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笑意濃濃地回身看向李氏,語氣玩味兒道:“我的好祖母,現在沒有閑雜人等了,可以說點實話了嗎?”


    李氏四顧一望,連自己的丫鬟都不見了,於是連連搖頭,不停地咳嗽,好似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宋卿麵色一冷,快步向前走了幾步,伸手在她的後背點了幾下。


    李氏還想引發舊疾,避過宋卿的咄咄逼人,卻突然咳不出來了!她又驚又怒,道:“小畜生,你對我做了什麽?”


    宋卿很有禮貌地道:“孫女知道祖母患有咳疾,跟人學了手暫時止咳的守法。怎麽樣,還舒服吧!”


    李氏一拍桌案,喝道:“宋卿卿!誰給你的膽子放肆至此!”


    宋卿聽出他語氣的外強中幹,遂淡淡一笑,坐到旁邊的幾上,氣定神閑地喝起茶來,“祖母何必生氣,誰給我的膽子你心知肚明。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問問那人?”


    李氏氣得連連拍案,“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你跟你的娘一個模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們都該天打雷劈……”


    宋卿臉色一凝,啪一聲把茶杯撂到桌上,高聲喝道:“夠了!”她怒視李氏,眼神如冰刀一般紮進李氏的心裏。


    宋卿的眼睛是那種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平時看起來明豔多情,但一旦發怒瞪著某人,淩厲的程度和丹鳳眼不相上下。


    李氏當即收了聲,顫抖著嘴唇道:“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


    “行了,我沒時間聽你狼哭鬼嚎,我隻問你―”宋卿逼近李氏,“交出綠蘿,一切恢複往常,我不會再計較你堂堂宋府老夫人是如何加害一個丫鬟的事情。你看如何?”再此之前宋卿一直是個尊老愛幼的好青年,但前提是這個老幼不傷害她在意的人。顯然李氏已經踩了她的底線,於是宋卿發飆了。


    李氏捶胸頓足哀嚎道:“哎呦我的老天爺啊,可冤死我了,可冤死我了……我都是快入土的老人了,何苦受你這份冤枉,讓我死了吧,讓我死了吧……”


    李氏使出她的絕技,滿地打滾,哭天抹淚。那場麵難看之極。


    宋卿壓製著想上去踹她的衝動,悠悠道:“演的神帶勁兒,繼續別停。但我還是要提醒你,你的觀眾隻有我一個,有點可惜。”


    李氏的體力有限,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後就已經氣喘籲籲,隻剩下眼神攻勢了。


    宋卿蹲下身子,聲音循循善誘的語氣慢慢道:“祖母,您操持宋府這麽多年,向來眼界不淺。


    一個丫鬟而已,何必與她計較?與我這不孝孫女失和事小,與我母親失和事大啊~”


    李氏不由神色一動。是啊,她這樣撕破臉與自己是出了多年的惡氣,但實惠的東西恐怕再也握不到手裏了,那豈非得不償失!


    失策失策啊……


    宋卿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誚,道:“前個兒我還聽母親說,要把高麗進貢的人參拿來孝敬您呢,還有東浮國進貢的夜明珠……”


    李氏渾濁的眼眸閃過一絲亮光,心思陷入混雜。


    宋卿懊惱地跪地磕了個頭,“請祖母原諒孫女一時口無遮攔,祖母要是還生氣,那卿卿便長跪不起,懲罰自己。”她已看出李氏的鬆動,隻需給個台階下,就應該差不多了。這是時間最快,效果最好的救人之道。


    李氏很想說,那你就跪死在這吧。話道嘴邊,生生變成了,“咱們兩個在地上成什麽樣子,讓外人瞧見了豈不笑話?”


    宋卿用手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淚,慢慢把李氏扶道矮椅上,“祖母別生氣了,好不好?”


    李氏瞅著眼前這張惹人喜歡的臉龐,不禁脫口而出:“好。”


    “那太好了!祖母既然原諒了我,那就趕緊把綠蘿放出來吧,放出來吧……”


    李氏的心理防線已經被攻破,又得了許多好處,早就把宋濂書說的話跑到腦後。她道:“放、放,怎麽能不放。你使人去叫藍英進來。”


    宋卿的一顆心總算放下,能這樣不菲一兵一卒地救出綠蘿是最好不過的。至於這隻饕餮麽,一直養著便是。


    宋卿脆生生地道了謝,喚來守在外麵的小玲,讓她去把藍英放出來。


    就當宋卿覺得此事已經圓滿解決的時候,宋濂書氣呼呼的聲音傳進來,“怎麽回事兒,你不曉得我是你們的主子嗎?怎的不讓我進來!”


    宋卿暗叫不好,眼看事情要解決了,宋濂書出來攪局了!


    李氏剛剛還沉浸在手拿夜明珠的幻想之中,兒子的叫喊聲把她拉回了現實。天啊,她怎麽把兒子的事給生生忘了?


    藍英還沒到,外麵的叫喊聲持續,“再不讓開,不要怪本大人手下無情!”


    緊接著是刀刃出鞘之聲。顯然宋濂書也是帶了侍衛的。


    宋卿隻得走出去,讓人開開門,笑臉如花地道:“爹怎麽這麽大的火氣?”


    宋濂書在所有人眼裏對宋卿都是一個好父親,這戲一演就演了十多年,好像早就已經成了習慣。他寫滿怒氣的臉,瞬間溫和起來,“原來是卿卿在這裏啊,那怎麽帶著侍衛。這樣不合規矩的。”


    宋卿心頭掠過一絲心酸,要是他不是變態該有多好。她無所謂地笑笑道:“好玩嘛~有什麽要緊的,爹的反應液忒大了些。”


    “又胡鬧~都是你娘慣的。等下我會跟她說你幹的事的。”宋濂書望了眼錢千月的侍衛,“還不讓他們退下?”


    “父親有命,莫敢不從。都退下―”


    宋卿一聲令下,十六個侍衛有序地退出園子。


    宋濂書瞧著這些人退出園子,心裏的怒氣更勝。連個小小女娃的話他們都惟命是從,卻將自己攔在外麵。傳出去自己不要做人了!


    這時,宋卿看清了躲在家丁身後的人竟然是唐大郎和廖氏!廖氏的眼神與宋卿交匯,隨即害怕似的低下頭。


    王八蛋,他們要做什麽?綠蘿放他們一馬,難道他們反而要趕盡殺絕嗎?


    宋濂書鄒著眉頭,道:“卿卿,你在這所為何事?”


    宋卿收斂情緒,甜甜笑道:“也沒什麽大事。不過是祖母對我的一個丫鬟有點誤會,私下管教管教。現在讓我把人領回去呢。”


    “祖母真是心胸寬大,卿卿不知道有多感激祖母呢。”


    宋濂書不用想都知道,關鍵時刻自己母親又把自己給賣了!真是我的好母親啊!


    “兒啊,我的兒,你可回來了!你娘險些死在這裏啊……”李氏踉蹌著腳步,哭嚎著奔過來。


    宋濂書反應極快地跑過去相扶,焦急之餘不忘使眼色,“母親,你這是怎麽了?”


    李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哭道:“了不得了,我的兒,你閨女把我的丫鬟統統抓起來,比我放了綠蘿呢……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啊……”她想的很明白,到底還是要靠兒子是正理。在這個關鍵時刻,也隻能幫兒子了。不然兩邊不落好,那還能有她的立足之地嗎?


    宋濂書對宋卿頭一遭有了厲色,“卿卿,你說怎麽回事?”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諸多爭論沒有意義,她隻想知道宋濂書到底要做什麽。


    宋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道:“爹,祖母已經承認綠蘿是你們一起商量著抓的,你到底想怎麽處置綠蘿?”


    宋濂書一時語噎,望著她那雙漂亮沉靜的眼眸,他倏然握緊拳頭。那雙眼睛真的好像,好像他著輩子最恨的人!


    他冷聲道:“此事與你無關,回洛音閣吧。”


    “父親!”宋卿高聲叫了一聲,隨即聲音軟下來,“爹~你這樣會嚇壞卿卿的。”宋卿便惡心邊說道。


    宋濂書歎了口氣,主意不改,“你看你今日把福澤院搞成什麽樣子,有你這麽做孫女的嗎?


    ”宋卿真想抽自己,忘了這變態根本不是真心對自己,全靠演技,當然不會再鬆口。


    宋卿揚聲道:“爹,綠蘿是我的丫鬟,賣身契也在我的手裏。我不能任由旁人處置了她,旁人也沒有權利處置她!”


    接著宋卿極其認真得說道:“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這裏!”


    宋濂書多年養成的隱忍性格不是一朝一夕能改過來的,他憤憤點了兩下頭,“罷罷罷,你願意看就看吧。但我一定處置了這禍害!”


    宋卿心思一定,這是要走個過場再行處置啊。好啊,那老娘就讓你連過場都走不過去!


    地下室,密室。


    宋濂書身邊長隨宋安奉命來到密室提人,小黑趕忙開啟了密室大門。進去一看,不禁大驚失色。


    他們看見綠蘿躺在地上,緊閉雙目,麵色慘白,不知是死是活。


    宋安大罵道:“狗東西,你怎麽看的門!她怎麽回事?”


    小黑嚇得冷汗直流,雙手不停擦汗,“小人也不知道啊……”


    宋安喝道:“還不滾過去瞧瞧人是死是活!”


    小黑應了一聲,哆哆嗦嗦湊過去試探鼻息,手靠過去,隻見綠蘿雙眼一睜,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引得鐐銬嘩嘩作響,“這一覺睡得,太爽了!”


    小黑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被嚇得夠嗆,“死胖子,不用你作死,一會兒你會死得很難看!”


    綠蘿目光投向小黑,“姐姐記住你了,要是我這次死不了,那你以後一定很慘。”


    “你……”


    宋安不耐道:“好了。人既然無事,那我先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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