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受人恩惠的緣故,這天晚上霍鐵拳隻是象征性地讓每個人做了五百個俯臥撐,便應付了事。這對於在蝰蛇長時間接受身體極限訓練的特種兵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權當是飯後消化食兒了。可是誰又不能多說什麽,畢竟五百個俯臥撐對於很多人來說做起來著實並非易事。


    而羅小兵與唐笑莎的關係也在有條不紊地向前進展著,上午上課的時候羅小兵忍不住瞄了唐笑莎一眼,沒想到那妮子卻並沒有慍怒更沒有害羞地低下頭,而是在筆記本上大大地寫下了一行字:


    趕緊好好聽你的課吧!昨天的課內容不是很多,相信你稍微熬個夜就能補回來的!


    末了還笨拙地用筆畫上了一個並不十分好看但在羅小兵眼裏卻怎麽看怎麽可愛的笑臉,羅小兵不知怎麽看到了那一行雋秀的字跡之後便如同接受了軍區一號的命令一樣,全神貫注地聽起了課。


    他也學著唐笑莎的樣子,在軍校提供的那個本子上記起了筆記。唐笑莎寫的那行字就好像有著提高智力的作用一樣,要不然羅小兵怎會感到老師講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記憶和理解得格外的真切?


    唐笑莎的那行字似乎還有著提高書法水平的作用,羅小兵聽到稍微重要的地方便記在本子上,不多時便在本子上記了好幾頁,而且他怎麽看怎麽覺著自己的字怎麽那麽好看?遒勁有力簡直有著顏筋柳骨、大家風範!


    羅小兵專注地聽著老師講的課,細致地做著課堂筆記。他竟然有種時光錯亂的感覺,他仿佛回到了那個溽熱的夏天,那個如火般的六月,在堆滿了各種複習資料的課桌裏他一個人埋頭做著如山的習題。春夏更迭,恍惚十個月匆匆而逝,羅小兵感受到的那種充實卻從未改變!


    突然間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學習上的羅小兵沒有注意到,在他的左邊,那個被陽光曬成亞麻色頭發和小麥色皮膚的女孩是怎樣笑靨如花地看著如此專注的他。這一整個上午,羅小兵與唐笑莎都並沒有身體上的接觸,可是冥冥之中他們卻感到兩顆年輕的心正在暗暗接近。


    上午的課結束的時候,羅小兵轉過頭看著唐笑莎:“怎麽樣?我這學?能借我用一下你的筆記嗎?你知道,昨天我根本就沒怎麽聽課的。”羅小兵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今天在唐笑莎麵前會如此淡定,就好像在跟一個老朋友在談天一樣。


    也許是那瓶紅花油起了作用,也許是唐笑莎的那一行字的完美功效,抑或是其他的什麽原因,羅小兵想:管他呢,由他去吧反正一切都在朝著樂觀的方向發展。他們之間終於有了相對正常的交流,當然羅小兵還會在每一個與唐笑莎視線相接的瞬間感到心跳加速。


    可是,直覺告訴他這女孩兒生下來的意義就是屬於他的,他要做的不是在她的麵前展示慌張,而是要在她的麵前展示陽光、紳士的一麵,他想起俄國人揚科斯基教給他的那些紳士準則,他今天終於再次把它們派上了用場


    ――他個人對紳士有著獨到的理解:紳士不一定是身著燕尾服、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人,紳士是一種心態、一種格調、一種自信,拋去那些偽飾的、浮誇的社交語言,隻要骨子裏有紳士的情懷,每個人都可以做一個優雅的紳士。


    唐笑莎心裏不知為何也是美滋滋的,她正為過了一大上午羅小兵還記著她寫的那句微不足道的話而激動。她笑吟吟地把那個記滿了文字的本子遞給羅小兵,一改了昨日的驕橫:“記得明天早上一定要還給我喲,千萬別給我弄髒了。弄……”


    她本想說:“弄髒了,小心老娘扒了你的皮!”可是話到嘴邊就收了回去,她何嚐不是和羅小兵一樣在看到羅小兵第一眼的時候就被某種奇奇怪怪的感覺給包圍了。隻不過她不敢相信那種感覺是真的還是錯覺,她為了保護自己才不斷地對羅小兵施以暴力。


    可是,每一次對羅小兵痛下毒手,唐笑莎又都會感覺到一種莫名的疼痛,這疼痛仿佛在心中,把心切割開來,疼得撕心裂肺。於是她在格鬥訓練結束後便想要試著聽從內心真實的想法,讓自己在羅小兵的麵前變得平和起來。


    當他接過她的紅花油時,當他在看到那行她寫的字開始認真上課時,當他笑著跟她借課堂筆記時,她,唐笑莎感到心裏暖暖的,說不出的舒服。她猜測他的內心一定也是如此,必須如此,從小到大她想做的事從來都沒有失敗的!她相信這一次一定也是這樣。


    羅小兵腋下夾著一本書和兩本筆記,出了教室大門,他與唐笑莎淡淡地告別,他感覺這感覺真是妙不可言,一切平淡如水,可每一個細小的漣漪裏卻又蘊含著足以寫滿天空的幸福。羅小兵站在教室的門口等待他的兩個兄弟,喬晚先一步出來嘴裏開著關於唐笑莎和羅小兵的玩笑。


    如果放到從前,有人開他跟某個女生的玩笑,羅小兵一定會報以一笑淡然處之,可是當喬晚滿臉淫笑地說道唐笑莎的名字時,羅小兵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眼睛裏像噴出了火:“喬哥,我懇請你不要再拿這個名字開玩笑!”


    喬晚嚇得倒退了一步,恰好與剛剛走出來的周通海撞到了一起,周通海嘴裏也不幹不淨:“我看你跟唐笑莎那小騷蹄子處得挺融洽的嘛……”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喬晚狠狠地照著胳膊掐了一下:“唉喲!老喬你他娘掐我幹……”


    “啥”字還沒說出來,周通海就看到了喬晚看到的那個一樣的眼神,這眼神的製造者羅小兵在這個時候就好像是一隻惡魔,一口吞掉一頭老虎的惡魔!羅小兵還是重複著剛剛說過的那句話:“我懇請你不要再拿這個名字開玩笑!”


    末了,羅小兵又惡狠狠地加上了一句:“也請你把這句話告訴霍鐵拳,無論是誰如果膽敢在我的麵前拿這個名字、這個人開玩笑的話,那麽他都必須為他的無禮付出代價!”說罷,羅小兵臉上的冰霜仿佛瞬間融化了一樣,他熱情地說道:“走,吃肉去!”


    喬、周二人相互怯怯地看著,心說:媽的,在這小子跟前生活真他媽的不容易,說不定哪天就他娘的會有生命危險啊!


    他們三個此刻並未察覺,在離此不遠的大廳轉角處,他們的對話一字一句全都聽到了唐笑莎的耳朵裏,唐笑莎興奮不已麵若桃花,她不知道如何來釋放此刻的激動,她想要高喊,想要奔跑,甚至想要飛起來!


    一旁唐笑莎的兩個室友不住地搖頭,卻不敢多說什麽,他們與唐笑莎一樣都是女子蛙人中的佼佼者。但是,她們與唐笑莎的差距卻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唐笑莎隻要認定的事情,她們是改變不了的,她們能做的隻是祈禱那羅小兵千萬不要變心,隻要這小子一變心恐怕在她倆這裏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天崩地裂、火山噴發一般的劫難。


    吃過了飯,羅小兵先是小跑著把書和兩個本子送回了宿舍,仔細地鎖進了他的櫃子之中,然後才又小跑著到了操場。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再次見到那個嬌小的而又充滿力量的身影,羅小兵甚至感到被她那兩枚小拳頭打在身上都成了無比舒坦的享受。


    昨天下午的課程是格鬥訓練,而今天的課程則變成了急救訓練。這也很符合邏輯,拳腳無眼,習武之人免不了磕磕碰碰,磕磕碰碰之後就免不了治傷,這個急救的課程理應學習。不過羅小兵感到最最不符合邏輯的是――今天他竟然沒有跟唐笑莎一組。


    跟羅小兵分到一組的是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看樣子足有三十多歲,年齡跟張鵬程、何思圖不相上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的原因,羅小兵怎麽看怎麽鄙視這個如此高的年齡還來進修的學員!


    而唐笑莎則是跟一個外表極其猥瑣的中尉(至少我們唯一的男一號羅小兵他是這麽認為的)分到了一組,羅小兵甚至能從遠處那個中尉肚子上一起一伏的呼吸中看出這個家夥對唐笑莎充滿的那種欲望――充滿邪惡的欲望。羅小兵想,如果法律允許,他也許會第一時間就衝過去用抗日雷劇中的招式將那猥瑣的家夥撕得粉碎!


    不過羅小兵還是盡力地克製了心中的失落,他猜想每個女孩兒都喜歡陽光一些的男生,這樣小肚雞腸的怎麽能行?況且,他一定要學習這些東西,雖然在蝰蛇這些急救措施已經是必備的科目,但是就算是為了那個他格外珍視的名字,他也要當做沒學過似的再重新好好地學上一遍。


    前麵的止血、包紮等等科目的訓練都安然度過了,羅小兵感覺一切都還好,那個猥瑣的中尉雖然充滿了某種邪惡的渴望,但是他的動作也都還中規中矩,可以說不越雷池一步。可是下麵的這個項目,讓羅小兵有點犯難――人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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