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家擲地有聲的控訴,讓張主簿臉色一變。


    全場的人都在等待回應呢,雖然大家心裏已經知道答案了。


    池昌海在眾人的注視下,也沒把這事當回事,他在茶樹鎮也壓根沒見過什麽朱管家,倒是喬正通這些人,他是知道的。


    自己的老來子今年也八歲了,正巧想給送進青雲書院裏去。


    可惜喬正通跟林學文這兩個狗東西,一點麵子也不給,說他的兒子不過關。


    嗬,什麽不過關,隻要他有錢,想買官還不是輕鬆的事?!


    “我隻是老板,哪裏會記得步驟怎麽做,再說了,這是秘方,我讓廚子來了滿世界宣揚,豈不是讓人學了去?”池昌海這是打算死不承認。


    “上墳燒草紙,糊弄鬼呢!”朱管家一拍桌,“你們縣衙到底有沒有會說人話的!”


    張主簿臉色一變,“你藐視公堂!哎呦!”


    他的氣勢剛剛擺起來,朱管家跳起來就給了他一拳頭,直接將張主簿踹出了公堂,“什麽東西,還敢指著老子的鼻子罵。”


    張主簿這顏麵盡失,嚇得池昌海也是倒退一步,這怎麽還動手了呢?


    以前也不是沒遇到過硬茬,到最後都是虛張聲勢,還不是擺平了麽?


    池昌海沒想到這次踢到鐵板了。


    茶樹鎮的百姓見到過最大的官,那就是江縣令了,其次就是張主簿,結果張主簿就這麽被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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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可以不可以叫好?叫好會不會被抓啊。


    大家有一丟丟猶豫。


    “都擋著門口做什麽!”有人嗬斥了一聲。


    大家回頭一看,“江縣令回來了。”


    “縣令回來了!”


    江縣令皺眉一進來,就看到了眼前發生的一切,朱管家冷哼,“你就是茶樹鎮的父母官?我倒是要問問你,怎麽當這個縣令的,縱容手底下的主簿與當地商戶勾結,冤枉百姓,胡加稅收!”


    張主簿臉色一變,江縣令震驚得看了過去。


    “竟然有此事?”


    江縣令馬上就要升遷去其他地方了,所以他有意提拔張主簿,而這些年,張主簿在他手底下做事一直很細心,辦了不少案子,他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背著自己,做下這種勾當。


    這是要影響自己的前程的!很可能會革職查辦。


    張主簿強行穩住心神,“大人,冤枉啊,小人是最老實本分的,是這群刁民,藐視公堂,阻攔辦案……”


    喬正通起身道:“看來這事情一時半會是說不完了,不如去請知州大人過來仔細審問。”


    林學文立刻道:“老師,我這就去請知州。”


    朱管家一擺手,示意林學文別動,從身後背著的包袱裏,取出了一樣金光燦燦的東西,朗聲道:“先帝親賜金朝笏,見者如見帝王親臨,上斬昏君下斬佞臣,還不給我跪下!”


    江縣令渾身一震,這金朝笏,傳聞中隻有當年與先帝結拜的唐國公有。


    而隻有唐國公,才配算得上是真有權勢的國公,京城裏轉個圈都是王侯公子,可是有多少是有實權的?


    幾大世家不說,像唐國公這樣的,那更是想見都見不著,多少人窮其一生,也到不了人家的高度。


    唐國公還有監國之權,其他那些靠祖輩封蔭的國公,說白了那都是眼前風光,等沒了靠譜的男丁繼承家業,等待他們的隻有沒落。


    江縣令人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最快跪下了,老百姓們聽不懂朱管家說的啥,但是好厲害的樣子,見縣令都跪下了,也跟著齊刷刷跪下。


    池昌海見到此情此景,也軟了膝蓋,腦子裏就倆字,完了。


    張主簿使勁掐自己,以為是做夢,結果那裏是做夢,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他眼珠子一轉,趁著朱管家還沒開口,就指著池昌海道:“池昌海,你這無良奸商居然冤枉無辜百姓,我與縣令大人的清譽都要被你毀的一幹二淨了!你還不從實招來。”


    池昌海身子一軟,他就知道張主簿會把所有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朱管家是什麽人,能被這東西糊弄過去?


    他轉頭笑眯眯對季知歡悄悄道:“神醫娘子,你說要怎麽辦他們,我能全權做主。”


    季知歡:……


    看來是抱上了一條金大腿。


    “依法懲辦。”


    朱管家聞言就沒什麽顧忌了,“江縣令,這是你管轄範圍,你上來把案子審明白了,我負責旁聽。”


    江縣令行了一禮,也起身去後堂換了官服,這期間,朱管家也問了喬正通他們,得知江縣令這個人還是不錯的,便也放下了心,隻等江縣令如何逼供。


    洪捕頭這人膽子小,最先被提審的就是他。


    結果這小子嘴巴壓根不牢靠,將事情的始末都說了出來,張主簿自然不肯全部承擔責任。


    他是芝麻小官,但也是官,官商勾結,他的下場會比池昌海還慘,當即哭求道:“我是收了錢,但不知道池昌海是冤枉人家的,請大人明鑒。”


    這話也是真話,池昌海那麽大一個醉仙居輸給村姑本來就荒唐,哪知道事情還真的是家的,現在害了自己。


    江縣令氣得渾身發抖,他矜矜業業,可也擋不住手底下的人鑽空子,立刻讓人去搜羅了張主簿的家,將池昌海給的東西全部拿了回來,至此,案情也清清楚楚了。


    洪捕頭杖責三十大板,革去捕頭職務,張主簿監管不力收受賄賂,入獄流放嶺南,而池昌海,賠款客雲來五百兩銀子,入獄兩年,其家族子弟不得考取功名。


    池昌海兩眼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池家的後代,再也不能考取功名。


    那他們池家一輩子都隻能從商了!


    張主簿也癱軟在地,流放?不等於去死麽。


    洪捕頭是最輕的,哭著謝了恩,他們這輩子也沒想到,小小一個村姑,竟然背靠如此大山。


    “多行不義必自斃。”朱管家傲嬌得甩下一句話。


    等案情了結,季知歡就打算帶著裴寄辭回去了,顯然今日救得人是朝廷中的重要人物,裴寄辭從朱管家亮出金朝笏之後,就一直低著頭。


    “神醫娘子。”朱管家追過來道:“你救了我們家老爺,這是我家老爺送您的見麵禮,往後有什麽需要,隻管說就是。”


    季知歡看了眼,那紙上居然是一家藥行的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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