊!


    廢墟之外記者們早就蜂擁而至,架起了長槍短炮。警察和安全部隊負責現場勘查的首腦被記者們堵在了廢墟邊緣。無需把望遠鏡的焦距拉近,光是想想那幫人滿嘴匡扶正義的假仁假義和一副事後諸葛亮的狗逼表情就足夠羅小兵惡心半天了。


    “你娘!”羅小兵突然驚呼:“我好像看見那倆狗日的啦!!!!!!”


    “啊?啥?你看見誰了?”牛大力不解。


    “沒工夫跟你逗殼子!”羅小兵高喊:“喬哥,繼續在屋裏‘看電視’!大力‘陪喬哥喝會兒茶’,崔宗戴上‘電話’,拿上‘公文包’,跟老子下樓見一下‘客戶’!”


    “好嘞,老板!”那崔宗一聽說要下樓去見“客戶”頓時就來了精神,趕緊打開皮箱迅速捯飭。羅小兵也一邊拽出“公文包”,一邊穿上早就預備好了的西裝、皮鞋,一邊把“客戶”的樣貌高聲向喬晚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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